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次變得嚴寒的時候,家裏終于是湊齊了材料,全家上下齊動員,開始搭火炕及火牆。
外面冷,屋裏倒是幹勁十足熱火朝天。
眉娘之前已經把火炕的構造說的很清楚,先在外屋砌個和屋裏相連的爐竈,就可以在屋子裏搭炕了。
下面是留着走煙的煙道,上面用青石板搭好,在青石板的上面抹上一層用水和稀的黃土,上面蓋上一層方磚,至于在屋角的位置再砌個直通屋頂的煙道,可以将煙由這裏排出。
雖然誰都沒搭過這樣的火炕,對這樣的工程期待性都很高,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把火炕給搭好了。
看着也沒什麽不妥的地方,剩下的就是等爐竈幹的可以生火就行了。這一晚大家都很累,睡的也很香,只等着明天試驗新搭的火炕是否好用。
待第二日,天剛亮,所有人都不顧被窩外的寒冷起床驗證火炕的效果。
先是點燃了柴火,雖然爐竈裏還有些濕,點柴也不很順利,當柴火點燃之後,火焰順着炕洞鑽到炕裏時,所有人都驚呼出聲,似乎成功了。
又猛力地燒了小半天,再去摸昨日剛搭好的炕,果然是熱熱的,站的近了都能感受到炕上傳來的熱氣。
雖然屋子裏一陣陣的濕氣很濃,可架不住不用再受寒的心情。
待午時去雲家看了,那邊的火炕也很好燒,一進屋就是撲面的熱氣,估計一直燒到晚上,火炕就能夠住人了。
想着再也不用在冰冷到怎麽也焐不暖的被窩裏受冷,全家人的心情都很好。
于是,眉娘決定做了兩個炖鍋,把家裏熬藥的小爐也拿了出來,加上江家那只小藥爐,往桌上一放,上面架上砂鍋,先做了一大鍋蘑菇炖雞,一大鍋放了不少五花肉片的大白菜炖豆腐。
之後用砂鍋盛了放在爐子上,邊熱着邊吃,吃光了再去爐臺的大鍋裏盛,暖暖的吃進肚子渾身都暖。
許久沒在一起吃飯,除了江楚夜和雲軒不在有些遺憾之外,大家吃的都很開心。
等到了晚上再睡在熱騰騰的火炕上,自小而上的暖意讓人舒服的第二天都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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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炕小了點,大家睡着也很擠,好在這個嚴冬裏不用擔心會被凍死或凍病,比起別人家實在是強的太多了。
很快程三叔一家也過來取經,之後也動手搭炕,甚至帶動更多人家一起行動,沒過幾天,全村家家戶戶都睡上這樣的暖炕,而且,燒炕的爐子還能夠用來做菜,比平時家家好幾個火盆暖了不少,還更省柴火。
有些人家搭炕的材料不夠,可為了取暖,幹脆就把暫時用不到的倉房啊,或偏廈都拆了,大不了等熬過冬天再重新蓋就是了。
別人家都喜氣洋洋,只有金三錠心裏止不住的難過,這麽好的炕若是早些搭起來,他娘也就不用被凍死了。
可惜,人都沒了,想再多也沒用,在別人的幫助下,金三錠家也砌了一盤火炕,只是比起別人家一家人擠在一盤大炕上熱熱鬧鬧的,他家就實在冷清的可憐。
他娘還被停在屋外的空地上,只等天暖了再入土為安,家裏只剩下他一個,瞅哪兒哪兒都凄涼。
之後的日子,睡在暖炕上的生活無比幸福,想像別處的人在寒冬之中戰栗,他們卻能睡的又暖又舒服,優越感那叫一個高漲。
眉娘讓崇志鏡每天在料理機裏加工出冰激淩的原料,用在紡織打印機裏制作的帶蓋的大木桶裝了,趁中午那段時間她會把大木桶都放到村口一座破舊的磚窯裏,等第二天中午再過去換下一批。
磚窯廢棄多年,地方又夠大,雖有些破敗,平時沒事不會有人過來,如今天冷的要命更不會有人沒事往這邊來,倒也方便眉娘凍冰淇淋。
也是料理機只能制作半成品,像加溫制冷的東西就完全沒辦法,眉娘為了飽口腹之欲只能自己多動動手。
眉娘紡織打印機生産的木桶每只都能裝個一百多斤,磚窯裏裏外外地方不小,一晚都能凍個上百桶不成問題。
這樣下來,眉娘空間裏的冰淇淋沒幾天就有十幾萬斤了,估計也夠她吃一輩子了,而且味道也是相當的好。也是,用空間水、空間牛奶、空間水果、空間雞蛋……什麽都是空間出品做的冰淇淋能不好吃嗎?
當然,除了奶油口味的還有各種水果品味的,甚至還有在草原那邊采集了可可樹果實制作可可味冰淇淋,而眉娘還在繼續不懈地制作之中冰淇淋的數量還在持續增長中。
有時眉娘也會用木桶裝了空間水凍上,到了夏天這可是現成的冰,無論是吃還是用消耗肯定不小。
好在天冷,平時也沒人會去磚窯,眉娘做的又小心,一直都沒被發現,眉娘也不時躲在空間裏過過瘾。
轉眼就到了二月底,困擾寶河村的大雪漸漸融化,平整路面上的雪水順着斜坡流進多寶河,凹陷處就會集下深淺不一的雪水,混合着沒來得及融化的雪,以及化了夜晚又凍上的冰,土路上到處都稀湯湯的,一腳踩下去就陷到腳脖子。
多數人沒事都不出門,出門也貼着牆邊陰涼處曬不到太陽的地兒走,那裏的路面還沒化開,**的倒也走得。
當雪化開,當初被扔在金三錠家不遠處的王大牛一家的屍體就露了出來,讓他們就這樣露在外面也不是那麽回事,村裏人合計着就在金三錠娘出殡的時候把這一家也挖坑埋了。
金三錠的娘有一口棺材,放在偏廈裏放了很多年頭,還是她早些年攢下的好柏木棺材。
出殡那天全村人都去了,吹吹打打的隊伍排了很長,難得在這種年頭死後能得到這樣的風光。
雖然嚴寒貌似過去了,大家的心裏都不好受,這老天爺,總是在給人留點盼頭的時候給那麽一棒子,如今的人對似乎越來越好的天氣也不抱什麽希望了,只怕希望越大,到時的失望也越大。
墳就選在後山,那片被砍光了的林子裏,地面還凍的梆梆的,一鎬下去濺起幾個土疙瘩,幾個壯勞力輪換着刨了半天才刨出一個尺來大的小坑。
好在刨過了開頭,後面的也就好刨了,因來的人多,都待在山小路有些擠,有人就往背坡處多走了幾步。
突然就有人看到那邊還有一半埋在雪層裏的幾具屍體,眼看那有一塊背風的大山石,想必是在大雪初來時幾個人想要在這裏躲雪,結果卻低估了這場雪的來勢,最終沒能再走到山下。
月娘不知道崇志鏡在眉娘的空間裏,小聲問眉娘:“要不去看看?或許崇志鏡……”
眉娘點頭,她不好和月娘解釋過多,只能讓她見了才能放心,在月娘眼裏崇志鏡是個很有些本事的大叔,對姐姐又貌似很忠誠,是個好人。
眉娘也想去看看,若是猜想不錯,這幾個人應該就是打傷崇志鏡的人,恐怕他們也沒想到運氣會背的凍死在山上,做為太子派來和蘇煥宇接頭的人,這些人肯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死法委實有些窩囊。
很快,那些人的屍體都被挖了出來,通過辨認竟然都是認得的,都是前段時間外村人湧入村子時‘嫁’過來的,三男兩女,下雪前就失蹤了,當時只當是逃到外面,想不到竟然死在這裏。
而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嫁過來時都是孤身一人,沒家沒口的,為了只是能吃上一口飯。
眉娘就不确定這幾個人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了,若說是外來的人可疑,可他們竟然會想到‘嫁’進村子這招,付出的代價也夠大了。
當初問蘇煥宇,他也只說是和太子的人見面時被崇志鏡碰上,崇志鏡又是背叛太子的人,才會對崇志鏡痛下殺手,可如今蘇煥宇也沒說那幾個人一直隐藏在村子裏的啊。
☆、095 繃緊的弦
眉娘有很多疑問,此時蘇煥宇又不在,眉娘也不知道到底是這幾個人不。
不過,她确定不确定沒關系,村裏人都對這五人不恥了,三男兩女一同失蹤,又一同死在山上,死時還是抱在一起的……再想想當初喜娘和水生秀才大冷的天燃起的那把火……
‘呸呸’有那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朝幾人的屍體上吐了唾沫,一時之間說什麽的都有,甚至看那些年前才嫁過來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哪個敢保為了點吃的就拖家帶口嫁過來的人真是能好好過日子的?
雖然不恥這幾人的行為,也不可能就這讓放着不管,之前費力刨了半天才刨了一點的坑,再算上王家三口,接下還要挖更多的坑,想想都累。
那幾人的家人也都臉上不好看,最終還是回去取了破席來,把幾人卷卷,再選個地方埋了。
終于,坑都挖好了,人也埋上了,回到村時天色也将傍晚,很多原本臉色都不算好看的人,各自歸家後臉色更難看了。
村裏人在山上累死累活地挖坑埋人,結果有幾個年前拖家帶口嫁過來的又拖家帶口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家裏所剩不多的糧食還有一些值錢的東西。
留在家裏沒有跟着上山的家人也都被捆了關起來,好在那些人還沒喪心病狂地殺人滅口。
這回那些人家都傻眼了,糧食沒了無異于是要他們的命,外面的地還沒完全化開,想種糧食挖野菜都不可能,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過?
把被捆着的人都松開,聽了他們的敘述顯然這是計劃好的,趁村子裏人都上山時卷了東西跑路,因村子留下的人少,也沒引起注意。
組織了一群青壯年順着泥濘土路上的腳印和車痕追出去,可惜很快天又黑,那些人走的又久了些,一直追到天亮也沒追上,只找到幾輛被棄在一旁的車子,東西和人都不見了。
這件事無異于是給村民們的心上點燃了一把火,跑了的追不上,不是還有沒跑的嗎?那些留下來沒跑的就成了出氣筒。
被卷了糧食的人幾乎失去理智,沖進那些人家裏把人捆了集中在一起,先是逼問跑掉人的去向,沒得到答案就用他們能想到的方法逼供。
這些人裏面大部分還是想要好好過日子的,夫妻感情也很好,一心一意是想把日子往好了過,這些村民見自家人被打了當然不願意了,過來理論,結果村民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大,甚至大打出手。
一個村子住了這麽多年,沾親帶故的不少,鄰裏相處比親人還親的也不少,一時之間就打亂了套。
亂世兩年還算和諧的村子終于大亂了,待有人出來制止了混亂後才發現,這一場亂子裏死了三個,傷了十幾個。
冷靜下來的村人都傻眼了,死了人的人家悲傷痛哭,災年裏村子的人都熬了過來,眼看日子好些了竟然死在自己村子人的手下。
看到親人被誰打死的要給親人報仇,打死人的家裏又護着不讓,眼看一場打鬥又要開始,多數人還是恢複理智,拼了命阻止。
經過調停死了人的人家願意接受糧食的賠償,可被傷害了的感情不可能修複。
幾天之後,村裏又辦了一場葬禮,把死了的三人埋了,可村子裏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了,雖然不能報仇,心中的仇恨卻不可能泯滅。
這樣的氣氛下日子過的越來越壓抑,某根繃緊的弦似乎一觸即斷,眉娘也快要被壓抑的瘋狂。
江楚夜和雲軒還沒有回來,外面的情況不明,寶河村也不再是安逸的家園,似乎一場更大的災難就要來臨。
大雪過後,只是寶河村就發現幾具埋在雪下的屍體,動物的屍體也發現不少,那別處呢?
照之前江楚夜帶回的信息,大雪壓塌了很多房屋,掩埋了很多的生命,被發現後埋掉的還好,那些沒被發現的呢?用不了多久天氣會越來越暖,這些屍體将會成為病菌滋生的天堂。
眉娘不敢去想瘟疫橫行的場面,她能做的只有等,等江楚夜和雲軒回來。
自打化雪開始,氣溫一天一個樣地攀升,剛到三月中旬就熱的只能穿一身單衣,厚重的棉衣都被脫下來,寒冷的威脅似乎過去了。
眉娘卻一天比一天焦急,天熱就代表病菌滋生的更快速,若是不早做打算,瘟疫可是比什麽都更可怕的災難。
眉娘悄悄讓崇志鏡去了趟丁古城,向施海轉達她對瘟疫的擔憂,并提出一些預防方法,施海都照着做了,甚至還把這些擔憂傳達給更多的城主。
這些新城城主也都知道瘟疫的嚴重,把城中的人都派出去,每人都發了幾天的口糧,向周邊地區推進,只要見到死在冬季的屍體都集中在一起,之後焚燒掉,雖然在這個時代裏人死後都會選擇土葬,可死人實在太多,都埋起來難度太大,這種時候也顧不了那麽多。
而且,這兩年災害不斷,死人都算是最平常不過了,很多死人都淪落為別人的口糧,能夠一把火被燒掉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周邊地區都清理完成,墉王那邊也傳來消息,在墉王所轄範圍內該清理的都清理幹淨,而那些不屬于墉王管轄的墉王不好派人過去,但也給帶了話,至于能做多少,只能聽天由命。
田地曬了幾日,稀爛的土地終于能夠下腳了,天氣也越來越熱,也該是下田種地的時候,可問題又來了,家糧食都沒剩下多少,很多人家連用來播種的種子都拿不出來,更別提那幾戶被卷了糧食如今都靠村裏人接濟的人家了。
眉娘曾答應過村裏人她來提供種子,如今江楚夜和雲軒不在,當村裏人找來時,眉娘也只能讓他們先回家等着,種子她來想辦法。
之後,眉娘讓二丫陪着去丁古城,外面太亂雲家的人不放心眉娘和二丫兩個姑娘家出門,雲老大和雲老三一定是要陪着的。
村子裏又出了幾個年輕的、身手好的跟着護送,畢竟回來時可能要有幾輛車,說不得就會被什麽人盯上,人多些也安全。
眉娘原本是想到外面随便轉一轉,再把崇志鏡放出來,拉幾車種子回來就行了,如今一看只能去找施海了,反正施海是江楚夜的人,只要把東西都放在儲物玉镯裏,就算施海有所懷疑也不會做損害自己的事,大不了就多走幾步路。
原本這些人都想拉着自家的車子進城,被眉娘阻止了,村子裏的牛就剩兩頭了,還都是皮包着骨頭,眼看春耕在即,這兩頭牛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艱巨的犁地任務,反正人來的多,就趁這機會再再幾頭牛回去。
找到施海時,施海正指揮着人手在城外開地,一見眉娘施海就樂了。
“眉姑娘,好久不見,今個兒咋想起過來了?”
眉娘笑笑,“這不是有事要求校尉大人嘛,不知校尉大人可有空借一步說話?”
“有空有空。”施海一聽眉娘有事相求,哪能說沒空?就是再忙,把別的事都放下也得說有空。
眉娘讓施海把爹爹和大伯還有跟來的人都安排到一旁歇息,她則跟着施海回到校尉府,眉娘也沒客氣,開門見山就把來的目的說了。
施海就準備讓人去準備糧種和牛車,被眉娘給攔住,“施校尉,城裏的糧食可夠吃?”
施海點頭,咧着嘴笑,“夠,還夠再吃上半年,半年之後種下的糧食也就能收獲了,再也不用怕餓死人了。”
眉娘見他不似說假話,也放下心,其他的新城,只要城主不貪的過分想必百姓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至于說是來向施海要糧種和牛也不過是個借口,她也不能真讓施海給找牛,雖然城裏糧足夠,牛羊之類的活物還是很少,畢竟這些都是吃糧的,城裏要養也很難。
而且儲物玉镯裏只能裝進死物,像牛羊之類的活物無法裝進去,平時多是江楚夜給送來在料理機裏加工好的鮮肉,大概夠吃上幾日。
一想要耕田了,眉娘就想給施海留上一些牛,總不能都讓人一鍬一鎬地刨地,那得刨到什麽時候。
和施海把牛的事一說,施海自然是樂不得,對于眉娘能拿出活牛這件事,施海問都沒問,只是帶眉娘去了被劃為城中禁地的存糧處。
外面依舊是重兵守衛,施海帶眉娘走的是地道,地道口開在施海的房間,神不知、鬼不覺就進到存糧處。
一座座糧倉都滿滿的,苞米、稻米、白面、高粱、樣樣都有。
外面的院子很大,一層又一層,倒是夠僻靜。
之後,施海獨自離開,去調動外面的守衛,眉娘就在院子裏往外放牛,順便還把崇志鏡也放出來戒備有人靠近。
一頭、兩頭、三頭……足足在院子裏放了二百頭牛眉娘才停下手,又放出五輛裝的滿滿糧種和菜種的牛車,這些都是待會兒要帶回村子的。
等一切做好,她又帶着崇志鏡順着地道出去,她正好想趁這個機會讓崇志鏡名正言順地回到村子裏,很多時候沒有江楚夜和雲軒在她行事很不方便,有崇志鏡在就不一樣了,他的武力值雖不如江楚夜,比起雲軒還是要強很多。
等了一會兒,施海也從地道裏出來,見了崇志鏡微微一愣也沒說什麽。
眉娘仔細觀察施海的表情,雖然故作鎮定地壓抑着,還是能從不時跳動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激動。
感謝親親zyl123456zzq贈送的紅包,麽麽噠~o(n_n)o~
☆、096 放羊去
也是,正在春耕時節突然就多了兩百頭牛做主力,換了誰都得高興。
施海又表示為了不讓人對牛的來歷懷疑到眉娘頭上,這些牛他等過上幾日再拿出來。
眉娘倒不在乎了,太子那邊都起疑了,別人懷疑不懷疑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有空間在,有獅子軍團在,有崇志鏡在,想要害她也不是那麽容易。
之後,眉娘跟着大伯、爹爹帶着崇志鏡和村裏人趕着牛車回去。
有了五頭牛的加入,村子的耕種問題解決了,種子也不用愁了,把各種糧食按各家的估算發下去,這時候還真沒誰想占便宜多要種子,眉娘娘話也說到了,只要是用在播種,不夠的還可以再來找她要,她這裏沒有還可以去丁古城找施校尉。
這無異于給村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後都能安心種地。
苞米要等到三月末四月初下種最好,看着還差幾天,首先要種的就是土豆,如今眼看土豆種下已經晚了幾日,還得要抓緊時間。
這些土豆雖然也是空間出産,卻是在施海那裏換回來的有芽眼的土豆,只要将芽眼削下來種到地裏就行。
各家各戶就忙了起來,眉娘就想在不缺勞力的人家裏找五個人出來,讓他們每天挨家給犁地,工錢由她來出。
那些人眼看眉娘到丁古城要回這麽多種子,又都無私地發放給村民,這也算是救了村民的命,哪還肯要她的工錢?
雖然他們都表示願意幫忙不要工錢,眉娘卻只是笑笑,她雖然如今沒什麽錢了,販賣機裏的東西也很少買了,可也還有個十幾萬兩銀子擺在那裏,這幾個工錢她還真不在乎。
可既然人家堅持說不要,她再硬要給就生分了,大不了将來看着在別處彌補些吧。
想不到的是金三錠也提出願意出來犁地,而且也不要工錢,這倒是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
可無論他再誠懇、再堅持,眉娘也沒同意,理由就是:他家就他一個人了,他再出來幫着犁地誰來種地?
金三錠急了,“眉娘,俺犁完地再去種,耽擱不了什麽。”
眉娘就是不同意,不過見金三錠似乎是真心想要給村裏做些什麽,眉娘也不想打消他的積極性,就說:“要不這樣吧,你先把你家的地種好,之後俺還有別的事要你來做,你看這樣可好?”
金三錠想了想,點頭:“行,有事你就喊俺,俺保證不會再像從前一樣。”
眉娘笑笑,“行!就這麽說定了。”
金三錠果然種地種的很認真,有時還會主動去幫別人。
雲老二一家也找人修了房子搬了回去,眉娘答應她的糧食也沒賴着。
在陳氏看來,在江家每天擔心吊膽地侍候人,還不如搬回去輕閑,萬一眉娘讓她幫着江家或她自己家種地咋辦?她自家的地也要人種。
喜娘一天到晚往江家跑,寸步不離地纏着蘇煥宇,蘇煥宇倒也不趕她,只要她不叽叽喳喳地吵個不停,他也就當多了個使喚丫頭。
等地都犁好了,問題也來了,別人家裏都還好,最缺勞力的竟然是江家,原本江家就江楚夜爺倆,如今江楚夜和雲軒都不見人,只剩江大伯和蘇煥宇兩人。
江大伯雖然不愛搭理蘇煥宇,每天還是帶着他一起上地幹活,只是蘇煥宇雖是庶子,從小到大也嬌生慣養的,哪做過這個?一天下來比喜娘還要細嫩的手就磨起一圈的水泡,吃飯都要拿不住筷子。
江大伯眼皮都不撩他一下,蘇煥宇只能咬着牙堅持着,實在受不了了就罵喜娘出氣,喜娘都笑嘻嘻地不往心裏去,把蘇煥宇侍候的那叫一個細致。
面對這樣的喜娘蘇煥宇氣不起來,就讓喜娘也跟着他一塊下地,喜娘抗起鍬鎬真就幹了起來。
驚的滿村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往年誰見過喜娘在地裏一鍬一鎬地幹活啊?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也是嬌慣着呢,想不到為了個男人她能做到這份上,偏偏那個男人還不把她當回事,也說不好她是犯賤呢,還是犯賤。
陳氏在自家地頭,看着女兒在別人家地裏忙,心裏那個酸,想過來說上幾句,一想到蘇煥宇明顯不同于一般人的氣質,萬一真是啥大富大貴的出身,他們家也算是沾了光了,不但忍了下來,還對喜娘各種鼓勵。
只是喜娘和蘇煥宇畢竟都不是幹活的人,而且蘇煥宇那小模樣往地裏一站還挺招人。
換下紅棉襖紅棉褲的蘇煥宇穿的是眉娘在空間裏用稭杆加工出來的新衣,月白色的料子,雖說看起來沒那麽華貴,穿在身上倒也把他公子哥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幹活時那小腰小臀一扭一擺的,好多人都幹不動活了,不時有人往地裏來借着幫忙幹活的機會和他套近乎,其中有女也有男。
蘇煥宇倒也會使喚人,來的人都被他壓榨出最大的能量,把他從繁重的勞作之中徹底解脫出來。
看的江大伯胡子直撅撅,倒是地裏挺出活,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只是幹活時盡量離的遠遠的,當然,對蘇煥宇更是不待見了。
等土豆都種下之後,又開始忙着種苞米。
種土豆時村民就覺得這土豆實在是太好了,不但芽子壯,就是去了芽子的土豆也長的好,完全不輸于往年家裏收上來的新土豆,無論是炒着吃還是烀了吃都香噴噴的。
眉娘雖然知道生了芽子的土豆吃了不好,可這裏人都是這麽過來的,只要把芽子削掉吃也沒見出過什麽事,也就沒多說什麽。
再說,都要吃不上飯了誰還計較那麽多啊,為了防止有災民會湧入村子扒出種下的種子吃,村裏人也組織了人日夜在田間巡視,在打了幾批人後,礙于寶河村的威名,再也沒人來打這裏的主意,而且,地裏山上的野菜也都冒出頭,與其守着田地費力挖種子出來吃,還不如上山挖野菜。
等苞米也都種完之後,眼看就到了四月中旬,其間秀才娘倆也離了寶河村,但他們沒去丁古城,而是選擇了回去被燒毀的家園,很多在大火中喪失家園的人也都帶着親戚支助或是在施海那裏領來的種子回家種地。
眉娘給他們帶了些種子,有糧種也有菜種,秀才娘沒接受眉娘給的糧食,畢竟這種時候家裏有了餘糧,所要承受的危機也就多了一分,如今山上地上都開始有野菜冒頭,相信他們一定能熬過這一關。
既然他們這樣選擇了,眉娘自認憑她對秀才娘的那點好感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在從蘇煥宇那裏知道之前死在大雪中的三男兩女就是太子的人後,眉娘對村裏那些外來者就都留了心,之後倒也沒再發生什麽事,或許是村裏人對他們的防備也讓他們收斂了不少,又可能是這些人裏真就沒有太子的人。
江楚夜和雲軒依然沒有回來,太子那邊也沒什麽行動,一切風平浪靜。
蘇煥宇就整天沒事人似的搬個小木匝在門前坐着曬太陽,身邊又總是周着不同的面孔。
眉娘看的直皺眉,與其讓他閑着招蜂引蝶,幹脆就給他找點活幹。
帶崇志鏡趕着牛車到外面轉一圈,回來時車上拉了二十只空間裏拿出來的羊羔,車後面還拴着二十只大羊,一根鞭子遞過去,“放羊去!”
蘇煥宇接過鞭子,趕上羊上了山,開始時還手忙腳亂地受羊欺負,幾天後就開始駕輕就熟地欺負回去,放羊也算放出了心得,每天起早揣了兩個飯團或餅子就出門,晚上太陽快落山才回來。
江大伯見不到他心情大好,蘇煥宇不用成天看江大伯臉子心情也大好,不時還能帶回一些別人教他挖的山菜回來加菜。
眉娘就想:明明在這裏過的也不順心啊,他咋就不想回家呢?還是怕回去太子不放過他?
明裏暗裏趕了幾次人,蘇煥宇都假裝聽不到,眉娘就想:難道他真是和喜娘有了感情,舍不得走?
江楚夜回來時地裏的土豆已經長了一寸多高的苗,眉娘正坐在多寶河邊望着河裏的魚苗發呆。
多寶河自雪融化之後水位大漲,比往年寬了不少,魚苗是開春後眉娘又重新往河裏放的,同時還放了不少的大魚。
村裏人在知道河裏又有魚之後時常會過來撈上幾條回家嘗嘗鮮。
江楚夜騎着一匹白馬,剛一進村就有人跑過來告訴眉娘,眉娘的心就狂跳起來,三個多月不見,說不想是不可能,他這一去這麽久也不知道順利不順利,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眉娘趕忙往家跑,一路上很多人都知道江楚夜回來了,見她跑的飛快,就朝她逗笑,眉娘也都笑着回應,羞澀神馬的根本別想從眉娘臉上看到。
眉娘到家時門前停了一排馬車,很多人正往屋裏搬東西,一箱一箱沉甸甸的,江大伯、雲老三和何氏站在門前笑的合不攏嘴,雲老大兩口子和月娘也跟着笑。
院外站了很多看熱鬧的村民,有笑的也有羨慕的,見眉娘回來都向她恭喜,恭喜的眉娘一頭霧水。
程三嬸子一推眉娘,“傻丫頭,還愣着幹嘛?江家小子的聘禮都送上門了。”
眉娘訝異地張大嘴巴,她真沒想到江楚夜一回來不聲不響地就把聘禮都送過來了,這是準備要成親了嗎?好歹也得和她這個當事人商量一下吧?她才十六歲好不好?要不要那麽急啊。
心裏多少有些怨氣,可當她看到江楚夜望過來時柔柔的目光後,那點怨氣也都沒了。
☆、097 價值連城的聘禮
江楚夜向眉娘走來,唇角微微勾起,只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眉娘笑的眼眶有些濕潤,很多話想問卻都哽咽住,只能輕輕地‘嗯’了一聲。
很多人起哄,嗷嗷叫個不停,眉娘的臉紅了,江楚夜拉起眉娘的手眼刀那麽一甩,頓時寂靜無聲了。
江楚夜滿意地笑笑,把眉娘帶進院中。
看着一箱一箱的,很多村民都在猜裏面到底是什麽,眉娘也很好奇江楚夜的聘禮有多重,雖然這些東西只是個形勢,眉娘做為當事人還是心情激蕩,哪個姑娘家不希望自己嫁的風光呢?
陳氏和喜娘也跟過來看熱鬧,見到這一輛輛車,一箱箱的聘禮,心裏那個酸啊,當初秀才給的聘禮只有一頭牛,還是眉娘當做聘禮退回來的,而且那頭牛最後也不知道哪去了。
雖然和秀才退親後,秀才家也沒非讓還聘禮,可和眉娘這一箱箱的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看人家江楚夜,才走了三個多月就能拿出這麽多的聘禮,喜娘咋就沒攀上這個高枝呢?也不知道江楚夜的表弟将來能不能給喜娘也拿這麽多的聘禮啊。
不過,貌似那小子還沒吐口說要娶喜娘呢,別到了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陳氏越想心裏越不平,嘴一撇酸溜溜地道:“喲,這一箱箱的還真不少,可別都是裝樣子的空箱子吧?”
旁邊的人都向她投來鄙視的一眼,光是看好幾個人擡着都費勁的樣子,箱子裏也不可能是空的,雖然都知道陳氏是在嫉妒,好奇之心卻人皆有之。
就有人慫恿雲老三何氏把箱子打開看看都是什麽東西,雲老三和何氏都為難了,他們也不知道江楚夜箱子裏裝的什麽,可是吧,不管裝的是什麽,就算是用來裝樣子的石頭,那也是為了給他們漲臉,他們都不會計較,只要江楚夜對眉娘好就成。
可是被別人那麽一起哄,雲老三面上到底有些撐不住,一面想讓這些人看看江楚夜拿來的東西嘟住有心人的嘴,一面又怕江楚夜的箱子裏真裝的石頭,不然啥東西能那麽沉啊。
江楚夜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