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氏邊跑邊喊:“啊,大牛,真是大牛啊。”

對方領頭的人站下一擺手,後面的隊伍停下來,那人也挺驚訝地叫了聲:“五哥?五嫂?”

小陳氏忙不疊地點頭,“嗯哪,可不是嘛,大牛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哥嫂一家是咋過來的,吃不上穿不上,還要看人眼色,以後哥嫂就跟着你好不?”

田大牛點頭,“那感情好,一家人還說啥兩家話?”

小陳氏一家樂的抱在一起,田大牛目光順着小陳氏等人跑過來的方向看去,“五嫂,那邊都是些啥人?”

小陳氏牙一咬,“五嫂真是瞎了眼才去投奔俺娘家二姐,早就知道她心眼小可也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拿起喬了,平日吃不飽飯也就算了,有事沒事還把俺和你侄兒當成出氣筒,一天到晚受老氣了,還是大牛你好。”

田大牛眼珠一轉,問道:“五嫂,記得聽你說過你二姐家是寶河村的,不知俺記錯沒有?”

“沒錯,沒錯,就是寶河村,如今都還富的流油的寶河村。”小陳氏一想到這些日子跟着寶河村人一起逃亡路上,不但頓頓都能吃飽飯,吃的也比在陳氏家吃的好,心裏就氣,認準了就是陳氏苛待他們,心裏氣的要命。

田大牛又問:“五嫂,如今那個叫雲軒的可在寶河村了?”

小陳氏搖頭,“不在不在,聽說是在外面做生意還是幹啥,俺到寶河村時就已經不在了。”

田大牛冷笑,“他們的糧可多?”

小陳氏想到寶河村的幾大車糧,哪還不明白田大牛想要搶糧的意思?

田大牛的名聲她可是知道的,和她家男人是堂兄弟,災年之後沒少帶人到處打劫,只是做為親戚待她一家不薄,沒少給她家送糧,不然他們一家也活不到這時。

只是那場雪災之後人就突然不見了,她只當是不在了,如今再見田大牛,想到她在寶河村這些日子受的苦,牙一咬,“有的,俺看着好幾車呢,還有白面大米,都是好東西。”

“那就搶過來。”田大牛讓小陳氏一家靠後,手一揮,大隊人馬就向村民這邊靠近。

他帶領的這些人有一部分是本村的人,還有一部分是在得知屠村令之後逃亡中遇到的,都知道田大牛的兇名,既然這樣還願意跟他一路,也都不是良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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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娘把趁村民全心注意田大牛這邊時先把s13收進空間,再摸過去把俘虜中完好的也收進空間,粗略一算也有三十幾個,剩下的已經缺胳膊少腿,就算當仆役也沒多大用處。

之後讓s13把人治好,她則沒事人似地往村民隊伍前面走,一眼就看到領頭向這邊靠過來的田大牛。

要說她對這位田大牛印象還是滿深刻的,當初他帶着人來寶河村搶糧,結果被雲軒一腳踹趴下個叫小滿的,田大牛就帶人回去了,這事當時還被傳的很廣。

如今再見,他的人竟然從幾十人發展到了上千人,不得不說是鳥槍換炮了。

一見眉娘出來就被田大牛認出來,只是一時間還沒認出眉娘身後跟着的江楚夜,主要是和當初比起來江楚夜黑白變化太明顯,不是很熟的人想要一眼認出來很難。

想到當時把自己這些人吓退的雲軒就是眉娘的哥哥,田大牛一臉假笑,“這不是雲家妹子嗎?你哥呢?”

“你找俺哥?這可不巧,他不在呢。”眉娘也陪着他一同假笑。

田大牛呵呵笑,“還真不巧,上次一別俺田大牛對雲兄弟時刻不能忘懷,卻不想再見如此之難。”

眉娘驚訝地‘啊’了聲,滿臉厭惡地盯着田大牛壯碩的身材上下打量,“你怎麽好這個?”

田大牛被眉娘沒頭沒尾這麽一說,半天才明白過來,她這是在說他對雲軒的不能忘懷是……

田大牛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挂不住了,更別說有人聽懂之後會心地一笑,更讓他老臉發燙,臉色不免一沉,目光變得陰鸷,“廢話少說,既然雲軒不在,俺也不多和你們費口舌,是你們主動把糧食交上來還是讓俺派人去拿?醜話可說在前頭,若是讓俺的人動手,就不只拿糧那麽簡單了。”

說完,田大牛帶着邪念的目光緊緊盯在眉娘越發精美的臉龐,盯的眉娘心頭一陣厭惡,不由冷哼道:“不只拿糧那麽簡單你還能咋樣?”

☆、107 侄女婿

田大牛冷笑中把手一揮,旁邊有人遞上一根足有擀面杖粗細的鐵棒,在手裏掂了掂,用一種近乎同情的目光盯着眉娘,“看到沒?俺這根鐵棒可是足足十多斤,打在誰頭上都不是鬧着玩,識趣就把糧食交出來,不然別怪俺心狠手辣。”

眉娘也冷笑着一揮手,身後的二丫把五十斤重的大砍刀往前一遞,田大牛當場就有被人打臉的覺悟,可看眉娘那小身板再看那把大砍刀的分量,無論如何也不信刀是真的。

小陳氏躲在田大牛身後,雖然當初眉娘拿刀架在錢虎的脖子上時她看到了,那也沒想過眉娘有多橫,昨晚她也沒親眼見過眉娘殺人,對眉娘有多彪悍還沒有直觀的認識。

而且她認為田大牛夠兇狠,夠毒辣,怎麽也不會相信眉娘那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會是田大牛的對手,就是別人和她說江楚夜一腳踹碎一塊石頭她也沒當真,誰知道那石頭是不是長得像石頭的土疙瘩。

至于昨晚死的那些兵,她認為一千來人的村民對上一百多的殘兵,死了二百多人殺對方幾十人也沒什麽不可能。

當看到兩邊要動手了,甚至還伸長脖子朝田大牛喊了一句:“大牛,那邊有個叫月娘的小丫頭,你大侄看上了你可要留她性命啊。”

田大牛點點頭,目光一掃,就看到那邊有三個模樣特別出衆的姑娘,一個是二丫,一個是月娘,還有一個是喜娘,不管是哪個都得留着,這模樣的留下來叫月娘的給侄兒,另兩個就留着自己享用了。

當然,還有叫眉娘的這個,模樣比起那三個更要好看,而且夠辣,很中他意,看的他心都癢了。

田妮見她娘這時候還在為她哥謀算媳婦也不示弱地朝田大牛喊:“大牛叔,還有個姓蘇的公子也別殺啊。”

田大牛嘿嘿一笑,姓蘇的公子?因蘇煥宇在後面他沒看到,卻一眼就看到眉娘身後的江楚夜,白淨整潔雖然和別人家公子的感覺差了點,在一群村民之中若是哪個稱得上是公子那也只有這個了。

田大牛點頭,“行,蘇公子是侄女婿吧?”

田妮羞澀地叫了聲:“大牛叔……不理你啦!”

田大牛哈哈大笑,似乎對面這些人已成了他囊中之物,剛笑兩聲就被人打斷。

被人叫了侄女婿的蘇煥宇不幹了,一想到田妮那張雖然年輕也算有活力,但被風吹日曬的很滄桑的臉,蘇煥宇就反胃,這比被喜娘纏着還反胃。

于是,從崇志鏡手上搶過大刀,蘇煥宇跳出來,“呸呸,你才侄女婿,你們全家都侄女婿。”

眉娘‘噗’地笑出來,氣氛一下子就沒之前那麽緊張,既然蘇煥宇願意打頭陣,相信憑他的功夫徒手都能掐死不少,拿了刀子肯定勢不可擋,她也不急着表現了。

蘇煥宇在寶河村的擁護者也是相當的多,很多都對他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見他跳出去,都不由為他捏把汗,生怕他被磕了碰了,很多人都擠出來在他身後形成個保護的姿态。

蘇煥宇倒是習以為常,大刀指向還在因突發狀況發愣的田大牛,“說吧,你是怎麽死?”

田大牛看看蘇煥宇,再看看旁邊的江楚夜,好像明白他誤會什麽了,不過既然田妮都說了她要蘇公子,他就不能痛下殺手。

在他看來,拿了一把大刀指人的蘇煥宇還真像個拿把大刀吓人的小孩,一個白面書生能有啥能耐?給他把大刀也不一定就敢殺人。

田大牛眯着眼朝蘇煥宇笑,“喂,姓蘇的書生,俺侄女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氣,乖乖過來吧,都這世道了還養的白白嫩嫩的怪不容易的,待會兒碰到哪俺侄女得多心疼?”

蘇煥宇眼眉倒豎,“放屁!”

手中大刀一掄,朝着田大牛就沖了上去,雖然沒把蘇煥宇的動手能力放在眼裏,可當蘇煥宇手上的大刀直直地把他手上的鐵棒砍成兩截時,田大牛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他怎麽也想不到對方手上這把大刀還會是個削鐵如泥的寶貝,就他這根鐵棒那可是經受得住考驗的,陪着他打遍方圓幾十裏,敲碎多少腦袋,為他搶來多少糧?

如今竟然被蘇煥宇一刀給砍成兩截,這一刀若是砍在人身上會是怎樣的後果?

田大牛直勾勾地盯着蘇煥宇……手上的刀,這把刀他要定了,有了這把刀他就如虎添翼了。

蘇煥宇身後是一陣歡呼聲,那些他的擁護者不遺餘力地揮灑着他們的熱情,為蘇煥宇叫好助威,不時還會夾雜着幾聲咩咩的叫聲。

做為冷眼旁觀的眉娘也不得不承認蘇煥宇确實有兩下子,至少這羊養的很好。

田大牛把斷掉一截的鐵棒扔掉,繞着蘇煥宇轉起圈,他在找絕佳的攻擊角度,亂世中豐富的戰鬥經驗讓原本只會幾招莊稼把式的他快速地成長為戰鬥高手,也有了相當高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對手的弱點,雖然沒有叫得出名的招式,每招卻都很實用。

當然,以往他也沒真正面對過絕對的高手,所以在遇上雲軒時,那一腳真就将他震住,只是過了這麽久,他自信自己已非當日可比,自信更是讓他覺得再遇上雲軒也有一戰之力。

以往,憑着這些眼力,他沒少獲勝,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只是,當他圍着蘇煥宇轉了幾圈,看似哪裏都是破綻,卻沒有一處能讓他利用了進攻的,這才讓他有了懷疑。

難道是說姓蘇的公子也是練家子?可哪有練家子到處都是破綻的?

田大牛圍着蘇煥宇繼續轉圈,轉的蘇煥宇煩不勝煩,大刀一揮,“你打還是不打了?”

田大牛向後跳出兩米多遠,直到他認為的在刀子攻擊範圍之外才停下來,“打,當然要打。”

蘇煥宇提刀向前,田大牛大喊一聲:“慢着!”

蘇煥宇凝眉瞪眼,田大牛嘿嘿一笑:“雖說要打,可也不能這樣打,刀子無眼,傷了蘇公子豈不可惜?不如咱們不拿兵器,就赤手空拳地打如何?”

這時候小命和面子重要,他也不敢再想搶刀的事了。

蘇煥宇撇着嘴角,滿臉嫌惡地打量滿身髒污的田大牛,好似在說:我嫌髒。

……田大牛氣結,不過看看人家幹幹淨淨的蘇公子,再看他,果然是差距很大。

正想再說些什麽找回裏子、面子,蘇煥宇卻拖着刀走回寶河村的隊伍,順便不忘抱回他那頭為主人助威的大羊羔。

把刀遞給崇志鏡,“不玩了!”

崇志鏡接刀在手,立在眉娘身後,只等眉娘一聲令下沖出去虐殺。

而眉娘之所以不讓崇志鏡出手也是覺得他出手太狠辣,基本上所過之處就沒活口了,雖然田大滿可惡,可他身後那些人多半還是普通的百姓,都是被生活逼迫的,不可能都殺了。

而且,這些人若都殺了,恐怕她空間的愛心值就會降下來很多,別到時候再把空間降級了。

田大牛就這樣被人晾在那裏,半天才回過味,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他這是有多被人嫌棄啊。

既然蘇煥宇不和他打了,他又對上眉娘,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個才是雲軒的妹子,當初在雲軒那裏丢的面子可是要在眉娘身上找回來的。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蘇煥宇不和他打是因為嫌他髒,田大牛哈哈大笑道:“怎麽?怕了?蘇公子若是怕了就乖乖地過來做俺侄女婿。”

兩方人馬齊默,一群烏鴉在頭上飛過。

蘇煥宇怕了?那是不屑啊不屑!田大牛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見沒人接他的話,田大牛也自知吹過頭了,尴尬地咳了聲:“還是那句話,你們是乖乖地交出糧,還是等着俺帶人來搶?”

江楚夜冷笑,“搶糧?先問過……爺的刀!”

田大牛不想承認也不行,從一開始他就很注意過眉娘身邊的男人,初時覺得眼熟,後來是以為他是蘇公子,如今等他這一出聲,還有他扔過來的冷刀子眼,田大牛總算是把人認出來了。

這明明就是上次去寶河村搶糧時站在雲眉娘身邊的另一個男人,那個不說話光用目光就能凍死人的男人啊,咋多日不見變的這麽白了?

田大牛一直對雲軒很忌憚,對江楚夜也有幾分懼意,只是因為江楚夜那日沒有動手,對他的身手不很清楚,可那眼神絕對滴讓人毛骨悚然。

本來他見江楚夜不在還松了口氣,結果人家一直都在啊,雖然言簡意赅,可冥冥中他就是覺得江楚夜比那個雲軒還要厲害。

沖上去搶也不是,不搶也不是,田大牛真被吓住了,兩條腿抖啊抖,抖個不停。

眉娘搖搖頭,田大牛是夠狠,可也是對別人來說,和他們比起來完全不夠看,光是江楚夜一個眼神就能吓住,不足為懼啊。

不是有句話說了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田大牛如今可以說是士氣低迷沒有一戰之勇了。

把刀往身後一背,“田大牛,俺也不想與你們為難,你若是識趣俺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不然,俺們手上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108 分道揚镳

田大牛哪還敢戰,本來是想寶河村這裏雲軒不在,江楚夜也不在沒人是他的對手,如今看到江楚夜,還有對方手上的刀,真動起手來,自己這邊別看有上千人,可能上前動手的也沒多少。

而對方就不同了,為了保住活命的糧食都得拼命,勝算在哪邊還不好說。

既然這樣,他幹嗎還要一定沖上去被削?

田大牛也是見過世面的,眉娘都把話說到這份上那就是給他留面子,雖然對方也是不想讓鄉親父老跟着送死,但這樣的結果不可謂不好。

田大牛貌似爽朗地哈哈大笑,“妹子此言有理,俺就認了妹子當俺親妹子一樣了。”

眉娘白了他一眼,想當她哥,他也配!

示意身後的人讓開一條路,眉娘做了個請的手勢,田大牛還想套套近乎,無奈眉娘兩眼望天,江楚夜冷刀子不停地甩。

田大牛尴尬地摸摸鼻子,帶人走了。

望着田大牛等人消失的方向,眉娘和江楚夜若有所思。

田大牛他們的方向也是向新安城而去,顯然她和他們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同樣抱着這樣目的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不說新安城能不能接納下這麽多的人,就是有田大牛在眉娘也不能放心地把跟着她逃出來的村民們送到田大牛的眼皮子底下。

如今是亂世,新安城的城主是否是個好官還兩說着,就算是好官在眼皮子底下幾萬人口,一時疏忽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遺憾。

眉娘決定還是同村民們商量一下去向再說,她是可以把自己家的人都放在空間裏,別人呢?

人多了空間的秘密不敢說就不會暴露,她不可能冒這個險,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給這些相信自己的村民找一個安穩些的生存環境。

眉娘把去不去新安城的決定權交給了那些村民,一小半村民選擇跟着眉娘走,再找個可以投奔的地方,這些村民主要是寶河村的人。

另一多半都認為田大牛再牛,牛了城也得聽城主的,再說和他有恩怨的是眉娘,這麽多的村民他還能都記得誰是誰再報複?與其奔着不知明天的遠方去找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不如就去新安城。

眉娘也沒強留,誰也沒有義務護着誰到最後,同樣誰也沒必要聽誰的命令,既然這些人願意走,她也舉雙手贊成,跟着她的人少了再到下一個城被拒之城外的機率也就小很多。

那一部分要走的村民變為一隊,向新安城的方向走去,眉娘則帶着寶河村的村民還有一部分願意跟着眉娘繼續上路的村民一起向下一個新城走去。

由建安城往南再走二百多裏就是墉城,怕遇上官兵不敢走大路,山路又艱險異常,首先就要通過曾經塌方的夾山坳,想從山上爬過去基本是沒可能。

最後商量來商量去只能從新安城繞路往西,雖然西邊打仗,可那邊還有個新岳城,因戰争原因那裏地廣人稀,只要蒼間國最後一道防線棘海關不被攻破新岳城都是安全的。

眉娘和江楚夜對這樣的決定都有些憂心,可見村民們态度堅決,眉娘說了幾句也沒什麽用處,最後只能這樣了。

只要把人送過去,今後的一切就不用她來操心。

對于那些消失掉的殘兵俘虜們,村民們都沒深究,當時都在看田大牛等人了,大概是逃掉了吧,只有被砸死的那幾個還是給埋了,不然再發生瘟疫可不是小事。

整頓過後點齊人數,繼續上路,目标新岳城,這次再出發,算上雲家人隊伍也不過三百多人。

陳氏自從小陳氏跟田大牛走後,看大陳氏越發不順眼,一路上罵罵咧咧地不時拿大陳氏出氣,大陳氏都一一忍着,誰讓自己沒有一個有本事的小叔子。

陳氏罵了的口幹舌燥,偏偏大陳氏不如小陳氏圓滑,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最後連罵也懶得罵了。

眉娘都聽在耳中也沒阻止,對她來說這一家姐妹三個差不多都是一路貨色,相比大陳氏、小陳氏來說,陳氏還算有點人情味,至少當姐妹倆來投奔時家裏沒吃的也沒把人給趕出去。

若是位置互換一下,陳氏家裏吃不上飯了,去投奔大陳氏和小陳氏,八成門都不能讓進。

因新安城在去新岳城的路上,想去新岳城操近路就要從新安城裏經過,不然爬山越嶺至少要多上五天的路程,這五天裏又不敢保會發生什麽事。

最後,這一行人還是決定進新安城一趟,好在新安城還是容許路人通行,只是要收取一定的過路費,這些對于眉娘和江楚夜來說都不算什麽,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

在離新安城還有五裏路的位置,找了個有水的地方隊伍停下來,做了頓還算豐盛的午飯,也不管是不是寶河村的人了,飽滿的大米管夠吃,還特意殺了五只雞炖了,雖然對于三百來人這五只雞還不夠塞牙縫,也還是讓那些許久沒聞過肉味的人感動的要落淚。

再嚼着鹹脆的鹹菜,這一頓吃的無比盡興,吃飽後又灌足的涼水,這才繼續向新安城進發。

眉娘怎麽也沒想到會在新安城外再遇應該進城的田大牛等人,同時見到的還有那些不願跟眉娘等人繼續走而先行一步的村民,黑壓壓地堵在城門前。

在遠處還有更多的難民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不知是哪裏來的,顯然也是進不去城守在外面的。

在見到眉娘等人時,那些先行一步的村民都笑的很尴尬,想過來又不好意思,眉娘也假裝沒看到,既然他們選擇了分開就沒有再回來的道理。

田大牛正陪着笑臉跟城門的守軍套近乎,不說是孫子樣也差不多少,守軍就是不停地搖頭,說什麽也不讓這些人進城。

眉娘讓崇志鏡和二丫過去問問怎麽回事,按說他們走的早很多,眉娘這些人又在半路上吃了頓飯,這些人就算再慢也該進城了才是,咋還在城門這磨蹭呢?

沒多久崇志鏡和二丫回來,原來想要住進城裏是要收取進城費的,每人三百斤糧。進城後城裏也發放一頓食物,而這些食物也僅僅是保證住在城裏的人不被餓死,想要吃飽根本不可能。

先前來的這些人除了是為了逃避屠村之外,更多的是真吃不上飯,到新安城這裏多是想要碰碰運氣,萬一城主心腸好留下他們也不用等着餓死。

這樣的人別說每人三百斤糧,就是三斤糧他們也拿不出來,而能拿出三百斤糧的也不一定就要逃到新安城裏。

好在崇志鏡打聽來的消息,進城每人交三百斤糧,過路的就沒這麽苛刻,只要每人收取一兩銀子。

當然,也不要指望在城裏逗留,為了防止有人以此為由混進城裏,每次通過的人不能超二十人,還要由百人的軍兵看守。

眉娘算了一下,一人一兩銀子,他們有三百多人,也就是三百多兩銀子,這在往年可是要比每人三百斤糧貴上很多,只是如今新糧還沒收成,舊糧大多吃光,糧食還是比銀子更珍貴。

三百多兩銀子對別人來說是筆不小的數目,對眉娘來說只是小意思,讓崇志鏡在守衛那裏交了銀子,然後分批過城。

田大牛見眉娘出手如此大方,看的無比眼熱,想要跟着混進城被兩名守衛拿刀架在脖子上,再橫他也不敢放肆了。

而小陳氏之前還得意洋洋地以為抱上在田大牛的粗腿,可沒想到轉眼會是這樣的結果,早知如此,她寧願跟在陳氏後面繼續被陳氏呼來喝去也不想在城外被太陽曬。

而且田大牛這邊明顯糧食不夠,眼看太陽都要向西沉了,還沒半點要竈飯的意思。

小陳氏後悔了,可她又沒膽子當着田大牛的面跑過去找陳氏求情,田大牛瞪起眼睛真殺了她也沒人敢攔。

眼看陳氏跟着眉娘等人就要進城了,她并不知道眉娘帶的這支隊伍是要穿城而過,而不是住進城裏,反正能夠進城對于她的吸引力絕對是巨大的。

“娘,就怨你,非要跟田大牛走,你看人家蘇公子他們都進城了,不管嘛,俺也要進城,俺要跟蘇公子在一起。”

田妮扯着小陳氏的胳膊埋怨,小陳氏又何嘗不想跟着進城?

原本就動搖的心被田妮一說也顧不得害怕,卷起她的小包,帶着兒女和男人就撲了上去,“二姐,求求你,帶俺們一起進城吧,俺知道錯了,求求你了,不看在俺的面上也要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啊,不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你就看看你可憐的外甥吧……”

“二姨,你就帶上俺們吧,俺們什麽也不争,只求能進城吃上一口飯。”田妮也跟着小陳氏一起喊。

後面的田旺也悶聲悶氣地叫着月娘,可是沒人理會他們一家子。

陳氏頭也不回,後背挺的直直的,那些數着人數的守衛喊道:“排隊排隊,每次二十人,不可多了。”

小陳氏被攔住,眼看陳氏的背影消失,有很多原本離開眉娘隊伍想要進新安城的人也擠過來,都在想或許他們也能跟着小陳氏後面混進城。

眉娘和崇志鏡等人是最後進城的,小陳氏一家也跟在最後面,守衛數着人數,“不對,多四個,還差四兩銀子。”

眉娘嫣然一笑,“守衛大哥,這四個不是俺們一起的。”

守衛上來八個不由分說,一邊兩個把小陳氏一家架起來,狠狠地扔的遠遠的,“再有下次,殺!”

那些觀望的村民一縮脖子,乖乖地回到原處,沒誰再敢上前。

小陳氏傻眼了,她不想忍饑挨餓,也不想在城外幕天席地地喂蚊子,她更不想被田大牛用那種陰毒的目光盯着。

可再說什麽都晚了,那些人都進了城,她沒銀子也沒糧,根本就進不去城啊。

☆、109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眉娘進城時,前面已經不見一同進城者的身影,眉娘這隊裏面都是雲家的人,親人都在眼皮子底下,眉娘也沒有多急,倒是有心情打量起新安城的景致。

新安城對于眉娘來說自然不陌生,當初不說是一間房一間房造出來的也差不多。

眼看當初打造的空城如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還有很多人擺攤做生意,賣的東西也五花八門。

眉娘向帶他們過城的守衛詢問了,只要有足夠的錢,他們可以稍做停留買些東西。

眉娘給這隊守衛的頭領塞了兩塊銀子,頭領很滿意地承諾讓她随便看,甚至還暗示若她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眉娘謝過,只是村民若是不能留下來,她留下來也沒有意義,而讓村民留下來每人就得交上三百斤糧,光是看他們車子的裝載能力也沒那麽多,她又不能憑空把糧變出來。

之後眉娘這些人就在各個攤子前轉開了,眉娘還給李氏、何氏、月娘等人也都塞了袋錢,有銅板也有銀子,看中的東西覺得不貴都可以買。

蘇煥宇眼巴巴地瞧了半天,把大羊羔拿胳膊夾着,也向眉娘怯怯地伸出手,眉娘好笑地看看他,也給他塞了一袋,樂的蘇煥宇夾着大羊羔就沖進采購大軍裏。

眉娘笑着搖搖頭,這娃跟着他們其實也滿好的,不用面對家庭問題時他的心理也沒多麽扭曲。

而且相處下來,她對蘇煥宇也不覺得讨厭,就是個從小在扭曲家庭裏長大,性格也越來越扭曲的孩子,一旦在正常人群裏過的久了,性格也被板正回來。

別人都開始采買工作,眉娘也不能落于人後,如今她的空間裏什麽也不缺,可她就是喜歡這種面對面買賣的感覺,還有那麽一點想要淘寶的心情。

而且,可以通過購物時的輕松氛圍讓家人減輕一些災年及逃亡所帶來的壓力,她還是很注重家人的心理健康。

眉娘的心情大好,可以說這些人都是因眉娘的空間而活下來的,雖然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還都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可畢竟他們都艱難地活了下來,只要熬過了災年,日子總會一天好過一天。

對于新安城主收取入城費這件事眉娘和江楚夜也沒什麽意見,城裏人口越來越多,收留太多的人只會讓他們留下來的糧食越來越緊張,未必夠吃到今年的收成下來,與其讓滿城人跟着餓死,也只能狠下心拒絕一部分。

眉娘和江楚夜對視一眼,城主做的還不錯,過去後不妨給他留些糧食。

轉了許多的攤子,眉娘買了一堆東西,每樣東西又都不貴,至少比平常年間便宜很多,還有很多只要一點點糧食就能換到的。

眉娘搖頭,她不是心疼那點糧食,只是一旦她真拿了糧食出來換東西,說不定就會被什麽人盯上。

如今這世道有錢的人不一定危險,有糧的人卻絕對危險,雖然他們人多,可也不乏铤而走險的人,她并不想太過張揚。

李氏、何氏也買了不少東西,如今家裏不缺錢了,她們花起錢也不會太小家子氣,只是買的東西真是又便宜又好,還都是挺實用的,比起月娘買了一堆簪花手帕之類的可要強的多。

蘇煥宇這娃大概是沒親自買過什麽東西,看什麽都新鮮,看什麽都想買,好在有月娘在旁,那些沒用的東西都沒讓他買,最後,蘇煥宇那袋錢也都換成了玉镯子、銀簪子這樣的東西。

雖然東西沒一樣是他用得上的,可買東西那種很豪邁的心情還是讓蘇煥宇笑的合不攏嘴,看的眉娘嘴角直抽,這娃就是享受買東西的樂趣啊。

江楚夜一直牽着眉娘的手,怕她在人群裏走散了,其實這樣完全沒有必要,每人身後都是平均五個守衛跟着,想走散也沒可能啊。

眉娘給每人發錢時已經提醒過他們,多少給跟着的守衛一點賄賂,哪怕不多也不能讓人跟在後面翻白眼,她可不期望給頭領的那兩塊銀子他會分給手下。

得了錢的守衛們也都樂呵呵地跟在後面沒怨言,相對來說倒成了他們的保護傘,就算有人見這群肥羊想要打劫也不敢動手。

逛着逛着,就逛到一座人工湖邊,眉娘可不記得當初建城時她們有考慮過城內風光這種問題,完全是規模樣式出品,便于管理為上。

這時一見小湖及小湖邊的翠柳嬌花,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了。

在湖邊圍着許多賞花賞景賞魚的人,湖面上還泛着幾只小舟,這邊的人就沒有之前見的那些人那般神容憔悴,相反還一個個精神抖擻,衣着也很是光鮮。

所以說,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乏有錢人和過的安逸的人。

眉娘在湖邊站了一會兒,湖面上吹來的微風很是惬意迷人,耳邊是絲竹聲聲,眉娘甚至生出留下來的念頭。

江楚夜也似乎很喜歡這裏,攬着眉娘的肩頭道:“這裏……很不錯!”

眉娘笑笑,可再不錯也不是她最後的落腳點,不把一切都扼殺在搖籃裏,他們除了永遠躲在空間裏,或者是遠離人群,否則不會有真正的安逸生活。

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不知多少次的屠村行動在等着他們。

眉娘整整被風拂亂的衣襟,剛想說‘可以走了’,耳邊響起陣陣熟悉又陌生的曲調。

熟悉是因為這首曲子的旋律眉娘曾經聽過很多遍,陌生則是因為這首曲子演奏的樂器不是她曾經聽過的而是古筝。

清揚缥缈的歌聲伴着古筝的叮咚,随着曲調一點點敲擊在眉娘的心上,她被塵封的記憶也開始泛濫,那些快樂的、不快樂的都好像就在昨日,感染在她的心上,眉娘眼睛一酸淚水便滑落了。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

夢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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