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北海天尊鐘铉,獨自居住在孤懸海外的一座海島上,是一位散修。雖然是個散修,卻因為交游廣闊,并且與周壁之間有着深厚的友情,也是一位很不好惹的人物。
祁弑非離開禦靈宗之前,周壁就讓他去給鐘铉帶去一封親筆信函。之所以不用傳訊符這種方便的東西,一方面是要找個理由讓當時在禦靈宗內部挑起亂鬥的祁弑非趕緊離開,另一方面讓自己最重視的弟子親自送信,也表明了對鐘铉的尊重。
祁弑非又不真是周壁的弟子,出了禦靈宗所在的區域,就把這件事情扔到了腦後。
他并沒有銷毀,也沒有扔掉周壁給鐘铉的信。
像他們這個境界的人,給人的信上都習慣性的布置層層的法術。防止信落入別的人手中,也防止信被不小心打開,有着自毀并且通知主人的各種高級功能。
祁弑非把那信塞進了納物空間的角落裏,就不聞不問了。
他并不知道,那是周壁邀請鐘铉去參加盟約大會的信件。
鐘铉雖然錯過了周壁的信件,但是他還有別的朋友。在大會開始之後還不見他來,就給他發了傳訊符,鐘铉這會兒正是往盟約大會的地點趕去。
巧遇了正漫無目的拉着葵卯浪漫的祁弑非。
雖然被鐘铉一眼看破他不是真正的白揚帆,祁弑非卻仍然很冷靜,他甚至笑得很從容。他高傲的昂着頭,并不解除白揚帆的變化,只是說:“久聞北海天尊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
鐘铉長相很是不起眼,他的五官毫無特色,放在人堆裏,轉眼就看不見。要不是他通身的氣勢,這樣貌說風采照人根本就是挖苦諷刺。
鐘铉并不會被這點小小的譏諷動怒,他淡然的說:“你修為不弱,我竟然看不透。不以真面目示人,非奸即盜。解開你的變幻,說出你的真實身份來!”
祁弑非理了理衣袖,彎着唇角,露出一個促狹的笑來:“你說怎麽樣就怎樣?就算是白揚帆你都不可能指揮得動了,我就更不能弱了他的名頭。”
鐘铉神色微微一變,內心有些愠怒。
祁弑非實在把白揚帆看的太清楚。以他那種表面恭謙,內心裏自負高傲的性格,怎麽可能真正的對鐘铉畢恭畢敬,言聽計從。這鐘铉又不是他師尊,也不是千霖派掌門肖木榮那樣坐擁一整個宗門勢力。這樣的散修,白揚帆打骨子裏就有一種看不上。
雖然他不說,但是鐘铉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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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铉怒哼一聲,他震了震衣袖:“嘴巴倒是能說會道,就是不知道功法怎麽樣?也罷!既然你不願意主動顯露,就讓本尊拿下你去給周兄看看稀罕!”
話音剛落,鐘铉就極具氣勢的沖了過來。
祁弑非早就戒備着他,見他沖過來,月白色外衣向外一蕩,另外一只手一甩。一股柔和的力量把葵卯推得向後退去,他竟然是不要葵卯參戰。
飛枭很是機靈,盤旋的從旁邊繞過去,來到葵卯的身下把他托在脊背上。
葵卯雙眼緊盯着前方的兩人,緊張的拳頭緊握起來。
茂辰放下被兩個頂級修真者戰鬥而引發的餘波吓得格外老實地雛鳥,站起來走到他旁邊按着他的肩膀,對他傳音說:“不用擔心,尊上不會有危險。
葵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盡管他內心對祁弑非非常的有信心,卻也總是控制不住的緊張擔心。
鐘铉對祁弑非是一點沒有留手,上來就是大招不說,連心愛的法寶都用了出來。
他用的是一對有着彎彎斧刃短柄斧。這一對斧子華麗非常,鐘铉對它們珍愛非常,一生都用來精心雕琢一衆法寶上,而這雙寶貝也沒有讓鐘铉失望。
鐘铉的強力法術攻擊再加上一對法寶,竟然穩穩的壓制在祁弑非的上風,沒讓魔尊大人讨到一點的便宜。
這可讓葵卯很是吃驚。看了一會兒他就知道為何會這樣了。
祁弑非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比起這些歲數是他一倍以上的老油條,他的資本還是差了一些。
祁弑非自己打造了蟬雪外衣,禦風裏衫,然而除了這兩樣防護和輔助法寶之外,并沒有強力的足以跟鐘铉相抗衡的法器。雖然他有蟬不知雪這個終極殺招,可惜這個大招一放出來敵我不分,首先遭殃的必定是葵卯他們幾個。
祁弑非有着這樣的短板,偏偏鐘铉這個散修又是一個比較另類的人,他因為常年獨身一人,經歷非常,對于法寶的過分看重甚至讓人難以理解。他喜歡不顧一切的攻擊,對于防護的方面就比較薄弱。
祁弑非雖然被鐘铉壓制住了,但是他的寒靈心訣,能夠源源不斷的為他提供真元,他是後勁十足,只能先防守然後等待反攻的機會。
鐘铉雖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可是他也并不像和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人耗下去。
鐘铉大喝一聲,鼓足真元,一輪法術飽和攻擊讓祁弑非只能招架,與此同時他的一對法寶還不停的在一旁制造攻擊,既防備葵卯這邊插手,又讓祁弑非無法脫身。
鐘铉心中大定,覺得沒他應該可以拿下此人,而其餘兩個修士一個凝魂一個歸元,還有一只千年靈獸并兩只幼崽不足為慮。
他并不知道,還有一個離開這個小團體,在外邊浪的賀鶴。
茂辰不知不覺的緊張起來,感覺到有一種危機。一旦他生出這種感覺,魂誓系在他身上的賀鶴立刻有所感應,飛快的趕了回來。
鐘铉可想不到這個假冒白揚帆的不知名修士竟然還有一個大乘境的同夥!
“大乘境的道修!”賀鶴奔過來,口水頓時瘋狂的分泌起來。
這段時間過得太過舒心了,讓他看見這大乘境的修士就瞬間聯想到可口的神魂,那撐的紫府都要爆掉幸福地要死的感覺。
賀鶴入餓虎一樣的撲過來,毫不猶豫地就向着鐘铉的背後抓過去。
魂祭的修真者氣機隐含,魂力不同于真元,能直接弄傷修士的神魂。
隐含的氣息太過濃重,鐘铉心中咯噔一下,避不可避,被賀鶴在脊背上生生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兩個斧子見主人受傷,頓時瘋了一樣攻擊賀鶴。賀鶴臉上的喜色被凝重取代,比起祁弑非他的皮太薄了,這麽厲害的法寶應對起來可有點棘手。
鐘铉臉色鄭重的後退,手中還不忘放着法術阻擊祁弑非,務必要防止他乘勢反擊。
“魔修?!你竟然跟一個魔修混在一起?”鐘铉驚疑不定地看着祁弑非,神色微微一變:“你是魔修!”
“不錯,我是魔修。”祁弑非的聲音朗朗的傳開,從天空當中灑落下去。
鐘铉的聲音用法術放大,祁弑非頓時也選擇用法術傳遞聲音,甚至他暗中加了一手,讓鐘铉的聲音更廣闊的傳得更遠一些,傳到那些在遠遠的邊緣看到這邊動靜偷偷的觀望的道修耳朵裏。
只不過,祁弑非做得很巧妙,把後邊的一句給屏蔽,只把前邊那句引起人猜想的話送到了別人的耳朵裏邊。
暗地裏陰了周壁最後一把,祁弑非見好就收。他神色一變,沖着賀鶴甩了一個眼色:“賀前輩,我們一起聯手,幹掉鐘铉!”
賀鶴讓他那眼神甩得還有點迷糊,聞言頓時進入狀态,他狂笑道:“管你是中铉、還是南北铉!今天就把命留在這裏吧!”
賀鶴剛剛晉升大乘境,正是氣勢正盛的時候,他狂起來,連祁弑非都受不了,更別說鐘铉這會兒正驚疑不定。
祁弑非不再留手,賀鶴獰笑一聲,魂力鋪天蓋地的向着鐘铉攻擊。賀鶴想得挺美好,他這會兒消耗掉的魂力待會兒就用鐘铉的神魂補充回來,反正祁弑非不會跟他搶。
鐘铉為人并不迂腐,他感覺自己占不到便宜了,就不想跟倆人繼續戰鬥下去。
他想要脫身,偏偏祁弑非不打算放過他。
祁弑非的法術越來越犀利,氣勢越來越強盛,鐘铉才驚異的發覺這人的修為要比他想象的更高一些。
兩個大乘境的魔修!!
鐘铉滿心地不可思議,一種再不想辦法今天就要折在這裏的危機感壓迫在他的心頭。
鐘铉一咬牙,狠心的催發了他最心愛的兩柄端斧上的終極法陣。
銀亮的斧頭和斧柄頓時一份為二,斧頭化作千千萬萬的個一模一樣的斧頭。頓時祁弑非幾人視野當中全都是這種銀亮的斧刃!斧刃劃破空氣,帶起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呼嘯着向幾人看來。
漫天都是斧頭在呼嘯,這些聲音彙聚在一起震耳欲聾,聲波震動得空氣都發生了褶皺,地面都發出了震顫。
祁弑非心中一凜,眼神一厲,他脫下外衣手腕纏住衣袖飛快的舞動起來,趕忙急速感到飛枭的身邊,保護望塵和它背上的葵卯和茂辰兩人。
賀鶴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他連奔帶飛的想要從斧陣當中逃脫,卻還是被弄個遍體鱗傷。
等到這法寶的威力散去,鐘铉人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