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竅不通!

于是翌日起後,她整個人都處在沉思之中。周身氣氛奇怪的讓紅司頻頻蹙眉。

景琰下朝後,差趙懷生送來了賞賜,陣勢浩大的驚動了整個後宮。

賞賜裏面稀世珍品尤其多,尤其是那一顆西海黑珍珠,如拳頭般大小,早些月芊婕妤還向景琰求來着,景琰都沒給她。

這番動靜,讓各宮宮妃心裏面都默默攥了本經,泰半都認為皇後娘娘這是要專寵了。

因為這幾月來,陛下除了歇在了明賢妃那兒兩晚,就沒在踏足後宮一步!除了皇後娘娘的鳳栖宮。這次又這麽大陣勢的送賞賜,可見的陛下對皇後的聖寵有多深厚了。

一時間,衆妃有的暗中嘆氣落淚揪手絹;有的暗中恨妒妄圖使些小手段,給皇後下些小絆子什麽的。

但只有一個人,實在是氣不過,跑去了慈寧宮,希望太後能出面敲打一下皇後。

這個人就是明賢妃阿史那燕。

“如今陛下獨寵皇後一人,後宮姐妹們頗有怨言,若是長久如此,往小了說,不利于後宮和諧,往大了說,不利于江山社稷。”阿史那燕一臉正色,說的條條是理。

這些話阿史那燕是想不起來的,多虧了她來之前去請教了莊妃。

“所以臣妾此次前來,是為了請太後出面,提點一下皇後,勿要因她一人,擾了整個後宮的和諧。”

太後坐于上首,略轉眸瞧了瞧她,不冷不熱道:“帝後和諧,琴瑟和鳴,不是更有利于江山社稷嗎?”

此話一出,阿史那燕就怔住了。她想了一想,又說:“太後所言有理,但是以往後宮不都是雨露均沾的嗎?臣妾只是認為皇後這般霸着陛下,擾亂後宮和諧,實在的不好。”

“這種事情,看的就是你們的本事,皇後能霸住皇帝,那也是本事。”太後波瀾不驚的說了句。

阿史那燕目露錯愕,凝着太後,眨了眨眼睛。

“哀家一心潛心禮佛,不想被這種事情打擾,若是明賢妃實在是憂心,不妨去向皇帝皇後說一聲。”太後雙手攏着茶盞,“你們的這些小事,哀家一向不管。”她略擡了擡眼睛,“明賢妃回罷,哀家禮佛的時間也快到了。”

說罷,擱下茶盞,叫了秋文,起身往內殿去了。

“明賢妃,奴婢送您出去。”淨萱對着阿史那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意盈盈。

阿史那燕心裏堵的慌,沒有料到自己來求太後卻落了個這麽個回複,一時之間臉上顏色就變得不是很好看,眼神裏也有薄怒浮起。

站起身來,瞪了淨萱一眼,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慈寧宮。

想起昨天自己差人去請景琰,人被趙懷生一句話打了回來;今兒個來時特意向莊妃請教了一番,卻沒料到太後根本就不管!

如此看來,她非要去和練月笙面對面了嘛!她才不想看見她!

這廂阿史那燕生了一肚子回了華清宮,琢磨着新法子争寵;那廂外出拜訪寧國公的潘落和煙羅兩人從宮外回了鳳栖宮。

因這兩人都是暗衛,職業感都非常強,平日裏不茍言笑慣了,甫一到了寧國公府,見了那麽多人,心裏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更多是出于一個暗衛該有的謹慎以及警惕。

但時間一久,雙方也就聊開了,寧國公夫人對煙羅很是喜歡,寧國公也很賞識潘落。

總的來說,這義女是認下了,寧國公夫人還給煙羅備了一份嫁妝,只不過沒有告訴他們罷了。

“這就好,等到煙羅姐出嫁後,可要多往寧國公府走走,也算是替我盡一份孝心了。”練月笙拉着煙羅來到梳妝臺前,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來。

她打開小櫃子,從裏面拿出一支事事如意簪,插在了煙羅的發間,“這簪子名叫事事如意,祝姐姐日後事事如意順心。”

☆、52【大言不慚】

阿史那燕回了華清宮後,對着莊妃都沒了好臉色。

莊妃瞧見她模樣,也就曉得是怎麽一回事了,揮退了宮人,和顏悅色的和她說起了話。

阿史那燕心裏煩躁,一開始還覺得莊妃煩,後來就不自覺的聽進去了。

于是結果就是阿史那燕在莊妃的教唆之下帶着宮人去鳳栖宮見皇後去了。

莊妃站在華清宮門前,瞧着那頂轎辇越來越遠,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這個突厥公主,真是簡單過頭了。

“娘娘,我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好……”念寒湊近莊妃,瞧了遠處的轎辇一眼。

莊妃斜睨她一眼,冷聲道:“胡說些什麽呢!”這個宮裏面就需要阿史那燕這樣的愚笨之人去當出頭鳥,成了,後宮自此雨露均沾,不成,倒黴的也只有阿史那燕一個。

念露上前扯了念寒衣袖一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說。

莊妃唇角揚起一聲呵笑,這才招呼宮女離開。

鳳栖宮,正殿。

紅司上茶之後退至一旁,練月笙端起茶盞輕呷了口茶水,轉眸掃了阿史那燕一眼,“明賢妃今兒個怎麽有空過來了?”聲音沒情沒緒。

阿史那燕壓下心中不滿,深吸了口氣,臉上帶着和睦的笑容,“娘娘,妾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向娘娘說。”

“哦?”練月笙擱下茶盞,居高臨下的看着阿史那燕,“是何事?”

“娘娘不覺得自己這是在霸着陛下嗎?”阿史那燕直直盯着上座之人,不滿之意溢于言表,“聽莊妃說,以往後宮都是雨露均沾,不知從何時開始,陛下不再踏足後宮,只寵娘娘一個。”

她是高貴的突厥公主,生來被人寵着捧着,從沒受過半分的委屈,她的驕傲她的高貴,皆是與生俱來,她絕對不允許有人忤逆她的意思!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汗能命令她,其餘人都不行!她來到這個地方這些月,忍氣吞聲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

初來時,阿史那燕還能記得族人的叮囑,可時間一久,她心裏就越發不滿。向別人低眉順眼的日子她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陛下這般專寵皇後一個,讓後宮姐妹敢怒不敢言,還望娘娘賢惠大度一些,勿要霸着陛下不松手,惹得後宮諸人生怨。”阿史那燕輕哼了一聲,“還望娘娘多想想這後宮諸妃,多以大局為重!”

練月笙靜看了阿史那燕一眼,“明賢妃言之有理。”

阿史那燕眉目間驕傲之意一重。

“可有一點你似乎弄錯了。”她眸色涼涼的看向底下那人,“陛下并未寵本宮,何來的專寵一說?”

阿史那燕斜眼瞪她。

“陛下不入後宮是因為政事繁忙,無暇其他。陛下來鳳栖宮,也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至于陛下為何只來本宮這兒,不去你們那兒,這也不是本宮能夠控制的。不是本宮說一句話,陛下就會言聽計從的去找你們的。”

瞧瞧現在景琰還沒開始專寵她一個,阿史那燕就急不可耐的蹦出來說話,這後宮裏頭也不知道又多了多少紅眼病。

阿史那燕耐性一向不好,聽完皇後這番話,神情立變,微瞪着眼睛冷笑道:“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身為六宮之主,就能如此不顧後宮和諧,為所欲為了嗎!”

練月笙一手搭在鳳椅的扶手上,斂神肅容,凝着阿史那燕說:“明賢妃這話說的,可是說本宮禍上媚主,擔不起後宮之主一位?”

阿史那燕一聲冷笑,盡數恢複了她的高傲之氣,睨着練月笙,猶如在看一個低賤之人,“你是不是擔起了皇後一職,你自己清楚!”

瞧着阿史那燕一副公主的高傲模樣,練月笙也只是勾唇淡淡一笑,聲音緩慢而出,“照你這個意思,你是想說,你比本宮更适合坐在這個位置上?”

“我貴為公主,生來高貴,本就應該坐在更為高貴的位置上!”她一聲冷笑,傲慢至極,嚣張跋扈。

這番大言不慚的樣子,不止讓佳良幾個心頭一跳,更讓紅司黃楊都忍不住擡眸朝她看去。

“本宮雖不知你們突厥的風土人情,但也知道這天底下的皇室,大多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莫非在你們那裏,從來不講究什麽規矩,不分尊卑貴賤。”練月笙聲音一厲,眼神稍冷,“明賢妃,你在突厥那時也這般不知大小的與你父汗說話嗎!”

阿史那燕一怔。

“這裏是榮朝後宮,不是你在突厥的後花園!說話之前掂量清楚自己的輕重,本宮是六宮之主,不是你那父汗,能容忍下你這沒大沒小的舉動!”

阿史那燕頓時被這話說的噎住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眼睛骨溜溜的轉了幾圈,突地咬牙道:“你這是拿你的皇後身份苛待我!我身為突厥公主,若是将此事說出去,你的皇後位置必然不保!”

練月笙冷眼看她,呵笑,“突厥公主在本宮這兒拿公主身份威脅主母,妄想一步登天,打壓皇後。”微頓,“你若是不怕事情鬧大,大可去說,本宮倒要看看,在本宮與陛下的地界上,誰人敢撒野!”

“而且本宮更想看的是,陛下到底會站在你我兩人誰的一邊。”她冷冷一笑,居高臨下。

“你!”阿史那燕氣急,猛的站了起來,伸手指着練月笙,“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那一瞬間,她被練月笙的眼神震懾住,竟讓她瞬間頭腦發空。

練月笙微微一笑,“本宮還有一事不明。”一頓,“阿史那燕,在突厥時,你的禮儀規矩都是騎射先生教的吧。”

這話一落,阿史那燕眼裏瞬間充血,氣的渾身發抖。

“本宮要讓你記住,這是榮朝,不是你突厥,把你的公主脾氣都給本宮收起來!本宮能容忍你一次,但不會容忍你第二次!”練月笙肅容冷言,出口的話猶如飓風冷雪般打在阿史那燕的身上,讓她一瞬間呆滞了住。

她引以為豪的公主身份,與生俱來的高貴血統,在榮朝,什麽都不是。這裏沒人捧她寵她,沒人會因為她一句話争破了頭皮欲要在她面前露臉,更不會有人會包容她的任性,她的一切妄視規矩的行為。

阿史那燕低下眼睛,嚣張跋扈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不少。

“青玲,送客。”練月笙沒了和她糾纏的耐心,冷冷吩咐下去一句話,就起身返回內殿,留阿史那燕在正殿裏失魂落魄。

和阿史那燕一番話,讓練月笙心情煩躁,這讓她不得不再一次需要正視景琰的後宮。

她想,只要是正妻,就沒有一個不會對自己相公後院裏的女人不感到膈應的。就算是初時她剛嫁來那會兒,和景琰相看兩相厭那時,她都不待見那群女人,更不用說現在她稍稍能了解自己內心對景琰的想法的這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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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找你麻煩了?”

午時,景琰過來鳳栖宮陪練月笙一同用膳,聽她說起阿史那燕來過之後,便說道。

練月笙擱下銀箸,一臉郁色,“說是我霸着陛下,後宮雨露不能均沾,還說我不配當皇後,她比較合适。”

聞言,景琰一聲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朕現在日日夜夜想着你霸着朕,可你都不曾給過朕這個面子。”

練月笙聽後蹙眉,把手抽出來,心煩道:“陛下別在取笑我了。”

瞧她确實一副心煩郁悶的模樣,他也收起了調笑之意,神色一正,說道:“阿史那燕沖撞了你,朕要不要替你收拾了她。”

她瞧他一眼,“她是突厥公主,能有那麽容易收拾!”

“朕當然自有法子。”他朝她笑道。

她嘆口氣,擺擺手,“陛下,其實她話說的也有對的,你确實很久沒招人侍寝了。這樣下去,也确實是我這個皇後的過錯。”

他略靜了一下,突然低聲笑道:“你吃醋?”

練月笙被他沒頭沒腦的話說的嗔了他一眼,卻是開不了口否認,“陛下,我與你說正經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他只好笑笑,“朕只是覺得高興,阿笙因為朕吃醋了。”

她臉色一紅,看了他一眼,有些忿然。他見她确實不開心了,便連忙說:“是朕錯了,阿笙你別生氣。”

聞言,練月笙的臉色有所緩和,被依舊板着張臉,語氣也有些生硬,“陛下,既然我們說好彼此不相瞞,那今兒個我就對你說實話了。”

他也跟着嚴肅的表情,“你說。”

“陛下後宮裏的女人……”她一頓,移開視線,“我一個都不喜歡,一個都不想看見,若不是我身為皇後,身份使然,必須要面對她們,我真的很想把自己關在鳳栖宮裏過自己的日子,也不想讓她們到我跟前來礙眼。”

她看向景琰,“我知道我這個想法很荒唐,也知道我這樣是善妒,但是……但是我就是不喜歡!”她最後咬牙。

景琰靜了靜,非但沒覺得她這話荒唐沒規矩,反而從心底漫上了欣喜,他唇角揚起,眉眼低垂,靠近練月笙,握住她的手,“不是,你這不荒唐也不是善妒!你這是心裏有了朕的表現啊!”因為心裏有了他,所以不喜歡別的女人接近他。

“陛下,你不覺得我這個人……善妒?”她不确定的詢問。

“怎麽會!”他欣喜笑道:“你若是不喜歡她們,朕會找理由将她們打發走,自此後宮僅你一人,朕只寵你一人!”

她怔了一下,搖頭悶笑,“怎麽可能将她們打發走。”一頓,低聲嘆氣,“陛下勿要為了我說這些話。”

“朕既然說,就能做到!”他神色一正,“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練月笙聽後就搖頭一笑,“陛下別再說笑了。”她是不信的,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會辦到的。

現在的景琰是對她有情,有以後呢?以後他喜歡上別人呢?再說了,她以後可是要被廢的,怎麽能相信他一時頭腦發熱為了哄她開心的話。

“朕不是說笑。”他神情嚴肅。

她一擰眉,注目于他,“那陛下說應該怎麽辦?現在張嫔還有着陛下的孩子,你能怎麽打發她?陪了你五六年的芊婕妤,你舍得打發?還要楊太傅的孫女德妃,突厥公主明賢妃,還有那些大小官員的女兒,陛下你說要怎麽打發!”

這番話落,練月笙賭氣一樣的把手從他掌中抽出去,心煩意亂的起身往裏去了,留了景琰一個人在那裏陷入了沉默。

☆、53【皇後職責】

景琰沉思過後,摸進了內殿。

練月笙把鞋脫了,雙手抱膝窩在美人榻上,臉埋進膝裏,妄想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子。

景琰看了片刻,就走出去坐在她身邊,手一伸,把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裏。練月笙心裏不爽,被他一抱,本能的抵觸,就要往外挪,可是逃不開他的鉗制。

“阿笙,你聽朕說。”他手扶在她的背上,帶着安撫的意味,“朕既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雖然可能會很困難,但是朕會想法子打發走她們。”

他身子溫熱,她猶如挨着一團火,偏偏這團火溫柔似水,能撫平她煩躁的內心。

“張嫔,朕想着日後去母留子,把孩子擱在你名下養着。雖然會占一個嫡字,但是最尊貴的還是我們的孩子。”他輕聲說着,手撫着她的背,“太子的位置也只會是我們孩子的,朕會給他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一切。”

練月笙眸色一黯,悶出一句,“臣妾又不是那種蛇蠍心腸的人,會容不下一對母子?陛下,你別動張嫔,她的孩子,你就讓她自己好好養着罷。”一句也沒提其他的,單提了張嫔。

景琰微怔,挨近她幾分,小聲道:“這是真和朕賭上氣了?”聲音裏略有笑意。

她悶悶一聲哼,挪着身子要離他遠點,卻被他一把撈了回來,他伸手捧起她的臉,瞧着她面無表情的模樣,微微俯首,低垂了眼睛,鼻尖輕輕蹭着她的鼻尖。

練月笙移開了眼睛,不去看他,他低笑一聲,又湊過去親了一下她的唇畔。眼瞧着景琰似乎來了瘾,她就偏過頭去,卻不料唇瓣劃過了他的臉頰,兩個人都是一怔,景琰笑開了花,練月笙紅着臉移開了視線。

“阿笙,別跟朕賭氣了。”他笑着摟過她,在她耳邊輕語。

她不語,于是他又湊了過去,擡起她的下颚,那雙清水般的眸子清透潋滟,楚楚動人。他的唇就如同着了火似得,既熱情又溫柔,她腦子空了空,下一刻伸手将他推開。

“陛下,哄人也不帶這般占人便宜的。”她臉頰緋紅如霞,眸如春水漩渦,紅豔的唇瓣微微抿着,臉上的表情卻帶着反抗。

景琰渾然不在意,黑墨似得的眸子裏卷起層層笑意,他往後倒去,同時伸手摟住她的腰。在她猝不及防間,已經随着他一同倒在了榻上。

她的臉頰靠在他的心口,他伸手摟住她,溫聲說:“阿笙,聽聽朕的心跳。”

練月笙沒說話,老老實實的靠在他的胸前。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殿裏的低沉氣息逐漸消失,變得溫柔恬靜起來。

景琰一直待到午後才離開,練月笙的心情也算是平複了,雖然她不指望景琰說到做到,但是景琰能為她說出那番話來,也讓她很是動容。

以後的事情沒人知道,她只要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就行了,這樣日後才可輕巧脫身。

雖說景琰說要獨寵練月笙一個,但是練月笙的話也是對的,她是皇後,後宮若不和諧,是她的過錯。所以在心平氣和之後,她又同景琰說起了這個。

景琰雖然聽的擰眉苦臉的,但到底是聽下去了,晚上時,他去了孟嫔那裏。

椒房獨寵,哪裏有那麽容易。

練月笙心情失落中,卻也不得不對自己說,這就是現實。

不同于練月笙的失落,後宮諸妃心裏卻是如燃了一把火似得,幾月不曾踏足後宮的皇帝,今兒個在孟嫔那兒留宿了!

今兒個能在孟嫔那裏,明兒個就能輪到自己!

莊妃在得知這事後,唇角漫上笑意,暗想道倒是真讓阿史那燕成了,這下子不再是皇後獨寵,後宮又要恢複雨露均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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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請安時,每人臉上都帶着一兩笑意,尤其是在看見孟嫔時,甭管熟不熟,都要湊上去的問安一句。

這裏面也就是阿史那燕不和她們似得好心情,整個人的氣焰消弱不少,坐在那裏安生極了,臉上沒一點表情。

練月笙在上面看着,清淡淡提不起一點勁。

倒是孟嫔一個勁的朝上座看去,神情略有些忐忑不安。

整整一個早前請安,練月笙心情淡淡,阿史那燕心緒低落,孟嫔尴尬不安。

直到散去時,諸妃都是臉上帶笑,一掃往日的冷眼相待。

她覺得她該盡盡一個皇後該有的責任了,于是在沉思過後,讓紅司備上補品,去了張嫔那裏。

張嫔沒有料到皇後會來,挺着個肚子出來迎人,臉上有着少許的驚訝之情。

也是啊,練月笙自張嫔有孕以來,就沒來看過她幾次,也難怪她會驚訝。

“把你們主子扶起來,這麽大的肚子,出了什麽事你們擔得起嗎。”練月笙蹙眉掃了張嫔的宮女一眼。

馬上就有宮女起身去攙扶張嫔,張嫔受寵若驚的謝了恩,扶着腰跟在皇後後面進了殿裏。

“你氣色不錯,看着也沒以前那般虛弱了。”

“都是禦醫調養的好。”張嫔跟着後面,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

練月笙瞧着她隆起的肚子,眼神示意她坐下,“你最近感覺可還好?吃的用的都沒缺吧。”

“謝娘娘記挂,妾一切都好。”張嫔低眉順眼,一手擱在肚子上,“有蘇貴嫔和德妃照料着,妾這裏什麽都不缺。”

“德妃?”練月笙蹙眉,後笑,“本宮倒是不知你與德妃關系這般好。”

聞言,張嫔也只是默默一笑。

“你這胎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本宮與陛下和太後都十分重視。若是來日你誕下皇長子,他日榮寵,論功行賞,至上尊寵,都是有可能的。”練月笙撥了撥腕子上的碧玉镯子,打着六宮之主的官腔,不緊不慢的說着。

張嫔聽的眉心一跳,額角有冷汗滲出,下意識的撫了撫肚子,低眉順眼道:“這都是托娘娘之福。”

練月笙微微一笑,端起茶盞抿了口茶水。

“你這兒的宮人用着都可還順手?禦醫可都按時來請脈了?”

“回娘娘話,妾這兒的人對妾都很上心,禦醫也每日按時來給妾請平安脈。”

“這便好。”練月笙颔首,站起身來,紅司立馬上前扶住皇後的手,“本宮來時帶了些補品,你差人收起來。”一壁說一壁使眼色給青玲。

青玲招手後面托着補品的宮人上前來。

“委實讓娘娘累心了。”張嫔柔弱笑着,回頭看向惜珊,讓她把東西接過來。

“你身子一向不好,此番有孕只怕也是受了不少苦,等到你生下孩子,本宮會讓陛下晉你品級的。你就什麽都不要想,好好養着身子,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才是重中之重。”練月笙上前走了幾步,停在張嫔面前。

張嫔在宮女的攙扶下福福身子,“妾多謝娘娘。”額上已有汗滴落下來,練月笙看得清楚。

“你好好歇着罷,本宮先回去了。”語畢,練月笙轉身離開,“你不用動了。”

“妾恭送娘娘。”張嫔又是一福,目送皇後出了殿門。

直到皇後走出好遠,一直緊緊抓着可珊手腕的張嫔才猛的松了一口氣,額上淌下冷汗來。可珊一臉緊張的扶住張嫔,“主子,你哪兒不舒服?”

張嫔搖搖頭,撫了撫胸口,喘了幾口氣,幹澀着嗓音說:“沒事,扶我進去躺躺。”

可珊和惜珊一對視,一左一右的将張嫔扶回了屋裏。

☆、54【再次出宮】

晚上時,景琰去了鳳栖宮過夜。

他不甚老實的把練月笙圈進懷裏,她一伸手把他推開,往裏靠去,景琰再接再厲的往裏去,再一次把她抱了個滿懷。

景琰埋首在她肩窩,小孩撒嬌似得親昵道:“阿笙,今兒個朕累壞了,你讓朕抱抱。”

練月笙默了一默,沒再動彈。得到允許的景琰有了賊膽,在她胸前的軟肉上捏了一捏,驚的練月笙臉色一變,“陛下,您老實點,要不不讓你抱!”

瞧着她俏紅的臉色,他眯着眼笑,得寸進尺的湊上前去,吻上了她好看的唇瓣,又軟又甜,比上次上上次,更加讓人心神蕩漾的軟甜美味。

唇齒交纏間她驚愕的睜大眼睛,眸色迷蒙,雙手推着他的肩,可是景琰哪裏是她能推開的。

好在景琰記着她說的話,也曉得自己若是再繼續下去,怕是真要把持不住了。所以在一番意醉神迷之後,帶着餍足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阿笙,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聲音低沉撩人。

她眸色如潋滟春水般盈盈動人,微微喘息道:“陛下,從最簡單的來可以,但是您事先能不能給臣妾說一聲。”

他只低低一笑,“那再來一次罷。”

說罷,不顧她反應,便又湊了上去。

練月笙驚愕的同時,卻不知為何想到了昨夜這人和孟嫔也如他與她這般纏綿親吻,一瞬間那點心馳蕩漾全部消失了,二話不說使了最大的力氣把身上的景琰推開。

蹙着眉頭轉過身去,硬生生的一句,“臣妾累了,要睡覺,陛下要是欲/火不消的話,就去找別人罷。”

聽着她軟軟的聲音一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景琰心中一怔,伸手去攬她,靠近問:“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練月笙不說話,将眼睛閉上。

景琰皺眉疑惑了一會兒,就拍了拍她的肩,說:“累了就先睡吧,朕去熄燈。”雖然不解為何她會态度突然轉變,但是還是自我安慰肯定不是他又惹她不開心了。

就在景琰下榻的那一刻,床上的練月笙睜開眼睛,扯過被角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擦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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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事上和景琰鬧了不愉快,實在不是練月笙所願。但她就是一想到那人昨天親完別人,今天又來親她,就十分的膈應,不止膈應,還有不爽、抵觸。

于是在翌日的衆妃請安之時,一向清淡淡的皇後再次斂容肅顏的開了個早會。

衆妃心頭詫異,卻也是低眉順眼的聽着皇後教導,一個早間,練月笙得到了發洩,衆妃苦哈哈的挨了訓。

但皇後說到每個人身上的問題都是真實存在的,也由不得她們反駁。

莊妃瞧了皇後幾眼,心裏隐隐有了計較,怕是皇後此番作為,和孟嫔侍寝分不開關系。椒房獨寵突然間闖進了別人,皇後娘娘心裏不痛快了罷。這樣想着,莊妃眉眼之間流露出了淡淡笑意,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孟嫔在衆人散了之後留了下來,練月笙瞧她一眼,“你怎麽不走?”

“娘娘心情不好?”孟嫔試探一問。

練月笙轉轉眼睛,“本宮心情很好!”一番發洩之後,心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孟嫔蹙眉,眸裏有着洞察之色,“娘娘,可是有了什麽煩心事?”

練月笙沒了耐心,起身往裏去,“孟嫔多想了,本宮很好。”

孟嫔又是一皺眉,春元上前小聲道了句,“主子,我們也走罷。”

孟嫔往裏瞧了一眼,到底是領着丫鬟走了,她覺得她這方面的感覺一向很準,皇後一定有了什麽煩心事,心郁不解,才會在早間這般嚴聲厲色。

可是皇後不願意說,她又能如何呢?

一番心郁不爽得到發洩之後,練月笙站在窗前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心平靜氣下來。

随手拿起紅司送來的冊子翻了起來,這裏面是煙羅成親那日,她要送的賀禮。鳳栖宮裏珍品太多,庫房都放不下,這次煙羅成親,她特意選出了一部分送了出去。

瞧着手中冊子無誤,她才将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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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煙羅成親還有十日的時間裏,朝中一如既往的繁忙,景琰也日日忙碌着。由于景逸一事,朝中空缺了好些位置,這幾天裏,都由景琰自己親自選出來的人,填補了上去。

因為實在是太忙,景琰除了來了四趟鳳栖宮外,就沒有在招人侍寝。

衆妃的熱情也如冬天裏的熱水似得迅速涼了下去。

這期間裏,孟嫔也來找過皇後,意圖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雖然覺得孟嫔煩,練月笙也好生接待了下來。她心裏的郁悶、不痛快也随着時間逐漸遠去,看着孟嫔也沒那麽煩躁了,但是她的煩心事怎麽能對她說。

故而她就簡單搪塞了過去,孟嫔一瞧實在的問不出什麽,也就放棄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着,後宮裏難得的平靜。雖然景琰還是不時的貼上來讨好,練月笙不時的推開他,小打小鬧間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她也沒有再提起那個讓她不痛快的事,畢竟,本身就是她的不對,她從來就沒想到自己也會這麽善妒。這是身為一個妻子,一個皇後,最不應該的事情。有時候她都在想或許阿史那燕說的是對的,她真的不适合皇後這個位置。

時間流逝,直到煙羅和潘落成親那日。

她被景琰領出了皇宮。

如今已經十一月,秋末初冬,外面的天氣也逐漸變得冷了起來。

因今日成親的兩個主角是聖上賜婚,且又是聖上近身暗衛,打一開始這消息出來時,好些人都極其留意。再則這煙羅被寧國公收為義女,身份地位也大不相同。故而今兒個這場喜宴,來了好些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是因為皇帝去的,有一部分是因為寧國公去的。

景琰和練月笙這次是微服出宮,沒有驚動任何人,在寧國公府見過人之後,景琰就帶着練月笙離開了。

因為上次出宮練月笙吸引太多人的目光,這次景琰學精了,讓人把她打扮的低調簡單。卻沒有料到她一身低調的裝扮,卻還是很搶眼。

練月笙穿了身鵝黃色的襦裙,烏發輕绾,斜插白玉簪子,其餘發飾都是常見的簡單之物。她這一身裝扮看似低調,實際上十分搶眼。景琰初見時,就已經移不開眼了。

小家碧玉被她穿成了大家閨秀,灼灼驚豔。

效果沒有預期的那樣,景琰無奈的同時,心裏也升起了一股驕傲,他的女人,果真不凡!

忘仙樓上,練月笙拉住了穆錦,對着景琰和穆城兩個說:“我們還有話要說,你們兩個能不能先離開會兒?”

景琰怔了怔,旋即就說:“正好我也有事找穆城,你們先慢聊。”他瞥一眼穆城,“我們先走。”

穆城看了眼穆錦,後跟在景琰後面離開。

自穆柳兩家的案子結了之後,景琰曾找過穆城一次,兩個人之前因為各種事情結下的梁子,也在那一次的談話中盡數解開。

所以這次出宮,景琰帶着練月笙來了忘仙樓。

見人都走了,練月笙才拉着穆錦進了裏間,将窗子關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穆錦看的好奇,就問:“你這是怎麽了?”

“阿錦,我有事情問你。”她一臉正經,很是凝重。

穆錦也跟着凝重了起來,“什麽事,這麽神神秘秘的。”

“我想問……”她一頓,蹙眉,支吾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啊,你師父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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