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在景琰下手褪去她裏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再怎麽急切也忍着停了下來,他喘着粗氣,俯下身來看着她,氣息灼熱,“阿笙,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聲音低沉,壓抑着情/欲,異常撩人。

練月笙雙眼微張,水澤漣漪,透出迷茫之色,聽見他這話,柔柔的看着他,伸出手來一把抱住他,撲進他懷裏。她覺得胸口燃了一把火,而景琰就是那個能熄火的人!

她的主動投懷送抱,讓景琰精神大震,再也沒有了顧慮。因為方才她的動作,和他的拉扯,練月笙裏衣大開,嫩綠色的肚兜下拱出兩團白花花的軟肉,登時看的景琰欲/火難耐。

練月笙對于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這一點他從以前就知道,而現在他更是清楚!這種吸引力實在是太過要命,但又美妙的讓他欲/仙/欲/死。

他壓抑了太長時間,如今終于能夠如願以償,血液沸騰之時,心裏一直壓抑着的猛獸終于掙紮出囚籠,呼嘯而出。

練月笙被他的挑逗撩撥,軟了身子,口中嬌/吟不斷溢出,烏發淩亂,身段窈窕,眸子如秋水深潭,眼角眉梢流露出撩人的妖冶媚意,無一處不是豔,無一處不是媚。

他到底是顧慮着之前她說的話,沒有這麽快進去,而是等到她差不多時,才将自己送了進去。

練月笙還是經不住,叫出了聲,扭動着身子要他出去,景琰哪裏肯,抓住她的手,費力動了起來。

這可是他等了這麽久,才換來的!景琰喘着粗氣,嗓音暗啞,眉眼含春,“阿笙,你別這麽緊張,放松一些……”

練月笙蹙眉,含了水澤的眼睛望着他,眼淚汪汪的,景琰看的唬了一跳,認為她是真疼的很,這就要脫身讓自己出來,哪知她稍稍一動,又将他絞住了。

景琰一聲低喘,順着她濕滑的小道,用力一頂,直至深處。他笑的撩人,“阿笙,這是你自找的,等下別說我不憐香惜玉……”

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上盡是春風得意,眼角眉梢上染了旖旎纏綿,狹長的鳳眸裏溢滿了瘋狂情/欲,她瞧着那人唇角斜斜的弧度,沒有吱聲,只是伸手環住了他的臂膀,默默的閉了眼。

得了默許的景琰愈發興奮,幾乎忘記了她沒有多少經驗,把方才壓抑住的東西再次放出了牢籠。

練月笙被他弄的逐漸沒了力氣,猶如踩在雲端似的,一會兒浮起,一會兒沉下,沉沉浮浮的不定,卻有着非常美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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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景琰先醒了過來,看着懷裏沉沉睡着的人,唇角不自覺揚起柔和的弧度,笑的滿足又溫柔。一想到夜裏時他們那般親密無間,心裏就隐隐發熱,看着她的眼神就癡了起來。

外頭趙懷生小心翼翼的進來叫人,步子邁的輕,聲音也小,生怕驚着了裏面的人。

景琰眉心一蹙,有些不想去上早朝,正想回頭告訴趙懷生一聲,卻又生生制住了。昨天裏他們玩了一天,夜裏時又放了煙花,那些言官指不定又想了谏言,如果現在他又不去早朝,只怕下次再去的時候,別說是言官,光楊太傅一個就能說的他顏面盡失,再有不好的,可能還會牽扯到練月笙身上,說是美色誤國什麽的。

他俯首,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低聲說:“阿笙,你先睡,等朕早朝結束了再來找你。”他希望她睜眼看見的第一人是他,而不是別人,他不希望她睜眼後找不着他,身邊空空如也。

練月笙在睡夢中蹙蹙眉頭,喃喃“嗯”了一聲,微微偏了臉。

景琰微微一笑,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戀戀不舍的看了那人一眼,撩開床幔,離開了鳳榻。

“陛下,湯泉已經收拾妥當了。”趙懷生小心着聲音說了一句。

景琰輕“嗯”了一聲,披上月白長袍便去了殿後的湯泉,離開的時候,回頭交代了趙懷生一句,“你去吩咐紅司幾個一聲,別擾了皇後休息。”

趙懷生忙不疊的低頭應了。

景琰走後不久,練月笙悠悠轉醒,滿腦子的混沌,一時都想不起來現在在哪兒。就這樣呆愣愣的半眯着眼睛盯着帳頂的夜明珠瞧了半晌後,她才猛然睜大眼睛,回想起了夜裏那香豔的一幕幕,登時臉色漲紅。

拉開被子往裏探了一眼後,她再确定了那确實不是夢……眉心蹙了一下,緊抿的唇角不自覺的浮起了笑紋,竟是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人都說,喝酒誤事,昨天裏太過高興,喝的多了,就把這該幹卻沒幹的事給幹了,這酒給她壯膽了,誤的好!

看樣子景琰是去上朝了,沒一睜眼就看見他雖說有點小失望,但更多的是輕松,她确實不知道一睜眼看見景琰,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來。

她穩了穩心緒,就喚了紅司幾人,一直在殿裏候着的幾人聽見了聲音,忙走過去将床幔撩起挂在金鈎上。

紅司笑的一臉喜慶,和青玲服侍着皇後起身,黃楊是個面皮子薄的,這會子瞅見皇後脖子上的紅點,就羞的紅了一張臉。

練月笙瞧得好笑,就讓她去整理床鋪了。

“娘娘,湯泉已經備好了。”紅司給皇後披上一件長袍,“奴婢服侍您洗浴罷。”

練月笙點點頭,忍住了身上的一點不适,就朝後面去了,紅司扶着皇後一路過去,邊走邊說:“陛下說,今兒個免了衆妃的請安,還讓奴婢們務必不要打擾到娘娘休息。”

聞言,練月笙不由得心中微甜,默默笑着,卻是不說話。

這廂練月笙心裏攥着蜜在湯泉裏悠哉的沐浴,那廂景琰在早朝上跟個狐貍似得見招拆招,把言官說的一句都反駁不了。

言官不能明着說皇帝,那就只好說皇後沒有國母之範,然後拐着彎的提醒皇帝。

景琰就說他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你個言官也要管?莫不是希望看見帝後不和?

言官說昨夜裏煙花放的時間太久,數量太多,說陛下你不知體恤群民,還消損國庫錢財。當然,明話說的隐晦,重點還是皇後沒有及時阻止,妄為六宮之主,媚上禍主。

景琰就說煙花都是收購的民間作坊裏積壓的剩貨,沒動國庫一個子,而且昔日只有迎新時才會燃放煙花,這次宮裏面放了煙花,外頭的百姓也享了眼福,有何不好?

一來二去,景琰總是有合适的說辭反駁過去,讓言官無話可說。

這回裏,楊太傅全程圍觀,一個字都沒說。對着此反常現象,景琰覺得詫異,但願楊太傅沒打什麽主意。至于皇後的生父寧國公,自然也是圍觀了一個早朝。

等到早朝下了,景琰才匆匆趕回了鳳栖宮,私心裏希望練月笙還在睡。

☆、68【柔情蜜意】

自榮朝開國以來,到了景琰這朝,已歷經六朝帝王,但沒說有一個和景琰一樣的。

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在宮裏放煙花,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這事情,也在第二天就游走于了大街小巷,于是人們都知道了,當今聖上極其寵愛皇後娘娘,為她一人辦了場煙花盛宴。

百姓稱贊帝後恩愛,乃江山之福。轉眼于後宮中,諸妃就是哀聲怨言,敢怒不敢言。

昨天裏帝後出宮游玩,晚上回來時又放了煙花,此等浪漫貼心之事,是她們想求都求不來的!剛剛都還在為着花芊白進冷宮而幸災樂禍的一衆人,現在又因了皇後的聖寵暗中氣憤不已。

莊妃就是其中之一,前兩天還高興着的她,現在是恨的牙癢癢。

本一開始,她瞧着皇後不受寵,但是家世不錯,就想着閑暇時巴結拉攏一下,好讓自己在宮裏站的更穩,而且那時候她還是寵妃,頗受陛下青睐。雖說就侍寝了兩次,陛下就不再動她,但好在她彈了一手好古琴,還能讓陛下注目,因為陛下來的時間久了,她寵妃的名號就叫出來了,雖然名不副實,但好歹臉上有光不是!

原本想着,頂着這寵妃的名號,又和皇後搞好了關系,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在皇後身邊當個二把手什麽的,管管這後宮諸事。卻不料皇後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不是說能拉攏就拉攏的,然後後面有了她險些中毒那事,因為是被皇後救了,她就覺得機會來了,可以拉攏一下了,但是事與願違,皇後根本不搭理她,漸漸的,她也就放棄了。

但是現在,往日裏不受寵的皇後現在如今受寵,大有專寵的樣子。而她這個初進宮就得到帝王恩露之人,卻是慘兮兮的失寵了。

這麽大的對比,如何能不讓她心生怨恨!

灌下一杯涼茶後,莊妃斂了斂神,出門找阿史那燕去了,她相信,以阿史那燕那個脾性,此時怕是氣的很了,若是自己能說動她的話,以後一起對付皇後不是難事。

這邊莊妃打算繼續拉攏阿史那燕,那邊鳳栖宮裏,景琰抱着練月笙歪在了美人榻上。

他在早朝和一衆言官戰完,急忙返回鳳栖宮,就是希望她睜眼看見的第一人是他,哪知他人剛進門,就瞧見了她披着一頭濕發出來了,頓時心緒低落了下來。

他把她圈在自己腿上,蹭了蹭她的臉頰,柔聲說:“本來今兒個沒想去上朝的……想一直陪着你呢。”

練月笙偏頭瞧他一眼,就笑,“陛下可不能這樣,臣妾還不想讓言官說成紅顏禍水。”她說的親昵,帶滿了玩笑意味。

景琰趁機在她唇上香了一口,“阿笙就是朕的紅顏禍水,朕甘心被你禍水!”他攥住她的手腕,握了握,正了神色,“朝堂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朕自有法子讓他們管緊了自己的嘴。”

話題一下子嚴謹了起來,練月笙也跟着緊了神色,靠在他懷裏,說:“不過,我們昨天确實有點過了。”

“不過。”他說:“煙花是收購的民間作坊裏的,都是積壓在倉庫沒買出去的,朕買了,給了他們錢財,不也是替他們解決了問題嗎。”他低下頭,唇瓣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眉心,“而且,只要你能高興了,朕做什麽都值得。”

這話聽的練月笙紅了臉,低垂了眼睛,睫毛微微撲扇了一下,猶如小扇,“也不知道母後會不會怪我們……”

他低笑,“放心好了,母後恨不得朕能天天寵着你,只要不誤了朕的朝政就可。”一頓,“而且,朕是那種不問朝政的人嗎?”縱使想要和練月笙膩在一起,他也不會耽誤朝政。

“要是你能盡快給母後生個乖孫的話,母後會更高興的!”他摸着她的發鬓,眉眼含笑。

練月笙一擡頭,紅着臉說:“你還能不能有點正經!”一想到夜裏兩人肌膚相親,正兒八經的行了周公之禮,關系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有了真真正正的實質性改變,她臉就愈發的燙。

景琰瞧着她紅透的小臉,低低笑出聲,親昵的蹭了蹭她鼻子,摟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力,溫聲道:“朕如何不正經了,這是朕的心願,也是母後的心願。”一頓,“怎麽,阿笙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她支吾道:“孩……孩子什麽的,又強求不來。”

他穩聲,“是強求不來。”旋即聲調微低,充滿魅惑,“只要朕與阿笙好好努力,孩子遲早會來的。”

她瞪了他一眼,發了嬌嗔,“能不能別說這些沒正經的話,也不怕別人看見……萬一被誰看見……”

“能被誰看見?”他笑着反問,眼裏盡是柔情和疼愛,“朕和你說的都是正經話,再說了,朕不正經的樣子,不也只有你看見了嗎,朕只有在你這裏才會不正經!”瞧見她唇角有了笑紋,他就再說:“孩子的事情我們多多努力,也不用急,能什麽時候有就什麽時候有。”他現在剛剛吃着了練月笙,當然還打算再多吃些日子。

練月笙低低哼了一聲,不吱聲,然後景琰就俯首下去,在她耳邊輕語,“朕昨天弄疼你了嗎?”

聞言,練月笙唇角一抽,倒是不見羞澀,落落大方的看了他一眼,說:“還好。”

“那你喜歡嗎?”他繼續跟她咬耳朵。

這下練月笙臉色又是一紅,卻是大方回到:“不算多讨厭。”

雖然這樣說着,但确是接受的意思啊,景琰心裏清楚,樂的開花,挨着她親了又親,險些又要歪在美人榻上,好在讓練月笙給推開了。

她坐正了身子,拿起案上的茶盞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陛下,你也看完我了,也該回宣政殿了,省的又有言官說陛下貪圖美色了。”

這是再下逐客令了,景琰躺在美人榻上,惬意的喟嘆一聲,沒有一點帝王的模樣,“朕就是貪戀阿笙的美色。”他心裏美的猶如澆了蜜,美滋滋的,“阿笙就是那開的最豔最美的一朵牡丹花,傾城傾色,美的朕舍不得移開一眼。”人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昨夜是真的體會到了。

他的阿笙,怎麽就這麽美呢!

景琰說起甜言蜜語來能要人命,這個她一早就知道了,“陛下,臣妾就是那一朵國之牡丹啊。”她斜眼瞧着他,“但是這株牡丹,要是心情不好,就會掉葉子。”

景琰坐起來,眉眼間一片柔情蜜意,眼裏透出柔靡之色,伸手将她攬到懷裏,擡起她的下巴,“你說錯了,再美的牡丹,也是澆灌出來的,你這朵國之牡丹,就是朕澆灌出來的!”

練月笙嬌嗔他一眼,不再和他鬧,雖攆他出了鳳栖宮,但眉眼唇角的笑意一分都沒少過,甜膩的緊。

送走了景琰後,練月笙便收拾收拾,去了太後那裏。

直到到了慈寧宮,她才知道景娴沒有回來,而是住在了清光寺,據說要住幾天再回來。

練月笙是來向太後請罪的,畢竟昨天晚上鬧出的動靜這麽大,難免會惹了太後不快,對她不滿。卻不料是她多想了,太後一見着她就笑的和睦的招她過去,一分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說明來意之後,練月笙欠身請罪,就聽太後一聲笑了出來,“哀家看着你與琰兒恩恩愛愛,歡喜還來不及,哪裏會怪你!”

練月笙微微錯愕,直起了身子。

太後這幾天可謂是天天都笑眯眯的,景娴和她又親近了幾分,她最厭棄的花芊白進了冷宮,景琰和練月笙又恩恩愛愛的,好事一件接一件,喜的太後每日裏都是心情極佳。

“現在哀家就盼着你能早日傳出好消息來,這樣哀家也就安心了。”太後說着,突然想起了一事,不禁一聲嘆息,“自你上次小産,因要調理身子,哀家也就一直沒有催你們。現在琰兒獨寵你一人,想來孩子的事情也不成問題,哀家可一直盼着能抱上嫡孫呢。”

練月笙微微紅了臉,赧顏一笑,“母後,孩子的事情還是随緣罷。”

太後和睦一笑,“嗯,随緣的好。”

又與太後聊了聊天,練月笙才離開了慈寧宮。

正走在宮道上,就聽不遠處響起了一道女人淩厲的嗓音,“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本宮頂嘴!念露,掌嘴!”雖然極具威嚴,但戾氣太重,一聽就是心裏有不痛快。

黃楊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前頭那是莊妃。”

一聽是莊妃,眉眼微揚,走了過去。

前頭莊妃氣的不輕,眉眼淩厲,差念露掌掴完了東芝,就見着皇後過來,雖說斂了神情,卻也是斂不住,欠了欠身,“妾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大安。”語氣不算多好。

練月笙低頭看一眼東芝,“怎麽回事?”

莊妃朝着皇後一笑,盡量平靜下自己神情,“娘娘不知,這內織司的人疏忽職守,送來妾那裏的秋裝針腳不細膩,妾本來沒在意。出來散心時,正巧碰見了這掌事東芝,就想着提個醒,讓她們底下多注意注意,結果這東芝居然敢跟妾頂嘴!”

東芝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旁站立着的宮人也都低頭屏息,大氣不敢出。

☆、69【急紅了眼】

“原來如此。”練月笙眉眼平靜,“但是莊妃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責罰一個宮人,是不是有失賢德了?太後與陛下一向重規矩,你這一出若是傳到太後與陛下耳朵裏,就算是本宮也救不了你。”

莊妃一怔,瞧着皇後眉眼俏麗,含春帶媚的模樣,就忍不住心頭煩躁,她壓下心頭煩躁,扯了唇角,福身下來,“娘娘所言極是,是妾的不是。”

“你能知錯就好。”練月笙淡淡一句,“先回去罷,她就交給本宮處置了。”

莊妃眼角一抽,壓下怒氣,轉身離去,稍快的步伐不難看出她的憤憤之意。

她原來是去找了阿史那燕,欲要和她聯手,卻不料自己反被阿史那燕諷刺一番,不歡而散。途中遇見了內織司掌事東芝,因心裏有氣,就随意扯了個謊來訓斥東芝,用來出氣。

“奴婢謝皇後娘娘……”東芝額頭貼地,感恩戴德。

練月笙睨了她一眼,“起了罷。”

東芝謝恩,起身,就聽皇後問她,“怎麽一回事?這內織司裏的宮人真有疏忽職守的?”

“奴婢一直盡忠職守,每件宮裝下來,奴婢都會去親自檢查一番,确保無誤之後才會送到各宮主子那裏,莊妃的新秋裝只有一件,奴婢是查看過之後,才差人送過去的,所以奴婢能保證,莊妃的宮裝沒有任何問題。”東芝神情認真,“內織司負責各位主子娘娘的宮裝,奴婢一直都很認真,司裏宮人也不敢怠慢……”一頓,“或許真的有在奴婢眼底下偷懶的。”

練月笙清淡開口,自有威儀,“罷了,你司裏的人必要管教好,日後你行事也小心些,今兒個是本宮碰巧遇見了,若是遇不見,這莊妃指不定怎麽拿你出氣。”

東芝感恩戴德,“奴婢謝娘娘皇後。”

練月笙以眼尾掃她一眼,便帶着人離開了。

“你回頭查查,之前莊妃都幹了什麽。”練月笙吩咐青玲。

這莊妃明顯就是生了一肚子氣,抓了人用來出氣的,可惜她遇着的是東芝。練月笙對東芝這個人有印象,知道她戰戰兢兢,盡忠職守,內織司一直都是宮裏最安定的一個部門,負責宮裏諸妃的宮裝衣物,所以一直都很認真負責,不會出現纰漏。

所以練月笙才會斷定這事是東芝單方面吃虧,如果換成別的司部,她說不定就要查看一番再做斷定了。

等到練月笙回了鳳栖宮,青玲也打探到消息回來了。

“娘娘,莊妃之前去了華清宮,後來就怒氣沖沖的從華清宮出來。”

她略一挑眉,喃喃道:“華清宮?”莊妃又去找了阿史那燕,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娘娘,可要派人盯着明賢妃嗎?”青玲一旁低語。

“不必。”練月笙搖頭。

阿史那燕可是有武功的,派人監視她,指不定就會被她發現,而且阿史那燕縱使驕傲,卻也頭腦簡單,不是那種值得她注意的人。

“那莊妃呢?”青玲又問。

“她也不用。”她回道。

莊妃現在應該是憋了一肚子氣,說不定還急的眼紅,這段時間應該就會找機會發作,所以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何必在意。若是莊妃是個聰明的,她也應該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所以現在一切還不能下定論。

如今後宮裏面安生的沒有幾個,莊妃、明賢妃、任昭容、德妃、蘇貴嫔這五個都是蠢蠢欲動,不同的是,德妃楊如意城府深懂得隐忍,行事穩妥;莊妃莊園有心計有算計,頗為善妒,受不了氣;任昭容任晨晨狡猾如狐,心思深沉;蘇貴嫔蘇素顏八面玲珑,趨炎附勢;明賢妃阿史那燕心高氣傲,頭腦簡單,充滿銳氣,雖然現在安生了,可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受人挑撥?

總而言之,現在想安定下來,實在是太難了,瞧瞧這後宮裏頭還有多少危險人物!

再看看她這邊的人,幾個宮女就不用說了,而真正意義上的陣營,并沒有一個人,唯一一個站在她這邊的,她亦看的上眼的,就是孟嫔孟曉蕊了。

可這孟嫔是純善還是心思深藏不露,還有待考究。

總的來說,她以後的日子,還會過的和前面似得充滿了樂趣。要說唯一不同的是,她現在有了景琰在身邊,而她們沒有!

夜裏景琰來時,她和他躺床上把這事一說,他就說他已經再想合适的法子要打發她們了,讓她在等等。

然後再也不讓說話,一口啃上了她的唇。

他素了這麽長時間了,可是一刻都停不下來,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和練月笙膩在一起的才好!那些糟心事,能抛多遠抛多遠!

翌日,衆妃恢複請安,整個殿裏的氣氛就有點不對,最不對頭的就是莊妃,再一看她那一身緋色豔麗的宮裙上的一灘水跡,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了,也多半能猜個差不多了。

“孔貴姬,你過來給本宮瞧瞧。”無視掉莊妃瞪着孔貴姬欲要殺人的眼神,練月笙朝着底下看了一眼。

孔貴姬白着張小臉,紅着眼角,邁着小步,一點點的挪過來,她低着頭,藕色的宮裙上也染了水跡,髒的很,整個人顯得很是狼狽。

“聽說你腳扭了,怎麽樣,現在還疼嗎?”練月笙一開口,孔貴姬就連連搖頭,眼睛濕漉漉的如受了驚吓的小鹿似得,“娘娘,都是妾是不小心……”

莊妃打斷她,一聲冷哼,“你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往我身上撞的!”

“莊妃姐姐,我真的沒有……”孔貴姬臉色漲紅,嗚嗚哭着。

“你什麽沒有!”莊妃怒喝,全然忘了上頭還有皇後的存在,“怎麽別人沒往我身上撞,偏偏是你!”

孔貴姬本就不怎麽善于說辭,莊妃也确實是她撞的,對着暴怒的莊妃,她縱使解釋,莊妃也聽不進去,反而會愈發的激怒她,無法之下,只好将目光投向上座的皇後。

練月笙眉目不動一下,眼睛也不看那倆人一眼,平靜開口,“這夜裏下了場雨,天亮了都還朦朦胧胧的沒停,若說是腳底打滑摔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莊妃睜大眼睛,看向皇後,“娘娘,話不能這麽說,你瞧瞧妾這一身衣裳都成什麽樣了!她要是真腳底打滑也好,可她明顯就是往妾身上撞的!”

“我沒有……”孔貴姬嘤嘤哭着,“我這腳也傷了,宮裙也髒成了這樣,面子也失了,這不讨好的事,我做它做什麽!”

“哼!”莊妃冷笑,“要不這樣,你怎麽能在皇後娘娘面前哭。”

孔貴姬一噎,簡直要委屈死了,“莊妃,無論我再怎麽說,你也就是認定是我故意撞了你,我還有什麽能說的?反正你又不信。”

莊妃冷冷一哼,剜了孔貴姬一眼,似要将她生吞活剝一樣的狠毒。

這時間還得退到諸妃請安那時來說,因夜裏下了場雨,到早間時天還陰着,飄着小雨,宮外的雨水沒有清掃,諸妃從各自宮裏前來,有轎辇的坐轎,沒轎辇的就只能打着傘走過來了。

莊妃如往常一樣在鳳栖宮不遠處下了轎辇,撐傘過來,正巧一路步行的孔貴姬也到了。

在門口遇着個正着,孔貴姬依規矩向莊妃施禮,可能是踩在了漢白玉地板上的緣故,福身行禮時,腳下打滑,把莊妃給撞着了。莊妃被撞的跌倒在地,宮裙沾水濕了一片,登時火大,也不讓驚慌失措的宮人扶,自己就爬了起來,一腳踹在了孔貴姬身上。

孔貴姬本就摔的不輕,腳還扭了,又被莊妃這樣連踢了幾腳,身上受了傷不說,更不用提有多狼狽了,若不是黃楊聞聲趕過去,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莊妃這幾天本就受足了氣,不痛快的很,在鳳栖宮面前又摔了,丢了面子,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一時沒忍住,就跟個潑婦似得對着孔貴姬拳打腳踢。事後被拉開,她心裏的火氣也沒消,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觸犯了宮規,但是打了就是打了,面子裏子都失了,索性就趾高氣揚起來。

至于孔貴姬,蹭了一身的雨水,身上落了幾個腳印子,髒兮兮的,身上傷了,腳也扭了,簡直倒黴的不能說!

莊妃請求皇後懲治孔貴姬,孔貴姬委屈的直哭。

按照宮規,別管孔貴姬有意無意,她以下犯上沖撞了莊妃,是該受罰,但是莊妃卻在鳳栖宮面前對着低位妃嫔動手動腳,将她打傷,這是失了賢德,沒把皇後放在眼裏。

練月笙整個早間話都沒說幾句,就是不說怎麽處置,怎麽解決,莊妃心裏不痛快,孔貴姬心裏也急的很。

“我瞧着這事,差不多就這麽完了罷。”這話是蘇貴嫔說的,“莊妃姐姐也打了孔貴姬出氣了,孔貴姬也弄的這麽狼狽,受了傷吸取了教訓,也是長心了。”

蘇貴嫔隐隐能察覺出皇後的用意,故而決定把這事再攪一攪,用來激怒莊妃。

莊妃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盯着蘇貴嫔,“你這話是何意?怎麽,我打她打錯了?她難道不該打嗎!”

蘇貴嫔就笑,“孔貴姬沖撞了莊妃固然不對,但姐姐你在鳳栖宮前動手動腳的,豈不是也不好?”邊說邊拿眼角去偷觑皇後。

☆、70【掌掴莊妃】

練月笙高高坐在鳳座之上,眉眼平靜,一分不動,一副巋然不動的入定模樣,看的蘇貴嫔心裏有點沒譜,卻是沒停下攪合這趟渾水。

莊妃本就心裏有氣,不痛快,現在又多了個蘇貴嫔跟她對着幹,火氣竄的那叫一個快,就差站起來指着鼻子罵了,“蘇貴嫔!這是我與孔貴姬之間的事情!你少插手!”

蘇貴嫔眯眼笑,“莊妃姐姐此話差矣,這事孔貴姬有錯,你也有錯,說白了差不到哪裏去。妹妹我呢,想着這事情能和平解決最好,勿要傷了我們姐妹和氣。”轉眼看向顧修容,“顧修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被拖下水的顧修容被莊妃一眼瞪了過去,驚的一個寒顫,幹笑道:“雖是這個理……”一頓,“但是事情的裁決,還得交給皇後娘娘不是……”微微擡眼,看向上座的人。

這繞了一個圈子,重新又回到了皇後身上,蘇貴嫔恨的簡直想上去抽顧修容一巴掌,怎麽這麽沒有眼力!

“皇後每日操勞六宮諸事,現在又出了這事,若是能好好解決的話,豈不是幫着娘娘分憂了。”蘇貴嫔微揚唇角,朝顧修容遞眼色。

顧修容眼神閃躲一下,旋即把話題丢給了一旁默默不語的德妃,“德妃姐姐你說呢!”額上有冷汗滲出。

德妃端茶的手一頓,稍稍轉眼看了皇後一眼,就說:“依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莊妃的氣也出了,孔貴姬也有了教訓,何必再糾纏下去。”微頓,“最近宮裏面的事情這麽多,想必皇後娘娘也累的很了,這種事情,你們兩個私下解決不是更好?非要鬧成大的?到時候可不是孔貴姬一人挨罰了,莊妃你也要受罰。”

莊妃氣絕,雙目圓睜,“你們這都是什麽意思!孔貴姬是故意的!故意撞的我,豈能這麽簡單就讓這事過去了!”氣的胸口起伏,怒掃了那幾人一眼。

“你怎麽就知道孔貴姬是故意的?”蘇貴嫔還嫌不夠亂,繼續煽風點火,“你瞧瞧孔貴姬這模樣,還有一點宮妃的樣子嗎,弄的這麽狼狽,就是為了故意撞你一下?!”

孔貴姬站着流淚,聽了這話後,哭的更歡了。

現在的場面就是孔貴姬受了委屈,莊妃嚣張跋扈,仗着身份欺負人。

“哭哭哭!哭什麽哭!”莊妃怒火中燒,對着孔貴姬吼道:“裝的這麽可憐,想着讓她們都站你這邊啊!”

孔貴姬身子一抖,低着頭默默垂淚,不發一語。

“莊妃……”蘇貴嫔臉色一沉,“這還是在皇後娘娘面前,你這脾氣收斂收斂罷。”

聞言,莊妃神情一動,卻依舊是氣焰高漲,半分不減。就聽德妃幽幽開口,“皇後娘娘明顯是不想把這事鬧的這麽難看,若是莊妃非要這麽鬧的話,那就要做好受罰的準備,畢竟你确實打了孔貴姬,失了規矩。”

莊妃氣的怒哼一聲,德妃那邊就把這話傳給了王修儀,“王修儀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王修儀眉眼一動,道:“既然德妃問了,我就說一句。”一頓,“你們也別嫌我說話難聽,諸位姐妹都是大家閨秀的出身,可瞧瞧現在。”拿眼遞向莊妃,“莊妃這仗着身份欺負人,委實不是出身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反倒和市井裏撒潑的瘋婆子有的一拼。”

轉了這一圈,王修儀也看懂了,這就是要把莊妃徹底激怒,既然皇後也默許了,她也就有話直說了。

果不其然,莊妃一聽之下,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雙目瞪如銅鈴,什麽高貴優雅都沒有了,果然就和瘋婆子似得,“你說誰是瘋婆子!”她站起身,一手指着王修儀。

王修儀眸色譏诮的瞧了莊妃一眼,“莊妃姐姐現在就和那瘋婆子似得,半分不差。”

“你!”莊妃怒氣沖天,一步過去,就要揚手給王修儀一巴掌,好在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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