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揚帆是西泗洲道修當中驚才絕豔的人物,擁趸衆多,在西泗洲那邊名聲非常的響亮,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可是東渡洲和西泗洲中間隔着一個無底深淵,路途險惡。這天塹就阻隔了白揚帆的名氣傳到這邊來。

白揚帆也是個人物,來了之後并沒有效仿其他人一樣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很大氣,很敞亮的一路打臉走來,算是初步打出了名頭。

祁弑非站的位置高,心胸自然寬廣,小小的一個凝魂境道修并不被他放在眼裏,真要殺他就跟捏死一個蟲子一樣輕而易舉。

祁弑非大概是真的欣賞他的坦蕩赤誠,在白揚帆又一次揍翻跳出來的路人甲之後,祁弑非這才出面點破他的身份和名氣,引起白揚帆的好奇之後,才跟他結交。

白揚帆是個天才,體現在他對修真的領悟上,祁弑非和他談功論法頗有所得,倆人簡直相見恨晚,很快稱兄道弟成了忘年之交。于是祁弑非便邀請他一同回獄天宗好好論法。白揚帆膽子奇大無比,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獨身深入魔道最大宗門的地域,讓祁弑非更加的賞識他。

以上,都是前生葵卯知道的祁弑非怎麽和白揚帆認識的經過。而之後發展的情況跟現如今的如出一轍。

白揚帆到了天澗主峰之後,祁弑非當然不可能讓他住自己的九極峰,而是把他單獨安排在一個旁峰上。

那個旁峰雖然沒有其他魔修居住,可是這旁峰可不像是九極峰那樣是禁地,沒有禁制。找茬的魔修絡繹不絕,白揚帆一開始還礙于自己是來做客的,覺得打朋友的門下不給面子,非常的克制。可是之後的情況就不受控制了,那些流言越來越難聽,讓他越發的不想忍耐。

白揚帆天賦出衆,從小就拜入禦靈宗宗主的門下。純靈體讓他進境飛快,幾乎是被全宗門捧着呵護着,門下衆門徒推崇着。無論走到那裏聽到的都是奉承,看他的目光都是如火熱切。哪裏聽過這麽難聽的辱罵,遭受過這種冷待,而且他還只能聽着不能回嘴還擊,別提多憋屈多窩火。

這日,祁弑非再次邀請白揚帆到他的洞府談論修真感悟,白揚帆初時還能沉得住氣一字不提,可是後來一位獄天宗的高階修真者找上門來當着祁弑非的面挑釁,就讓白揚帆的面子挂不住了。

祁弑非端坐在大廳當中的首位上,他隐隐閃着光滑的長衣流淌的順着座位的邊沿傾下。他這次沒有披散着頭發,反而是頭戴一頂血紅的赤玉做成的發冠,玄青色的發整齊的束着。

“你說……要與白老弟生死鬥?”

祁弑非手指撐着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他下方,一臉不屑表情看着白揚帆的魔使禹橡。

魔使在獄天宗修士當中可以說是相當高的位置,是少數可以直接求見祁弑非的人物。

禹橡對道修尤其仇視,看到白揚帆日日可以到九極峰當中做客逗留,讓他嫉妒的眼紅。他可不會像那些沒頭沒腦的傻瓜們給白揚帆拒絕的機會,直接在魔尊的跟前約戰,看白揚帆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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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不答應,必然會讓尊上失望印象下滑;就算是答應了,禹橡也可以趁機除掉此人。不管怎麽樣都能入禹橡的意。

獄天宗歷來講究實力說話,白揚帆技不如人被殺死,祁弑非也是不能責怪禹橡的。

白揚帆唇角扭曲了一下,顯然這些人沒完沒了的挑釁徹底惹火了他。

“祁大哥,請恕我無禮。這位禹橡修士是吧,你如此懇切的請求與我切磋,再不答應就枉費着一身修為,還說什麽求證大道!”白揚帆站起身大聲的說道:“我就在這裏答應與你比鬥了!”

“說得好。”祁弑非贊揚一聲,他琥珀色的雙眼欣賞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直讓人能感受到他內心真誠的情感,無不心生觸動。

此時白揚帆就是這樣,他好像感受到了祁弑非的鼓勵。他戰意激昂的朝着禹橡說:“這位修士,你既然敢立下生死約,我白揚帆又怎麽會膽怯!”

“如此甚好!這就定個時間吧!!”禹橡也被激起了血氣,擲地有聲的說。

“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白揚帆幹脆利落的說。

“呵~”祁弑非溢出一聲輕笑,他站起身,對白揚帆說:“白老弟快人快語固然讓人激賞,可是獄天宗卻不能傳出我祁弑非邀來做客的西泗洲凝魂境天才修真者白揚帆,跟我論法時被迫跟門下修士生死鬥這樣的醜事。要是讓人聽去,還以為我祁弑非的名頭不管用了,連我的客人都可以随意被底下的門人輕慢。”

祁弑非斜睨過來一眼,禹橡頓時渾身一涼,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壓迫上他的脊背,壓低他的頭顱。他這會才頓悟到一種“不過是看個道修不爽想要修理,卻不幸惹毛了魔尊”的不能承受之重。

吓得他肝膽俱裂,立刻伏地行大禮謝罪:“回禀尊上,小人絕無任何不敬之意!只是……只是白修士修為出色,小人見獵心喜,想要與他切磋一番而已。”禹橡絞盡腦汁的把話說的圓滿:“又唯恐與道修比鬥使失手,所以才立下生死自負的約定。”

白揚帆都被祁弑非說變臉就變臉弄得有點反應不過來,看着瑟瑟發抖的禹橡都有點同情對方了。

這時祁弑非轉而對他說:“都怪我禦下不嚴,才讓白老弟被挑釁到了跟前。”

白揚帆動作潇灑的一擺手:“這怎麽能怪大哥。何況,我也是難逢對手,對與獄天宗的高手對戰有所期盼。之前只是怕惹得祁大哥不快,所以才硬是忍耐着呢。”

祁弑非飽滿優美的唇露出一個笑意:“原來如此,這卻是我的不是了。既然這樣,不如把白老弟這場約鬥的時間定在下個月,如何?下個月開始是我宗門內部十年一度大比。白老弟以道修的嘉賓身份參加凝魂境的擂臺大比,到時候你和禹橡以競擂的名義比鬥,豈不美好?”

白揚帆怔了一下,驚訝的說:“原來下個月竟然是獄天宗十年大比的日子,這倒是湊巧。”

祁弑非但笑不語,白揚帆點頭說:“那就聽祁大哥的建議。”

祁弑非欣然道:“白老弟既然參加我獄天宗的大比,我自會一視同仁。要是老弟能贏得擂主,我允你除了得勝的獎勵之外,還可以從我的寶庫當中挑選一樣。另外算作我對你的賀禮。”

祁弑非是邏垣大世界屈指可數的強者之一,他的寶庫當中的藏品用腳趾猜想都能知道必定個個都是稀世奇珍。

白揚帆頓時心動不已,朗聲笑了起來:“那小弟就卻之不恭啦——”

祁弑非一擡手,禹橡這才敢起身。他不着痕跡的用憤懑的眼神看了一眼白揚帆,這大比還沒有開始,這道修的狗賊竟然把勝利視為囊中之物,當我大獄天宗無人麽?!

十年一次的獄天宗大比可是全宗門上下都非常重視的重要賽事。

最低從蛻凡境開始比起,截止到凝魂境為止。至于為什麽沒有化神境的修真者比賽?凝魂就是一個坎,能過者寥寥,獄天宗也就只有兩手之數的化神境修真者,這些化神境的被尊為魔君,在獄天宗當中享受僅次于魔尊的供奉。

凝魂,可以說凝魂之後個個都是坎,一個境界比一個境界艱難。從整個邏垣大世界僅只有五個大乘境就可見一斑了。

每一個境界的大比設最終勝者一名,沒有二三名,只有最後的勝者有資格進入獄天宗的萬滔閣挑選獎品一樣。這萬滔閣當中彙聚了獄天宗千萬年來諸代凝魂境以上的高階修士們淘換下來的寶貝,甚至有一些是大乘境魔尊隕落後遺留的法器和心法。

就算是留不到最後獲得最終榮耀,每勝一場,勝利者都能夠拿到相應境界的靈丹和大筆靈石作為獎品。這樣的重寶作為壓軸,勝者每每有靈丹和靈石拿,怎麽不讓人趨之若鹜,讓整個獄天宗充滿強盛的争鬥意識。

聽說白揚帆參加了凝魂境的大比擂臺,而到時候祁弑非親自開觀看。凝魂的修士們群情激奮,祁弑非可是很多年都沒有出席過宗門大比了。現在竟然為了這麽一個道修而露面!

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于是他們把白揚帆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勢要把他打倒。當然能夠在魔尊跟前把他殺了更好,想來讓尊上看清這道賊不過一無是處,很快就會厭棄了他。然後他們順便博得尊上的青眼,獲得一兩句提點就更好了。

獄天宗上下都因為這個而騷動興奮,只有葵卯一人能夠洞悉結局,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冷靜心情。

白揚帆會讓這些眼高于頂的魔使們狠狠的栽了,而禹橡最終也死在了白揚帆的手中。

葵卯盡管憤恨白揚帆得了勝者的名頭和尊上的一件法器,目前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這讓葵卯非常的沮喪,他現在的實力,能保護尊上遠離白揚帆的陰謀,改變他的死劫嗎?

這險阻重重的未來,不僅沒有打擊了青年,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

他要獲得更多的力量,站到更高,更靠近祁弑非的地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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