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日後 空庭島

白修寧又一次在朝陽升起時放下手中的筆,想起身試試新改的部分,但發現昨日受的傷并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越發嚴重了。

他放下手稿,正準備脫去上衣檢查,結果聽到有人敲門。

“啞仆,今日不用早點了,你端走吧。”每日這個時辰啞仆都會來給他送早膳,但今日他吃不下,外面的人似乎躊躇了片刻,很快離開了。

他解開衣帶,把身上的白氏家服脫了下來,可還不及檢查就猛地擡頭。

昊淵悄無聲息的蹲在了窗子上,手裏拿着碗熱騰騰的豆漿。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就像本來想笑,卻忽然僵住了一樣。

他趕緊拉攏上衣,背過去匆忙的系着衣帶,身後那人卻一陣風似的刮到了他面前,本來端在手裏的豆漿則連碗一起落在了窗臺上,潑了一片刺眼的白。

昊淵怎麽都沒想到,他主動來和好,卻會看到白修寧渾身是傷的一幕。

而白修寧更加沒有想到,已經消失了十天的昊淵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了。

上次大吵一架後,昊淵就不曾再出現,是啞仆幫忙把屋子修複好的。

雖然他擔心過,但知道昊淵再生氣也不會真的丢下他,應該只是想冷靜一下。所以他一門心思放在了撰寫煉魂術上,甚至為了盡快改出适合昊淵體質的法訣,他在自己身上試驗,經常被反噬的渾身是傷。

昊淵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到這種程度。

其實在剛跟他吵完架時,昊淵已經後悔了,可他們之間從未鬧的那麽嚴重過。昊淵想做點事,至少要讓近日被諸事煩擾的他開心些,所以在空庭島那座無名山的後山開辟了一座绮羅花田。

绮羅花之所以珍貴,不只是它乃南岳白氏家徽,更因為它栽種的特異性。

绮羅來自東洋,花期極短,但祁連山四季如春,加上白氏有不外傳的栽種手法,因而它生生不息。

昊淵找白子監問了方法,絞盡腦汁才成功移植了一片到空庭島來。

也虧得空庭島與祁連山一樣四季如春,泥土肥沃,而昊淵又肯用心,所以成功了。

今早他看着這片淡紫色的花田,只覺得這段日子的辛苦和忍耐沒有白費,興沖沖的去廚房做了早點,結果剛敲門就被白修寧遣走了。

白修寧以為他是啞仆,他就悄無聲息的溜到窗戶那邊,正想給白修寧個驚喜,沒想到驚喜變成了驚吓,居然看到白修寧渾身是傷的樣子。

昊淵還以為是自己那日失手把他打傷的,吓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慌忙檢查着他身上的傷。

白修寧被昊淵按在床上,掙了兩下掙不動,便放棄了。

煉魂術只會對鬼氣有引導作用,而白修寧體內有三分鬼氣,所以他可以在自己身上試。只是他的體質畢竟特殊,還有七分靈力在,那靈力會自發與煉魂術沖撞,經常是他剛吟誦完法訣就覺得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等待沖撞的反噬結束後再去改。

次數一多,他身上便到處都是紫黑色的淤傷。那些傷口有的開始淡了,有的則很明顯,而昨日剛受到反噬的地方是在腰側,有一道約莫六七寸長的淤痕,從腹部橫向後腰。他昨日忍過反噬後實在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醒來後也忘記敷藥,所以傷口開始變黑,皮膚表面也滲出了細密的血點。

看着他身上幾乎像被人施過酷刑一樣,昊淵心痛的幾乎要失控了,暗紅的瞳孔中又有戾氣在肆虐。白修寧趕緊解釋:“我沒事,這些都是小傷,你別沖動。”

昊淵粗喘着,眼也不眨的瞪着他,神态像極了那天吵架時的樣子。白修寧心裏一陣慌亂,想都不想就把他勾到自己懷中:“你冷靜下來!我真的沒事,這些傷不是你弄的!”

昊淵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半晌後才啞着嗓子道:“那你說是怎麽回事?在空庭島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白修寧垂下眼睫,不出聲了。

昊淵一看他這樣就沒來由的火大,總覺得體內有股怒氣怎麽都控制不了,不想再傷了他,于是用力掰開他的手道:“你若是覺得有些事不必告訴我,那我也不會再勉強你。只是有一點,你我如今都是這樣的關系了,你還不願對我交心。白修寧,其實在你心裏我是可有可無的吧。”

他說完就直起身子,還沒下床就被拉住了。白修寧急的也顧不上身上淩亂的衣服了,怒道:“你別再誤會我了!若真的不在意,我又怎會執着煉魂術?又何必弄的渾身是傷?”

昊淵一再的誤會終于令他心裏壓抑的委屈和痛苦爆發了。

自從遇到昊淵後,他的人生就被颠覆了。他好不容易努力贏得的一切,或多或少因昊淵而拱手交出去了,如今只能躲在這空庭島上。可昊淵居然還這樣想他,認為自己是可有可無的?

白修寧不擅表達,但不代表沒有情緒。他不擅解釋,也不代表可以一再被誤會。

他實在受不了昊淵因為這麽無聊的原因而失控,一次次的被戾氣控制。昊淵自己沒發現,可他看得見啊!

滾燙的液體漸漸模糊了視線,卻在即将滾落的瞬間被他以靈力逼了回去。昊淵看着他咬緊下唇,明明忍的辛苦,卻還要倔強的和自己互相瞪着,這個樣子與小時候的他簡直一模一樣。

昊淵只覺得胸膛裏重新暖了起來,暖的那顆心又開始亂跳了。

他看着白修寧,嗓子還是沙啞的,卻溫柔道:“修寧,寶哥哥想聽你說一句話,你欠了我很久了,該說給我聽了。”

白修寧沒想到他忽然變了态度,一下沒反應過來,怔怔的問什麽話。

昊淵笑道:“我心悅你,那你呢?”

白修寧還是沒有回答,卻用了一個動作來令他明白了一切。

他被白修寧拉回床上,看着白修寧第一次用主動的态度向他索求親吻。他又失控了,卻是被狂喜所支配的。

他激動的吻着他的修寧,手在那具稍顯瘦削的身上胡亂的摸着,白修寧忍了一會終于忍不住了,拉着他的手喘道:“別這麽用力。”

昊淵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道:“弄疼你了是不是?你這身傷到底怎麽回事?別再瞞我了,你再瞞着只會讓我繼續亂想的。”

白修寧沉默了片刻,終于将煉魂術在自己身上反噬的事說了。

昊淵心痛的難以言喻,白修寧本想安慰他這些都是小事,卻見昊淵忽然放開他,左右開弓對着自己的臉用力扇了起來。

昊淵打的毫不留情,白修寧立刻拉住他問幹什麽。昊淵痛苦的看着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用力把他抱進了懷中,哽咽道:“修寧,你對我這麽用心,我卻還誤會你,是我該死!我以後再也不會逼你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再也不離開你了!我發誓!”

白修寧聽着他的這番話,只覺得之前受的那些苦楚和委屈一點也不重要了。他回抱住昊淵,在那人耳邊笑道:“若你違背誓言怎麽辦?”

昊淵趕緊放開他,三指并攏發誓:“我李大寶在此立誓,此生願與白修寧同生共死,互相扶持不離不棄。若違此誓,當受魂飛魄散之罰。”

白修寧本來是随口一問,沒想到他越說越離譜了,趕緊捂着他的嘴:“誰叫你說這些的?誓言是随便可以立的?”

昊淵伸舌尖舔了舔他微涼的掌心,在他縮回手的時候牽住,十指扣在了一起:“就因為不能随便才要立,就當我誤會你的懲罰。修寧,以後我不會再誤會你了,但你也要答應我,有什麽都要跟我說,不能瞞着。很多時候你以為不說是為了我好,可你不會明白,我擔心卻沒辦法幫到你的那種焦慮,我會失控。”

白修寧被他熱情真切的視線看的又有些不知所措了,轉開頭道:“我盡力吧。”

昊淵開心的吻了下他的臉頰,相扣的手拉到了身下,讓他摸自己硬起來的地方。

白修寧想躲,卻聽到昊淵在他耳畔吹熱氣,蠱惑的嗓音仿佛在撩撥着他壓抑了太久的另一種情緒:“修寧,我們做吧,我想要你了。”

白修寧僵硬了一瞬,沒有說話,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後像是放棄了什麽一樣倒回軟枕上,趴着不去看昊淵。

昊淵沒明白他這是幹嘛,他閉着眼睛等了一會沒動靜,便睜開眼。結果看到昊淵一臉犯傻的表情,只得道:“還要我給你脫麽?”

說完又閉上了眼,雖然看着還挺兇,但泛紅的臉頰和脖頸都出賣了他。昊淵終于反應過來他這是答應了,立刻撲在他身上摸了起來,又在他耳畔道:“修寧,寶哥哥沒手可以給自己脫褲子了,你不幫我,我難受。”

說完就用硬挺的地方去磨蹭白修寧的臀縫間。雖然兩人都還穿着褲子,但昊淵這明目張膽的動作搞得白修寧呼吸一頓,下意識的抓緊了枕頭。

他不去看昊淵,極力克制着昊淵在他身上點燃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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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淵趴在他背上,明明累的直喘氣,卻還是不忘揉捏着他飽滿的雙臀。

白修寧的臉又紅了,他想拉開昊淵的手,昊淵卻幹脆起身,在兩瓣渾圓上親了兩大口。

“李大寶!”白修寧又咬牙切齒了。

昊淵笑了,笑的特別歡。但看到白修寧腿間滿是歡愛之後的痕跡時,他的眉目又變得溫柔了。擦去自己的子子孫孫,道:“修寧,這次會疼嗎?”

白修寧不想回答他。

昊淵就當他不痛了,戀戀不舍的又摸了一把白嫩的臀肉,在白修寧發火之前幹脆的跳下床去:“我給你打水清理,你等一下,很快。”

說完就随手撿起自己的長袍穿上,也不管褲子了,推門就跑出去。

白修寧拉過被子将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後面不斷傳來酸麻的刺痛感,這感覺令他怎麽都無法忽視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真的與昊淵做了。

這種躺在別人身下承歡的感覺沒有想象中難忍,甚至讓他羞愧的同時有了些貪戀。可他無法想象如果做這一切的人不是昊淵,那會怎樣。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原來他對昊淵的情早已深的回不了頭了,原來在昊淵發誓與他同生共死,不離不棄的時候,他就想完全交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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