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替身
蘇明淺算是服了陳殇許了。在陳殇許之前,他從來沒見過哪個人能将“變-态”二字演繹得這麽清新脫俗甚至帶點真情實感的。
在陳殇許的言辭襯托之下,蘇明淺自己都差點相信自己是始亂終棄的大渣男了。
蘇明淺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陳殇許,你是被醫學事業耽誤的大表演家吧?你打算奸我,被我發現了,你還反咬我一口?怎麽不把你能死呢?我要麽傻了想不開打算報複社會才說過要跟你在一起吧!”
他後面半句話沒說完,陳殇許兀自把電話挂了。
蘇明淺氣得不行,有氣也沒處撒,就拿陳殇許給的錢撒氣。
他一通電話打給正在汽車4s店裏做銷售的朋友,張口就來:“我要拿輛30萬的車。”
朋友說:“豪橫啊!還沒畢業一開口就是三十萬?什麽時候考的駕照?怎麽都沒跟我說一聲?”
蘇明淺翻了個白眼:“那破玩意兒我沒考。”
朋友詫異:“沒考駕照你買車幹嘛?”
蘇明淺說:“我去撞人。”
朋友:“……”
蘇明淺後來拿着這筆不菲的精神損失費在武光路附近租了個100多平米的房,一個月房租三千,還喊他武職的狐朋狗友一塊住,天天深更半夜室內蹦迪,狠狠肝了一把。
鬧夠了,他也就暫時安分下來了。
剛好那陣子期末考試,他裸考考了一天才結束。武職很多學生都收拾東西回家了,丁北問他回不回家。
蘇明淺想回去,又有點猶豫,只能胡亂地說:“我想想看吧。”
丁北人比較獨立,那時候事業剛起步,個人生活全部交代給了事業:“我反正不回去,蘇蘇你不管回去不回去到時候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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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蘇明淺說,“讓我再想想。”
他想回安市是因為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皇帝睡的龍床都沒自己房間的床舒服。但有些猶豫是因為怕看見蘇家人,尤其是他那個“雖然看上去有些弟控實際上是個有原則的弟控”哥哥。蘇明淺一半的驕矜是陳殇許給慣的,另一半是陳殇許和他哥合夥慣的。
當然,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回安市意味着又要看見陳殇許了,因為陳殇許的人際關系處理得沒有蘇明淺這麽糟糕,他是肯定會回安市的。安市就那麽點大,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想見幾面見幾面。
一提到陳殇許蘇明淺就發現自己還在氣頭上。
自打兩人鬧掰之後陳殇許就像消失了一樣,真的就沒有再出現在蘇明淺眼前過。當陳殇許下定決心要躲一個人的時候,哪怕兩人的距離只有一米,他都不會讓蘇明淺發現他。
蘇明淺樂得自在,又覺得自己沒罵過瘾,兩種情緒攪在一起,很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蘇明淺一個人住,餓了就在食堂吃,或者幹脆點外賣,潇灑得要死,就是向朋友圈吐槽食堂難吃外賣難吃的次數變多了。
狐朋狗友微信問他:【以前也沒見你吐槽過食堂難吃啊?以前你去哪裏吃了?】
因為以前的飯由陳殇許包了。蘇明淺沒實話實說,他想了想,回了個:【以前也難吃。】
蘇明淺這段時間接到最匪夷所思的電話,是陳殇許媽媽打過來的。聽聲音就知道陳殇許身上那股溫和氣質是從他媽媽那裏遺傳過來的。陳媽媽溫婉地問候蘇明淺,問他學業忙不忙,還邀請他暑假來陳家玩。蘇明淺當然不去了,他又不傻,但是他表面還是啊啊哦哦的,說:“好的阿姨,我知道了,嗯……嗯……”
挂掉電話,蘇明淺心想:陳殇許好狠,連母上都敢搬出來。多大人了還讓媽媽撐腰,媽寶男吧?
他承認自己是個檸檬精,嫉妒陳殇許有個好媽媽,而自己沒有。他心裏又把陳殇許記了一筆。
考完試的那天晚上蘇明淺和幾個哥們組了個酒局鬼混,結果酒喝到一半一哥們酒精中毒被120送進附屬醫院急診室了,把蘇明淺吓個半死。
蘇明淺和其他幾個哥們站在急診室門口等了個通宵。等人推出來的時候,蘇明淺的腿都蹲麻了。他一擡頭就看見主治醫生身後跟着的陳殇許。雖然後者一身白大褂,口罩戴得嚴絲合縫,但蘇明淺還是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陳殇許也看見他了,然後假裝沒看見,從他身邊淡然又匆忙地經過。
蘇明淺以為他沒看見,撲到哥們病床上鬼哭狼嚎,借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陳殇許消失在拐角處,虛弱的哥們顫顫巍巍吐槽:“蘇明淺,被你這麽一嚎,我仿佛以為自己是個死人了。”
陳殇許沒買他的帳,蘇明淺也就幹脆不演了:“放心吧,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哥們兒心想:你剛才嚎喪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蘇明淺以為自己乍一看見陳殇許,還是會很生氣的。但奇怪的是好像并沒有?反倒陳殇許像是變了一個人,眼神冷冷淡淡的,連頭發都剪短了。要不是蘇明淺跟他比較熟,剛才那副打扮換作別人肯定認不出來。
蘇明淺摸進陳殇許剛才去的辦公室。辦公室裏沒什麽人,只有陳殇許一個人在整理文件。聽到動靜擡眸,陳殇許淡漠地瞟了他一眼,問:“有什麽事嗎?”
“我就是來問問我哥們兒的情況,你有必要這麽冷淡嗎?”蘇明淺無語地說。他都已經這麽放下身段破冰了,怎麽陳殇許反倒端起來了?小肚雞腸的男人。
“急性腸胃炎病變導致的胃出血,養幾天就好了。沒你想得那麽嚴重。”陳殇許慢條斯理地解釋。
“你的聲音怎麽了?”蘇明淺皺眉。
陳殇許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你怎麽聽出我感冒了的?”
因為什麽?因為我是你爹!蘇明淺心想。自己怎麽事到如今對一只圖謀不軌的舔狗這麽寬容呢?這完全不符合他蘇小爺的作風。
他又不是動物保護協會的!
想到這裏,蘇明淺決定舊事重提。他在陳殇許詫異的眼神中鸠占鵲巢地坐在醫生用的辦公椅上,嚣張地翹着二郎腿:“別以為你裝作性冷淡的樣子我就不知道你是個想對我圖謀不軌的死gay了。”
此言一出,陳殇許口罩底下的神情開始變得意味深長。
蘇明淺見他半晌不說話,挑眉說:“你別告訴我你不想承認?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承認不承認無關緊要,”陳殇許慢條斯理地摘下口罩,蘇明淺漫不經心一看,傻眼了。
口罩底下,喬祁露出邪魅一笑,朝他友好地伸出手:
“但我知道你肯定認錯gay了。你好,我叫喬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