第19章 端王反擊

每個人都有過往,趙闖的過往,在他自己看來,就像一場笑話。在那場戲裏,唯有他,那麽可笑,可笑到愚蠢。

這對于他來說,就像一個無法抹滅的黑點,無論他變成什麽樣,那陰影一直伴随着他,揮之不去。

此時的趙闖就如同一只被踩着尾巴的貓,露出的恐怖的獠牙,惡毒地盯着端王。趙闖怒氣上腦,之前和諸葛泷說好的也忘了,只想着要了這人的命,粗着嗓子道:“有他爺爺的關系,李辭,老子幹死你!”

端王站在那裏,血水順着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流入衣袍中。他眼中的惡氣漸漸淡了,一雙鳳目盯着眼前突然陷入癫狂的男人,突然變得冷靜下來。

他看着趙闖抽下背上背着的大刀,用力地朝他砍了過來,伴随着一陣勁風。端王知道,那土匪的力氣很大,這一刀下來便可以将他劈成兩段。即使在最後一刻,端王的臉色也沒有變。他只是睜着眼睛,直直地盯着趙闖,盯着他那猙獰的臉。

那刀在距離他的腦袋只有一寸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到趙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滞,他看到趙闖的手開始顫抖,他聽到趙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那刀始終沒有落下來。

端王笑了,這土匪下不了手,無論因為什麽。

“吱呀”一聲,那閉着的門突然推開,一身白衣的諸葛先生走了進來。

趙闖手中的大刀落在了地上。

“主上,早上的時候,我們說了什麽?”諸葛泷問道。

諸葛先生,一介文弱書生,卻讓那嚣張的闖王都縮了縮脖子,心虛地垂下了頭。端王的目光在那二人之間掃過,看着瞬間化身小媳婦的趙闖,心中突然有種怪異的心思。詫異中帶着小小的悶氣。那心思瞬間消散。

諸葛泷走了過去,看着端王遛鳥的形象,面容也有些尴尬。諸葛泷動作頓了一下,便彎下腰,替端王将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然後遞給端王一件衣物。

“諸葛先生,六年不見,你便這樣對本王?”端王的身體有些綿軟,靠着木架子站着,滿身傷痕與血污,但話語間的氣勢依舊不減。

諸葛泷笑着道:“如今闖王是在下的主子,各為其主罷了。”

“想要本王撤出譚雲三州?”端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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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泷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着點了點頭:“這些事都逃不過王爺的眼,王爺意下如何?”

“若是本王不撤呢?”端王笑得神色莫測。

那一直縮在諸葛泷身後的趙闖突然湊了過來,不懷好意地盯着端王的下半身。

端王:“……要本王撤兵,也不是不可以。”

端王心思深沉,所以聽了他的話,諸葛泷也未覺放松。

“王爺,那如何您才肯退兵?”諸葛泷問道。

端王的眼神暗沉下來:“你們是如何知曉那笛聲的,趙闖和……他是什麽關系?”

端王的目光根本不想落在那土匪身上,但是心裏的想法卻止不住,清離那澄澈幹淨的性子,又如何識得這無恥下流的土匪?

諸葛泷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得溫文爾雅:“王爺,那笛聲與闖王并無關系。”

端王看着諸葛泷。

“闖王出生于幽州,自小便生長在譚雲三州。趙公子是南方人士,這相隔千裏,如何能相識?”

“諸葛泷,那便是因為你了。”端王的聲音沉了下去,染上了怒氣,“你與本王相識近十年,居然為了這流氓土匪與本王作對!諸葛泷,你們不該利用清離!”

諸葛泷面色不變:“王爺,在下剛剛說過,為人臣者,便該為其主,如今闖王是我的主子。”

端王只覺一股怒氣沖上腦海,扯下了那斯文有禮的面具,一臉戾氣。他陰鸷的目光掃過趙闖,那土匪正得意洋洋地沖他揮着拳頭。

“這便是你的新主子。”端王的聲音很輕,卻帶着說不出輕蔑。

“李辭,你什麽意思,好像老子不能做諸葛先生的主子一樣!”趙闖不爽道。

諸葛泷:“……”他如何忍心告訴趙闖真相?

“在下與清離相識,在王府中,經常聽他吹這首曲子。”諸葛泷道。

提到趙清離,端王的眼神柔和了些:“這首曲子是本王教他的,他也只會這曲。”

端王的目光一直落在諸葛泷身上,半分也不想去看趙闖,所以并沒有看到趙闖的臉色突然變了。

“王爺既然已經清楚其中的關聯,那撤兵的事……”諸葛泷道。

“本王要沐浴更衣。”端王道。

“王爺要沐浴抑或在此休息之日也無妨,只是端王失蹤的消息,很快便會送到秦王手中,到那個時候……”諸葛泷笑着道,話裏含着威脅。

秦王和朝廷隔着旱河對峙。朝廷以端王為尊,端王失蹤的消息傳出去,朝廷亂了陣腳,便給了秦王可乘之機。

端王的臉色冷了下去,思量許久,然後道:“好,本王同意撤兵。”

“王爺,口說無憑。”諸葛泷道。

端王沉吟片刻,手掌翻轉間,便多出了一塊半虎形狀的令牌。端王将那令牌扔遞給了諸葛泷:“譚雲三州中有本王十萬大軍的兵力,而這虎符卻可以調動守邊二十萬大軍。這虎符失了一半便沒了用處。待本王十萬大軍撤出譚雲三州,你們再将這虎符還我。”

趙闖接過了虎符,放嘴裏咬了咬:“諸葛先生,是真的。”

端王已經完全不想看那無知的土匪了。

“現在,本王要沐浴。”端王道。

趙闖這邊得了虎符,端王很快被從牢獄中請了出去,住進了飄香小院中。

緊閉的房門中,霧氣袅袅。巨大的浴桶中,一人坐在其中,清水從他身上澆下去,流出來的卻是血水。男人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是那些疼痛,卻沒有讓他的眉毛皺一下。端王洗了浴,然後上藥,換上新袍,這些竟是花去了幾個時辰。

趙闖和諸葛泷坐在大廳中,從日上中天,等到了日落西山。趙闖突然站起身,在大廳中打了兩個圈,怒氣沖沖道:“洗個澡為何要這般久?”

諸葛泷手中拿着那虎符,翻轉着看着,眉宇間也透出一些不安。他跟在端王身邊那麽多年,最懂端王的為人。端王不僅殺伐果斷,而且睚眦必報,他們這一次抓了端王,本是無奈之舉,并沒有想過全身而退。只是,這虎符在他們手中,縱使端王詭計多端,也不會……

“砰”地一聲,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巨響。

趙闖擡起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他背上扛着巨斧,那扇門便倒在了地上。壯漢退到了一邊,端王走了進來,男人錦衣華服,頭束玉冠,唯有臉上那道疤痕,證實着剛剛牢獄中發生的一切。

老九從外面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穿過了端王,直直地沖到了趙闖的身邊。

“大當家,闖王府……闖王府被包圍了!”

趙闖的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惡狠狠地盯着門口站着的端王。

“端王,你便是這般言而無信嗎?”

端王笑了,笑得雲淡風輕:“本王的十萬大軍很快便會從譚雲三州退出去,只是本王想請闖王去京都走走,譚雲三州,仍是你闖王的地盤,只是暫時。此時冬末春初,京都風光正好,不知闖王意下如何?”

端王話音剛落,諸葛泷的臉色猛地變了。他想不到端王竟然狡猾至此。他确實沒有食言,但是若是帶走了趙闖,趙睿五歲的年紀,又如何撐起這譚雲三州?那麽這譚雲三州便也在他手中,甚至省了他守城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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