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先幫我保管,我改天再來拿
冉季商的來電來得巧,冉清月接起電話,聽他假兮兮地問候,“姐,最近過得怎麽樣啊?”
“挺好的,怎麽了。”
“最近降溫了,冷得很,我打電話提醒你多穿衣服!”
“那謝謝你了,這麽關心我。”
冉清月按密碼開防盜門鎖進了樓,就站在樓道裏講電話。問家裏長輩身體怎麽樣。
“都挺好的,前幾天和祖母搓麻将,我還輸了兩百給她。哦,還有媽,媽一直念叨,讓我問你什麽時候回來過年。”
“這不還早麽,才十二月份。”
“不早了。其實最主要的是,媽想讓你帶男朋友回來過年。”
冉清月不說話了。
而冉季商苦口婆心地唠叨,“你和那個男朋友交往都多久了,也該帶回來見見了,商讨一下嫁娶吧?”
“才兩年,我們還沒那個打算。”
“你不會真打算不結婚吧?是你不想結婚,還是他不想和你結婚?你都多少歲了,二十七了,明年就二八,就要奔三了。
“你還找了個比你小這麽多歲的,他年輕還能玩,開個直播好多妹妹,我都懷疑……你多長點心眼吧!”
冉清月被念得太陽穴疼。她上起臺階,問冉季商打電話來不會就為說這事吧。
“還有一事,喜事!”
冉季商讨好地笑道,“我和小秋要訂婚啦,就在一月二號,你有空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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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月想了下最近的工作,不太确定是否有空,“再看吧。”
“那你,要不,先随個紅包?”
冉清月聽清冉季商打的算盤了,“訂婚需要随紅包嗎。”
“哎,姐……”
冉季商跟她交代,他接了個大工程,為了競标、付材料款墊了不少錢進去。原本的彩禮錢,他也挪用投進工程裏了。
可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做工程的款項還沒到賬,周轉不開,這會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她。
冉清月就知道。她問還需要多少,冉季商大口一開,“八萬!”
“彩禮要八萬?”
“其實一共要十五萬。”
“一定要彩禮嗎?”
“結婚哪有不要彩禮的?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什麽都要AA,那麽斤斤計較?”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什麽時候說過?”
冉清月爬樓梯爬累了,喘了口氣說,“你這日子就不能推遲?”
“選的吉日,推不得。”
可要八萬,冉清月也拿不出,她最多給五萬。
有五萬也行,冉季商隔着手機給冉清月磕頭,說待會就寫個借條拍下來發給她。
進屋前冉清月結束了電話。秦佳不在,程夢妤在廚房翻冰箱找東西吃。
“回來啦,這麽早?”
程夢妤遞給冉清月一杯布丁,“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冉清月接過布丁和小勺,把情況告訴程夢妤。他還要和朋友慶生,知道她不喜歡那樣的環境才不帶她,她就先回來了。
程夢妤不理解,她覺得冉清月對待感情太理想化了,總會無條件相信對方,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
在她看來,男人背着自己出去嗨,那可是紅燈信號!
可程夢妤的話,冉清月只聽不往心裏去。
程夢妤嘆氣,叉着腰說不管她了,“吃虧了你就知道了!”
她哼了一聲回房了,繼續畫她的畫兒。
坐到電腦桌前,程夢妤不禁想,冉清月難道就沒從之前的戀愛中吸取過教訓嗎,怎麽這麽天真了?
這麽一想,她還真對冉清月以往的戀愛史不了解。
她們認識還不到一年。
她跑到門前打開門,見客廳裏已熄燈無人。
改天再問吧。
她輕輕地關上房門。
房間裏,冉清月躺在床上給冉季商轉賬,轉完款後截圖發給他。
冉季商回複收到。過會又說才看到她的朋友圈,原來今天是她男朋友生日,問她男朋友在身邊嗎,他想跟她男朋友說說話。
冉清月又得解釋一遍,冉季商回了一連串的問號。
弟:“我的姐姐,你真的愛他嗎?”
冉清月奇怪,信任難道不是愛嗎。
而且他們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和朋友,難道不該給對方空間、讓對方去社交嗎。
弟:“你嫌我庸俗,嫌我傳統。”
弟:“可你那些新潮的觀念,有誰能接受?”
弟:“整得跟烏托邦一樣,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說完,他還發了一個泡泡破裂的動圖。
冉清月看着反複破裂的泡泡,回了冉季商一個字,“滾。”
投資事宜商量好,許恒又有資金租辦公場地了。
姜戈、陸丞北暫時辭不了職,許恒把位置給他們留着,又在圈內發布招聘信息,拉人入夥。
之前的辦公桌賤賣,這會又得安排新的。
許恒把采購這事交給了冉清月。
冉清月收好清單走出寫字樓,拿出手機打車。
新開發的區域,地址位置有點偏,這會中午小高峰,打車得排號。
天陰暗無光,又有下雨的趨勢。
冉清月擡頭望着天,似乎嗅到了泥土的潮濕氣。
她伸出手,接到了一滴雨。
雨從天的那邊飄來,而有人為她撐傘擋雨。
“要去哪兒?”
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一回頭見是任翮,問他怎麽在這。
“來看看你們的辦公地。”
“一個人來的?”
“和餘總一起來的。”
任翮想起一事笑了起來,“出發前我說今天要下雨,他卻偏要開敞篷車,路上關頂不及時,為見某人精心打扮的造型都泡湯了。”
“……”
冉清月緊抿嘴唇忍着笑,上下掃了任翮一眼。
他倒是穿得休閑,高領針織衫外套大衣,簡單的穿搭,全由臉和身材撐着。
“那他回去了?”
“沒,他準備打苦情牌,已經上樓了。”
“那你怎麽沒上樓?”
“因為看到了你啊。”
一陣風吹來,任翮把傘都傾向了冉清月。
手機響起滴滴聲,提醒已為她安排了車。
任翮掃了眼她的手機屏幕,說可以送她去。
“我已經叫到車了。”
“取消就好了。”
“司機快到了。”
冉清月看向馬路那頭,一輛白色的轎車正沿着道路向這邊駛來。
車牌對得上,就是她叫的車。
任翮撐着傘送她到路邊,開門送她上車,待她坐好後還替她關上了門。
“去家具商場是嗎?”
司機跟冉清月對手機號和地址,冉清月應着是,見副駕駛門被拉開,任翮坐進了車裏。
司機皺着眉看任翮把滴着水的傘放在絨布腳墊上,提醒他系安全帶。
後排的冉清月也皺起了眉,“你幹嘛?”
“我也想逛家具城……”
任翮衣包裏的手機響起電話鈴聲。
接了餘憬電話,又插進來國外朋友的電話。
他流利地說着英文,冉清月當聽聽力,有幾個詞彙不懂,但整段話下來的意思是聽明白了。
看來他也不是閑人,明天就得去S市飛國外,參加朋友的婚禮,還得處理一些工作。
“最近怎麽這麽多人結婚。”
冉清月喃喃自語。
全球結婚率在往下走,可她周邊淨是趕着結婚的人。
清單上的物品不少。
面對不同價位、材料的産品,冉清月會從實際出發做選擇。
她認為辦公場所就該簡單明亮一些,太單一沒生氣,當然也不能太雜,不然迷人眼。
而大家每天忙得焦頭爛腦沒有時間打掃,辦公用具還得耐髒才行。
因此她看眼整體外觀,摸摸材質,就基本能下定斷。
她很快選擇好自己想要的商品,算了一遍價格,在預算之內。
冉清月劃完了清單,一旁的任翮推着購物車,車裏裝了不少東西。
玩偶、桌面臺燈、花瓶、杯具……
“你買這些做什麽?”
“就覺得好看,就拿了。”
任翮購物風格與冉清月相反,他是看上什麽就拿什麽,純看喜好。
等去結賬,任翮抱着一箱的東西,說他在H市沒房,上午退了酒店房間,打算今天去S市,東西不知道放哪兒。
“退吧,”冉清月提議,“這會還可以退,這些東西于你也無用。”
“買都買了。”
任翮看着冉清月,請求般地說,“先放你那吧。”
冉清月瞪了他一眼,扭頭去提貨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任翮跟冉清月非同校生,他上的大學隔她一條馬路。
兩所大學離得近,可再近也不能天天見。
為制造見面機會,任翮除了與她“偶遇”外,還會故意把某樣東西落在她那。
等她發現,他就會說,“你先幫我保管,我改天再來拿。”
可還了一樣又落一樣。
結果就變成她想還還不掉,再也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