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喬遷之喜，公布婚訊（三）
你披星戴月，我送你漫天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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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品店的店長不會全天在店，他們需要負責店面的日常運作、人員管理，以及售後服務、線上顧問服務甚至跟蹤市場調研信息。店長比每個人都在乎店面的形象，奢侈品一般是全球連鎖性質的，店鋪個體跟品牌關聯度極高，經營好了業績大漲，經營不好影響了連鎖品牌的聲譽，随時都可能一落千丈。
而艾可欣在換衣服的那兩分鐘，精準地找到了商場官網上，分店信息列表裏的店長聯系方式。電話撥通時，店長正在品牌的市場部開會。她接着看了艾可欣發送的照片短信，上面明明确确拍下了被Lisa扔在試衣間角落的她的T恤。
趕回店面平時要20分鐘，店長10分鐘連跑帶飛就趕來了。
“真是抱歉，我平時對員工的培訓不到位，才讓她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您看這樣行不行，這條裙子我給您打8折，Lisa呢，我們會撤銷她銷售冠軍的獎金，然後再給您免費辦一張會員卡，這樣行嗎？”
打8折——這條裙子你還是得買。
撤銷獎金——她之後還能繼續當銷售經理，禍禍下一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辦會員卡——以後你還得來我們店裏消費。
艾可欣不傻，聽出了這番話裏外三層意思，于是眼睛一眯，“不行。”
正當這時，霍俨打完了電話，一進店面大門就看到艾可欣筆挺地坐在收銀臺前方的高腳凳上，一腳搭着腳架，一腳踩在地上，臉色并不好看。而店長跟Lisa一圈人便圍着她軟磨硬泡，分明那一圈人穿着上萬的品牌服裝，而艾可欣穿的是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但那圈人便硬生生如鶴立雞群裏的雞，矮小又無助。
“怎麽回事？”霍俨過去問，臉上挂着平日應酬的微笑，不露山水。
Lisa瞄了眼她的着裝，雖然不是他們牌子的衣服，但周身加起來也得大幾萬，更別提手腕上那枚女士鑽表，抵得過店長一整年的工資。
她立即明白霍俨是艾可欣的“金主”，而艾可欣多半是被包養的大學生，也終于明白艾可欣剛才買衣服的底氣是哪來的了。
一般剛被包養的一無所有的花瓶在金主面前都時百依百順，縱然千般不高興也會裝一副甜美模樣出來。
于是她趕緊上前，解釋到：“女士，是這樣的。剛才您朋友在我們這試了一條裙子，挺喜歡的，但是在結賬的時候有些不愉快。當然，也是我們服務不周啦，但我也是看您朋友穿在身上真的挺好看的，所以才建議她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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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拿過實習生的手機，裏面有剛才的照片，“您看，好看吧？這條裙子拿着不虧的，參加宴會什麽的很有面兒的！”
一般聽了這些，真的金主便大手一揮，将這條裙子買下來了。他們不會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畢竟都只是“女人的事情”，耍耍脾氣，花點錢就好了。在他們眼中，錢能讓小花瓶開心，小花瓶能逗自己開心，但凡能用錢買到的愉悅他們都十分大方。
但霍俨沒有，正如她跟霍銘說的那樣，她幫艾可欣，是因為她值得。她像尊重每一個平等的個體那樣尊重着艾可欣。故而Lisa天花亂墜的吹捧她充耳不聞，只不冷不熱地回了個“是麽”，然後坐到艾可欣身旁的高腳凳，高度平等之後，看着她對視着詢問：
“怎麽回事？”
艾可欣言簡意赅：“她不想讓我試裙子，覺得我買不起。”
她仍舊坐得直挺挺的，像一只生氣又保持優雅和危險的梅花豹，氣到了極點仍能冷靜。霍俨看看她僵硬的脖子，溫和地問：
“然後呢？”
“然後試完趁我不注意把吊牌剪了，強買強賣，說他們這裏試了就必須買。”
Lisa又蹿了上來，賠笑：“哈哈，其實沒這麽嚴重哈哈。女士您看，”她認定了霍俨是金主，于是越過艾可欣直接找了霍俨，“她穿這條裙子真挺好看的，給她拿着吧，帶她去參加酒會什麽的，多有面子，是吧？”
“給她拿着”，“帶她參加酒會”，“有面子”，話語中充斥着主仆上下的所屬關系，仿佛艾可欣是她霍俨手裏牽的一只寵物，沒有任何自主選擇權和自由情緒，這是霍俨最不喜歡的方式。
“我想你弄錯了。”霍俨将手搭在艾可欣放在膝蓋上的手，一字一句道，“她，是我未婚妻。”
“什，什麽......”
“你們的服務态度讓她受到了冒犯，應該跟她商量解決方案，而不是跟我。并且，這條裙子最終買不買，決定權也在她。”
那一刻，霍俨身上的光是暖金色的。整個人沐浴在店面明亮的光線裏，眼底的每一絲情緒都格外清晰，沒有半點雜質。
至此，Lisa等人終于明白，霍俨并非是金主，而她們以為的花瓶，實則是塊鋼板。
霍俨的支持讓艾可欣更加有了底氣，她果斷起身，“走吧，去別家。”
Lisa慌了：“別別別啊，您這裙子吊牌都剪了，我這賣不掉了！”
艾可欣微微一笑，“既然是你剪的，那只能你自己買了，反正2萬8，你買得起。”
這件事剛好被另一個vip顧客看進眼裏，當即跟姐妹群傳開，此後拉黑了那家店。店長一看事情大了，只能開除Lisa，又連做了一整周的打折活動才把老顧客拉了回來，虧損的金額數字看得店長腦仁疼。
“反正這個傍大款的騷貨也好不到哪裏去！”Lisa瞪着艾可欣二人離去的背影咒罵，“什麽未婚妻，還不就是金絲雀。這種老板我最了解了，就喜歡百依百順的百靈鳥，這個騷貨以為鬧一下就顯得她真性情？呵，等着被掃地出門吧！”
然後，被“掃地出門”的艾可欣就被金主大人帶着，在他們對面的店面清了場——
藍白豎條紋抹胸長裙，玫瑰花蓬松裙擺青色短裙，黑色V領連身長褲……禮服款幾乎試了個遍。以及讓人挑不過來的日常款——
真絲白底加亮金色logo連身短褲，搭配尖頭矮跟涼鞋，配簡約棋盤紋單肩手掌包。
酒紅色粗呢修身連衣裙配黑唇圖案胸針，腰身收緊，胸臀線條豐盈流暢，裙擺垂墜及膝，風格成熟，帶着一股小女人的性感。
淺藍斜領口大碼襯衫，搭配膝蓋破洞牛仔長褲，中幫板鞋，外搭一件長款風衣，日常随性。
......
艾可欣試得手酸，而讓人眼紅的是，霍俨竟就幹等着陪她。但凡艾可欣從試衣間出來，她點了一下頭，店員就會将一整套的搭配記下來，等下結賬一并送貨上門。
從商場出來天已經黑了，霍俨扣上駕駛座的安全帶時，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從旁邊遞來。
“這個送你。”艾可欣大方坦然，“給我買了這麽多東西，又陪了我這麽久。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不成敬意，倒是像在給教導主任送禮。
霍俨聽出她有那麽一絲口不擇言的緊張，于是寬容地勾唇，将平板大小的方形禮盒接過去。那是一只深藍色綴繁星圖案的翻蓋禮盒，盒淺蓋薄，四周有護邊，下有軟墊，就在下凹軟墊的中央，躺着一片柔軟的絲巾。
絲巾的顏色與包裝盒相得益彰，也是深藍至幽藍的漸變色，中間至兩頭是疏密不一的星海，适合霍俨這樣思想頗有深度又喜歡簡單的人。
絲巾不是很寬，對折有女人手掌的寬度，冷靜大氣，三折會使繁星點綴瞧着更密集，可以選擇在襯衫前方系一個扣，也可以搭在脖子上自由任兩側垂下，配一件純色外套，便能在單調的上半身穿搭做出一點修飾。
“什麽時候買的？”霍俨偏過頭來問她，這丫頭不是在試衣服就是在換衣服，哪來的時間在她眼皮底下偷偷買下這條絲巾？
“就剛剛，你去洗手間。”
艾可欣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将絲巾從盒子裏取出，放在腿上對折。
“我幫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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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懂什麽是溫柔年上直球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