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作者有話要說: 投機生意就是這樣,一步沒有算準确,往往就是全軍覆沒。
預告:本小說将在六月十八日起,改名為《海南一九九二之——虐情 翡翠》
陳山聽了徐永城的講述後,半天沒有說話,徐永城知道應該讓他想想,所以他耐心地等陳山的反應。
陳山謹慎地考慮一下說:“你來我這裏,一定有了成形的想法,你先說說。”
徐永城:“我的想法很簡單,這件事情咱們合作來幹,你負責資金的調撥,我保證牢牢地控制住湖南方面。”
在陳山臉上看不出是動心還是拒絕,徐永城:“老陳你看怎麽樣?”
陳山:“你——怎麽個保證法?湖南方面不會脫鈎?”
徐永城:“想好了,為保險起見,我去趟湖南怎麽樣。”
陳山:“上趕子的不是買賣,你去了也許……”
徐永城說:“這到不要緊,他們到海口兩眼一抹黑,急需要一個地方通,心裏才塌實。”
陳山:“你能保證他們只找了你一個海口方面的人?不是還有一個嗎?”
徐永城:“那個人,不靈!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問我的一些情況,我知道是有人告訴他們的,現在基本上都是聽我的。”
陳山皺了一下眉頭:“五萬平米,就要七千多萬。第一期的三分之一也要二千多萬……。”
徐永城:“你們公司的資金應該不成問題吧?”
陳山:“兩千萬也不是個小數目。”
徐永城看時間不早了說:“這樣吧!老陳,我先回去休息,你再好好想想。”
Advertisement
陳山起身送徐永城出去。
他回來後沒有直接回房睡覺,一是怕吵醒任雲,二是想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回到辦公室,躺在沙發上想了半天,到天差不多蒙蒙亮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任雲起床後才知道陳山昨晚沒有回來。
她先到他的辦公室,老遠就聽到他辦公室空調機嗡嗡地響,一陣陣冷氣從門縫裏滲出,彌漫在走廊裏。她推門一看,滿屋子的煙還沒有散盡,陳山就在沙發上躺着,也不知從哪兒找的一條舊毛巾被蓋在身上,緊緊地縮成一團,任雲回房又拿了一條厚些的毛巾被給他蓋上。
等任雲跟着廚師買完菜回來,大約九點多鐘,她再到陳山的辦公室的時候,空調也關了,門也鎖了。
任雲知道,陳山肯定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任雲和公司裏的幾個小姑娘在大廳裏看電視,陳山才回來。
任雲跟他進了房間,陳山對任雲的問話牛頭不對馬嘴,陳山直喊熱就進了沖涼房,他洗完澡後也沒有在屋裏呆着,又去了辦公室。
任雲跟進了辦公室,陳山進了辦公室就開始打電話,任雲坐在一邊等着,等他通完話,任雲問他這一天都去了哪兒?
陳山說談事去了。
這時,電話響起,任雲一接是徐永城,徐永城說:“喲,弟妹怎麽啦,晚上也跟着老陳不放。”
任雲:“誰稀罕他。你等着他來接電話。”
陳山一接電話:“你過來吧!”
他放下電話,對任雲說:“你能不能弄點吃的喝的來,我們倆談點事。”
任雲:“廚房裏肯定沒有了,我去大排擋給你們買吧!”
陳山說:“要點啤酒,再要是下酒的菜。”
任雲答應着出去。
不一會徐永城來了,陳山先給徐永城倒了水,倆人又對此項目讨論了一番。
正說着任雲進來,放在桌上兩個白塑料袋,一袋是三個飯盒,一袋是四瓶啤酒。
三個飯盒裏,一個是雞雜炒辣椒,一個是醬爆大蝦,一個是韭黃炒雞蛋,一個是臘腸炒河粉。
任雲一一用盤子裝好,倒上酒。
陳山對任雲說:“你先休息吧,我們談些事情。”
任雲:“晚上再晚也別在辦公室睡覺了,小心感冒。”
這一晚上陳山沒有在辦公室睡。
徐永城走的時候大約十一點左右,可是陳山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一直在在思考着事情。
其實在劉總這次回來的時候,陳山曾經提醒過劉總現在的房地産在熱頭上,公司何不調集資金,也炒一把樓,猛賺一筆。
劉總說:“先不忙,看看再說!”澆了陳山一盆涼水。
徐永城來找陳山談的這個合作,陳山早就動了心,今天一早,他就找朋友們再了解一些情況。
資金的問題,陳山心裏有數。
公司剛成立的時候,陳山只有五十萬以內的權限,後來時間長了陳山的權力也大了,他可以調動上千萬的資金。只要劉總同意,就能生效。
這也是公司的管理不嚴。尤其因為是在特區,所以好多事情是比較特殊。
但是兩千萬畢竟是個大數,正好下個星期有一筆做橡膠生意的一千二百萬到帳,這筆帳陳山決定先不入公司的帳,先讓對方連利帶本打入自己的公司,這個公司是陳山以任雲的名義注冊的,叫雲山貿易公司,其實一切印鑒都在自己的抽屜裏鎖着,任雲從來不過問。
他這幾年在海口賺的二三十萬元錢都是通過它來完成的。現在正是啓用它的時候。
陳山這幾天翻來覆去想了許多,他決定不妨試試。
現在海口,手裏有樓有地皮捂不熱。如果萬一湖南方面不牢靠,也不會砸在手裏,最多耽誤個把月,到時候劉總問起來,就說借貸方要求暫緩,利息照付。
再退一步說,如果真的砸在自己手裏,只有認倒黴,應該不會!應該不會!這幾天考察的情況是,只要有樓有地出手非常容易,過手率快得都來不及更換房産證。
這些天他把這些事情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又把這件事情的底線想清楚,認為自己可以承受,只是不要讓任雲知道就行,所以晚上就讓徐永城來談具體事宜。
他們倆基本談妥:星期一辦兩件事,一是看老徐選中的項目,二是跟做橡膠生意的那家五指山公司談判,将款先打入雲山公司的帳號。如果這兩條沒有問題,就一步一步往下走。
徐永城這個周末也不要放松跟湖南方面的聯系。
星期一一早,陳山先給五指山公司的財務打電話,告訴他們要打款的雲山公司的帳號,并讓他們務必今天就去銀行轉帳。對方答應的很痛快,并告訴他因為是一個銀行當天就可以到帳。
陳山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然後,他就約徐永城碰頭的地方,陳山開車接他。
倆人一起又去看了看樓房所在的位置,樓的整體與老徐說的基本一樣,然後驅車去這座樓房的所有者紅江集團,紅江集團的方總拿出了全套的有關這座樓的資料給他們看。
方總說,跟他們談的有好幾家就看誰打款及時就跟誰簽合同。
其實陳山已經看過好幾處的房産,這處房産确實還算不錯。
陳山回公司就開始跟在北京的劉總打電話,他告訴劉總有一個短平快的項目,利息是5個點,他覺得有賺頭,問劉總做不做。
劉總問對方是做什麽買賣的,陳山如實回答做房地産。
劉總考慮了一下,同意借出,但要陳山乘機看看房地産運做的周期和細節。
陳山挂斷了劉總的電話後,給徐永城打電話,但是對方占線,等了一會再打,還占線。
他一放下電話,剛想出門,徐永城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說湖南方面的人已經定下,下個星期二到海口。最後一筆帳已經打出,過三天到帳,這就到了這個星期的星期六,只有等到下個星期一才能開出承兌彙票,張副市長帶隊的人馬,星期一晚上趕長沙,住在他們市駐長沙的辦事處,坐第二天的飛機到海口,機票已經由辦事處的買好。
陳山一聽這話,知道已迫在眉睫,該他這邊行動了。
可是,方總說,只有要求的款項打入他們的帳上,他才能把全套的資料拿出來。
陳山一算時間,有點麻煩,雲山公司的款打過去也要五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星期五,到能拿到紅線圖時要到下星期的星期四或星期五,萬一張副市長一行一下飛機就要看全套資料怎麽辦?
陳山想了想,也有辦法,他們一下飛機暫不談生意,二話不說還沒看清海口是什麽模樣先把他們拉到三亞玩幾天,等他們從三亞高高興興回來資料也到手了。
徐永城先去了一趟湖南見了一面副市長,雙方接觸後都很滿意,徐永城第三天就飛回海口,陳山去機場接他回來,倆人又将計劃中的細節核對了一番。
陳山跟五指山公司簽了合同打了款之後,已經是星期六,離湖南人到海口還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他一刻鐘都沒有閑着。
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家,任雲問他都在做什麽,他也不回答,只是說忙事情。
後來又告訴任雲一個手機號,讓她在上班的時候守在他辦公室,有什麽重要的電話,問清楚對方的姓名、電話,然後打他手機告訴他,他會看情況和重要性給對方回電話,特別是劉總的電話一定不要錯過。
任雲奇怪問他:你什麽時候買手機啦?
陳山:買這個就是為了你以後聯系我方便些。
任雲:你最近幹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
陳山:嗨!跟你說你也是瞎操心,安安靜靜給我待着吧,幫我接電話就行了。
任雲看也問不問個所以然來,也就閉了嘴,她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一個字兒也不會漏,該讓你知道的到時候會主動告訴你。所以她乖乖地按照陳山囑咐的在他的辦公室值班。
沒想到這幾天他的電話出奇的多,打來電話的人,有的認識就聊幾句,有的她不認識就留下對方的姓名和電話號碼,然後再給陳山打手機報告。
從她認識的朋友口中隐約感覺到他在做件什麽大事。
這些電話大部分跟這個有關。
尤其是徐永城,平時他見了任雲或任雲接電話,總會跟她開一陣玩笑,然後再跟陳山說事兒,可是這幾天裏徐永城的電話只來過一次,沒跟任雲說一句閑話單問了陳山在不在然後就挂了。
到了這天晚上,陳山還是照樣回來得很晚,任雲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天都在忙什麽,你辦公室裏的電話都要打爆了,他們好象都有急事找你。”
陳山疲倦得脫衣服,張張口又懶得說。
任雲:“你給他們都回電話了嗎?”
陳山心煩地說:“我的事情你別管,你好好接電話,其他的沒你什麽事兒!”說完倒頭就睡。
任雲說:“你不去洗澡哇,跑了一天渾身的這個味兒。”
陳山已經睡着了,任雲推推他,他只是翻了個身,任雲沒辦法也只好關燈睡覺,可是陳山身上的馊味一陣陣撲鼻而來,她只好重又起身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水絞了一條毛巾,要給陳山擦擦,陳山的臉本就不算秀氣,此時象病貓一樣閉着眼,輕輕地打着鼾,輕得連一片紙屑都吹不動。
任雲端詳了一陣他的臉,拿着濕毛巾先從他的脖子擦起,陳山受到冰涼的刺激,猛地睜開眼,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任雲,象是不認識一樣,任雲說:“你睡你的,我給你擦身。”
任雲給他擦完脖子和臉後,陳山也清醒了,他坐起來一聲不吭拿起毛巾進了衛生間,洗完後回房,任雲還坐在床邊兒,陳山一頭倒在床上說:“快睡吧!別再折騰人了,明天還要去機場接人。”
第二天就是星期二,前天跟徐永城通話的時候,知道長沙的飛機是今天中午到海口,正好是飯口,把他們直接接到飯店吃完飯,然後就往三亞跑,到三亞玩三天,回來一切都給他們準備好了。
陳山來到辦公室打開空調,冷氣吹到他的身上,他打了一個寒戰,他突然有一種在大太陽底下渾身打顫的奇怪感覺,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他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這件事好象很容易,容易得有點令人迷惑又令人可怕。
安靜過了頭就是恐懼,太容易想清楚的事情的背後,總會有巨大的空洞吞噬人的思維,目力所不及的地方整個身子會被陷進去。
陳山靜靜地坐着,想想看還有什麽纰漏。
他一拍桌子,給徐永城打電話,讓他馬上去方總那把那座樓的全套材料複印一下,徐永城馬上明白二話沒說開車去了方總的五指山公司,他把來意跟方總一說,方總表示可以辦到,就讓項目經理去辦,方總說:就差這麽幾天,着什麽急呀。
到了中午,陳山和徐永城分別開車到機場會合,好在機場還在市中心的位置,從海甸島不一會兒就到了。
此時,海口的溫度高得吓人,人身上的汗沒出來,就立即被蒸發幹了,使人聯想到北方的嚴寒中,尿出的尿沒落地就凍成冰柱,凍和熱同樣有超出人想想力的厲害。
從長沙來的飛機已經降落,出口處擁着許多接機的人們。
不停地有人向出來的人群招手,徐永城突然說:“來了!”他向遠處伸出大手招喚着,出站的人流中同時伸出了好幾條胳膊,這些人越來越近,陳山看到有一個人的笑容表情、方向與徐永城的笑容、表情和方向對上了號,就象手找到了合适的手套,又象四十二的腳穿上了四十二號的鞋。
可是這位穿四十二號鞋的人的手,快與手套合上拍時,突然從陳山的旁邊飛出了另一付手套,緊緊地扣住了張副市長的手。
張市長一看更加高興起來,他連忙将陳山身邊的這個接機的人介紹給了徐永城,原來這人正是張副市長在徐永城之前聯系的那位湖南老鄉,也是從他們市裏調到海口某單位任職剛到一年的李處長。
徐永城又趕緊把雲山公司的老總陳山介紹給張副市長。
李處長開了一輛單位的舊的國産車,而陳山開了一輛嶄新淩志400,這是劉總去年底花80萬元買的。
徐永城從朋友處借了輛奔馳,沒有開他的那輛被陳山譏笑為女人開的二手藍鳥。
跟随張副市長來的共有四個人,會計、出納各一個,還有一個叫于小鳳的黑皮膚的俏麗的女人,張副市長介紹說,這是于科長,算做是他的助手。
張市長坐進了徐永城的奔馳車裏,剩下的人進了陳山的淩志,李處長跟在後面。
一路到了南莊,陳山做為主人,這頓飯是由陳山請客,點了燕翅鮑魚、蛇等山珍海味。
在飯桌上張市長聽了陳山和徐永城的日程安排很滿意,但他也有一點不同意見,想吃完飯先去看看陳山的房産,然後晚上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往三亞趕。
陳山和徐永城明白,張市長也想把正事落停,再出去玩心裏踏實。他們馬上表示同意。
張市長又問李處長介紹的房産項目怎麽樣了,李回答:如果張市長急着看,他馬上找人聯系。
張市長想了想說從三亞回來再說吧。李處長這頭是隔了一層,熱度不直接到達張市長身上,不象陳山和徐永城熱粘皮,貼身上就撕不下來,如果硬要撕恐怕不僅汗毛被拔光,皮也會帶下一層。
在機場出口處,李處長的出現,陳山和徐永城心裏都“咯噔”一下,倆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知此人的來路。後來才知道他是在機關工作,以前在湖南時是張市長的同事,上次市裏來考察團時,就是他接待的,當時他打了保票,一定要為家鄉的事業作出貢獻。
可是李處長畢竟不是生意場上的人,對有些問題不太敏感,比較被動,不象徐永城谙熟生意場上的門門道道,對海口的形勢又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沒有幾個回合,張市長就對徐永城和陳山佩服有加,提供的海口市的情況也讓他更覺得全面和新鮮。
陳山和徐永城看出來李處長的出現對他們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但要盡快隔絕他與張副市長的頻繁接觸。幸好李處長公務在身,也沒有時間全程陪同,他見張市長一行有大老板招待,也省得他操心。吃完午飯他就告辭了。
下午,陪張市長看了現場的樓房,張市長提出要看這幢樓的資料。陳山解釋說,他的秘書出差了,原始資料全鎖在了保險櫃子,他手頭只有一份複印資料,請市長先看看,等他們從三亞回來後,秘書也回來了,再看原件,張市長點點頭,就在現場在徐永城的奔馳車裏對照着現房,張市長和他的随從圍攏在一起研究了一番材料。
張市長一直都沒有提出什麽疑問,陳山看出來了,他其實什麽都不懂,跟他們前幾天一樣,關于房地産的手續文件,也是這兩天才明白的,算是速成。
看完了這一切才三點半,徐永城說,幹脆!我們直接到三亞得了,到了三亞再好好休息。三亞要比海口漂亮,海口有是什麽意思,簡直就是個大工地。
他的鼓動得到其它随從的贊同。尤其是那個黑美人,躍躍欲試,張市長一看小鳳渴望的眼神,只好同意。
他們就地把帶的大件行李都倒在陳山的淩志車裏,每人只帶個随身的小包。陳山和徐永城互相交換了意見,就分頭開車走了。
三天後,陳山按約定好的時間,到泰華酒店開了三間房。
晚上八點陳山的大哥大響了,是徐永城打來的,他正在路上加油,說還有一個小時就到賓館,九點剛過,陳山正躺在賓館的床上看電視,他們就回來了,五個人臉曬得黑紅,每人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興奮又疲勞。
徐永城說他們還沒吃飯,陳山趕緊帶他們去餐廳吃飯,吃完飯後,陳山跟張市長說,你們這麽累,明天上午什麽都別做睡個懶覺,九點我們過來請你們喝早茶,下午再辦正經事情。張市長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可是到第二天上午九點,陳山一進賓館就看見徐永城一臉焦急地坐在大堂裏,一見他來站了起來,一碰面,徐永城說,他們出去了。
陳山問:退房了嗎?
徐永城:沒有退房,可是,他們早上八點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