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栗子粉黃豆,冰糖葫蘆 廟會真棒呀!……

轉眼就是冬至, 孟陽起了個大早,把各色燈籠都收拾停頓,按照約定去王家取驢車。

天剛蒙蒙亮, 星星和月亮都還挂在天上, 鎮上的公雞們此起彼伏的叫着,“喔喔喔~”“喔喔喔!”誰也不肯示弱。

啓明星锃亮, 高高挂在天上,正與黑夜一并留戀着最後一點時光:接下來, 可就是太陽的天下啦!

冷飕飕的, 地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在星晖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孟陽緊了緊脖領子, 順便敲了隔壁的門,叫她去取幹糧包袱, 自己則去了王家前頭正門。

王家人早就醒了,聽見敲門聲,直接二話不說, 主動把驢子和車子拉過來。

“今天又要麻煩你們了,”孟陽呼哧呼哧吐着水汽, 不好意思道, “我一定把驢給喂得飽飽的再送回來。”

他摸了摸小毛驢的脖子, 對方顯然也認出他, 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手。

哇, 暖呼呼毛茸茸, 好舒服呀!

嗚嗚, 有毛什麽的,冬天也太舒服了吧?

“嗨,鄰裏鄰居的,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王大爺豪爽一笑,主動幫他把驢套上,“左右今兒我們也不出門,你拉着出去溜溜,它也高興呢!”

莊稼人養牲口,跟養孩子也差不了什麽,隔三差五總要說說話,放放風的。

孟陽又跟他閑話幾句,“您和大娘還有家裏人有什麽要捎帶的嗎?”

王大爺撓了撓頭,不大确定的說:“嘶,那你稍等等,我去問問屋裏的。”

“哎!”孟陽答應了,又從口袋裏抓出一把香噴噴的炒黃豆,自己吃幾顆,又喂小毛驢吃幾顆。

黃豆炒過之後就變得很酥很脆,濃郁的香氣在冬日寒冷的清晨格外清晰,小毛驢吃的高興,尾巴在屁.股後甩成一個圈。

“陽仔啊!”王大娘小跑着從屋裏出來,“得虧着你提醒,不然我該忘了。唉,這年紀大了,記性就是差了……你幫我瞧瞧楊娘子針線鋪子的人去沒去,若是去了,大紅、濃黑、翠藍、正綠的線轱辘各幫我買兩個。”

頓了頓,又抱怨道:“以後你也別買張婆子家的東西,雖然便宜兩文錢,可那線很粗糙,容易斷不說,裏面還全是線頭!下幾回水顏色也不鮮亮了。當真是一分錢一分貨,那楊娘子針線鋪子的貴是貴些,可也是真好……”

楊娘子針線是隔壁鎮上的,家裏三代人都是做這個的,一應針線又鮮亮又好使,雖然價錢略貴些,但口碑一直很好,聽說州城的大戶人家也來采買呢。

只可惜離着桃花鎮有點遠,騎驢也得大半天,若非趕廟會,還真難遇上呢。

孟陽聽得仔細,連連點頭,一臉受教,“竟然是這樣的麽?幸虧您老提醒,不然今兒我正打算去買張婆子家的東西呢。”

“可千萬別!”王大娘連連擺手,一副受夠了的樣子。

見自己提醒了孟陽免于受害,她也高興起來,“得啦,你不是還要做買賣嗎?趕緊走,早去占個好位置,我就不拉你說話啦!”

年紀大了,難免唠叨些,難為這孩子每回都認真聽,竟沒一點不耐。大概……是因為這小書呆有時候比她話還多吧!

孟陽又仔細确認一遍,那邊白星也準備好了,兩人一起同王家人道別,踢踏踢踏上路啦。

再次遇到阿灰,小毛驢還有點怯怯的,“昂吭昂吭”的叫聲微微有點抖。

阿灰得意的打了個響鼻,很像一只霸道的小無賴。

“阿灰~”白星抖了抖缰繩,言語中流露出威脅的意味。

不可以欺負別的小朋友哦。

好嘛好嘛,阿灰哼了聲,示好一般蹭了蹭小毛驢,又扭頭去看她:

你看,怎麽樣?我是個好孩子吧!

還不快點誇誇我?

白星被它逗笑了,果然輕輕捏了捏大耳朵,“乖仔乖仔。”

阿灰開心地甩了甩腦袋,濃密的鬃毛宛如大海生波,又像淩晨的一道月華,沁涼如水、光亮如練。

孟陽看得手癢,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試探性的伸出了罪惡之手。

幹嘛!阿灰警惕地瞪着他:人家可沒有同意讓你摸哦。

“看!”孟陽卻忽然變拳為掌,亮出掌中法寶。

一股濃香瞬間劃破清晨的空氣,竄入阿灰的鼻腔之內。

這是什麽好東西,怎麽這麽香?

黃豆嗎?可以前吃過的黃豆也沒有這樣香啊!

“炒黃豆哦,”孟陽悠悠道,語氣近乎誘惑,“我加了栗子粉一起炒的哦,可好吃了。”

說着,他就分別給自己,白星和小毛驢,每人都塞了幾顆,然後一起當着阿灰的面嘎巴嘎巴嚼出聲。

前幾天他在儲藏室的角落發現了幾顆幹癟的栗子,因為幹得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且大多有蟲眼兒,不值當的額外廢柴火煮着吃,他就用小刀削去外皮和被蟲蛀的部分,把完好的一塊磨成粉,與黃豆一起翻炒。

炒過的栗子粉可以空口吃,可以沖水喝,如果數量多的話還可以和成糕餅,蒸着吃烤着吃……

想着想着他就高興起來,興致勃勃地對白星道:“白姑娘,等回去之後我們烤栗子糕吃吧!”

白星沒有意見。

反正鄰居比自己的廚藝高太多,不管對方說要做什麽東西吃,她都會點頭,說好呀好呀。

栗子粉炒過的黃豆真的太香了,尤其被咀嚼開之後,香味更上一層,随着幾張嘴巴的開合不斷擴散,簡直要把阿灰逼瘋啦!

它難耐地尥了幾下蹶子,糾結再三,還是別別扭扭的把腦袋湊過去,肥厚的嘴唇蠕動幾下,将孟陽掌心剩下的大黃豆全部吃掉。

哇,真好吃,又酥又脆,阿灰快速咀嚼着,尾巴都甩出花兒來了。

阿灰的嘴巴毛茸茸的,呼哧呼哧往外噴熱氣,舔在手上癢癢的。

孟陽趁機把手放到它脖子上,心驚膽戰的撫摸觊觎已久的鬃毛,感動得幾乎落淚。

哇哦哦,好細滑,好溫暖,幾乎可以感受到皮毛下奔湧的血脈,一下又一下。

這就是江湖人的寶馬座駕嗎?手感果然非同凡響。

走了一段,太陽已經慢慢從地平線爬起,微薄的晨曦自東方天際傾瀉而來,肆意潑灑。

孟陽打開幹糧包袱,拿出幾只熱乎乎的烤土豆,分給白星一半。

烤土豆很香,剝開外面幹巴巴的皮,只要撒一點細細的鹽粒就可以。

兩人都是一邊自己吃,一邊喂牲口,又打開水囊,喝裏面熱乎乎的奶茶。

臨近年底,各家各戶和各處商鋪對點心的需求量驟然增大,市面上也相應的增加了牛奶供應量,若有固定需要的,還能每天早上送貨上門呢!

孟陽和白星也訂了,還偷偷給張大爺他們訂了幾份,也不許對外講。

聽說年紀大的人多喝點牛奶對身體好的,希望他可以早點恢複。

煮奶茶很簡單,趁着煮茶的當兒将鮮牛奶過濾幾遍,然後加入茶水中煮一會兒就成了!簡單的奶茶就是這麽方便!

大清早喝點熱茶,還能提神呢。

“白姑娘,”單純趕路太過無聊,孟陽的嘴巴又開始發癢,十分好奇地問道,“你們江湖人也趕大集逛廟會嗎?”

白星嘴巴裏咬着半個土豆,聞言斜了他一眼:這是什麽鬼問題?

江湖人自然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

孟陽有點尴尬的撓了撓頭,“那以前你趕大集逛廟會的時候做些什麽呀?”

也不知為什麽,他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白姑娘,了解她神秘而複雜的過去。當然啦,作為等價交換,他也會把自己的過往告訴對方。

可惜白姑娘對別人的事似乎并不感興趣,之前他也曾主動任她提問,然而對方一個字都沒問……

你對我當真一點都不好奇嗎?孟陽甚至有一丢丢詭異的失落。

“吃飯,做買賣。”白星懶洋洋道,覺得這個問題很有點愚蠢。

啧,書呆子。

既然是人,就要吃飯,要喝水,外出要使銀子,她是獵戶出身,最初自然是把獵物拿去集市上販賣,然後再買入自己需要的食物,以及兵器。

見孟陽又要睜着一雙大眼發問,白星索性主動回答道,“正經的買賣,也有殺人的買賣。”

孟陽的呼吸停住了。

過了老一會兒,他才聲音幹澀的問道:“殺,殺人?”

“嗯,”白星揚了揚眉毛,忽然帶着點兒惡劣的問道,“怎麽,怕了嗎?”

孟陽突然就覺得眼前的白姑娘有點陌生,宛如一把微微出鞘的刀,雖未露出全貌,可窺見的一點痕跡便已知其鋒利。

他皮膚表面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寒毛都跟着豎起來: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闖江湖的白姑娘吧!

“這世上有人救人,自然也有人會殺人。”白星漫不經心道,“農夫種地,耕夫養牛,商戶賣錢,那你以為江湖人會做什麽?”

她的話慢悠悠輕飄飄,仿佛冬日晨間彌漫着的薄霧,涼絲絲的卻又帶着一點蠱惑的意味。

孟陽仿佛被誘惑了,鬼使神差的追問道:“殺,殺人嗎?”

白姑娘也會幹那些拿錢殺人的營生嗎?

他心裏突然升起一股空前的恐懼,仿佛夜幕再次降臨,寒氣重新侵襲全身。

孟陽後悔了,覺得自己或許一開始就不該問這些問題,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更不明白真正的答案究竟能否承受……

白星卻突然嗤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江湖中人分很多種,有的只是想玩,所以玩着玩着就把命玩丢了;有的卻想活,所以他們大多能活很久。

江湖人麽,做什麽的都有,看家護院、護送走镖,圈圈地占占山,收點過路銀子……

白星本就不是會主動起話題的人,偏那話簍子鄰居又沒了言語,一時間路上安靜的吓人,只聽見一馬一驢蹄子踢踢踏地,以及車轍吱吱丫丫的響動。

清晨的冷風劃過路邊的枯樹林,嗚嗚咽'咽撲撲簌簌,宛如鬼叫。

白星又瞧了那書生一眼,也不知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麽,臉白白的,眼睛直直的,一副想看自己,卻又不敢看,最後幹脆神游天外的模樣。

說來也怪,她以前經常幾天都不說話,可如今卻覺得周圍安靜太過,有點不太舒服。

“拿錢殺人是會上瘾的,”她忽然道,“我不喜歡。”

她曾見過那些拿錢辦事的殺手,十個裏有九個人不人鬼不鬼,很讨厭。

那些人就像行走在白日裏的幽魂,身上還沾着墓土的死屍,沒有一點活人的生氣。

可她想活着。

她想沐浴午後溫暖的陽光,想用腳丈量這片土地,想吃無數美味的食物,想感受人間的煙火氣……

孟陽愣了下,過了會兒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向自己解釋,笑容從他呆滞許久的臉上緩緩綻放。

對嘛,這才是自己認識的白姑娘。

白星輕輕哼了聲,這呆子。

還沒等到廟會場地,老遠就已經聽見了人聲牛叫:他們竟已不算第一批!

孟陽這下着了急,立刻拍了拍小毛驢的屁.股,連聲催促道:“哎呀哎呀,快點快點。”

若再晚一些,好位置都要被搶光啦!

小毛驢昂吭昂吭叫着,果然踢踢踏踏加快腳步,拉着驢車嗖嗖跑起來。

阿灰自然不甘示弱,不待主人催促就撒蹄狂奔,眨眼功夫便轉了進去。

提前來占地方的廟會攤主們只聞得一聲清亮的馬嘶長鳴,擡頭看時,但見一匹神駒踏着晨曦而來。背上的人輕輕一抖缰繩,雙腿輕夾馬腹,那馬兒便一聲長嘶,高舉前蹄人立而起,原地打了個轉兒,這才打着響鼻落下。

騎士滾鞍落馬,衆人這才發現竟是個年紀不過十八九歲的年輕姑娘,帶着一只眼罩,皮裘皮帽皮靴,一副關外人打扮,瞧着冷冰冰的,倒教許多原本想上前詢問馬兒情況的人止步不前了。

面對座駕時,那姑娘身上的冷意卻去了幾分,唇邊微微擎着一抹笑,溫柔地撫摸它的脊背。

馬兒剛才跑了一段,自己似乎也十分滿足,甩着脖子,又是仰頭一陣長嘶,油亮的鬃毛宛如日光下抖動的緞子,美麗極了。

既然是廟會,自然也有賣牲口的,有幾個馬販子看到白星的馬之後怦然心動,心裏的小算盤瘋狂亂撥,一時想着若是這樣的馬兒落到自己手裏,能賣出多高的價;一時又想着這姑娘看上去挺年幼的,不知能不能用什麽方法把這馬兒換過來?

不過一個小丫頭,騎什麽不是騎?何必非留着這樣一匹寶馬暴殄天物?

可不等出頭鳥開口,那姑娘竟似有所察,一只眼刷到朝這邊望來,眸底一片冰冷,似有殺氣。

那幾人猛地打了個哆嗦,瞬間把什麽私心雜念都壓下去了。

這,算他們看走了眼!什麽貓咪啊,竟是一頭小狼崽子……

再看她背上兩節短棍,怕不是個江湖客吧?

嘶,他們不過是正經買賣人,哪裏惹得起混跡江湖的瘋子?

其中一個關外來的馬販子看見白星的眼罩後愣了下,隐約覺得這模樣有些面善,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又似乎是在哪裏聽過?

在哪兒呢?

是誰來着?

又過了會兒,孟陽才趕着小毛驢咯噠咯噠進來。他伸長脖子看了一圈,直奔白星而來,“白姑娘,這附近全是賣牲口的,咱們得再往裏走。”

白星點了點頭,随他一并往裏去了。

他們雖然不是頭一批,但來的也算早,大部分位置都空着。兩人轉了一圈,索性跟一堆賣吃食的挨在一塊:左邊是個賣糖葫蘆的,右邊是賣烤香幹的,空氣中都泛着甜絲絲的味道。

孟陽先把小毛驢拴好,從車上取下幾根木樁,就地打成“幹”字型,然後将帶來的燈籠一只只打開挂好。

清早還有點風呢,十二只精巧彩燈随着風輕輕搖擺,頭和四肢不斷顫動,簡直像活過來一樣。

旁邊幾位攤主見他并不賣吃貨,自知沒有什麽生意上的沖突,也樂得看熱鬧。此時見那十二生肖彩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都不禁叫好。

“小先生恁的好手藝,”賣糖葫蘆的漢子見他穿着長袍,料定是個清苦讀書人,說話格外客氣,“不知怎麽個價錢?我家中有個女兒屬羊,正好每一盞回去與她耍。”

“八十文一只,若要兩只,一百五十文拿去。”孟陽朝他拱了拱手,笑呵呵道。

紙燈籠需要用紙用墨用竹片,這些都需要專門去買,尤其前兩者皆屬于文房四寶之類,成本高昂。

來之前他仔細考量過了,歷年市面上像模像樣的彩燈都在五十文以上,逢年過節更貴。他的彩燈雖不算一等一的精致,但遠超一般貨色,這個價格非但不算貴,甚至還很實惠呢!

賣糖葫蘆的漢子一聽,心頭微動:這彩燈如此精致,竟然不過百文,果然讀書人厚道麽?

他還在胡思亂想時,旁邊一個同鄉便碰了碰他的胳膊,“哎,你要不要?我兒子這些日子便一直嚷嚷着要花燈哩,偏我們鎮上那些花色又陳舊,要價又高,不過一只多少年前的鯉魚紋樣燈籠就敢張口喊價一百文……你若要的話,咱倆一起買得了,還能再省五文錢哩!”

燈籠這種東西,本也算逢年過節的必需品,好生保護能用好幾年呢。再說了,馬上就是年下,略花幾個錢兒增添些喜氣也是應當的。

糖葫蘆漢子一琢磨,這倒也是,難得還是個讀書人做的,自家買了去好生愛惜,沒準還能沾點文氣呢。

左不過才七十五文,生意好的話,一天就賺回來了,讨女兒歡心有什麽不可以呢?

于是兩人爽快買了一對燈籠。

孟陽喜滋滋給他們拿了新的,全做開門紅。

“倒不必急着給錢,”孟陽忽指着那漢子身邊的糖葫蘆攤子問道,“這糖葫蘆怎麽賣呢?”

那漢子一怔,旋即大笑,“兩文錢一串,若要時,三文錢兩串拿去!”

于是孟陽就直接給他少算了三文錢,然後跟白星一起吃起冰糖葫蘆來。

那漢子也是個實心眼,挑的山楂又紅又大顆,還提前去了核,一點渣滓沒有。

一串十個山楂,都很愛俏,穿一身亮晶晶的糖衣,好似冰雕。

一口下去,咔嚓,糖衣碎裂,連同綿軟的山楂肉一起吃到口中,又酸又甜。

白星吃得搖頭晃腦,見阿灰眼巴巴看着,不覺好笑,便也摘下來一顆喂它。

那賣糖葫蘆的漢子看阿灰吧唧吧唧吃得起勁,直接就樂了。

“姑娘這馬兒甚是靈性。”

還知道自己讨東西吃嘛,不過這口味也是挺雜……

誰家的牲口吃冰糖葫蘆啊!

阿灰得意的甩了甩頭:

呵呵,沒見過吧?傻樣兒!

随着天越來越亮,廟會上的人也越來越多,不過此時來的基本全都是賣方,買家要麽還在家中睡覺,要麽還在路上呢!

左右廟會一開三天,急什麽呀?

攤子越來越多,賣什麽的都有,白星甚至還看見踩高跷的、舞獅子的、拉攤子耍把式賣藝的。

多麽有趣呀。

那踩高跷的人正在準備,旁邊放着高高的木竿,等會兒他們就要踩在上面做出各種喜慶的動作。

恰好隔壁就是舞獅子的,一個個精壯的小夥子壓腰劈腿甩胳膊,精神的不得了。

他們是趕着牛車來的,上面綁着一只只箱子,此時正在往下卸,白星能看見打開的箱子裏露出來毛茸茸的大獅子頭。

真是獅子呀,她一邊咬着冰糖葫蘆,一邊好奇地想着。

不多時,有兩個小夥子準備好了,兩人往身上套上類似于荷葉邊一樣,一層一層毛茸茸的衣服:那是小獅子的皮毛啊。

兩人一個舉獅頭,一個彎腰當獅子的身體和後肢,現原地扭頭擺腰做了幾個動作,然後合着同伴的鼓點,突然來了個小獅子人立而起的動作。

白星看明白了,這是後面的人直接把同伴舉起來了。

難為他一直彎着腰呢,這是怎麽看清的呢?

這可真厲害,她默默地想。

周圍的攤主們正閑着沒事幹,又冷得慌,此時見有舞獅便都聚精會神地觀看,叫好聲轟然四起,一個個用力拍着巴掌。

“好呀好呀!”

“真不錯,真不錯!”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連那些準備踩高跷的人都看呆了呢。

被誇獎的兩個小夥子也得意,先露出臉來,抱了抱拳,又低頭商議一回,果然又從人群中走出一個舉繡球的來。

白星和孟陽看着那只踩着鼓點,得吧得吧撥弄繡球玩的小獅子,眼睛亮閃閃的,嘴角也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意,樂呵呵,跟着大家一起叫起好來。

廟會真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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