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斑駁
車開向內環高架,斑駁陸離的城市,水洩不通的人群。
周末傍晚,慣例堵車。
丁北被堵在高架上,撥蘇明淺手機撥了十八次,沒一次是打通的,把他急得要死。一旁副駕駛坐着的孟遙顯然不能體會到他目前想死的心情,還四平八穩地借車前化妝鏡塗玻璃色護甲油。
丁北無語死了:“你能不能別塗了?然後給喬祁那個混蛋打個電話,問他到底把我蘇蘇弄哪兒去了啊!”
孟遙沒理睬他,上完護甲油之後吹了吹,欣賞了一會兒才說:“為什麽讓我打這個電話?我又不認識他。”
丁北聞話,開窗抽悶煙,一身甜美的造型和這根煙搭配起來要多不搭調就有多不搭調。
孟遙心想:傻白甜的身子大猛A的命。啧。
孟遙于是說:“要我打電話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丁北的目光頓時就斜過來,像只氣勢洶洶的美洲豹:“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夥兒的。合夥欺負我蘇蘇是嗎?”
“別張口閉口就是‘我蘇蘇’‘我蘇蘇’的,聽得我都膩了。”孟遙湊近了說,“要不你試着喊一句‘我遙遙’?”
丁北才不喊。在蘇明淺和陳殇許兩大陣營裏,只有他站在小蘇這邊了。這孟遙光明正大挖牆腳,他要是立場不堅定被挖過去了,那蘇蘇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孟遙甜美的眼角彎成好看的弧度,看上去人畜無害、童嫂不欺。可實際上丁北心裏清楚得很,眼前這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貍,羊皮一掀,在床上一等一的狂浪。
“我不答應。我才不上你的當,你一肚子壞水。”丁北沒好氣地說。
剛好前面的車讓開一點,丁北把車并上去。
“草莓精,你好像對我有什麽誤解?”孟遙聳肩,表示無奈,“不過你對我有誤解我也沒辦法,我本來想告訴你一個秘密的,這個秘密要把我憋死了。但就算我憋死,我也要選擇跟真誠的人分享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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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聲明兩點:我一不賣/身二不賣命,你別想拿一個秘密就套住我。”丁北內心有些動搖。
孟遙露出計謀得逞的笑:“你放心,不讓你幹這些。”
為了表示出他的誠意,他慢條斯理地說:“其實喬祁這個人吧,一年前出現在蘇明淺面前不是巧合。”
“怎麽說?”丁北皺眉。
孟遙在他耳邊輕輕吐了一句話。丁北聽後差點把方向盤都掰斷了:“你們這……這也太過分了!”
蘇明淺打了個噴嚏,他感覺冷。
陳殇許把他從喬祁那裏接過來,途中開了很長時間的車。蘇明淺不勝酒力,在高速上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床上。
鴉片色的床罩和被褥,冷白調的燈光,黑色木地板,一切都泾渭分明。
蘇明淺後知後覺發現,他什麽都沒有穿。正因為什麽都沒有穿,夜涼如水,所以他才會感覺到冷。
蘇明淺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他要捋一捋在自己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他甚至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确定屁股疼不疼,有沒有開花。
還好,沒有太多異樣的感覺。
蘇明淺擡眼,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的這個看似簡單的房間,有五十平米。
雖然早就聽說過陳殇許家裏有錢,可是真見識到了之後,蘇明淺還是很不能适應。
蘇家跟他家比起來,估計也就算是小土鼈級別的。
蘇明淺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所以當初陳殇許來他們家做家教,是想扶貧嗎?
門打開了。
陳殇許像是剛沐浴過,穿着深色睡袍,頭發都是濕的,周身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味。他眉眼半遮,眸色被冷白調光線照得很澄澈,輪廓鮮明。
“你醒了?”
陳殇許問傻傻愣愣的蘇明淺,把醒酒藥放在他床邊上。
蘇明淺還沒有從剛才的“扶貧論”中反應過來,此刻只顧盯着他,潦草又憨逼地“嗯”了一聲。
陳殇許轉去洗手間吹頭發。
蘇明淺感覺自己喝了假酒,一覺醒來一肚子想對陳殇許說的話全部都忘記了。
他剛才就該借着酒勁低聲下氣插科打诨地求陳殇許不要和孟遙在一起的。現在酒醒了,這番話他也說不出口了。
不是他放不下身段,是他刻在骨子裏的三觀強烈譴責他做出這種事。
陳殇許吹完頭發,慢條斯理收拾地面上不起眼的透明垃圾。
蘇明淺看着他收拾,欲言又止:“那個……”
他想告訴陳殇許,他現在特別後悔,他想回頭是岸,希望陳殇許給個機會。可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兒,再出來卻莫名其妙變成了:“做的話要跟我說。”
這他嗎,說的是什麽啊!
面對陳殇許耐心等待下文的眼神,蘇明淺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他硬着頭皮補了一句:“不要在我睡着的時候做。”
“好。”陳殇許沒有為難他,簡單地答應。
這就讓蘇明淺無所适從了。他揪着被單,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陳殇許想幹什麽。
雖說智商高的人的行為總是不被常人所理解的,可蘇明淺也不是笨蛋啊,他都弄不懂陳殇許的行為,這就足以說明陳殇許的行為很不正常了。
“小蘇,腰擡一擡。”陳殇許溫柔地喊了他一聲,然後走過來,走到床邊,将手伸進被子裏。
蘇明淺沒明白他在做什麽,直到猛然一陣酸脹之後,他才醒悟過來。卧槽?
陳殇許将玩具扔進垃圾桶,去洗手。
蘇明淺心裏一萬只草泥馬奔騰。
他他他……算上這次也就和陳殇許do過兩次,陳殇許竟然都用上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