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晚是招待葛博的最後一晚,明天一早他就要啓程回帝都,海亞王子全程陪同,更不用說其餘諸位官員。

又是盛大的晚宴,舞會,葛博覺得興味索然,他時時刻刻惦記着被綁在外面的藍廷,心癢難搔,低聲問霍維斯:“我說老夥計,你那個節目什麽時候開始?”

“等急了麽?”霍維斯哈哈一笑,等一曲終了,對樂隊比量一個手勢,然後連拍幾下手,提高聲音道:“諸位,諸位。”

人群安靜下來,紳士小姐和貴族們都望向他。

“樂曲悠揚,舞姿妙曼,相信大家都已經很盡興了。”霍維斯拖長聲音,說得慢吞吞的,無論什麽時候,他都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感覺,“葛博特使百忙之中前來繁城巡視,殚精竭慮忠貞為國,我特地準備了一些節目,表示感謝。”說完,他向葛博鞠了一躬,葛博站起來躬身還禮。

霍維斯大聲道:“請尊貴的海亞王子,和諸位前往偏廳,同時照顧好自己的女伴。”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大家同時笑了起來。普曼帝國崇尚享受,從上到下紙醉金迷,淫亂不堪。他們經常舉行各式各樣的宴會,一旦主人說出“請照顧好自己女伴”之類的話語時,就表明下面會有更加激烈的節目,不适于年輕女性觀看。通常,男士會把自己的女伴先派人送回家中。男人蓄養男寵或者女奴,早不是什麽鮮事,甚至會比較誰擁有的更多,誰的更美,誰的功夫更好。一個極會服侍人的美麗男寵女奴,身價常達千萬,相當于一個普通人家幾年的收入。

而其中,霍維斯調教手段一流,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給安排的節目,大家早就想一睹為快。衆人迫不及待地紛紛起身,送走自己女伴後前往偏廳,也有很多膽大放蕩的夫人,跟丈夫一起過來觀瞧。他們在同一張床上互相享受男寵女奴服侍,根本算不上什麽令人驚悚的事情。

偏廳事先做好了準備,正前方搭着一個高高的臺子,上面已經擺上兩個刑架,一個X型,一個像一把椅子一樣。霍維斯将海亞王子和葛博請到前面,其餘人按照次序做好。

燈光刷地暗下來,偏廳中漆黑一片,所有觀衆都被隐藏到暗處。前方高臺上的射燈陡然發亮,将臺子每一寸角落,照得清清楚楚。

首先被帶上臺去的,是阿米。他身上抹着油,在燈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兩個壯漢很快把他綁在那個椅子上,雙腿大張,私密處正對着臺下觀衆的眼睛。另一邊也押上來一個男孩子,吊在刑架上。壯漢們把調教用具一樣一樣擺出來,他們的舉動一看就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不慌不忙條理清晰,一舉一動讓觀衆看得十分明了。

調教開始了,兩個被綁住的奴隸在各種調教用具下輾轉呻吟。開始時聲音很小,漸漸變大,似乎不勝痛楚卻又滿含歡愉。廳裏安靜得很,只聽到沉淪欲望的喊叫,一聲高過一聲。

海亞王子對這種折辱人的把戲深感厭惡,他鎖緊眉頭轉開臉。狄恒彎下身低問道:“殿下,不如我們先走吧。”

海亞王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再等一等,先走于禮不合。”

觀衆們看着兩個美好的身體,被進行匪夷所思的調教,呼吸粗重起來,很多人實在忍不住,拉過自己的奴隸進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空氣當中彌漫着一種充滿欲望的污濁的氣息,憋悶得令人幾乎窒息。

葛博看了一陣,對霍維斯說:“還可以吧霍維斯,不過說實話老夥計,沒見你的手段有進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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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維斯只微微一笑,說道:“不瞞特使大人,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調教的真谛。以前他們都在步入誤區,以為只要讓奴隸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欲望折磨得痛不欲生,才叫精彩。他們炫耀各種技法,什麽捆綁式、鞭打式,但我恰恰相反,我認為最好的調教其實非常簡單,關鍵要看針對什麽人。當衆調教的最終目的,就是給觀衆以刺激,令他們覺得享受,最先應該了解的,是這些觀衆到底要什麽。”

葛博聽他侃侃而談,倒來了興致,一指臺上:“可你這……”

“別着急啊老朋友。”霍維斯緩緩轉動酒杯,輕蔑地掃一眼那些觀看得目不轉睛的貴族們,“對付他們,這兩個奴隸就夠了,下面才是送給您的。”

兩個奴隸終于被調教完了,臺上臺下都出了一身汗,兩個奴隸更是十分虛弱。有人上來把他們解開拉下去。觀衆們開始竊竊私語,他們感到十分愉悅,但又不覺得過瘾,那種感覺不上不下的,讓人渾身發熱,卻又發洩不出來。

一陣悠揚的風琴聲響起,臺上忽然大亮,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一個寬大的臺子,從空中緩緩而降,上面站着一個身材纖弱的少年,燈光從他身後映過來,簡直就像在他身上發出的一樣。少年穿着一身白衣服,面容純淨美麗,就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

剛才還是欲望橫流的地方,猛然間出現這樣一個純潔的毫無瑕疵的靈魂,恰似迷蒙黑霧中的一抹陽光。

等那少年落到臺上,有人突然驚呼出來,這少年穿的衣服,跟海亞王子幾乎一模一樣。全是純白色亞麻粗布,腰間系了一條腰帶。只不過海亞系的是象征皇室的花紋腰帶,而這個少年是紫色寬腰帶;海亞王子的頭發是金色的,少年是紫色的。

風琴聲依舊吟唱,少年拿着一柄象征權勢的手杖,神色高傲地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望着臺下那些貴族們,目光冷淡,似乎隐含鄙夷和輕蔑。

太像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太像了,擺明就是海亞王子的翻版。狄恒又驚訝又憤怒,低聲道:“霍維斯這是什麽意思?!”

海亞緊鎖雙眉搖搖頭,讓狄恒稍安勿躁。

那少年拿起權杖,向臺下一指,似乎在頒布什麽命令。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霍維斯搞什麽鬼,葛博疑惑地問:“你這是……”

“請看下去,你會滿意的。”霍維斯笑着說。

勞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看臺上的少年,再看看海亞王子。狄恒被他頗含意味的目光激得怒火中燒,惡狠狠地瞪回去。

莫頓依舊沉默,只是唇角微微上挑,帶着幾分嘲弄。

陡然間,音樂換了,一陣急促的鼓點砰砰砰敲擊大家的耳膜。緊接着是嘶喊聲、噪雜聲、爆炸聲、混亂不堪。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穿着古時的盔甲,急吼吼地沖上來。一人看到少年,用手一指,驚呼一聲:“快看,大祭司!”

觀衆們這才知道,原來少年扮演的是某位遠古祭司。祭司在普曼帝國中一向象征聖潔純淨,所有人不約而同想起一段歷史,一位號稱擁有最美容顏的祭司,在部落侵占被俘之後,下落不明,看樣子霍維斯就是要演繹這段歷史了。

士兵高聲叫着:“把他拉下來,拉下來!”祭司少年一臉驚恐:“你們要幹什麽!”士兵七手八腳把他從高高的“祭壇”上拽下,奪去他的權杖扔到一邊。祭司少年掙紮着叫喊:“混賬!你們要幹什麽!我是祭司,祭司!”

士兵們獰笑着,不只他們,觀衆們都笑着,所有人都明白了霍維斯的用意。士兵們眼裏閃着野獸一般殘暴的光,他們撲過去,把祭司按在臺子的邊緣。

觀衆們的心都被調了起來,誰都知道下面會發生的事情,可又覺得異常好奇而興奮,不約而同直起腰。

就在這時,天棚上突然降下一副白色幕簾,把臺上情形擋個嚴嚴實實,觀衆中發出失望的噓聲。他們看到祭司和士兵的影子被映在白色幕簾上,像遠古時代的皮影。

幕簾後傳出祭司瘋狂的哭喊:“不,不要,你們快放開!”然後是一連“啪啪”幾聲脆響,幕簾上顯示出祭司被人毆打的影子。緊接着有人抽出一條皮鞭,鞭影在幕簾後飛舞,祭司輾轉哭泣:“啊,別打了別打了,啊……”

盡管看不到幕簾後真正的情景,但從投射在幕簾的黑影上,從傳出的聲音中,可以非常容易想象出後面到底在發生着什麽。

兩個士兵按住祭司掙紮的手,然後是衣服被撕開的裂帛聲,白色的布塊一件件丢出幕簾外,飛到觀衆席中。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立起耳朵,生怕落下一點。

這場戲明明就是在影射海亞王子。

其實繁城的每個貴族心裏,都有一種想把海亞王子壓在身下的黑暗想法。那個少年太美了,太高傲了,太純淨了,簡直就是上帝用來凸顯他們罪惡的人。他們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這個少年也拉入無邊的深淵,折磨他、摧毀他、撕碎他!看他在自己身下痛楚哀嚎,放蕩求索。但海亞王子畢竟是王子,就算他被皇帝排擠,也是王子。這種欲望根本不能宣諸于口。

沒想到今天,霍維斯竟會幹冒大不韪,給他們獻上這樣一場豪華盛宴。所有人都激動了,血脈憤張,他們聽着“海亞王子”哭喊哀求,看着“海亞王子”被粗暴地對待。随着幕簾後士兵的呵斥聲,觀衆中也有人高叫。等象征祭司身上最後一塊布料的純白色內褲被扔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觀衆都大笑着跳起來去搶。

狄恒的臉色近乎扭曲,他咬牙切齒就要沖上去。一只溫柔但堅定的手,悄悄按住了他。狄恒一回身,海亞王子無聲地搖了搖頭。

“可他們……”狄恒怒不可遏。海亞王子望向他,目光平靜如水:“你要是沉不住氣,就真的被侮辱了。”他輕聲說。狄恒狠狠地一甩拳頭,恨不能撲到霍維斯身上,将他咬死。

葛博沒有說話,他說不出來了,他忽然明白霍維斯剛才所說的“關鍵要了解觀衆們要什麽”的深刻含義。太過瘾了,他幾乎抑制不住,差點也喊出來,太過瘾了,這個霍維斯,他怎麽就知道我們想什麽呢?

連勞特都有點把持不住,他回想起海亞王子青春的美麗的身子,覺得小腹下發脹。

只有莫頓不為所動,嘲弄的神色更深了。

“啊——”地一聲尖叫,一個士兵站在祭司身後,瘋狂地律動起來。士兵們站成一圈,幾只手在祭司身上扭捏拍打,音樂變得婉轉甜膩。這場盛宴進行了很長時間,有的在前,有的在後,到最後甚至兩個人一起在後面。“祭司”也由剛開始的怒罵哭喊,變成無助地呻吟、含糊地吞咽,後來竟成了淫蕩地索取,各種不堪入耳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充滿誘惑。音樂完全停止了,偏廳中只聽到祭司放蕩的叫喊聲:“啊……快……啊,我要死了,啊……”

“太棒了!”葛博突兀地站起來,拼命鼓掌,他發現自己再看下去,非射出來不可。他一起來,其餘人盡管還沒有盡興,只好也站起來。偏廳內響起一片掌聲。葛博滿面紅光,額頭被滿是晶瑩的汗珠,拉住霍維斯的手:“太精彩了老夥計,你真是個天才。”轉頭問海亞王子,“王子覺得如何,很有創意吧?”

海亞淡淡一點頭:“不錯。”身後是怒不可遏的狄恒。

“沒什麽。”霍維斯依舊那副懶洋洋的德行,“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

“這四個字就不容易。”葛博哈哈大笑,“我真得感謝你。”

“別客氣,那個祭司還等着被你寵幸呢。”霍維斯睒睒眼。“哦?”葛博停住了笑,臉色有些為難,“老夥計,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他已經……”

“哈哈。”這次輪到霍維斯大笑了,“你真以為我會把個被人玩弄夠了的賤貨給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嗜好嗎?”他一擺手,提高聲音道,“克蘭,你出來吧。”

“是,主人。”随着說話聲,那個紫發的祭司從幕簾後走了出來,身上不但沒有被強暴的痕跡,連衣服都穿得嚴嚴實實。只不過那件白色的外衣不見了,露出裏面近乎透明的紗衣,顯現出他完美的腰身,和緊繃的雙腿。

他輕輕走到霍維斯面前,腳步輕盈得像貓一樣,他跪在霍維斯的腳邊,親吻地面,說:“聽從您的吩咐,主人。”只是聲音有些暗啞,想必是剛才喊得太用力了。

“啊?”這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來那一切都是假象,難怪要遮上幕簾。霍維斯對葛博笑道:“這是我最拿手的作品,你可別小瞧他,我調教很久的。他可以裝成不同的樣子供你取樂,要頑抗到底堅貞不屈,他可以熬過戰俘營裏所有刑罰,絕不低頭;要放浪淫蕩主動服侍,他可以令你欲仙欲死,光是呻吟聲就能讓你射,哈哈哈,剛才你不是都見識了?尤其是嘴上的功夫,老夥計,我知道你好這口。” 霍維斯說得頗為得意。

“極品,這才叫極品。”葛博滿懷感慨,贊嘆不已。他捏住克蘭的下颌,迫使對方擡起頭來,那雙眼睛水汪汪的,像浸在溪水裏的紫晶石,太美了。肌膚細膩光滑,瑩白如雪,骨骼勻亭,一看就讓人想狠狠操弄。

“好!”葛博說,“這個小玩意我就帶走了,霍維斯,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回去我得好好替你表揚一番。”

“多謝特使。”霍維斯微微一颌首,算是行了個禮。

勞特插言道:“真不錯霍維斯,我可小瞧你了。不過聽說特使精力旺盛,一夜必禦三人,恐怕就這麽一個,不能徹底盡興吧。”他目光閃了閃,說道,“我瞧第一次出場那個也不錯。”他命人把阿米叫來,“這也是經過霍維斯調教的,特使先生,不如都笑納?”

“哈哈,好!”葛博來者不拒多多益善,命人都給帶下去。勞特趁機向阿米使了個眼色,阿米不易察覺地點點頭。

“我說老夥計。”葛博看看別人都離得很遠,壓低聲音說,“你這是故意羞辱海亞王子啊。”

霍維斯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又怎樣?他敢治我麽?還不得看長公主的臉色?我霍維斯不忘長公主知遇之恩,無論人在誰的手下當差,心都是向着她的。”

“唉,難得,難得呀。”葛博拍拍他的肩頭,頗為感慨,“你放心,明天我就給長公主寫信,把你對她的忠心和思念,都寫上去。”

霍維斯随着葛博邊往外走,邊道:“那個囚犯你還要嗎?不如還我吧。”

葛博停下腳步,若有所悟地笑着說:“行了吧你小子,到底為什麽對那個玩意念念不忘的?怎麽,真舍不得給我?”

“不不不,哪能呢。”霍維斯摸摸鼻子,笑得有些難為情,“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好不容易想了這麽個法子取悅長公主,又費了很大勁才找到那個玩意。你也看到了,條件非常好,不可多得呀。我還沒調教好就被你要走了,再找一個相當麻煩。老朋友,你別着急,等我獻給了長公主,她也就随便玩兩下放開手,還不都是你的?到時候你想要他怎樣就怎樣,看一個敵國軍官溫順地跪在你腳下,感覺也很不錯,是吧?”

葛博心知肚明,要是沒有剛才那場表演,霍維斯肯定不能跟他說這番話。但有一個克蘭,也的确很好了。這時兩人正好走到門前,幾個士兵扯着藍廷,想要系在馬車後面。藍廷一身的土,被霍維斯打了一頓,當時只是發紅,現在全腫了起來。臉上青青紫紫,堵着嘴,難看得要死。葛博不耐煩地一擺手:“哈哈霍維斯,咱倆還用這麽見外嗎?這個玩意你帶回去。不過說好,下次我來也就得帶走。”

“哈哈,你放心,肯定給你調教得好好的。”

士兵推開藍廷。克蘭跟在馬車後面,霍維斯說道:“盡心盡力服侍特使先生。”克蘭極快地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恭恭敬敬地說:“是,主人。”

狄恒召來馬車,服侍海亞王子坐上去,霍維斯、勞特和莫頓一起躬身相送。等大家都走遠了,勞特似有意似無意地說道:“霍維斯,你為了特使先生,可真是絞盡腦汁啊。”

霍維斯一笑:“大家彼此彼此,阿米不也跟着走了麽?”

“哎呀我比不了你呀。”勞特語氣調侃,臉色卻很陰沉,“好不容易弄個節目,還被人給破壞了。”

“勞特你放心。”霍維斯難得地認真,“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那我就等着了。”勞特冷冰冰地說,和莫頓分別坐上兩輛馬車離開。霍維斯慢慢斂了笑容,一指被綁在角落裏的藍廷,喝到:“把這個玩意給我押到辦公室去,今天我打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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