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山再遇劉娅蕾

?作者有話要說: 去過三亞的朋友們,一定去過現在的亞龍灣,因為亞龍灣現在的知名,是因為被人譽東方的夏威夷,以及前幾年在那裏舉辦的環球小姐大賽,所以亞龍灣的美名天下知。

可是各位看官,你們肯定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三亞的亞龍灣是什麽樣子吧!

那時的亞龍灣就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質樸而富有野性。沙灘還像現在一樣細白,而海灘邊的椰子樹千姿百态,說的野性就是這些椰子樹給人的印象。整個亞龍灣的周邊沒有任何現代的人工建築物,當時的游泳場,只是在沙灘邊建了幾間簡易的更衣室和淋浴室。更衣室和淋浴室的旁邊的仙人掌上結的果子可以任由游客采摘,仙人掌果實酸甜可口,但也有販賣仙人掌果實的,價錢很便宜,記得五塊錢三個。

聽海南當地人講,在八十年代初或更早以前,就有人傳說亞龍灣的美名,可惜去亞龍灣沒有便捷的道路可走。那時還沒有修好通往亞龍灣的路。有朋友那時還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一大幫年輕人,相約趁着放假,從保亭騎着自行車帶上吃的東西趕往亞龍灣,他們騎了大半天的時候,趕到亞龍灣,那時連簡易的更衣室和淋浴室者沒有,更別說有游客了,只有寥寥幾個漁民在曬漁網,年輕人們在亞龍灣玩夠了看天不早,當天肯定是回不去保亭了,只好在沙灘露營了一夜。第二天再騎車回去,看看吧,比起現在的北京人,海南當地保亭的那些當年的年輕人,想到亞龍灣是多麽的不易啊。

現在的北京人或上海人,或者任何一座大城市的人,如果想去亞龍灣多方便,只要登上飛機,就能到達三亞,然後坐汽車趕往亞龍灣,現在的亞龍灣已經蓋起了許多五星級的賓館,住宿方便,根本不再像多年前的那些年輕人一樣只能露營沙灘。

不過說句題外話,很久以前,有政策說不準在亞龍灣這樣優美的自然風景中蓋大型的樓堂館所,因為這樣規模的建築物所産生的垃圾廢水可能會破壞自然環境,和破壞地下水,不知後來怎麽還蓋了那麽多的建築物。

如果你在三亞看過了亞龍灣,又看過了大東海、鹿回頭、天涯海角、南山大佛,如果想返回海口,提議最好從中線走,保亭就是在中線的位置上,中線也有許多優美的風格,筆直的槟榔樹就是一大看點。保亭還是黎族自治縣,很具民族風情。

不過想起來了,現在的人們去海南島只是去三亞,曬了太陽就走了,并不知道海南還有更多更美麗的地方呢。

陳山沒趣地說:“你看,你怎麽不适逗呢,跟你開個玩笑就生氣。”

任雲:“你開什麽玩笑不好,非要開這個。不愛聽。”

陳山:“哎呀!那你說,該跟你說些什麽,這不是無聊嗎?”

任雲:“無聊你就拿人家取笑?”

陳山急了,耿起了脖子擡起了杠:“我這叫取笑你嗎?這叫取笑嗎?開玩笑和取笑不是一回事兒。”

任雲:“你這人就是沒有記性,我不愛聽什麽,你就愛提什麽。”

陳山:“我知道你想聽什麽,不想聽什麽?”

任雲:“甭搭理我,我煩着呢。”倆人就這麽臉對臉頂着牛兒,任雲戴的墨鏡上映着陳山的影子,陳山臉部的中間比較突出,凸出的鏡片,正好誇張了他的臉上的這部分,把他的眼睛和耳朵都擠得豎了起來,活脫脫一個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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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望着自己的形象樂了。

任雲一看陳山對着自己咧開了大嘴,心想,這個混蛋又不知道說出什麽話來,不理他,把壞話堵在他嗓子眼裏,憋死他!

任雲瞪了他一眼,把頭扭向窗外給了他一個後腦勺,豬頭換了一堆烏黑的卷雲,陳山也沒了繼續玩笑的心情。

倆人背對着背坐着。

過不一會兒,陳山的氣已經消了,可回頭一看,任雲還在望着窗外。

陳山本想再逗逗她,怕她再翻臉。陳山真不明白女人哪有那麽大的氣可生,誰說女人是水做成的,女人應該是氣聚合的,因氣而聚,因風而散,摸不着,看不見,還不如天邊的白雲,雖然夠不着,但它還個影子,能在你的頭頂劃過。

身邊的這朵雲,真難伺候。陳山胡思亂想了一陣,也沒想出對付任雲的辦法來,幹脆睡吧,他身子往下一挫,也戴上墨鏡閉上眼睛。

任雲回頭看了一眼陳山,撇了撇嘴,露出勝利的笑容,其實任雲早不生氣了,她得讓陳山先說軟話。

車到了賓館門前,任雲也不跟陳山打聲招呼,徑直下車,陳山只好拿着行李,跟在她的後面。一直到進了賓館的房間,任雲換了件衣服從衛生間裏出來,陳山讨好似地說:“你還是穿這件好看,顯得你很苗條。”任雲一直緊繃的臉露出了笑容。

謝紅真是個敏感的女人,猜的沒錯,任雲是屬于嬌小玲珑型的,但她也是那種豐滿有致的女人。小骨架,小臉龐,可身上都是賊肉,陳山一摸她身上就說她象豬,多次惹任雲翻臉也改不了這個習慣。

三亞還是個未開發的好地方,鹿回頭賓館占據了大東海西端的一大塊地方,賓館房間大都是平房,象部隊的家屬區,四個房間一棟,很簡陋,完全象是出于戰略前線的考慮,只比普通民房多了一個衛生間和一部電話。賓館的庭院被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地蓋着,棟和棟之間非常奢侈地隔着一大塊空地,空地就讓它荒蕪着。主幹道的兩邊是九裏香綠籬,有半人高。

走在綠蔭道上,陳山跟任雲說:“這塊地是黃金地段,象這麽浪費使用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有兩只鳥正在吵架,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其中一只的聲音特別尖,象是要壓倒對方。

陳山和任雲看着都笑了,陳山說:“這只鳥就是你,特別不講理,母的,母的都不講理。”

任雲這會兒心情不錯,笑着不理他。

一群鳥從他們的頭頂飛過,落在前方的一棵大樹上。

一塊又粘又濕的東西掉在任雲的頭上,任雲呀了一聲,一摸是黃綠色的鳥屎,任雲:“多惡心呀。”

陳山笑着罵那群鳥:“串門也不耽誤拉屎。”

任雲回房間又把頭發洗了。

第二天他們又去了亞龍灣。亞龍灣也是一塊未開發的處女地,沙白細滑,海水碧藍。

緊挨着沙灘的是一圈野生的椰林,生長在這裏的椰樹就是一群野姑娘,随地撒歡生長,樹和樹之間互不相讓、暗暗較勁,為盡量占有最大空間,左右出擊,奇形怪狀。

椰樹的外圍遍地都是野生的仙人掌,上面結着毛絨絨的紅果,口味微酸多子。有小販在販賣仙人果,陳山和任雲好奇地買了一捧,一口咬下去就染紅了牙齒,任雲和陳山互相看看,倆人象嗜血怪物。

任雲更象個女鬼,眼睛讓海風吹得發紅,頭發亂蓬蓬的,前額的流海上沾着些沙子粘呼呼地搭拉在額前,腰間胡亂系着一件襯衣,光着兩只腳丫子,一手拿一只仙人果,滿嘴是鮮紅,陳山笑她是吃人的女鬼,一看任雲要瞪他,忙說:“鬼都是美女變的。”

任雲忙着吃果子,沒時間搭理,白了他一眼,吃完果子任雲找紙擦嘴說:“有人就這麽缺心眼,不吃不喝愛貧嘴,今晚你就別回賓館,一人兒待在這亞龍灣貧嘴吧。把你餓死在這沙灘上,我可不回來給你收屍。”說完就走。

陳山跟在她後面說:“別說話這麽狠嘛,我死了你做寡婦有什麽好。”

任雲笑着說:“是寡婦自風流。”

陳山急了說:“別亂說!越說越沒譜了。”

任雲:“叫你瞎貧。”

回海口他們走的是中線,中線要比東線長,山路多,經過前兩天的奔波勞累,陳山和任雲早已沒了鬥嘴的勁頭。

車回到海口的時候兩個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下車,在街上胡亂吃了點東西,叫了輛出租回到公司,一進門就碰見楊潔,楊潔說:“看你們倆人的架式,哪象是去玩的,倒象是打敗了仗的士兵,玩得開心嗎?”

任雲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又搖頭又點頭只說,真累,趕快睡一覺。楊潔追上任雲說:“你哥來電話了,我告訴他你們倆去旅游了,他說這明天再給你們通話。”

任雲和陳山謝了楊潔就上樓,洗洗睡了。

楊潔在來時的火車站見過任雲的哥哥任雲展。

第二天的晚上任雲就接到了哥哥的電話,陳山正好不在,又陪劉總出去見一個人,兄妹倆聊了一會,任雲問了母親和女兒瑞瑞的情況,說好過幾天就回北京。

雲展問陳山什麽時候回公司,任雲問有事情嗎?十點以後他肯定回來。沒想到雲展真的十點半又打電話過來找陳山,這時陳山剛剛到家正在換衣服。

雲展在電話裏告訴陳山一個消息,聽說他們在部隊上的戰友江海英和他的丈夫,已經調到海南,在即将成立的省政府裏的一個部門任職。

陳山一聽江海英三個字,忙問:“這話真的?你聽誰說的,确切嗎?”

雲展告訴他,是聽他們部隊的一位戰友說的。

陳山放下電話回到屋裏。從他一進屋,任雲就覺着空氣被他攪了好幾個旋渦,窗簾跟着也直打抖,最後竟然越飄越高,一道閃光在夜空中劃過,滾起一陣悶雷,緊接着又下起急雨,窗簾甩得老高,卷着風打在陳山的臉上,他沒反應,任雲冷眼瞧着他,心想好大的動靜,發生什麽大事把風呀雨的都招引來了?

陳山坐在桌邊,一只手急促地敲擊着桌面,抽出一只煙,在叼上嘴之前,深呼吸了好幾次,還做了兩個擴胸運動。

任雲說:“我哥跟你講什麽了?回屋這麽深沉。”

陳山嘴裏叼着煙,兩手抱頭,頭往後仰着靠在椅背上,他仰頭從眼縫裏望着坐床擁書的任雲,眼縫裏的世界本來就窄,把任雲擠到一個角落裏,成了一只蒼蠅,想到這兒他嘿嘿笑了兩聲。

任雲笑了說:“有什麽喜事兒?接了我哥的電話,進屋就傻笑到現在。”

他坐直了身子告訴她,英姐跟丈夫要調到海南工作了。

英姐這個名字,在任雲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從哥哥雲展和陳山的嘴裏聽說過。

那個時候,陳山和雲展還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剛從戰場上回來,是新時期最可愛的人。

在戰場上陳山和雲展是生死之交的戰友,平時倆人又是知心的朋友。

陳山第一次到任家,是在戰争結束後,倆人結伴探親的火車上,陳山被雲展灌醉,硬拉到北京的。

雲展父母熱情接待了這個跟自家兒子出生入死的小夥子。

那個時候的雲展和陳山身手驕健、體輕如燕,腰如弱柳、肩平膀闊,雲展長得眉清目秀,陳山生得鼻直口方。

任雲第一次見到陳山的時候,沒把陳山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裏。

那個時候任雲在財經學院讀書,平時住校,周末才回家,任雲不知陳山在雲展的屋裏搭鋪睡覺,她一進家門就沖進雲展的屋子,可把陳山吓壞了,他緊緊地捂着被子,象個大姑娘一樣怕羞。

可是這麽一眼就讓陳山對任雲動了心,陳山從小長大沒見過這麽豔若桃花的姑娘。

愛因斯坦有個很著名的對相對論的解釋,他說,跟心儀的姑娘在一起,就象冬天在火爐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當把你扔在冰窯裏,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他們回來的時候是春末夏初,北京早已撤了爐子,天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對陳山來講,任雲的出現好象他又要捂起了那床遮羞的被子,更加了一層熱。

陳山心想,愛因斯坦這個爐子的比喻真對,只是這個爐子放錯了時間,是在夏天,每次任雲跟他說話時,他都會心跳加速,血流加快,渾身發熱,硬着頭皮跟她應付幾句,熱得難受得趕緊逃。

他心想,冬天可能會好一點,愛因斯坦的比喻是說冬天在火爐邊聊天,那就讓冬天趕緊來吧。三年後的冬天,陳山和任雲果然是在春節那天結的婚。

當任雲還沒有陳山的心裏紮下根的時候,英姐是陳山和雲展心目□□同的女神。

如果說任雲是年畫裏的婀娜多姿的仙女,海英就是挂歷上健康美麗的女神。野戰部隊的女兵,不象後方文工團的女兵一樣個個都是天仙。

可是海英是個例外,她不僅長得漂亮——要不然不會嫁給一個很有背景的家庭,而且槍法很好,是有名的神槍手。

陳山和雲展不服過,跟她比試過,海英微勝他們倆,所以他們很服這個英姐。還有一條是,海英最後跟軍部的一位有四個兜兒軍的年青官走了,這位軍官他們遠遠的見過面,經常用吉普車來接她,對于海英,兩個小夥子還沒有非分之想,但是她被一個前途遠大的軍官娶走,多少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地位的卑微,各自在心裏埋下了不服的種子,嘴上誰也不說,可是暗中跟那位面目模糊的軍官較上了勁兒。

兩個小夥子悶在屋子裏,把屋子熏得煙火燎繞,烏煙瘴氣,談的都是英姐和她那位四個兜兒的軍官。雲展和陳山互相交換着從別處打聽到的點點滴滴,互相拼湊着這個軍官的面目。

結果是江海英嫁給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大豬頭腦袋,細長的脖子,有一雙細短的羅圈腿,中間撐着一個滾圓的大肚子。

倆人惡狠狠地大笑着,驚動了任雲,她連忙跑進來,問雲展、問陳山他們笑什麽?

就這樣任雲知道了世界上還存在着一個英姐。

這個英姐曾經使自己的哥哥和丈夫,在他們青春勃動期,曾讓他們意亂情迷過。

不久雲展和陳山回原籍,陳山經過多方努力調進了北京和任雲結婚,雲展也跟從小的好朋友餘小慧結了婚。這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英姐,只是偶爾從其它戰友的嘴裏得到一點點消息。

這個秘密象山谷裏的野花,盛開在他們花樣歲月裏,當花兒幹枯,又被他們把它收藏在自己的記憶裏時,他們成為了男子漢。

陳山送走了任雲。

任雲這次回北京是坐飛機走的,機票不好買,托人才買到三天後的機票,到了海口機場,任雲算是開了眼界,機場就在這座城市的中心地帶,從公司到機場不足十分鐘的路程。這是由以前備戰前線的軍用機場改建的民用機場,只有一個小小的候機廳。

任雲走後的第二天,陳山打聽到了英姐所在的部門,自己開車找去了。

好容易找到英姐的辦公室,一位修養很好的文質彬彬的當地的年輕人告訴他,江主任昨天跟她的丈夫回北京了,過幾天就回來。

他開車回去的路上在想,這下好了,海口終于有熟人啦,這再也不是天涯海角蠻荒之地。

從任雲來海口探親到她回京,日常煩雜的事務一直纏着陳山,他累得晚上倒頭便睡,沒功夫再做那些不着邊際的白日夢了。可就這麽怪,夢總是不期而至,誰知道有意識和無意識之間靠什麽聯結?其它的地方不好說,就因為海口太小,夢和現實彼此糾纏得難分難解,不經意間就在夢中走了一回。

這天劉總跟陳山商量一件事情。

話說在華僑大廈二樓辦公的天企集團付總付天,劉總是在天企集團成立慶典上認識的。

這樣的慶典在當時的海口每天都有,可是天企集團的聲勢卻格外浩大,報紙、廣播大做宣傳外,還在慶典的當天搞了一個花車□□,把個冬天的海口搞得象夏天一樣熱鬧。

付天據說來頭不小,很有背景,他家的什麽親戚在海外某國是一個華僑首領,付總的雄心也很大,他想借海口這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借他親戚的勢力,聯合全世界的華僑界為中國的改革開放籌集資金。

第一筆資金號稱将要到帳兩個億。

陳山陪劉總見付天,三十歲左右,個頭不高,白白淨淨,圓頭圓腦,架一付金絲邊眼鏡,永遠穿一身淺色的休閑服,夾一個文件包,頭發理得極短,身後總會跟兩個馬仔,還有一個不缺的是他的女秘書,這個女秘書一看就不是幹秘書活的,被他慣得更象他的媽,陳山從他的女秘書的素質分析,這家公司有點問題,或者說付天有點問題,他的話不可能太信。

可是劉總認準了可以跟付天合作,劉總想通過付天的親戚搞一些合作,陳山就負責和付天的聯絡。

這天,陳山在外面辦完事,看看時間還早,順路來到華僑大廈和付天聊聊,再約他第二天和劉總一起吃飯。他剛一踏上二樓的樓梯,就感覺一個黑影從頭頂壓了下來,擡眼一看,一個大個子的小姐邊往臉上架墨鏡,邊一陣風地往下沖,差點跟他撞個滿懷,快得他都沒有看得清她的長相,她已蹬蹬蹬到了一樓。

陳山回頭只看見了她的背影,一頭青絲飄飄,她腳踏一雙酒杯跟的矮跟皮鞋,上穿一件短袖的亞白上衣,領口和袖口有抽紗繡花,上衣束在裙子裏,裹着她的小蠻腰,裙子是灰色的一步裙,這姑娘撩開一雙大長腿,三步兩步就沒了影子。

陳山笑笑。

他來到付天的總經理辦公室,付天正在望着桌上的一堆材料發呆,見了陳山進來,只好打起精神,陳山跟他說了兩句話就知道付天心不在焉在應付他,每次他說句什麽,付天要等半天才反映過來,還皺着眉再要讓陳山重複一遍,陳山知道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摁滅煙頭擡腳要走。

卻沒想付天從夢游天國裏回過了神,硬拉着陳山不放。

陳山只好重新坐下,這時進來付天的副總送一份材料,付天大致翻了一下這份材料的題目問了句:“劉娅蕾呢?”

副總愣了一下:“沒見,是不是剛出去?”

付天突然生氣地擡手拍了一下桌子:“怎麽搞的,想走就走,有沒有點紀律。”

他力量使得不對勁,一巴掌下去拍飛了桌上的材料,慌得他的副總蹶屁股滿地撿紙:“我叫他們找去,我馬上叫他們找去。”

也不知付天是從那裏找來的這位副總,年近五十,頭發已經花白。

陳山心想,這個劉娅蕾何許人也,讓付天發這麽大的火,可這是一股邪火,沒有熱度只有一陣風,吹落滿地紙片。

陳山和付天閑聊了幾句,還是感覺話不投機又想走,可付天今天是邪了門了,還是不讓他走。

這時有人敲門,付天說:“門開着進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嬉皮笑臉的小夥子,長得不錯,可是因為堆着一臉的媚笑,只剩下肉沒有筋骨了。

他進來哥們兒似地跟付天套近乎,說了一些頭天晚上的牌局,誰贏了誰的錢,誰輸的最慘,再有就是誰又發現了一處吃海鮮的好地方。

他說了半天發現付天沒有象以往反應的那麽強烈,小夥子有點號不準此時付天的脈。

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付天的椅背,探下身子,把付天圈了起來,他問付天想不想嘗嘗哪處的海鮮,付天心思不在這上面,問:“你見到劉娅蕾了嗎?”

小夥子恍然大悟似地站直了腰,象做廣播體操似地一手扶腰,一手撸自己的頭發:“你要找她呀?”

付天說:“我問問嘛,這半天沒見她的影子了。”

小夥子說:“剛才看見她拿着墨鏡,我想她是出去辦事去了吧。”

付天嘟囔着:“誰叫她走的?真不象話。”

小夥子又一手扶桌子一手扶椅背,探下身子又把付天圈了起來,象同謀似地對付天說:“你別急,她辦完事就回來了。”

付天不吭聲,小夥子又說:“你急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明天還得來上班。不就見着了?”

陳山想起在樓梯上碰着的那個驚鴻一瞥的女孩子,他認定付天提到的這個劉娅蕾就是這個走起路來帶風帶雨的背影,陳山向來不太喜歡大個子的女孩兒,北方大個子的女人多,這種女孩子攻擊性太強,還是玲珑剔透的女人可愛,任雲就是這種女人中的精品。

小個子的付天喜歡大個子的女孩有他的心理需求,不過他找的那幾個秘書,陳山都見過,沒一個看得上眼的,想必這個劉娅蕾也好看不到那裏去。

陳山随口問了一句:“上次見到的你的秘書呢?怎麽沒影了?”

付天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開了。”

陳山問:“又換了一個新的?”

付天咧開嘴甜蜜地笑了,那個小夥子已經直起腰來,一條腿支掌着地,另一條腿象挨了一顆子彈一樣哆索着,邊看着付天邊摳着自己的指甲,笑着說:“前幾個比不了這個。”

付天聽了這話害羞地低下眼睛,陳山突然覺得付天單純得象個情窦初開的小夥子,他問:“是不是個子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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