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亂花漸欲迷人眼6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出了問題。亂了。

這一章應該是周一的內容,一糊塗,就發上來了。

梁五吩咐下捆住康氏,梁右不敢怠慢,又不敢真的綁了康氏的手腳,只好先将她鎖在屋裏,在門口守着。梁時勤望了望,也嘆口氣離開。他知道梁右最是忠心且性子不拐彎的,梁五吩咐的事情,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改動。

到了第二日天亮,梁五人沒有回來,叫了個送信的人過來,囑咐是要把康氏放了;又吩咐叫含玉和含翠收拾東西到京城去。梁右聽了口信,不禁愣了愣。這是怎麽地?

梁勝也不在,昨晚就同梁五奔往京城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梁右找不到人商量,只覺得這番口信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既然是梁五吩咐的,就照着做好了!他畢恭畢敬地給康氏行了禮,又将梁五的口信轉告,叫她安排含玉含翠趕緊準備着上京。

原本以為康氏會不滿意,沒想到她聽了這話,喜笑顏開,連忙張羅着含玉和含翠收拾上路。

梁右有些理解無能。不過,管他呢?

兩天以後,梁右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将人送到京城的安北爵梁府。只是梁五早走了。他留了口信,叫梁右到了京城就去肅州與他們會合。

梁右嘴巴發苦:自己已經在外面奔波了個把月都沒有回家了好吧!居然又不歇氣地要去肅州!

他再笨也猜得到去肅州是幹什麽,誰叫他是梁五的心腹之一呢!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三娘已經去了,好歹送她一程,這也是應該的。他想起來佩爾也曾經和三娘相處得不錯,………當然要回家一趟告訴她這個消息!

他趕緊地将人扔進梁府,然後轉身往自己家跑。

***

因為這一耽擱,他到肅州的時候,法事已經擺了起來。還沒走近肅州城外的沓子山,就聽到空中一片鈴铛聲,接着誦經作法的聲音。

梁右循聲走過去。沓子山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地方,葬着許多不知名的屍骨,有的連碑文都沒有一塊。因此也顯得十分陰森詭異。就在這樣一片森然詭異的林子裏,十幾個道士正圍着一個墳頭作法,不遠處坐着幾個人,梁五、梁勝也在其中,旁邊還有一個人臉熟得很,定睛一看,竟然是魏家二少爺!

梁右原本以為梁五就是來掃掃墓,上上香罷了。雖說三娘走之前差點做了他的妾室,畢竟人走茶涼,大不了,給她重修墳頭,再立個碑,卻沒想到梁五會親自來這沓子山,還請了道士作法!

他走過去,對着梁五行了一禮,道:“五爺,事情已經辦妥了!”梁五瞟了他一眼,點點頭,也不做聲。

梁右瞧着他的臉色有些怪異,沒有一點在梁府裏看見的生氣憤怒的神色,也沒有一點祭奠的傷心神色,反而有幾分心不在焉。

好吧,就算是他心裏已經放下心結,至少此時既然給三娘做法事超度,總該有點悲悲戚戚的模樣吧!

梁右心中起疑,往梁勝身邊挪了挪,問:“五爺這是怎麽了?”

梁勝眼神閃爍,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半晌才低低說了一句:“此時不方便說。”

不方便?梁右看看近前的人,只有魏二靠得近。魏二與梁五少的關系,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怎麽也不方便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土黃色道袍的人匆匆走過來,對梁五行了一禮,道:“再有一個時辰,這安魂頌便完成了。只是,這忌日………貧道推算了一下,卻是及不妥!若要徹底安生,還要去貴府上繼續做法才行!”

梁五聞言臉色一變,道:“怎的?明明說是誦過安魂頌就能送她魂魄入輪回?又有什麽變故?”

那道士不慌不忙地作了一揖,道:“不是貧道有意隐瞞,的确是爵爺您今日才确定了忌日時辰,貧道掐指算來,卻是火日天狼轉魂,恰有逢上這沓子山地處兌位,正是蛟龍出海,火水不容,因此這鬼魂也格外的厲害!尋常鬼魂不敢去人多的地方顯露,肅州城那麽多人氣,這惡鬼不怕,定是沾上了天狼和蛟龍的神跡,才會有這樣大的法力,敢在人氣旺的肅州城現身!”

梁右聽得滿頭霧水。他望了望一邊的梁勝。後者坐的筆挺,一動不動。

他只好又回頭,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梁五,指望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

只見他皺着眉頭想了想,問道:“若是去府中作法,又是做的什麽法?”

那道士對着東邊的方向又作了一揖,面色肅穆地說:“是專門請了東方的青君下界驅鬼,專門捉拿這樣的惡鬼。青君生性清高,嫉惡如仇,最恨鬼魅不入鬼道,在人間作惡,請他出馬,必定一戰而成!”

梁右聽聞更加迷糊:他家的梁五爺什麽時候竟然迷信起這些鬼神之論?

再看梁五,面色十分嚴肅地點點頭,道:“也好,正要好好的驅驅鬼,将梁府的晦氣一并去了!”

道士這時又說:“只是,青君威名甚大,他若親臨貴府,必然會驚動一方鬼怪精靈,不論善惡,俱都驚擾紛亂。因此需要将我玄真道觀的衆位師兄弟全部都請來,将貴府四面八方鎮守住,将鬼困在府內,以防鬼怪受到驚擾四處害人,因此,這………”

梁五打斷道:“不妨,只要能将府內收拾的幹淨,自有香油錢奉上!”他皺眉想了想,又道:“只是………若只将鬼怪困在府內,不會驚擾了府內的人等?”

道士這時朗朗道:“貧道自然會盡全力保護府內安全!”

梁五卻不領情,說:“前兩日那鬼怪夜夜出來吓人,也沒見你鎮得住,可見那只鬼着實厲害!只是并不是我害的她,怎的她就不明白?”說罷轉頭看着魏二,道:“魏二爺,你在肅州呆了三年,可曾見過肅州的厲鬼?”

魏二搖一搖扇子,道:“我沒害過人,自然沒有鬼上門!”

梁五彎彎嘴角露出個笑臉,道:“那敢情好!看來你府上倒是幹淨得很!少不了要叨擾一二了!”

魏二拿着扇子的手僵了僵,這才笑着說:“我說怎麽今兒把我給叫過來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不怕,不就是要到我哪兒住幾天嗎?魏家應付得來!”說罷,看着身邊的梁勝梁右,“幾個人?不能一家子都去吧!”

梁五道:“不能!那些本地有親戚的家仆,就去自家親戚家避一避,餘下的,各自找地方。只我們仨,沒地方去,只好叨擾魏二爺了!”

梁右一聽更懵。怎的,放着自家的房子不住,還要住進魏二家去?雖然梁五爺同魏二爺算是許多年的酒肉朋友,也沒好成這樣!他又望了望梁勝,見他依然的筆直的端坐着,似乎沒有聽到對話似的。

魏二似乎十分高興,拱了拱手道:“梁爵爺客氣了!有梁爵爺光臨寒舍,只有令鄙舍蓬荜生輝,哪裏說的上叨擾?”

梁五一聽哈哈大笑起來。

梁右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只覺得兩人似乎打啞謎一般,說話帶着機鋒,卻聽得不是十分的明白。

等法事做過,衆人散了,他才找到機會拉着梁勝,問道:“今兒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我一句沒聽明白?哥,到底是怎麽的了?”

梁勝看他一眼,道:“是這麽回事………”說了半句,又停了下來,想想道:“還是不說了,自己看吧!”

梁右是個急脾氣,聽他吞吞吐吐地,早就不耐煩,道:“怎的了?哥?你怎麽也變成這麽娘娘腔!”

梁勝一樂,道:“我是娘娘腔,你別問我啊!”他看着梁右着急的樣子,終于說:“不是我不願說,只是五爺什麽都沒有交代,只我自己琢磨了琢磨,猜的,因此不好與你多說。五爺那意思,好像是三娘的鬼魂進了宅子,鬧了兩次………”

梁右這下真的驚倒了,他張大嘴合不上,半晌才問出一句:“那三娘挺溫順的一個丫頭,還能變成厲鬼?”

梁勝搖搖頭,道:“鬼神之事,你我也不懂,哪裏說得清?”說罷匆匆而去,扔下梁右一個人原地發呆。

主仆三人簡單的收拾了幾樣東西,真的來到魏宅上住下。這魏家在肅州也是有産業的,三年前派了魏二在此駐守,除了他以外,還有個遠房的表親幫忙,因此家裏算是有一個半主子。

他家的表親姓阮,也是弱冠的年紀,生的也是眉清目秀的,與魏二有幾分相像。他帶着梁五等人進了宅子,送到一處客房,又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梁右就有些不平,道:“怎的連魏家二少爺的面都見不到?這不是給五爺臉子看的意思嘛!”

梁勝白了他一眼,梁五不以為意,道:“他大約還記恨着三年前的事情,心中還有幾分怨怼。罷了!”

三年前,梁五在滁州“教訓”了魏二一頓,還打死了一個人,這才驚動了老爺子,将他扔到肅州幾個月。雖然那回是同魏二做戲,可是假戲真做,當時真的害的他斷了腿,在家裏休養了大半年才好。

為着這事情,魏二心中一直有怨氣。

是夜,二人體恤梁右剛剛趕到肅州,叫他歇下,梁勝在外間守着。

雖說是魏府,畢竟不是在自家的宅院,梁勝不敢大意。

梁右睡得香。他想着下半夜換了梁勝回來休息一下,沒想到一睜眼,天邊已經微微泛白了。他趕緊的起身,走到外間,見梁勝依然睜着眼熬着,連忙給他打了個手勢,叫他回去歇息。

梁勝也不推遲,點點頭。走過梁右身邊的時候,又低低地囑咐一句道:“好生看着!這裏不比自家!”

梁右點點頭。在外間坐了一會兒,有點迷迷瞪瞪的時候,突然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他立時心中一個機靈,腦子清醒過來。

仿佛是迷香的味道,卻極淡,好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他不動聲色地握住手中的劍柄,屏住呼吸,打算退進主房,到梁五身邊照應。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偷襲,他不應該輕舉妄動。

正往後邁出一步,突然院子外面有動靜!一個黑呼呼的東西慢慢從院牆上方冒出來;接着,露出白色的身子;慢慢的,整個身子露出來,仿佛身着着紗衣,在夜風中晃了晃,衣袖裙擺高高地飄揚起來,說不出的鬼魅。

梁右登時感到頭皮發麻。白天梁勝的話突然冒了出來:難道,真的是鬼魂

夜行人不會穿着白衣,更不會招搖而過!那麽這個東西………真的是鬼魂?

而且,她不是應該在梁府嗎?怎麽跟着他們到這來了?

梁右一霎間只覺得雙腿發軟,幾乎要軟倒在地上。那白影子仿佛發現了他,将腦袋轉向他這邊,兩足在院牆上一點,慢慢地往他這裏飄過來,連着衣袍飛揚。待她近了一些,梁右看見她披散着頭發,臉色白白的,只有兩只眼睛又大又黑,靜靜地瞅着自己,兼之身材又瘦又高,不是三娘又是哪個??

梁右吓得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不是我,我沒害你!”說出來突然想到,他還沒有示警,梁勝和梁五都還在睡覺。剛才他一下子慌亂,竟然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顧得上!

他正要出聲,突然聽到身後一個聲音:“三娘!”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身後一陣風似得飛出一個人影,直往那白影子身上撲過去,不是梁五是誰?

那白影子目光一轉,看見梁五突然自屋裏飛奔而來,似乎吓了一跳,猛地往後一竄,又飛回院牆之上,接着發出一道凄厲的聲音:“五爺,你不怕我嗎?哈哈哈!”

梁五飛奔出來,卻沒有抓住人,定在院子裏,鎮定地問道:“你不是三娘!你是誰?”

那白影子“咦”了一聲,道:“誰說我不是三娘!哦,也對,我已經死了,自然不是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