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比開始,要持續數十日,這期間人心浮動,消失一兩個人根本就不會引起注意,正是鏟除異己的好時候。

雖然乙未的算盤打的好,可是葵卯其實根本就沒有把目光放在小小的起岸堂。宗門大比,才是他積攢功勳的好機會。

起岸堂的雜役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身份銘牌,有這銘牌才可以不給排斥的穿過主峰的大陣。

葵卯按照往常的時間離開起岸堂,看起來好像是去工作了,實際卻做了一些改裝,混進了修士當中。

他故意和目标人物發生碰撞,口中還不客氣的喝罵,那人也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當即倆人就吵了起來。

“少來這裏吵嚷,打攪本使看比試的心情!”旁邊座位席上一個凝魂境的魔使朝着倆人甩出一道夾雜着冰冷寒氣的罡風,把葵卯和目标任務從人群中掃了出去,“滾!”

倆人翻滾了一番才各自狼狽的站穩,比試還沒開始,就有熱鬧上演,周圍的修士們哄笑起來。

“小子,竟敢害得本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出這麽大的醜,有沒有膽子跟我上去擂臺生死鬥?!”那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暴跳如雷的吼。

葵卯輕蔑的看他一眼:“你要是參加大比,誰知道會死在那個手裏,還用輪到我來收你的性命。不用等到擂臺,你有本事就跟我來!”

說完,他不給對方細想的機會,就轉身掠走。

那人性格脾氣剛愎自用,他陰笑一聲,就綴在葵卯身後倆人離開主峰,進入了山谷當中。

獄天宗并不制止鬥毆,卻嚴禁暗害謀殺。所以,每次掠影衛們要麽把人引出去幹掉,要麽就要把收拾善後的事情交給頂頭上司,僞裝現場,随便按上一個死因。

“就這裏吧,山清水秀,非常适合做你的送葬之地。”那人獰笑一聲,突然就向着葵卯發動了攻擊。

葵卯剛一回身,迎面就是殺招,他不慌不忙,袖子一震,蒙蒙的青光形成護罩。

殺招掩護,那人緊跟着連綿不絕的用法術攻擊葵卯,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

想跟他比修為深厚?

Advertisement

葵卯冷笑一聲,緊接着幾個大招發了出去,随後放出短劍用法術控制着攻擊那人的後路。

雙方接連不斷的釋放各種兇狠法術,個個都是置人于死地的絕招。

那人內心大笑,跟他比真元深厚,簡直是找死。他根本就不是真元修士,而是血煉修士啊!

綿綿密密的真元釋放着,血煉修士冷不丁的發出蘊含着腥氣的法器——血月戬。

那血月戬爆發出一團團的血霧,遮蔽的山谷的上空。

葵卯就等着這一刻,血煉修士放出殺招,內心上不由的出現一絲放松。葵卯魔種當中真元爆發,一股極強的力量穿透血霧,把正得意的血煉修士當胸穿透。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口中鮮血狂噴,咳着血沫不敢置信的說:“你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強的真元?”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哪裏能知道魔種這種異于尋常,比同期修士丹田真元要容納很多的逆天秘寶呢。

青年身若輕燕,輕輕的從他的身邊略過,短劍斜刺猛然一擊。他翩然的落地,抽出一塊方巾清理短劍上的血污,身後血煉修士丹田盡裂,轟然倒地。

隔着一個山谷當中,高崖上正有兩個人在那裏。

“祁大哥?”白揚帆奇怪的看着雙眼似乎失神了片刻的祁弑非。

祁弑非琥珀色的雙眼在陽光下通透的好似瑰麗的寶石般閃耀,他眼珠轉了一下,看向站在對面的白揚帆,唇角彎了彎,說:“這些霧鸠草夠用了嗎?”

白揚帆感激的點頭:“足夠使用了,還要多謝祁大哥竟然親自來陪我采這霧鸠草。”

祁弑非輕笑:“你既然是煉制造化丹,自然是要越新鮮的效果越好。”

白揚帆感慨的說:“我為這霧鸠草從西泗洲而來,找來找去還是天澗山脈當中的成色最佳,竟然連千年份的也有這許多。近些年來,西泗洲連百年的霧鸠草也難得一見了。”

祁弑非不置可否,只是轉而說道:“白老弟不僅修為高深,就連這煉丹的手藝也精深。真是讓人佩服。”

白揚帆笑了一下,說:“我禦靈宗最擅長煉丹,尤其是我師尊。我不過是沾了師長的光,從小耳濡目染罷了。”

祁弑非露出一絲好奇:“哦,白老弟能給愚兄詳細說說嗎?自從道修整體離開,我已很久不曾了解過西泗洲的宗門現狀了。”

白揚帆點頭:“當然可以。”

随後,他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了自己師門當中的事情。

祁弑非耳邊聽着白揚帆說話,時不時的還附和兩句,然而他的神念卻翻過山谷,跑到幾千丈遠的地方悄無聲息的注視着青年去了。

他看着青年慢條斯理的處理屍體,把一切做的沒有遺留下一點的線索。

祁弑非淩駕與絕大多數修士之上的境界,讓他一眼就看穿了葵卯身上所懷的魔種。

原來是掠影啊……

青年自然不知道他竟然一不小心在男神跟前小刷了一下存在感,他處理幹淨這個潛藏在獄天宗當中的血煉修士,若無其事的回到大比現場。在人群中混了一番之後,初步确定了下一個下手對象,就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扛着工具把堆積在角落裏邊的垃圾污漬清理幹淨。

整個東渡洲魔道功法成百上千中,如今除了真元掠奪派之外,血煉和魂祭這兩種類型也壯大起來,似乎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對比掠劫派,血煉和魂祭這兩種類型更加的要讓道修深惡痛絕。如果被掠劫派搶到東渡洲來,頂多是做個鼎爐而已,好歹還能留下一條小命在。如果運氣好了,将來說不定還能等到魔修厭煩那一天被放走。

可是落到血煉和魂祭這兩種魔修手裏邊,那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血煉需要鮮血,越高階的生靈血越好,而魂祭往往則是要抽取活人的神魂,越高等修士神魂越純淨能量越高。

所以一般這兩種類型的魔修所過之處往往是生靈塗汰。

之前沒有人管,只是禍禍東渡洲。後來引起了獄天宗一個魔君的反感,這些人竟然一個不小心把這魔君之前創建的小門派給滅門了。

整個魔修當中畢竟還是傳統修真功法的修士最多,而獄天宗憑借人數就能夠壓制血煉和魂祭。這兩種魔修最後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遠萬裏的跑到西泗洲去洗劫。

因為獄天宗從中作梗,心懷惡意而和不願意遠渡深淵的這兩種魔修就偷偷的僞裝加入獄天宗,今天偷一個人,明天弄一個人,這麽一點一點混着,慢慢的倒也能繼續生存下去。

獄天宗當中修士太多了,失蹤一些根本就無人察覺,如果不是後來掠影成立了,這些魔修還指不定要挖掉多少牆角,害掉多少無防備的修士性命。

重生前,葵卯一直待在下人區做粗使,他專門狩獵這些血煉和魂祭着。可以說,手中積攢了不少的人名單。

大比期間,葵卯就專門清理這些對象。他有的時候是故意制造沖突事端,有的時候又是敲悶棍下黑手。

幾次他在大比現場把人不知不覺的弄走,葵卯自以為幹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他的所做所為都被祁弑非看在眼中。

起初第一次是巧合,而第二次、第三次祁弑非就覺得這種偶遇很有意味了。

在祁弑非的支持下,白揚帆以嘉賓的身份參加了凝魂境的比試。白揚帆畢竟是祁弑非親自請來的客人,他要去參加比賽,祁弑非當然要全程相陪才不算失禮。

第二次遇見是趕去擂臺的途中,祁弑非在空中俯瞰,正好看見青年制造混亂,然後把人引走。而第三次,則是他落座在主位上,當青年出現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了。

對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所有人的視線和心神都被場上白揚帆和禹橡的激烈鬥法所吸引的時候,幹脆利落的敲了一個倒黴鬼的悶棍,直接從人群腳底下把人弄走了。

祁弑非當場就悶笑一聲,引來附近魔君和魔使們奇怪的目光。

祁弑非眼光注視着越發激烈的鬥法,心裏卻覺得這小小的掠影衛真是膽大,竟然絲毫不怕被人發現。

之後,每每祁弑非都刻意注視着青年,發覺他總是在大比現場附近把人弄走。

這讓祁弑非不由得又想,這掠影衛莫非是故意在他眼前表現不成。如果真是這樣,祁弑非不得不說,他很成功的挑起了他的興趣。

如果葵卯能夠知道這無心插柳,肯定要為這個美麗的誤會而激動不已。

在魔尊跟前博眼球,那可是上位的捷徑啊!獄天宗當中每一個魔修都想着攀附強者,渴望上位者的提攜。這沒什麽值得斥責和羞恥的,魔修們就是這樣坦坦蕩蕩的功利主義者。

這不過是人之常情,就連道修們也照樣如此,不過他們做的更含蓄,蒙上一層遮羞布而已。

對比道修的彎彎繞繞,魔修們更加忠實于內心的欲望,并且願意為此而付出行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