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陳山去意已定向任雲提出離婚

? 任雲跳下床來到書房門口,看見陳山像一頭困獸一樣,在屋裏亂轉,眼睛通紅,臉色煞白,他見任雲站在門口,胸口一起一伏,嘴不停的哆嗦着:“你……你。”

屋裏書櫃的門都打開着,桌子的抽屜全部被拉開,陳山神經質地在翻找東西,任雲吓呆了,忙問:“怎麽啦?出什麽事啦?”

陳山從一堆文件下面抽出一把手槍,任雲撲上去要搶,陳山用胳膊擋着她說:“你別攔着我,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先打死你。”

任雲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陳山出了門。

陳山臨走前惡狠狠地瞪着她說:“你等着,回來再找你算賬!”

陳山走後,任雲回到書房看見,打開的櫃門和拉開的抽屜,就像是争着驚恐的眼睛,張着大嘴問她要主意。

任雲摸不着頭腦,她确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她知道問題一定就出在這間屋子裏,她轉了一圈又一圈,就像剛才陳山一樣瞎轉。她還是沒有理出頭緒,只好給陳放打電話,從電話裏可以聽見陳放在尋歡作樂,任雲大致告訴陳放,陳山拿着手槍出去了,陳放聽了也下了一跳,他問怎麽回事,任雲把她知道的事情說了,問陳山最近跟什麽人有過仇,得罪過什麽人。

陳放人只得想了想說:嫂子,你也知道,我哥做事很謹慎,對錢并不吝啬,仗義疏財是有名的,不會跟什麽人結仇。他安慰任雲:這樣嫂子,我這就去找他,你守着電話,等我的消息。

任雲又等了一個小時,看看表已經十一點鐘,陳放來電話,告訴她沒有任何消息,他馬上趕過來。

不一會陳放到家,他告訴任雲,他所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沒找到。

任雲帶他看了書房的情景,陳放也想象不出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陳放腦子裏曾有一閃念,可能是跟張大陸有關,可是他想起最近陳山曾經說過,任雲在努力彌補自己的過失,努力做個好妻子的話。所以陳放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讓任雲先去睡覺,他在沙發上眯會兒等陳山,任雲回到卧室卻怎麽也睡不着。

大約到半夜的時候,門外終于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陳放“騰”地站了起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進來,任雲也從樓上下來。

陳放把門打開,他們都愣住了,門外站着好幾個人,除了陳山外都是警察,其中一人任雲認識,任雲叫他潘隊長,陳山沉着臉站在人堆中間,潘隊長一見陳放,打住剛才的話頭,把陳山帶進屋裏,屋子裏一下進來一堆人,任雲忙要去倒水,潘隊長攔住了她。

陳山坐在單人沙發上沉默不語,其他人也都坐在沙發上,都不說話。

陳放和任雲互相看看,但誰也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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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隊長把任雲和陳放拉到一邊說:他現在有些激動,你們安慰安慰他,事情都過去了。

任雲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我都快急死了。

潘隊長說:他剛才被抓,是他打電話給我,我急忙趕去。把事情壓了下去,把他領了出來。

任雲:為什麽被抓?

陳放也急着問:為什麽被抓。我們下午分手的時候他還很正常。

潘隊長說:開槍傷人,幸虧沒有打着人。

任雲和陳放聽後大吃一驚:為什麽?他想打誰?

潘隊長:我不清楚。

這時,陳山站起來,任雲、陳放、潘隊長,趕緊過來,陳山長時間地看着任雲,一種陰陰的冷笑令任雲心中發寒。

陳山看夠了她,就進自己的書房,陳放和任雲也跟進去,潘隊長也進去。

陳山坐在椅子上說:出去!

任雲不走。

陳山又重複一遍:任雲出去。

任雲還是不走。

陳放只好把任雲拉出書房,把她送到卧室裏,安慰她說:嫂子!我哥可能怕你受刺激讓你回避一下,我問明情況再告訴你詳情。

任雲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陳放的胳膊說:小放,你陪着他,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你問明白了,一定不要瞞我,實話實說。

陳放拍拍任雲的手說:嫂子,你放心。

任雲一個人昏頭昏腦地呆有屋子裏。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外屋一片雜沓聲,大門一關,屋裏頓時歸于寂靜,随後“砰”地一聲,書房門又關上了,她想一定是陳放送走了潘隊長一行人。

她從卧室裏出來,去開書房的門,但是書房的門反鎖。她只好又回卧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迷迷糊糊睡着了,書房的門叭嗒一聲響了,她馬上驚醒起來,卧室的門響起了輕輕地敲門聲。

任雲嘶啞着嗓子啊了一聲,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門悄悄的開了,進來的是陳放,他的臉色也像陳山一樣難看,他默默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半天才說:我哥……洗完澡後,想給他的會計打電話,……,他……撥了一個重撥健,……接電話的是張大陸。

任雲聽完呆住了,渾身發冷。

陳放又說:他是去找張大陸算賬……算他命大,不在海口……我哥差點傷人……,被巡夜的警察捉住,……,幸虧他還算清醒,給潘隊長撥了電話,老潘趕來後,跟人家做了許多工作……以走火的名義,先把他放了。

任雲聽了這話,一下子攤在了床上,陳放站在床邊不知該怎麽辦,臨走時只給任雲蓋了一床毛巾被。

陳山在書房裏過的夜,陳放在廳裏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這一晚上任雲根本沒有睡着,但又做了一夜的惡夢,靈魂在似睡非睡之間游蕩。

第二天,任雲索性也不起床,就這樣睡過去就好了,她昏昏沉沉的躺着,不知餓不知渴,一直躺到下午,她才起來喝了袋牛奶,身上有點勁,腦子也清醒了,她想:不行!一定要跟陳山解釋清楚,她不想毀了這個家。

這天晚上,陳山一個人回來,從表面看陳山出奇地平靜,回來後就進了書房。

任雲跟了進去說:陳山,我想解釋清楚。

陳山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說:我不想聽你的任何解釋,你違背了你的諾言,可恥!

任雲固執地說:不,你要聽我說完。

陳山就是不聽,兩個人吵了起來,任雲上去拉陳山,被陳山甩了一個跟頭,臉重重的摔在桌角上,任雲不顧疼痛,抱住陳山的腿,陳山突然抱了一下任雲的腦袋:“我真是一個傻瓜,天下頭號的大傻瓜,那個佩飾就是他送給你的,它在哪?它在哪”

陳山瘋了似的沖進卧室裏,任雲拉着他的腿說: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陳山,不是象你想的那樣的!

陳山的腿拖着任雲的身子,任雲的臉、胳膊、身子橫掃着途中的椅子、床、桌子、門框。

陳山就這樣沖進了卧室,翻出了那個首飾盒,拿出那塊翡翠,問任雲:是不是這塊,是不是他給你的?任雲上去搶說:你給我,我把它給砸了,讓我親手毀了它,你就明白了。

陳山說:讓我把它砸了。

任雲撒開陳山的腿上去要搶,兩人争搶間,這塊翡翠也不知滑落在哪裏,悄無聲息。

夫妻倆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吵下去。

陳山說:我離開這裏,你可以随心所欲,想怎麽給他打電話就怎麽打,再也不會有人攔着你了。說完就走,任雲一把沒抓住,眼睜睜地看着他出門。大門一關,任雲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大約淩晨三四點鐘,陳山才回來,他和衣躺在任雲的身邊,任雲迷迷糊糊的并未睡着,她此時已不再哭,她起身看着陳山,其實陳山并未睡覺,睜着眼睛想事情。

任雲眼睛腫脹,渾身疼痛,她覺得臉也腫了。

十二月底的天氣還是有些寒意,她給陳山蓋上毛巾被,陳山把身子翻向一邊,任雲又重新躺下。過了好長時間,她感覺床在顫抖,接下來,傳出一陣壓抑的、低聲的抽泣聲。

陳山哭了,任雲去搬陳山的身子,卻怎麽也掰不動。

陳山止住哭泣,對任雲心平氣和地說:任雲,咱們離婚吧!我想,可能是我不能滿足你,給你帶不來幸福,我放你一馬,也放你們一馬。

任雲不說話,她不願意離婚,她已跟張大陸分手。她裝着沒有聽見,她想,陳山只是一時想不開,等過了氣頭上,再給他解釋。

她輕輕的打起鼾來。倆人都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十一點左右的時間。

任雲起身去衛生間洗漱,她正在照鏡子時,陳山敲門進來說:你來書房一下,咱們好好談談。

任雲沒有來得及查看她臉上的撞傷,跟着陳山進了書房,陳山讓她坐在桌前的大班椅上,自己坐在沙發上。

倆人坐定後,陳山簡短地說:我已經想好了,咱們離婚。

任雲一聽這話,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陳山:如果你不願意,我找律師來辦。剛說完,書房裏的窗簾左右晃了起來,金屬環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他們誰也沒在意,任雲邊哭邊搖頭。

陳山:我想了很久,還是分開吧!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但是別太過分。說完他站起身就走,剛走到客廳,就聽廚房裏一個東西掉在地下摔碎的聲音,接着就看見桌上放的一個圓球滾落地下,陳山覺得腳下在動,倆人都意識到發生地震了。

他回頭看看任雲,任雲哭得天昏暗地,無動于衷。

陳山說:地震了,快下樓。

陳山說完,就去拉任雲,可是任憑陳山使上了渾身的力量,任雲就是不動身子,又有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決心。

這時,房子又搖晃了一下。陳山再去拉任雲,任雲甩開陳山,進到另一間屋子,将自己反鎖起來。

陳山只好自己先走,他到公司讓陳放給任雲打電話叫她下樓,任雲沒說一句話就挂了電話。

陳山有點着急。

陳放說:我上樓拉她下來。

陳山點頭。

陳放三步兩步跑了出去,這時候大街上站滿了驚恐萬狀的人們。都在紛紛議論着,大街上象養蜂場一片嗡嗡聲。

陳放到樓上敲開了門,他一見任雲的樣子大吃一驚,她的眼睛紅腫,眼睛下面的臉頰上有一塊紫青的淤痕,任雲的精神非常不好。

陳放問:嫂子,這是我哥打的嗎?

任雲搖搖頭。

陳放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任雲沒有說話。

陳放說:嫂子,海口地震了,趕快下樓吧!我哥讓我來叫你。

任雲說:“我這個樣子怎麽下樓?震吧!我不怕。”

任陳放怎麽勸說,任雲就是不下樓,鐵了心讓房子壓死自己。

陳放也沒有辦法,只好走了,陳放一走,任雲一陣孤獨感湧上心裏,眼淚又下來了。

晚上,北京的家人看了新聞打來電話詢問海口的情況。

任雲大致說了一下。

雲展和小慧都勸他們全家回北京躲躲,任雲只是說陳山忙走不開身。

這就是一九九四年年底的最後一天發生在海南的地震,無疑,這也是陳山和任雲婚姻裏的大地震,這次地震徹底催毀了他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庭。

晚上陳山回來,把一份起草好的離婚書放在任雲的面前。

任雲的眼淚又下來了,夫妻倆在書房裏就這麽僵着,陳山從來沒有見過任雲如此地傷心,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湧出,濃密的睫毛上挂了一串串的淚珠,陳山冷漠地看着任雲,突然感覺妻子這個狀态自有一番雨打梨花的韻味,可陳山已無心去欣賞愛妻的這一面,但陳山心裏終于找到了一絲平衡。

這晚上,任雲和陳山倆人雖然在一張床上,卻背對着背,各睡各的,一宿無言。

第二天,任雲沒有跟陳山打招呼,坐飛機回了北京。

她嫂子和哥哥都來看她。

一見任雲的面,他們都吃了一驚,忙問出了什麽事情?兩口子前天晚上來電話不是還是好好的嗎?

任雲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有垂淚的份兒。

雲展說:我給陳山打電話,我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任雲咬死就是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擦眼淚,小慧看見她的手腕處也有一塊淤傷,并且脫了一塊油皮,她問:“你身上還有多少傷?”

任雲邊哭邊說:“不知道。”

小慧替任雲脫了睡衣,一看她吓了一跳,原來左膝蓋上,大腿上,胳膊上都有不少的青痕,數下來有十幾處,她心裏吃驚不少,問任雲。

任雲卻不回答,她疲憊的躺在床上不願意說話,小慧關了燈來到外屋,告訴雲展任雲身上的受傷情況。

雲展聽了肺都氣炸了,他想:你陳山算什麽男子漢,只會在家打老婆,有本事去殺那個奸夫去。

他一想打電話說不清楚,還是面談能談得清楚。

第二天,雲展登上了飛海口的航班。三個小時後,飛機落在了海口機場,他出了機場要了一輛出租趕到了陳山的公司,陳山的公司冷冷清清,雲展才想起這天是元月二號,還在放假中。

可陳山正好在辦公室,雲展推門一看,陳山和陳放正在說話。

雲展的出現,陳山愣住了,陳山對陳放說:“你先出去吧。”

雲展攔住陳放說:“好漢做事,好漢當,有什麽可背人的,你別走。”

雲展對陳山說:“你跟我說明白,你是怎麽把任雲打成那樣的?你要離婚就離婚,我贊成!我不反對。有本事你把那個張大陸殺了,我去替你坐牢。”

陳放趕緊上前拉架,把雲展拉到沙發上坐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雲展象個洩了氣的皮球,搭拉腦袋不說話了,雲展問陳山:她身上有十幾處青痕,是怎麽回事?

陳山聽了也很吃驚,他只說了句:“不是我打的,我沒有動手。”

陳放悄悄退了出去。

陳山和任雲展倆人沉默地坐着。

過了一會,施工隊的領隊來找陳山,被陳放拉住,說陳總正在會見重要客人,暫時沒有時間,有什麽話可以跟他說。

陳放聽了包工頭的彙報的情況,他自己做不了主,只好對他說,下午在給答複好嗎?

包工頭直搖頭說:不行!得立等陳總的答複。

陳放只好去叫陳山。

陳山出去後,雲展給小慧通了電話,小慧這才知道丈夫已在海口,忙問情況怎樣?

雲展沒跟她多說,只是說以後再聯系。

任雲知道了哥哥趕往海口,沒任何表示。

下午,瑞瑞學校放假。

陳放開車帶着陳山和雲展去學校接瑞瑞。

瑞瑞一見爸爸、叔叔、舅舅一起來接她很高興,自作主張非要拉上兩個女同學兩個男同學上車。

五個孩子擠上了車,幸虧是美國車體型寬大,五個孩子又都是發育苗條時期,像五條棍子一樣瘦長,還能擠得下他們,但他們叽叽喳喳的吵嚷聲快把車廂撐暴了。

瑞瑞先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爸爸、叔叔和舅舅,四個裝模作樣故作深沉的半大小子與三個心事重重卻故作輕松裝的大男人握手問好後,就自顧自說起他們感興趣的話題:班上誰怎麽啦,老師對誰好,對誰不好啦,誰的爸爸媽媽被老師叫來挨訓了。突然有人談起兩個名字,說這兩人關系怎麽不正常,并且偷偷摸摸地遞紙條,五個孩子都對這件事情發表了看法。

陳山回頭看了一眼在後排雲展。兩個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下。

可瑞瑞說的話讓陳山下了一大跳,瑞瑞用鼻子輕蔑地哼了一聲冷氣說:他們這樣不算愛情,你們看着吧,他們倆到不了頭。其他同學都附和着。有一個男孩扯着自己的公雞嗓子說:哼!我爸爸告訴我,讓我好好讀書,現在不要把心思放在這種事上,以後掙了大錢,自然有天下絕色美女供你挑選。

他的話引來一片笑聲,雲展、陳山、陳放也差點笑出了聲。

陳山回頭冷眼打量眷那兩個嘴唇邊剛剛紮有一點絨毛的小男孩,心想:好大的口氣,我女兒還不嫁給你吶。

陳山突然來了興致問瑞瑞:今天晚上,我請你的同學吃飯好嗎?沒想到得到的反映并不是陳山想要得歡天喜地而是沉默不語。

陳山回頭問:怎麽?不賞光?

瑞瑞為難得說:爸!能不能你出錢讓我們單獨吃,和你們大人在一起我們不自在。

陳山本不想答應,但他又不想讓孩子覺得自己是一個不開明的父親,所以只好答應。

他們找了一個飯店,要了兩個包間,一個給孩子,一個給他們自己,陳山讓瑞瑞他們自己做主張點菜。

他從孩子們的包廂出來在走廊上碰見海英,海英是陪同內地的一些朋友來吃飯。倆人在走廊裏匆匆聊了幾句,就分手了。

陳山回到包廂也沒有向雲展提起碰到海英的事情,他把雲展也認識海英這茬兒忘了。

可是吃完飯在停車場,卻恰恰又碰上了海英,海英驚奇地問雲展:“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不跟我聯系?”

雲展:“今天剛到還沒來得及。”

海英埋怨起陳山:“剛才碰見你,怎麽沒說雲展到海口了?”

陳山只好抱歉地說忘了。

海英回家後心裏很疑惑,雲展和陳山的表情,總有些地方不對勁。

等她再想起雲展,想請雲展吃飯時,打電話過去,陳山告訴她,人已經走了,海英問雲展幹什麽來了,陳山只說出差,就不說話了。

海英也不便多問,放下電話,海英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頭,但不明白出了什麽事兒。

那天瑞瑞從車上下來,帶着同學進飯店的時候才突然想起讓爸爸去給媽媽打電話過來一起吃飯,舅舅告訴她媽媽不在海口,回北京了,瑞瑞打從有記憶起,父母就不停的東奔西跑,不足為奇,所以她沒有多問,高高興興的追同學去了。

任雲一直到臉上的淤傷好了才回海口。

這天海口下着蒙蒙細雨,陳放帶着瑞瑞去機場接回了任雲。

瑞瑞的學校已經放學,孩子見了母親一臉的輕松愉快。

陳山和任雲在瑞瑞的整個假期和春節期間,合作得很好,沒有讓孩子看出破綻。

等瑞瑞學校開了學,她住校後,一天晚上,陳山把重新修改的離婚協議交給任雲。

任雲一看這個協議,喃喃道:“咱們……難道……非要離嗎?”說完,眼淚就下來了,陳山半躺在沙發上,看着任雲哭的肩頭一顫一顫的,任雲的眼淚全部滴到了他的心裏,滋潤着他受傷的心,終于在他面前低頭了,他也和氣了很多,說:“這有什麽好哭的,你得到自由了,應該高興嘛。”

任雲的眼淚絲毫沒有減弱,陳山很大度地把紙巾遞給任雲。

任雲的眼睛已經腫了,本來就肉嘟嘟的嘴唇翹得更高,臉被她擦得紅一塊紫一塊。

陳山望着任雲,心裏生出憐惜之情。

陳山扭動着自己的身子,慢悠悠地對任雲說:“你以後再找丈夫的話,不要太任性,人家會受不了的。你年歲也不小了,以後的丈夫也不可能是毛頭小夥子,也會有自己的脾氣、性格,不可能事事讓着你。再說,可能還會有人家的孩子。我勸你明智一些,寧給男孩做繼母,也別給女孩做繼母。男孩子線條粗些,時間長了,只要你對他好些,會感化他。女孩子就不一樣了,她很可能會把以前的全家福挂在家裏的客廳裏向你示威。我想就你這樣從小嬌生慣養出來的,哪裏能受到這種輕視呀?這也都怪我,你跟我這麽多年來,我對你太慣,太寵了,沒讓你受過委屈吃過苦。我本來是好意,其實是害了你。這有什麽辦法呢?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你我都一樣,只好接受經驗教訓吧。

任雲聽了這些話,擦幹了眼淚,離開了書房,這個婚她是離定了。

三天後,她向陳山提出了財産分配意見,她想在離婚時多争取些經濟上的補償。

陳山不同意她的意思。

倆人在這方面産生了嚴重的分歧,陳山告訴她只拿他給她的財産,如果上法庭的話,她是婚姻的過失方,不會得到便宜,所以任雲只好接受陳山的方案:孩子歸陳山撫養。

財産方面做了一些分配。

任雲趁陳山不備轉移了約三百萬的資金。

陳山不願撕破臉皮,考慮她是個女人,又沒什麽特別的技能,拿去這些錢做以後的生活費,只好做罷。

但倆人就此徹底寒了心。

最後見任雲時,陳山有些傷感地說:我實話告訴你,公司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給你的這部分財産,相當于釜底抽薪呀!實話跟你講,我現在就剩下房子和孩子啦。

陳山把保險箱裏的收據都收在一起,找個紙袋拿走。臨走時什麽話都沒有說。任雲看見陳山的臉發灰,手在發抖。知道陳山一定恨死了她。

陳山回到車上,陳放正等着他,一見陳山的這種狀态,他知道倆人見面的結果不好。陳山上車後,一言不發地盯着車前。

陳放不敢說話,只是陪着他。陳山心想:為什麽女人變化起來這麽可怕,同床共枕十幾年的妻子一翻臉,就要置人于死地而後快。

陳山感覺到沏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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