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少年,少年越是乖巧隐忍就越是惹人心痛,他還沒有成年呢,別的孩子這麽大的時候都被家裏人寵着縱着,只有他,一次又一次被同一個人傷害,卻又有苦無處訴,這對少年來說太過于殘忍了。

嗯嗯?耶拉疑惑的又眨了下眼睛,什麽叫‘你到底傷在哪兒了?’西力甫以為這血是他的?開什麽玩笑,如果自己身上有傷衣服上就不止這點血漬了吧?

“我沒事,血漬不是我留下的。”留下血漬的家夥還在昏迷不醒呢,挑起眼簾,耶拉朝着西力甫淡淡的笑。

這孩子太善良了,西力甫感嘆着摸了摸耶拉的發頂,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血漬既然不是少年留下的,那不就是加帕爾的了嗎?

“你打傷了加帕爾?”雖然這個問題很傻很天真,西力甫還是抽搐着嘴角問了。

“嗯,我……”再次垂下目光,耶拉幹巴巴的解釋着,“我不小心打傷了他,他吐了一口血。”

他沒說謊,也知道西力甫不會相信,反正他說了真話,也算為以後的‘萬一’留下點退路。

比如說,加帕爾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死了或者殘了,完全與他無關,當然,這種可能性的發生率比自己變回雄性小得多。

果然,西力甫聽了耶拉的話當時就笑了。

卡倫能把加帕爾打吐血?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也許這是加帕爾的苦肉計?那小子還真下得去血本。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好好洗個澡再安心睡上一大覺,開飯的時候我去叫你。”雙手放在耶拉的肩膀上,推着人站到房間門口,西力甫親自為耶拉打開了房門。

“那個……你能再借我一套衣服嗎?”左手扯了扯寬大的衣擺,耶拉仰起頭問。

詫異只有一下,西力甫很爽快的點頭,“衣服髒了是不能再穿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會把幹淨的衣服放到卧室裏的桌子上,還有一杯有助于睡眠的營養水,你太瘦了,必須得補補。”

……照顧的真仔細,耶拉心裏冒着冷汗,臉上卻只能,呵呵。

還是趕緊逃吧,此時西力甫對自己越好,發現真相後對自己的惱意就越重,操,他就是想搭個順風車,哪來的那麽多麻煩?

關上門,洗澡換衣服,放在桌子上的營養水耶拉根本就沒動,他的目标是逃,不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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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困,坐在椅子上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上下眼皮分了又合合了再分,最終,還是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等耶拉睡熟了,房門被輕輕打開,走進來的西力甫看到椅子上睡意濃濃的耶拉只是好笑的搖頭。

他就知道卡倫不會老老實實的睡覺,他的防心太重了,卻也怪不得他,好在自己提前防了一手,在衣服上滴了些安神液,這一覺足可以讓卡倫睡到首都星去。

彎腰抱起少年放到床上,把被子蓋好,再關上燈,最後又像來時那般,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用別人說,西力甫自己就能感覺得到自己對少年的事情特別上心,少年也值得他上心,真、善、美,少年樣樣都占全了,境遇又那般坎坷,兼之自己對少年還有愧,幾樣加在一起,他不對少年好對誰好?

他都打算過了,等回到首都星先去加帕爾家裏和伯父把卡倫的事情解決掉,加帕爾想追求卡倫可以,但必須保證不能再傷害他,自己和伯父都會成為加帕爾的監督人,若加帕爾還不知悔改,自己就以域長的權利取消他追求卡倫的資格,卡倫值得更好的對待,相信除了加帕爾之外,還會有很多雄性喜歡他的。

想到以後會和少年相處很長一段時間,西力甫銀色的眸子裏蕩起了暖暖的光,笑意由唇角一路染到眉宇間,把整個人都渲染的越發俊美非凡起來。

很快,飛行器載着兩個心思南轅北轍的人沖進了外太空,而閑星上的加帕爾卻是直到此時才顫微微的睜開眼睛。

自己這是……怎麽了?吃力的坐起身,後背剛剛碰到沙發背就疼的加帕爾重重一哼。

好痛,自己後面什麽時候受的傷?

用力甩了甩頭,雙手支撐着搖晃的身體,當暈沉沉的腦子漸漸恢複清醒,加帕爾連生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第三次了,卡倫第三次從他的手上成功逃走,還是在同一天。

恥辱嗎?身為軍人這确實是個恥辱,可身為想要征服卡倫的雄性,卻只會讓他更加想撲倒卡倫,在哪撲倒就在哪裏上了他!

先不急着找人,他知道卡倫現在一定和西力甫待在一起,因為只有西力甫能把他帶出閑星,至于卡倫用了什麽借口……

臉色變黑,以他對卡倫狡辯外加豪放的作風來看,無非是編排一些自己怎樣強迫了他,他又是怎樣不得已的傷了自己罷了,不然西力甫絕對不會不來看自己一眼就離開。

佐證,自己被扒光的衣服,卡倫不用看也知道青青紫紫的手腕,還有被自己啃了好幾口的嘴唇和脖子,西力甫是個君子,選擇站在卡倫那邊太正常了。

摸摸嘴唇,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少年的溫度,想到少年付出的犧牲,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再一想到少年紅腫着嘴唇被西力甫公然帶走,好笑沒有了,好氣倒是節節升高。

板着臉站起身,走到牆邊打開電子眼收錄儀,手指頭在屏幕上點點撥撥,很快就定在了想要的地方。

屏幕裏他把卡倫抱坐到沙發上,跟着就神馬都看不到了……

摔,誰TM把電子眼按在蓬角的?沙發背為了美觀差不多有一米高,疊着趴三個大活人也看不到臉好嗎?!

等等。

半眯起眼睛把時間又往後倒了倒,屏幕上銀光猛閃,再過了不久之後卡倫才穿着他的衣服離開了房間。

那道銀光就是卡倫偷襲他的武器?什麽樣的武器會把他擊暈還吐了血?

點撥着屏幕反複看了無數遍,銀光也被放大到了極限,越看越覺得眼熟,他記得自己緊跟着卡倫跳進河裏時也曾經隐隐約約看到過這抹光,當時只以為是一條魚,現在嘛……

背着手在屋子裏轉悠。

不可能是魚,魚不會有那麽大的殺傷力,也不可能是幻刃,卡倫手腕上的幻刃一直被自己掌控着。

也許卡倫腳腕上還有和幻刃差不多的武器?那東西保護着卡倫躲開了水上搜救隊的人,這就是卡倫第二次成功逃脫的原因?

但是為什麽,他總覺着有哪裏不太對勁呢?

☆、怒火

首都星

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西力甫帶着沉睡的耶拉直接着陸在了自己家的停位坪上。

他想先讓自己的父母接受卡倫,然後再商議讓卡倫長住在家裏的事情,卡倫沒有親人又被加帕爾盯着不放,讓他一個人離開堅決不可能。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迷倒’卡倫的原因,他看得出來卡倫并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停好了飛行器起身走到休息室,映入眼簾的少年還在安靜的睡着,他的身體側向一旁,雙手下意識握起,像是随時都在準備着戰鬥一般。

很明顯,卡倫是個時時刻刻都沒有安全感的人,哪怕他在沉睡,潛意識中還是無法徹底的安下心來。

喟嘆着用被單将少年仔細蓋好,彎腰,小心翼翼把人抱起來。

‘唔’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離開了溫暖的床鋪,耶拉淺淺皺起眉,嘴中發出了低低的呢喃聲。

“呵呵……”看着臂彎裏的少年這麽可愛,西力甫情不自禁的笑彎了唇角,“乖,我帶你回家。”以後,自己的家就是卡倫的家。

打開艙門,邁起步子往外走,只顧着低頭看耶拉有沒有被風吹到的西力甫,并沒有發現遠處正有一抹紅色的身影飛快向他奔來,直到身影近了,才警覺的擡起頭。

“西力甫哥哥,你回來了。”少女嬌羞的笑臉紅潤潤的,一頭酒紅色的長發被同色的帶子綁成了好看的造型,鑲嵌着精美花紋的水晶珠在發絲間若隐若現的閃着光,少女眉目如畫,正是最迷人的時候,俏生生往那一站就是道絕美的風景線。

盡管心裏并不喜歡見到對方,西力甫還是很有風度的朝着少女客氣的笑了笑,“你好,奧納特小姐。”

十大世家之一奧納特家族的二小姐嫣然·奧納特,是整個聯邦裏出了名的美人。

聯邦政府為了彰顯女性的珍貴,特別規定了只有女性才能以古漢文命名,而嫣然·奧納特顯然比其她女性要珍貴得多,因為她的生父是雄性,所以從根本上來講,她的生育率絕對高出其她女性一大截。

可即便她千好萬好,西力甫也照樣不願意娶她,他認為伴侶是與自己相伴一生的愛人,而不是生孩子的機器,能生就要娶回家嗎?愛情從不是生出來的好吧?

若不是看在恩和·奧納特是自己的秘書長,兩人私底下的交情也不錯的份上,他又怎麽會允許嫣然·奧納特糾纏自己這麽久?

“西力甫哥哥還是這麽見外,我不是說了嘛,你可以叫我嫣然的。”像是完全聽不出來西力甫語氣中的疏離,嫣然·奧納特跺了跺腳,伸手就想挽住西力甫的胳膊。

步子往旁邊挪動,閃開美人玉手的西力甫難得的繃起了臉,“還請奧納特小姐自重,被別人看到我們拉拉扯扯的對你影響不好。”

邊說,西力甫邊在心裏頭暗罵恩和不仗義,自己看在他的面子上給了他親妹子臉面,他倒好,眼巴巴看自己笑話也不說跑出來幫把手,每次嫣然·奧納特一纏上來他就玩土遁,早晚碰上晶石遁死他!

“我不在乎影響。”早料到了西力甫會躲,嫣然·奧納特笑嘻嘻的再次湊上去,一把抓……

五根手指伸伸曲曲好久也沒再往前探,眼裏心中只有西力甫的嫣然·奧納特直到了此時才看到,自家心上人的懷裏還抱着個人形物體。

“他是誰?”長長的被單包裹着那人的身體,連臉也是埋在西力甫的臂彎中,她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但卻本能的認定了他一定不是個女人。

“這和奧納特小姐無關。”怕在外面磨蹭久了會讓懷裏的少年着涼,西力甫硬邦邦甩下句話擡腿就走。

“讓我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望着大步離開的男人,嫣然·奧納特委曲的嘟起嘴巴,失落落的小臉蛋讓路過的下人們看的直心疼。

他們家少主人怎麽就不知道愛惜奧納特小姐呢?如果娶了奧納特小姐,說不定明年就會有小小少主人了呢。

沒等下人們心疼太久,嫣然·奧納特又綻放着燦爛的笑容,奔着西力甫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嬌小的身影走的飛快,生怕追丢了人。

她不是看不出來西力甫心裏沒有她,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被傷了當然會疼。

可她愛他,全身心的愛着他,她只想給他生孩子,這輩子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娶她,論身份,論地位,整個聯邦只有她才配站在他身邊,別人?多看他一眼都不行!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急急朝自己沖來,西力甫重重嘆了口氣。

又是這樣,拒絕的話他委婉的說過好幾次,人家就是當耳旁風,難道真讓他大聲說出‘我不喜歡你所以你別再纏着我了’才行?如果嫣然·奧納特再這麽不識趣,他大概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了。

不想被嫣然·奧納特追上,西力甫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進客廳,上樓梯,腳步頓都不頓一下,即便如此,還是在剛剛走了兩個臺階之後,被嫣然·奧納特追到了身邊。

側身,再一次閃過對方探過來的手,卻不想嫣然·奧納特這回的目的根本不是他的胳膊。

纖纖玉指揪住長長的被單用力往上掀,‘唰’被單翻卷中露出了掩在下面的人。

少年銀色的發随着風起而湧動,絲絲縷縷像照映在水面上的光,蕩漾着炫目的弧度,純白色的上衣松松散散挂在身上,因為領口有些大,少年性感的鎖骨半隐半現更增了幾分迷離之意,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的脖子,它—上—面—有—吻—痕!

‘嘶~’抽氣聲一聲接着一聲響起,客廳裏連下人帶管事好幾位,個個對着自家少主人懷裏的美少年瞪大了眼睛。

少主人喜歡雌性?大新聞。

他們未來的主母原來是個男人?那下一代的問題怎麽辦?

少主人,你這樣先斬後奏家主知道嗎?

別人怎麽想怎麽看嫣然·奧納特都沒有心思去理會,她只覺着自己的心抽成了一團,悶得人透不過氣來。

她突然間後悔了,若是自己沒有掀開被單,是不是就不用面對這麽列酷的現實了?

“嫣然·奧納特。”西力甫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一位女性,聲音深沉,不怒自威。

西力甫很少發火,但每一次發火都跟火山暴發似的,濺到火星子都能燙死人。

此時向來和煦俊逸的臉龐上刮起了滾滾寒潮,詭異的紅悄然爬上眼角,硬生生讓翩然的君子變成了煞氣滿身的魔君。

客廳裏,剛才還瞪大着眼睛亂吐槽的下人們頃刻間做鳥獸散,他們都是利奧波特家的老人,最知道自家少主人到底是個多麽恐怖的存在,只要他的眼角變成了紅色,請記住,麻溜兒的有多遠逃多遠。

老管家嗷嗷嗷往後花園沖,主母,家主,快來救火啊啊啊~~~~~

唯有嫣然·奧納特還傻傻的站在西力甫的對面,迎面撲來的寒氣驚得她手腳直發顫,她想逃,可就是邁不開腿。

她不明白為什麽西力甫會變的這麽奇怪,他的溫柔呢?他的謙和呢?以前自己怎麽鬧他他都沒有生氣過,怎麽這回只是掀開被單他就翻臉了?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少年?

一個愛字刺痛了嫣然·奧納特的心,自己努力了九年,竟然不及人家短短幾十天,西力甫離開首都星還不到三個月,就算他們第一天認識也不過才九十天而已。

九十天,呵呵,這算是真愛吧?真TM的愛!

管你是氣還是怒,西力甫都不在意,他受夠了嫣然·奧納特的自以為是,怎麽?她愛他他就不能拒絕她?她愛他他就必須背負起薄情郎的名聲,就因為他不肯接受她的感情?

她擺出誓不放手的架式,讓包括自己家人在內的所有人都站到了她那邊,她有沒有想過,這也是對他的一種傷害?

難道她的哀傷是真傷心,他的苦楚就是假演戲嗎?

仗着‘真愛’,更仗着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是利奧波特家族的未來主母,她理直氣壯的把他和其她異性隔離開,好似誰靠近了他誰就是第三者,活該被衆人唾棄一般。

他以前對那些異性沒有興趣,也就懶得管她怎麽作,可她不該得寸進尺把主意打到卡倫身上。

卡倫是他認定的人,是被他納在羽翼之下想好好呵護的人,誰敢動卡倫誰就是他的敵人,連加帕爾都排在了卡倫後面,嫣然·奧納特又算個什麽東西?

他這個人沒有什麽特點,就是護短,也正因為護短,才會栽在恩和的求請上,為了恩和他退讓了她無數次,這一回,打死也不再退了。

有些人你越是退她就越是不知足,還不如一巴掌打醒她,讓她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才最好。

“你知道我最讨厭你什麽嗎?”緩緩坐在臺階上,讓耶拉半躺在自己腿上,細心的将被單重新為耶拉蓋好,西力甫沒有擡頭,眼睛裏似乎除了耶拉誰都不存在。

他确實也沒再把嫣然·奧納特當人看,從她打破了他所有的耐性起,嫣然·奧納特在他的眼裏就什麽都不是了。

手掌緊緊扣着樓梯扶手,嫣然·奧納特要死死咬緊牙關才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麽?是你深愛着那個人,而那個人卻把你當成空氣。

不對,是臭氣,人家不是說了嗎?‘最’讨厭你什麽,看來自己讓西力甫讨厭的地方,還不止一處,他看她一眼都嫌惡心。

“我最讨厭你是個女人。”蓋好了被單站起身,西力甫抱着耶拉接着往樓上走。

身後,聽了話的嫣然·奧納特呆愣了好一會才道:“就因為我是女人你就不喜歡我?你真的喜歡男人?”

“不。”步子不緊不慢的邁着,一步一個臺階,西力甫走的很穩當,始終沒有回頭的意思,“你如果是個男人,我早就殺了你了。”

輕飄飄給出答案,以然走到樓上的西力甫向左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嫣然·奧納特的眼前。

那聲‘你如果是個男人我早就殺了你了’響亮亮的回蕩在客廳裏,成功擊垮了嫣然·奧納特僅有的堅強。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雙手捂住耳朵瘋狂跑出客廳,在門口險些撞到人她理也不理,仍舊大喊着往外跑。

看到嫣然·奧納特跑出去的利奧波特家人,沒有一個追上去看看她怎麽樣了,他們和她一樣,都被自家少主人的話給震的暈頭轉向。

話說發火的少主人好可怕,他連女人都想殺,誰還能鎮得住他?

心有靈犀的,衆人齊刷刷将目光集中投向了家主和主母大人。

當此危險時刻,請您二‘老’沖吧!

☆、變态的西力甫

沖?沖什麽沖?西力甫如今‘魔’意正濃,誰沖上去誰就是炮灰。

但面對一衆閃亮的眼睛,古情,也就是西力甫的母親,利奧波特家族現任的主母大人,又不好意思說她怕了自家兒子,端着莊重得體的範兒為難了好半天,最終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果斷把老公推了出去。

“親愛的,西力甫身為利奧波特家族的下任繼承人,卻做出了把世家小姐在雨夜裏由自己家裏氣跑的無良行為,實在是太失禮了,您盡管去懲罰他,我決不幹涉。”

金色的光照耀在雖年華稍逝卻風韻不減當年甚至更勝當年的女子身上,讓她看起來無比的聖潔,她就是正義的化身,寵兒子卻不溺愛兒子的正面聖母教材,所以按照她的話去做吧,那就是真理~

重重抹了一把臉,卡瑞達·利奧波特仰頭看燈,嗯,明天把燈換成白色的吧,金色太刺激神經了。

“親愛的,你怎麽了?”古情不滿的掐了下卡瑞達·利奧波特的胳膊,這家夥不接她臺詞也就算了,怎麽還擡頭看燈去了?

“我沒事。”收回目光,像是被掐的不是自己一般,卡瑞達·利奧波特淡定的回答。

“沒事就好,老公,你快去教訓兒子吧,我在下面等你,早去早回。”與嘴上溫柔賢惠的語氣不同,古情手上的力度簡直稱得上野蠻了,雙手用力推着卡瑞達·利奧波特往樓梯上走,因為力氣太大,主要是她老公的體形太雄壯,只推了幾下就累的她臉頰泛起了緋紅色。

身不由已的踏上臺階,卡瑞達·利奧波特與西力甫相似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他家老婆這是想讓他快點去教訓古力甫呢?還是想看到西力甫反過來教訓他?

只要在利奧波特家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西力甫‘魔化’的時候不止能力暴增,性格更是與正常時截然相反,如果說正常的西力甫是溫潤謙和的王子,那麽反常的西力甫就是薄涼淡漠的機器人。

他計算着每一個靠近他的人的動機,被戳穿了動機之後他還會毫不猶豫的點出來,若是碰上個動機不純的,點出來的話更像大巴掌,能打得人臉皮子啪啪直響。

卡瑞達·利奧波特不認為自己是個喜歡找虐的人,反正西力甫魔化之後也沒見他主動攻擊過誰,再說了還有一位‘神秘兒媳’在前面頂着,想來西力甫也沒功夫搭理別人。

所以他還是不要上去打擾西力甫的好,有什麽賬,等他明天醒過來恢複正常之後再算。

于是轉身,擡起厚實的大手握住妻子白嫩嫩的小手,卡瑞達·利奧波特的臉上露出了溫暖如陽光般的笑容,“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我才懶得管西力甫怎麽樣了,他既然惹了禍就讓他老老實實在房間裏待着吧,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叫他出來。”

…………家主大人,您的臉皮子還敢再厚一點嗎?

就連古情都被卡瑞達·利奧波特的無恥驚到了,敢把話說的比自己還要冠冕堂皇太可恨了,最可恨的是還打着愛她的旗號。

瞪一眼看着老實其實肚子裏一灘壞水的‘老男人’,古情收起看熱鬧的興奮感,扯着自家老公往書房走。

“怎麽說嫣然也是奧納特家族的大小姐,就這麽讓人跑回家,我們總要給奧納特家一個交待,老公,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可不想和奧納特家的老熊過招,太傷眼。”

也不知道奧納特家的夫人怎麽受得了阿道夫·奧納特的熊相,明明是頭熊,還非要裝可愛,橫着個肉臉笑眯眯的看人,怎麽瞅怎麽寒毛直豎。

當初若不是礙着阿道夫·奧納特的表裏不一,她對嫣然的喜愛絕對比現在要多得多,那丫頭無論從身份還是孕育值上來看,都是兒子的良配。

可千算萬算她卻露算了兒子的心,誰又能料到,在別人眼裏完美的千金大小姐,在自家兒子的眼裏竟然什麽都不是?

看着丈夫去了書房,古情坐到沙發上把管家叫到了跟前,“和我說說西力甫帶回來的那個人,她多大了?相貌如何?”能讓她兒子為了她直接魔化,想必那姑娘一定比嫣然還要招人疼吧?

好可惜剛剛來晚了一步,只來得及看到兒子溫柔細心的給姑娘蓋上被子,根本沒看到她的臉。

“他……大概十八、九歲,長的……很美,呵呵。”磕磕巴巴開口,老管家頭發都要愁白了。

該怎麽說才能讓主母知道小主人愛上的不是女性而是雌性呢?那少年脖子上有吻痕,想來該做的不該做的小主人和少年都做過了,看小主人的樣子,對雌性顯然真的很上心。

哭死,小主人的性子他最了解,一旦動了心就絕不可能再放手,如今人都帶回家裏來了,更說明了小主人的決心。

“你哭什麽?”老管家淚眼汪汪的樣子看的古情嘴角直抽抽,“有話說,別惡心我。”

“我……”明知道說出來就是場家庭風暴,老管家哪裏張得開口?

“說!”古情也惱了,臉色微沉,當家主母的風範壓得老管家擡不起頭來。

知道躲不過,老管家一咬牙,招了,“小主人帶回來的是位雌性。”

“什麽?!”意外的答案驚的古情臉上勃然變色,兒子帶回一個男媳婦?那利奧波特家豈不是要斷後!

垂着頭,老管家再沒說話,他自然知道主母在憤怒什麽,一個可能讓利奧波特家族斷後的雌性,怕是再好也入不了主母的眼吧?

樓上

全然不知自己只是小睡了一覺身邊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耶拉,正由朦朦胧胧中醒來。

‘唔’低喃着皺起眉,似乎很留戀床上的溫度,臉頰在被子上蹭了蹭,好一會兒耶拉才懶懶的挑起眼簾。

這裏……是什麽地方?

猛然坐起身,左手下意識蓋在右手腕的幻刃上,眼神警覺的看向四周,很快,耶拉就看到了沉默着坐在椅子裏的西力甫。

眉心跳了跳,這不是他認識的西力甫,幹他們這一行的最考驗眼力,如果連什麽是危險人物都分不出來,也就不用再混了。

咳,加伯爾是唯一的意外,同時也證明了眼力的重要性,不然自己哪會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醒了?”沒有什麽起伏的聲音響起,同樣清朗的嗓音,以前的西力甫讓人一聽就有種春回大地的溫暖感,可如今的西力甫卻硬生生讓人聽出了幾分冷意來。

就像是照在雪上的冬陽,看着再暖和,也暖不到人的心裏去。

“嗯。”用雙臂環抱住曲起的腿,耶拉輕輕點頭。

“好姿勢。”西力甫贊嘆的笑,“雙腿曲在胸前,正好護住心肺不受重撞,雙手置于腿前面,進可以還擊,退可以防守,你的腰微微彎着,只要有一點動靜就能瞬間變坐為站,哪怕同時面對兩個對手,也能在下一擊的時候跳起來退出包圍圈,卡倫,你這看似無意的舉動,包含的意義卻大不相同,我有點懷疑,加帕爾真的能‘訓練’出你這樣的本能嗎?”

耶拉抿着唇不說話,眼前的西力甫果真不是自己認識的西力甫,他的洞察力精準到變态的地步,僅僅通過一個姿勢就全盤否定了曾經給別人下的定義,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是謙謙君子萬事以合為前的西力甫·利奧波特?

“不想說點什麽嗎?那就由我來說。”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因為屋子裏沒有點燈,耶拉根本看不到西力甫眼角處的紅,豔的像血,仿佛随時都會流出血淚來。

“你的防備心很重,這一點從你的睡姿上可以看得出,你的攻擊心很強,這一點從你醒來之後首先檢查武器可以得到結論,你的戰鬥經驗很豐富,這一點從你在下意識擺出最适合的做戰姿勢中可以确定,你還很識時務,這一點,從你發現我很危險後就表現的很沉默從不打算激怒我可以判定,你這樣沒有安全感,野性實足,又攻擊力不弱還知道什麽時候一定要低頭的性子,讓我想起了一種人,星—際—盜—匪。”

淡淡然然扒了耶拉的外皮,西力甫連表情都沒有變過一下,只除了最後加重語氣一字一頓說出了星際盜匪四個字,那是他唯一一次語氣中出現伏動。

說完了靜靜觀察耶拉的反應,沒有人知道西力甫對耶拉的興趣有多大,一個讓他也猜不透的迷,吊起了他所有的好奇心。

心,随着西力甫左一句‘你’右一句‘這一點’漸漸變重,這還是耶拉變性以來第一次被人指出真正的身份,若不是被指認的就是自己,他真想給西力甫喝聲彩,贊他句好樣的。

深呼吸,眼神平靜的看向對面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高貴的男人,耶拉不驚,不怒,不反駁,他就想看看西力甫還有什麽可說的。

說白了耶拉就是個越處在危險中就越是能冷靜得下來的人,他不在乎生死,只在乎死的難看不難看。

固然,為了活命耶拉也有放下身段求饒的時候,可當真到了絕境,他卻比任何人都來得灑脫。

西力甫很欣賞耶拉的表現,對他的興趣也變得越發濃厚起來,笑了笑接着又道:“你接近我是想讓我帶你出閑星,碰上加帕爾只是個意外,從他對你的态度上來看,你才是掌控主導權的那一個,這也是我為什麽認定你沒有安全感和加帕爾無關的根本原因,一個肯被另一個男人掌控的雄性,連尊嚴都顧不得,又怎麽忍心傷害心尖子上的人?”

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耶拉身前,俯視着下方面不改色靜靜仰起頭的少年,西力甫淡漠的眼神終于産生了變化,一雙銀眸亮的驚人。

“回答我幾個問題可好?一,你到底是不是盜匪,二,昂斯·阿爾弗雷德為什麽會把幻刃給你,他是不是你甘願變成雌性的男人,三,你用什麽辦法打暈了加帕爾,別跟我說他沒有暈倒而是睡着了,我不認為有雄性會在和雌性親熱時睡得着覺,我的問題不多,你看着給個答案就行,騙我也無所謂,只希望你能騙的認真點,畢竟萬一被我戳穿了,大家面子上都不會好看。”

耶拉……

這是威脅吧?威脅他說謊會付出代價,尼媽西力甫到底死哪去了?快點把這個變态收走!

☆、要色不要命

心裏直罵娘,臉上還要裝做泰然自若的樣子,耶拉松開環在膝前的手,撐着身體緩緩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的第一個問題很好笑,能當盜匪的都是有能力的雄性,你見過哪個盜匪是雌性?又或者說,是男性?第二個問題就更好笑了,我手上有幻刃和變不變性有什麽關系嗎?若你猜測我和昂斯的關系成立,那我不變性豈不是還能和他多相處一百多年,又何必傻的做什麽變性改造來折騰自己?反正我不管是男性還是雌性都注定了無法給昂斯生孩子對吧?”

嘴角泛起淺淺的笑意,很懶散,還伴着幾分譏诮,也不知道耶拉是在譏诮自己不得不解釋這麽吐血的問題,還是在譏诮西力甫問的問題都這麽蠢。

“至于最後一個問題,那是我保命的本錢,恕我無可奉告。”坦然的仰起頭,白晰的脖子就那麽大大方方的暴露在西力甫的眼裏,通常,當一位雄性向另一位雄性擺出這樣的姿态來,都是一種臣服的表現。

可耶拉不是雄性,最起碼在西力甫的眼裏耶拉不是,他的眼神和語氣更和臣服無關,那是挑釁,似乎在說,看,我沒有說謊,因為我不屑于說謊,就算我實話實說,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西力甫為自己得出的結論而低笑,能把他問出的話駁到體無完膚,少年确實有讓他令眼相看的資本。

銀眸中耀眼的光再次迸發出熾熱的溫度,西力甫控制不住的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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