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星星之火
虞歌得了兩天休假,接着又要去京市拍廣告宣傳片。陳輕得知這個消息後,立馬開心的讓虞歌幫忙帶些榕城的特産小零食過去。
“唉你都不知道我跟組這半個月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這邊的飯菜怎麽都差點味道。”陳輕嘟嘟囔囔,“我這體重都跟着直線下降。”
行李箱攤在一旁,虞歌正低頭疊衣服,“你不是剛好要減肥嗎。”
“減肥是放假的事,工作時必須要對自己的胃好一點!”
“你要的那些東西能有什麽營養?”
陳輕用手機怼臉,“我不管,我就要!”
于是起飛的前一天,虞歌特意去超市給這個累贅買了兩大袋零食。
落地京市後虞歌馬不停蹄的投入工作,忙了兩天才有時間聯系陳輕。
電話接通首先傳來一陣□□,陳輕陰陽怪氣的聲音随之而來。
“今晚劇組聚餐,你也過來蹭飯吧。”
虞歌坐在椅子上揉揉酸痛的小腿,“我又不熟湊什麽熱鬧。”
“怎麽就不熟了,我不是在呢嗎。再說了,你反正也得找個時間給我送東西。”
“我可以快遞給你。”
陳輕呵了一聲:“虞小歌恁是不是有病!要快遞你還人肉背到京市來。不是,幾十天沒見你就不想我?”
虞歌忍着笑:“是不太想。你又不能跟我談戀愛。”
“我可以幫你談啊!別廢話了,來是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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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晃晃的“不來你給我等着”的威脅口氣,誰敢不從啊。
“行吧,你把定位給我發過來。”
下午沒工作,虞歌在酒店睡了一小覺,起來洗了個澡,收拾一番去了影視城。
下車後按照陳輕發的定位走到飯店正門。四下一掃沒看到人,虞歌正想打電話,身後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虞歌。”
她轉頭,一怔,“你怎麽在這裏?”
許念白走下臺階,不動聲色的端詳她,“跟你一樣,出差。有時間順便過來看看。”
這樣一說虞歌才想起來,陳輕跟的劇組就是星圖投資的。許念白在這裏也不奇怪。
“所以我今天其實蹭的是你的飯?”
他輕笑,“也可以這麽說。”
兩人邊說邊走進酒店。大堂燈光璀璨,遠遠一個人影沖了過來。
“虞小歌——我想死你了!”
虞歌被陳輕抱了個滿懷。腳下不由往後趔趄了一下。
“小心。”
許念白輕輕扶住她肩膀。虞歌道過謝,沒好氣地瞪了陳輕一眼,“你想壓死我啊?”
“我這不是control不了我寄幾嘛。對了我的東西呢?”
原來這喜悅的情緒是另有所圖。
虞歌翻了個白眼兒,“放心吧忘不了。寄存前臺了。”
兩人相攜往前走,陳輕撞撞她肩膀,暧昧的說:“怎麽樣,我說幫你談戀愛就說到做到吧?”
“什麽意思?”
“還裝,就許念白啊。”
虞歌反應過來,沒好氣兒的戳她額頭,“我跟他不可能,你少給我亂點鴛鴦譜。惹急了小心我把你家裏那十幾盆多肉腌了做臘肉!”
“得,我錯了還不行嗎。”
“知錯就改。”
“那是必須的。”陳輕撇嘴,“我可不想看你辣手摧花。”
……
聚餐的人不多,只有組裏幾個重要人物來了。都知道虞歌和陳輕是盛景閑帶來的,沒人敢灌她們喝酒。
大概是許念白不怎麽說話,一開始大家都比較+*+栀子整理嚴肅。酒過三巡後,話題漸漸多了,氣氛也輕松了起來。
虞歌吃的不多,喝了點果汁,偶爾跟陳輕耳語幾句。
屋內煙霧缭繞,嗆的人快要喘不過氣,虞歌忍了一會兒,起身,“我去洗手間。”
“要不要陪你?”許念白問。
陳輕連忙到,“放心吧,有我呢。”
說着,拿上包包跟虞歌一起出了門。
桌上的交談沒有被這個小插曲影響到。
馮書維看着許念白興致缺缺的樣子,低聲調侃:“你看得可夠緊的,這麽一會兒都舍不得?”
許念白看他,“關你屁事。”
“不是我說你,喜歡就上啊。聯姻這麽好的機會送到你眼前你竟然不要。”
馮書維是這劇的導演,跟許念白好的穿一條褲子長大。自然對他的事比較清楚。
對他,許念白也不避諱:“這叫以退為進,懂嗎?”
虞家生怕她有一天吃回頭草,相親之類的手段就沒有斷過。他太知道虞歌有多反感這種事了。
答應下來自己一定會被排斥,不如先拒絕了做個人情,順勢為自己拉一波好感。反正她現在對誰都沒有興趣。
馮書維倒是覺得他太有自信,“你就不怕自己錯過良機?”
許念白胸有成竹,“我會讓虞歌心甘情願接受我。”
皇帝不急太監急。
話說到這份上旁人也不好再多嘴。只是交情擺在這,讓他不由提醒一句:“別怪哥們兒沒提醒你,姓盛的可回來了。”
雖然現在已經勞燕分飛,但當時虞歌差點為了盛景閑跟家裏決裂可是歷歷在目。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現在兩個人說不定怎麽回事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吶。”
仿佛被某些話紮中了肺管子,許念白手背上的青筋乍起。
他目光轉涼,唇角的笑也隐約泛着一絲冷,“那就把火死死掐滅。”
盛景閑永遠是他的手下敗将。能贏他一次就可以贏第二次。
—
從洗手間出來後,虞歌和陳輕去花園裏逛了一圈兒。
月色如水,晚上的風柔和涼快,吹到身上很是舒服。
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陳輕苦惱的跳了起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被蚊子咬死了。”
夏季是蚊子盛行的季節,她簡直就是移動的大血包。今天不巧穿的還是不過膝的短裙,沒多一會兒腿上就被咬了好幾口。
虞歌眼見好友化身猴哥到處抓癢,着實有些忍俊不禁。
“趕緊走,我怕你一會兒貧血。”
才吃了一個小時,飯局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結束。把陳輕送到包房門口,虞歌對她說:“你先進去吧,我找個地方待一會。”
裏面沒幾個熟人,他們說話她也沒什麽興趣。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待一會兒。
陳輕知道她懶得應付,便說:“那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你明天什麽時候的飛機?”
“明天下午。”
“行,我單方面決定你今晚給我侍寝。”陳輕給了個飛吻,推門進去。
走廊裏人來人往,偶爾還有喝大的毫不顧忌的盯着她看。
虞歌目不斜視,順着走廊往裏走,在盡頭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包廂。
她推開門走進去。房間沒開燈,只有淡淡的月色投進來。窗簾被風吹起了輕微的漣漪。
虞歌走到窗邊,安靜的望着璀璨的夜色。漆黑的光線下,身影幾乎和窗簾融為一體。
這裏是在京市的郊區,空氣好了很多。更難得的是竟然可以看到幾顆星星。
身邊沒帶相機,虞歌從包裏拿出手機,調出專業模式拍了幾張夜景。
效果差強人意,不過好歹出自她的手。挑出幾張滿意的發到朋友圈。
收好手機,在包裏摸到了一盒細煙,是陳輕放在她這裏的。
很久沒碰這東西,忽然有點想嘗嘗味道。虞歌将煙夾在指間,半天沒翻到打火機。
一瞬間有些索然無味。
她準備離開這裏,未料開門聲忽然響起。
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悶響,男人低沉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變得清晰。
“手機修好了?”
“……”
“恢複內容還要多久?”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眉間溝壑漸深,“意思是要等他從外地回來?”
虞歌緊緊捏着手機,繃得骨節發白。
從聽到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了盛景閑的聲音。
最近怎麽鬼打牆一樣到哪裏都能碰上他?
她不準備打招呼,打算就這樣等他講完電話離開。始終保持安靜沒出聲。
沒多久通話結束,接着響起一串腳步聲。
虞歌松了口氣,等到屋內完全安靜後從窗簾裏走了出來。
意外的撞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盛景閑站在一米之外,一手拿電話一手插着口袋,姿态閑散,可投過來的目光直接又銳利。
仿若暗夜裏伺機而動的野獸。
虞歌吓了一跳,“你不出聲是想吓死誰?”
她扭開臉,沒好氣的拍着胸口。仿佛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升天。
盛景閑眼中閃過似是而非的笑意,“偷聽別人講話不好。”
虞歌冷笑,理直氣壯反駁:“我是光明正大的在聽。”
“你是理不直氣也壯。”
他走到窗邊在她身旁站住,清冷的目光落在外面,“你又出差?”
“不然呢?”
盛景閑笑,“你是不是很喜歡吃辣的?”
虞歌戒備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說話很嗆。”
虞歌想說嗆不嗆分人。忍了忍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盛景閑側目,看見她漂亮的側臉和繃直的嘴角,無聲的彎了彎唇。
剛才的郁悶竟然莫名一掃而空。
他懶散地倚着窗臺,抽出一支煙,“介意嗎?”
“我說介意你就不抽了?”
他沒說話,把煙摁了回去。
這舉動讓虞歌感到幾分別扭,“這不是我家開的,你想抽就抽。”
“謝謝。”
他咬出一支煙點上,喉結滾動,朦胧的煙霧沾染着眉眼。
盛景閑平時給人的感覺矜貴氣質卓然。此刻叼着煙的慵懶模樣則更突顯了痞氣。
像電視劇裏那種禁欲氣質濃厚的斯文敗類。
虞歌忽然喉嚨發癢。捏了捏手裏的細煙,放進嘴裏。
“借個火。”她招招手。
盛景閑側目,看着她眉目如畫的臉。她咬着煙的模樣,讓他想起了舊挂歷上穿着旗袍的老上海女人。
嬌豔妩媚,細眉烏母,舉手投足間萬種風情。眼裏都是撩人的鈎子。
她眉眼生得極好。雙眸剪水多情,眼波流轉時淚痣跟着鮮活起來,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透着別樣風情。
盛景閑扯扯嘴角,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順勢低下頭。
兩支煙頭連在一起,火星閃爍。煙霧中虞歌從盛景閑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看清楚了嗎?”
“什麽?”
“臉上的疤。”
“嗯,沒了。”
“可惜了。”盛景閑勾勾嘴角,放開她,“我還挺想讓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