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祁弑非神色很陰沉,葵卯皺着眉心疼的捧着他的外衣,這件月白色有着很強地防禦能力的外衣上滿是被割破的口子。
“尊上……”葵卯烏黑的眼睛潤潤地,他愛重祁弑非的一切,就算是他的一件衣服被傷成這樣,他都忍受不了。
祁弑非扭頭看着小掠影心疼不已的眼神,心裏一暖,他擡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不用擔心,上次弄到的魚絲還剩餘一些,修補蟬雪足夠。”
幸好他想着要葵卯跟他穿一樣的衣物,特意帶他去了一趟海底收集了很多的魚絲。
賀鶴哀鳴着,一半是真的疼,一半卻是在茂辰的跟前裝可憐。他就倒黴多了,有的傷口深可見骨。幸好他是個魂祭修士,要是個血煉修士,這血流成這樣一身的修為都要被費了!
茂辰冷着臉,動作卻很輕的給賀鶴處理着傷口,他手很穩的在賀鶴的傷口上塗抹着傷藥。
“不許叫,一個大男人不過就是點皮外傷,叫成這樣你有臉嗎?”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賀鶴皮開肉綻的傷口,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毛。
賀鶴泫然欲泣,悲傷不已:“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這麽兇!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還有力氣挑三揀四,說明你傷得根本就不重。”說是這麽說,茂辰的動作卻更輕了。
祁弑非收起現在徹底沒用了的外衣,只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長衫。他平靜的說望塵說:“調轉方向,飛往望鄉平原。”
葵卯意外的看着他:“我們要回去了?”事情做完了?
祁弑非點了點頭:“再留下去只會引來周壁,甚至是肖木榮,得不償失。這個時候消失的時機最好不過了。”
制造的混亂和疑點已經足夠周壁頭痛,更何況他還有一份大禮等着周壁去拆。
接下來他要回到東渡洲,為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一戰做準備。
祁弑非很潇灑的帶着情人、小弟、屬下、坐騎走了,而周壁現在不只是他所說的頭痛,根本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祁弑非的計劃很成功,雖然他沒有打聽出來盟約大會的所在,可是他在外邊就已經把盟約大會給差點攪黃了。
Advertisement
白揚帆在外邊大開殺戒,濫殺無辜,道修還怎麽信任周壁,讓他主持這個盟約大會?
周壁剛到這裏就引來人們的懷疑,而後随着接連不斷的死亡人員的消息傳來,周壁都要被這些人的質疑目光戳成篩子了。
賀鶴不僅是制造慘案,甚至還故意把白揚帆的銘牌留下。這樣的鐵證被人拿到跟前,周壁頓時就有點蒙。
如果不是劉詩瑤趕到,親口對他說覺得白揚帆像是變了一個人,周壁還被耍的團團轉。
頓時周壁就有種不祥的預感,直到鐘铉趕來,用法術制造幻術投射出了他看到的那幾個人。周壁一眼認出來其中的一個人,那個趙三滿!!
不祥的預感成真了,周壁內心又怒又急,更多的是擔憂他弟子的安危。
不過他還是沉着冷靜的應對衆多門派的質疑,周壁的威望還是有的,有鐘铉從中說項,這些人終于不那麽咄咄逼人,給給周壁一定的時間讓他來調查這件事情。
只不過之前所說的為了集合衆多道修一起攻打東渡洲的事情就泡湯了,甚至千霖派當中宣布退出這個計劃。
周壁誠懇的挽留也不管用。
雖然鐘铉把這次陰謀作亂的主使往魔修的身上引,但是白揚帆算是徹底的洗不幹淨了。現在甚至有傳言他已經倒戈堕落成了魔修,這次回來就是要颠覆西泗洲道修的。
千霖派的掌門很冷淡的表示,他們千霖派受創重大,損失了兩位化神境和一批凝魂境的精銳子弟,要休養生息,接下來的大戰他們不參合。
千霖派雖然恨魔修,但是現在更恨白揚帆。肖木榮仍然是不相信白揚帆會是別人假冒的,純靈體別人怎麽假冒?!他現在甚至認為那只是周壁為了給自己的弟子開拓的借口。
沒辦法,誰讓周壁平日裏寵溺縱容這個弟子的印象給人太深刻了。而周壁則是有苦說不出,他又不能說祁弑非也是純靈體,最有嫌疑。這會兒說他曾經抓住過南境魔尊卻隐而不宣,只會讓人更加心生疑惑。
沒了千霖派,周壁不能再讓其他門派退出,許諾了其他門派将來更好的戰果分成,這才讓這個搖搖欲墜的聯盟,勉強維持住了。
草草的結束這次大會,周壁和鐘铉飛快的趕回禦靈宗,倆人直撲曾經軟禁着祁弑非的青鳶飛島。
不出周壁意料,這裏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只儲物袋。
周壁臉色難看的拿起儲物袋往外一倒,泛着青色光芒的閃青玉藥瓶潮水一般傾瀉而下,飛快的鋪滿整個房間,還在逐漸往上蔓延。
鐘铉不得不把自己的腳拔出來,要不然他整個人都要被淹沒了。
滿屋子的藥瓶仿佛啪啪的打周壁的臉,讓他面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了。
周壁倒空了儲物袋,從最底部掉出一個玉鏡來。
周壁探究的盯着玉鏡,鐘铉說:“這應該是祁弑非留下的影像。”
被人耍弄一番,留下罪證不算完,還要用影響嘲弄一番嗎?周壁心中郁氣郁結,有心把這個玉鏡扔掉,不受這個氣。鐘铉卻按住他的手:“等等,總要看看他說什麽,白師侄的事情還不知道如何了。”
周壁一想到自己的弟子,什麽氣都受的下了。他放下要扔掉玉鏡的手,鐘铉眼中一暗,主動的拿過玉鏡:“我來。”
鐘铉掐了一個法訣,玉鏡頓時變幻出情景來。
出乎兩人的預料,他們看見的并不是祁弑非趾高氣昂的嘲弄,而是白揚帆!
周壁一把奪過玉鏡,眼睛定定的盯着玉鏡,看了半晌他才不敢置信的低喊出聲:“他!祁弑非竟然敢對我徒兒下此毒手?!”
周壁徹底的被激怒了,他眼睛頓時血紅。玉鏡當中的影像他看得清楚,白揚帆跟之前祁弑非的樣子一模一樣,他是被摧毀了神魂成了傀儡了啊!
周壁氣得人整個人都在發抖,鐘铉卻抓住他的胳膊讓他無論如何要冷靜。
周壁沒法冷靜,他狂怒的吼:“祁弑非!我要殺了!”随後他想起什麽的對鐘铉說:“你要幫我,一定要幫我報仇!!”
鐘铉冷靜的點頭:“我會幫你,但是你千萬不要沖動,要冷靜。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
周壁難以置信的看他:“我徒弟都給祁弑非廢掉了,你還讓冷靜,讓我從長計議?!”
周壁甩開鐘铉的手,鐘铉不在意的說:“是的,你想想祁弑非這個人做得這些事情。讓禦靈宗在整個道修當中備受質疑,徹底地讓白師侄身敗名裂。他怎麽可能就為了氣你留下這麽一個影像?”
周壁頓了一下,終于冷靜了下。确實如此,祁弑非此人心狠手黑,陰險毒辣,狡詐多謀,是不太可能做這麽單純的事情。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怒極反笑:“他這是在拿楊帆的身體做人質,再警告我啊!”再也忍不住,周壁一口血噴了出來。
望鄉平原上,祁弑非回頭遙望着禦靈宗的方向,冷冷的一笑。
雖然白揚帆的神魂消散了,但是他的身體還健在,在凡人的眼中他還是活着的。
周壁對白揚帆疼愛有加,白揚帆的身體再祁弑非的手中,他必然要投鼠忌器。就連對東渡洲的戰事都要多多考慮一下。
祁弑非只是在賭,賭周壁會不會因為對白揚帆疼惜而忌憚。如果賭對了,他能夠更加從容不迫的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賀鶴的身上外傷雖然嚴重,但是好好養着也就慢慢好了。受損失最大的竟然是祁弑非的蟬雪外衣,不過鐘铉的一對法寶被廢,整體的戰力也要下跌一個層次。
穿過望天蝕,進入深淵,一行人踏上歸途。
葵卯望着無邊無盡的黑暗深淵,忍不住激動了起來,終于要回獄天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