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比的結果,不出所料的白揚帆獲得了凝魂境的勝利。他不僅僅得到了獲勝者的獎勵,獄天宗的至高強者甚至打開自己的寶庫,讓他挑走了一件法器。

這個時候白揚帆的實力已經得到了獄天宗上下的承認,所以面對這樣的結果,魔修們也只是羨慕嫉妒恨,再也沒有非議和下流的留言。

葵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所以內心平靜。

白揚帆收獲了他的戰利品,而葵卯也是滿載而歸,戰果頗豐。

當他把一把銘牌擺在天乾的眼前,刻意挑跟他一天來看他笑話的乙未驚呆了。

“這怎麽可能?”乙未不可思議的站起身,他這個月終于确定了鎖定人的身份,幹掉了他之後上交了銘牌。

和葵卯的7個銘牌相比較,他孤零零的一個銘牌顯得滑稽又可笑。

乙未在起岸堂當中還時不時的注意葵卯,發覺他沒有任何動作的時候內心暗自得意。卻想不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乙未越想越不服氣,然後他靈光一閃:“你一定是舞弊了!殺了無辜的門人弟子冒領功勳!!”乙未越想越肯定,只可能是這樣的,“好啊葵卯,你這可是死罪一條!”

天乾看他手中這多的銘牌也很吃驚,不過單單上個月葵卯就交了4單,這個月7單也不是不可能。雖然這個數字着實有點出衆。不,是太出衆了。

他探究的看着葵卯,沉聲說:“葵卯,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青年擡着頭用堅毅的目光跟頂頭上司對視,語氣堅定的說:“總領,屬下絕對沒有冒殺一人。”

他手指着銘牌一一把這些人的身份和底細說清楚,每一個都說的清楚仔細。

天乾淡淡的點頭,他既然坐在總領的位置上,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他刻意針對一些細節詢問,見青年都能夠一一的答上來,滿意的颔首。

“不錯,做的很好。看來你的修煉又精進了很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身形挺拔颀長的下屬,嘆了一句:“可惜了。”

這聲可惜自然是感嘆葵卯的天分,空有使用法術戰鬥的天分卻沒有修煉的身體天賦,這種惋惜可以說是一種褒獎。乙未頓時不甘心又妒忌的看了葵卯一眼,他憤恨的垂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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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覺得葵卯一定隐瞞了什麽,他不相信對方的成績,只恨不能逼問他說出來。

掠影衛有自己獨立的調查權和行動權,作為總領天乾也不會在同門行動前要求彙報。掠影總體來說是個只管殺奸細,不關心其他的單純組織。

只要掠影們能夠确定了,對方對獄天宗有害無益,就可以動手,寧錯殺不放過。

可以說,自由心證定他人生死也不為過。

成為掠影之後,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盡管好奇,天乾也不能出聲詢問。

葵卯告退,乙未追在他的身後叫住他。

“你以後可以在起岸堂行動了,之前的限制作廢。”乙未不甘願的說。現在限制不限制的根本就沒有用,而在讓葵卯在首領那裏告上一狀,乙未自己反倒要因為妨礙同僚行動而被責罰。

葵卯眼神輕飄飄的在他的身上掃過:“你以為我需要你批準嗎?起岸堂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免得功勳不夠降了品級,到時候跟你同期的我都會覺得面上無光。”

說完這句話,葵卯轉身走了。把乙未一個人留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咬牙切齒的瞪着,手指尖深深的陷入肉中。

過了盛夏,氣溫開始轉。傍晚時分,山岚輕掃,山風吹過,萬千樹葉搖動發出悅耳動聽的嘩嘩聲,似海潮濤聲般波連不斷。葵卯按住被大風刮亂的鬓發,他扭頭渴慕的看着九極峰。

下個月他就能升上一品,距離尊上又進了一步。他握了握拳,想着前方祁弑非正在那裏等他靠近,忽然渾身充滿力量,鬥志昂揚的走了。

一個道修作為嘉賓得了凝魂境的勝者,這可是獄天宗萬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之前白揚帆的名聲不廣,而現如今他自己用拳頭打出了名堂,就連大比之後的盛筵也可以坐在靠前的上座上。

吳河和他的小弟們幾天的話題都圍繞着這場宗門盛筵,滿臉滿心的羨慕。這盛筵是只有勝利者和宗門上位者有資格參加的,像他們這種身份卑微的仆役就連去端茶送水都嫌髒了上人們的眼。

青年垂着眼,認真的吃着飯,偶爾擡眼看着話語中心的吳河,用目光表明他在聽着對方的話語。可是其實他內心裏正把心思放在他處,盤算這晚上要做一些什麽準備,為了晚上魔尊的小宴。

今晚,葵卯有着重生到現在最重要的一場行動。

那就是要阻止一場暗殺。

前生,在盛筵之後祁弑非又邀請白揚帆晚上去了天澗山脈北端的白鷺臺談論這些日子大比所得,順便喝酒沐浴月華。

因為這次是祁弑非單獨為白揚帆設了小宴,專門請他品嘗東渡洲的珍馐。

東渡洲的魔修并不禁止口腹之欲,除了口腹之欲之外,甚至連其他的欲望也都并不克制。他們的理念就是順應心中所思所想,并不抑制內心的需求和渴望。

除了好美食之外,還有好酒,好色,貪財,嗜賭者。這與道修們摒棄七情六欲修身修性大相徑庭,雙方的信念完全就是背道而馳。

而就在這場小宴上祁弑非将要請白揚帆品嘗被獄天宗飼養了一千多年的珍獸馥鷺全宴。

因為太過珍貴,所以這只馥鷺是由專門負責膳食的領事錢四平親手烹制,現場為祁弑非制作。

而葵卯此時就僞裝成了一個打下手的小廚,專門負責給錢四平遞東西。

葵卯并不知道這場暗殺的刺殺者是誰,他只是事後從其他的掠影那裏知道這天晚上發生了一場刺殺。有祁弑非在場,刺殺者自然是沒有得逞,然而白揚帆卻中毒了。

就是因為白揚帆中毒,才導致他在獄天宗停留的時間大大的延長,使得這倆人相處的時間更加的長久了。

葵卯要阻止這場刺殺,并不是為白揚帆考慮,反而是想要讓他趕緊走人,免得尊上還要為他的病情而考慮。

青年真小心謹慎的觀察着在場的所有人,而白鷺臺上的宴席已經擺開,祁弑非正擡手請白揚帆飲酒。

“白老弟,嘗嘗我珍藏多年的這壇伴長歡。”

白揚帆神情微微一動,他驚訝的說:“這酒名叫伴長歡?難道釀酒的材料竟然是長歡玉蘭不成?”

祁弑非朗笑一聲:“白老弟好見識,正是長歡玉蘭。”

白揚帆控制不住的端起面前香氣四溢的酒杯,滿滿的飲下。随着香醇的酒液在口腔裏滾動,漫過舌面味蕾,一股難以令修真者極端敏銳的五感也要滿足的純美深深的沁入心扉當中。

随着伴長歡順着咽喉滑入胃袋,一股濃郁澎湃的靈氣火辣辣的從胃中倒卷上來頂得白揚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嗝。

這卻是靈氣太過濃郁來不及被他轉化吸收所致。這失态讓白揚帆窘迫的紅了那張俊朗爾雅的臉龐,他吶吶的說:“我失禮了,祁大哥勿怪。”

祁弑非優美的唇線翹起,他輕笑道:“這可不怪你,是我忘了說,這釀酒的長歡玉蘭足有上千年份,靈力十足後勁強勁。未免老弟不勝酒力,還是要慢慢的飲才好。”

這下白揚帆真的面赤耳紅了。他喏喏的答應,內心卻滿是震驚這位南境魔尊的奢華。

那千年的馥鷺乃是上品的靈禽,靈智易開,在西泗洲是最佳的馭獸之一。現如今道修們見到一只百年齡的馥鷺無不為了争搶而大打出手。就算自己不會駕馭靈獸,也要賣到坊市大賺一筆。而到了這獄天宗千年的馥鷺竟然拿來烹饪就為了口腹之欲,簡直暴殄天物!

還有這長歡玉蘭,乃是不可多得丹方輔藥,能與多種主材搭配大大的提高丹藥的品級。在西泗洲因為常年來巨大的需求被過度采摘,現如今只有禦靈宗的靈藥園種植着數頃而已,其他地方已經絕跡。這祁弑非竟然千年份的長歡玉蘭用來釀酒,更是窮奢極華到了極點!

白揚帆早就聽說過東渡洲遍地都是珍草靈獸,是個富華之地。原來還覺得言過其辭,可是現如今被款待了這場足以引起道修暴動的豪華酒宴,才算是徹底的體悟到,富華一詞還不足以形容東渡洲的奢靡。

白揚帆內心感慨,手中卻不由的又夾了一筷子馥鷺的嬌嫩的腹肉。

原來這馥鷺的肉這般都爽滑可口,真是太好吃了……

原本白揚帆早就淡了這些享受,不是因為他不喜歡,而是随着修為的增長,入口的東西越發的挑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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