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

10

仁王和柳的關系變好了。

整個網球部都發現了這樣的變化。

沒有去海外比賽的人自然以為這兩個人是在世界杯比賽的途中增進了友誼(柳,三津谷和乾是随隊軍師),而去了海外比賽的人……

“是在敗組發生了什麽吧?”幸村微笑道。

曾和不二一起猜測敗者組在後山做些什麽的人,憑靠着他對網球的熱愛與把網球部當做戀人的這份心而将所有隸屬于立海的人的舉動猜的八九不離十。他更早就察覺出仁王和柳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只是當時這兩個人還都沒在意那份變化,這才導致了升學過後這樣的變化如此明顯。

同樣去了敗者組的真田對此一無所知。

而柳對上幸村帶着笑意的雙眼,最終颔首着默認了。他轉移了話題:“高中部的聯賽要怎麽安排?出賽名單的話,多了一個毛利前輩,單打雙打的陣容要重新調整了。”

“都試試看吧。”幸村配合着接了下去,“文太和桑原沒法達到同調的程度的話……仁王現在是和誰都可以同調了對嗎?還是把他放在雙打位上吧。”

柳淡定地點了點頭,選擇性地忘記了幾個月前他還當着仁王的面說過的“你打單打會更好”的話。

他找到柳生說你和仁王估計還需要繼續搭檔的時候得到了外號是紳士的友人含義莫名的眼神。

柳生推了推眼鏡:“我還以為新學期仁王的搭檔會換成你。”

“……為什麽這麽說?”

“仁王君自己說的啊,說想和你雙打試試看。”柳生笑着揶揄突然顯得有些局促的柳,“成人之美是一種品德,對吧?”

所以我當初在采訪裏評價比呂士說,立海大最可怕的人說不定是他,果然是有道理的。

不過幸村一直認為仁王會在和柳生的相處中占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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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道理的。

等柳離開後,一直維持着溫文爾雅笑意的少年推了推眼鏡,突然冒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噗哩”。

然後,社辦換衣櫃後面又轉出了一個柳生比呂士:“你玩夠了嗎?”

仁王摘下頭上的假發和鼻子上架着的眼鏡,眨了眨眼适應了一下突然變得清晰的視角。他把眼鏡還給柳生:“不覺得很少見嗎?柳的樣子。”

“雖說如此,但被你當做借口我也不會覺得高興的。”柳生重新戴好眼鏡,“沒事不要拿我的眼鏡,小心真的近視。”

“戴平光鏡會被柳發現的。”仁王聳了聳肩。

他整理着自己頗長的頭發:“嘴上說着不要,剛才柳要過來的時候我拿你眼鏡你也根本沒反對啊,還直接轉到櫃子後面去了。”

“我當然要先知道你想要對柳做什麽,再決定是支持還是反對啊。”柳生一本正經道。

仁王嗤笑出聲。

他淩空點了點柳生,站起來拿起了自己的球拍:“嘛,反正看樣子我還要和你搭夥一陣子了。那麽請多多指教了,柳生·君。”

“客氣了,仁王君。”柳生應道。

他也拿起了自己的球拍,在走出社辦的門之前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小心玩脫了,柳可沒那麽容易就範。”

“放心,我有分寸。”仁王轉了轉球拍,回過身對着柳生笑道:“這算是你的前車之鑒嗎?”

“這種事就不需要在明面上說了,仁王君。”

仁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他和柳生并肩往球場上走,走到一半仁王突然道:“你和柳有時候還蠻像的。不過,柳可比你要善良多了。”

“被你說善良的話……”柳生推了推眼鏡,“柳大概是不會感到高興的。”

11

柳生很快就後悔了。

他在一開始就不應該因為好奇心而摻合進仁王和柳的事情裏。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作為仁王的搭檔和兩個人共同的友人,想要不在這兩個人之間左右逢源……也挺難的。

哦,用左右逢源這個詞好像不太恰當。

那麽……

中轉站?

他在午休時爬了一趟天臺,把一個洗好的蘋果遞給了仁王,面上有着不解:“這種東西柳為什麽不自己給你?教學樓就七層,爬樓梯不累的吧?”

“他大概是覺得你本來就要來天臺找我,沒必要自己多跑一趟。”仁王咔擦咔擦啃着蘋果,一邊随意地道。

柳生:……我原本并沒有天天爬天臺的習慣的。

确實在一開始組成搭檔的時候,仁王和柳生為了達成默契幾乎形影不離。

這就是一種戰術,否則他們也不可能互換身份還讓大部分隊友都看不出來。

只是上了高中以後,兩個人都不僅僅局限于雙打了。仁王幻影只用來雙打同調也有些浪費,而柳生的進步也讓不少人感到震驚。

他們已經不像是剛剛相識時那樣還有些尴尬的關系了,彼此之間相互承認,就沒有必要再用這種多少侵犯了自己隐私的方法來培養默契。

柳生不信柳不知道這一點。

可他為什麽還……?

“說起來,他還真是操心夠多的了。”柳生看着仁王啃蘋果,“給你帶蘋果,帶巧克力,帶功能飲料……他對赤也都沒這麽體貼。”

“錯。”仁王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赤也只要打電話,他都會接并且随時準備去找人。”

“……那是因為赤也打電話通常是因為迷路到了比較神奇的地段,不去找的話很有可能會出問題的吧。”柳生道,“但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仁王終于啃完了蘋果。他擦了擦手,“大概在柳看來,我比較需要照顧?”

“……我怎麽不覺得?”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柳比你可善良多了。”仁王笑道。

12

晚上仁王又在俱樂部遇到了柳。

打數據網球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有強迫症,工作安排時間安排有條不紊。仁王國三那年和柳在這個俱樂部加訓練習仁王幻影的時候,就旁敲側擊得到了“柳搬來神奈川之後一直都在這個俱樂部做額外訓練”的消息。

所以再上面那句話應該用另一種表達形式……

“晚上仁王又去俱樂部找了柳”。

做完一輪接發球訓練的柳回過頭看到那頭眼熟的銀發時并不感到意外。

他走到一邊擦了擦汗,看着仁王奔跑,揮拍。

基礎數值和數據裏記載的一般無二。

只是柳依然在仁王的資料裏打上了“待考”的标簽,這姑且算作他對欺詐師本人實力的認證。

他看了一會兒以後重新轉身,去完成自己的訓練。

兩個人沒做任何對話,各自完成了預計的訓練單以後收拾東西一起走出了俱樂部的大門。

仁王依然在自動販賣機裏買了兩罐牛奶,也依然遞了一罐給柳。

他喝完了一天份的牛奶(柳表示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差,至少到現在為止柳還不需要直視仁王),回頭對上仁王盛着笑意的眼眸。

“柳生要被你煩死了。”他這麽說道,“你有東西要給我,為什麽不自己來?”

柳眯着眼睛,一派泰然自若:“多麻煩,還要跑一趟。”

“準備東西就不嫌麻煩了?”

柳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仁王,又移開了視線。他目不斜視:“我替很多人準備東西啊,比如弦一郎的膏藥(膝蓋上要貼的),文太和赤也的蛋糕。”

“還有切原的複習筆記。”

“這個就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了,你也有幫忙的。”柳道。

仁王挑了挑眉:“你直接說你想要整比呂士不就行了嗎?還順便整我?”

“你是這麽認為的?”

“噗哩,枉我今天在比呂士面前誇你善良,參謀你這樣不厚道啊~”仁王掐着嗓子道。

柳被他逗笑了。

還沒停止長高的少年挺拔如竹,在夜色裏漾出好看的笑意:“那就多謝誇獎了,仁王。”

仁王:……啧,突然看他不順眼。為什麽他還在長高?

13

仁王承認他和柳的相處是很輕松的。

并不能完全把原因歸咎于柳了解他。數據畢竟只是數據,不是完全的真實。但柳這個人為人處世的方式太溫和又太照顧人了,相交時間日長會愈發被這樣細心的人感動。

而且這個人又心太軟。

仁王見證過柳有多顧念舊情又有多照顧後輩,甚至網球部的所有人都在被柳無微不至的關懷光環的範圍裏。

面對這樣的柳,仁王很難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來。

畢竟吃人嘴短,他明明挑食的不行,但柳間歇性給他帶一些理論上不屬于他食譜上的食物的時候,仁王也會皺着眉吃完。

大概是U17後山那杯生姜水真的太難喝了,那麽難喝的東西仁王都喝完了,自那以後他就不大有底氣拒絕其他東西。

仁王是個不缺愛的人。

總有人看他時而熱情時而冷若冰霜而在背後猜測他的性子有多乖戾,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腹诽仁王一定有一個神奇的成長經歷會有這樣的古怪性格一定從小缺愛,但仁王就只是會有周期性的情緒起伏而已。他家庭平和幸福,被包容着長大的,才會偶爾顯得任性。

……也許不是偶爾。

反正他是個不缺愛的人。

學校裏也不少女孩子明裏暗裏用愛慕的目光看着他,每隔一段時間他也會收到告白信和沒有署名的用粉色包裝袋裝着的小餅幹和小蛋糕。

他玩世不恭的作風和不太像好人的外表似乎格外吸引這個年紀的小女生。

……其他年齡段的女孩子好像也……

這天仁王又從書桌裏摸出了一張告白信。

淡藍色的信紙,字跡清秀,抄了俳句,隐晦又文雅。

仁王興趣缺缺地看了一眼。

他突然就想到了柳。

柳特別适合古典的裝扮。立海大夏日例行去箱根集訓,寫作集訓讀作郊游。泡溫泉的時候會穿浴衣,只有柳會有穿着浴衣卻像是穿着和服一樣的莊重感。

真田也有莊重感,但那是看起來像要拔刀砍人的莊重。

仁王就這麽很突然地想到了柳。

他愣了一下。

把淡藍色的信紙折起來放回原位,仁王托着腮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老師講課,一邊開始思考,自己突然有了戀愛沖動的可能。

14

仁王在天臺等來了送蘋果的柳生。

他看着柳生的臉色,有些好笑:“你實在不想來可以直接和柳說啊,對我一副抱怨的樣子可一點用也沒有。”

“不,倒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柳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只是不太懂。”

仁王眨了眨眼。

不太懂什麽?

我反正是沒有不懂的。

仁王啃着蘋果斂下眉眼。

從最初接過第一個蘋果開始,仁王就知道柳在想什麽了。

這大概也是他們的默契。

就比如,在U17敗者組的大巴上,柳一定已經看出了他的情緒并不單純為着“輸給了比呂士”這個事實,更多的是……

在他沒有用出幻影的情況下,被柳生欺詐與反欺詐地将了軍,總有一種真心如同春水付諸東流的感覺。當然事實并不是這樣,但打輸了比賽還不允許他矯情一下生生氣嗎?

還有就是和跡部雙打的那天,他美其名曰“複制了手冢的意志力”在場上拼到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時候,柳生喊出的那句話。

大概當初他一時興起以柳生的身份應對了柳“你和仁王還需要繼續雙打”的要求,也算是一個原因吧。

這樣一總結……

“柳大概是覺得我們不和。”仁王道。

柳生推着眼鏡的動作頓了頓:“不和?我們?”

“他為什麽會這麽想?”

“我就是猜測。”仁王笑道,“我們本來就經常在打比賽的過程中吵起來啊。”

“這倒也是。”柳生抱着胳膊搖了搖頭,“他連這個也操心……他是軍師不是保姆啊。”

仁王啃着蘋果沒有回答。

他想,柳不就是這樣的嗎?

給予每個人無微不至的關心,注意着每一個細節……

啧,也不嫌累。

把些微的焦躁掩飾起來,仁王随意地擡眼看着柳生:“你當然是不會明白的。都說了啊,柳可比你善良多了。”

“……被你說善良,根本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15

轉眼就到了高三,他們照例去了箱根集訓。

八個正選,不包括已經畢業了的毛利前輩,包括升學到高中部的切原。

又是一個三年級。

但與三年前不同的,準備着各自今後的路的人,在網球上投入的時間和精力不比往昔。

已經在與國外接洽的幸村和柳生,準備報考司法專業的真田,計劃考取廚師學校的桑原和想要去學糕點制作的丸井。

仁王自己沒有什麽既定的目标,覺得到時候憑分數“随緣”一把也挺有意思的。

而柳……

“會計學校吧?”

“什麽?”柳側過頭。

仁王拿着一串夜市販賣的棉花糖,随手扯了一小片塞進嘴裏。

看上去如雲的棉花糖在嘴裏化成一小顆一小顆的糖粒,麥芽糖的甜味讓仁王有些嗓子發癢。

他看着柳:“我說,你應該會去考會計學校吧?”

“為什麽這麽說?”

“感覺像是你喜歡做的事。”

柳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

他輕聲反問道:“那你呢?”

“我?”仁王歪了歪頭,“随緣吧。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年輕……好吧換一個詞,青春期的熱情全都獻給了網球,仁王剩下的喜好就只有射擊了。可顯然他不會去當兵,也不打算當警察。事實上公務系統的工作都被他排除在選項以外……也不是那麽堅定的排除,就只是現在這個時間段不在他的選項之內。

他的成績讓他有很廣的選擇面,可仁王也并不為此感到焦慮。

就好像他當初跟随父母從南邊的小鎮到達神奈川,參加了立海的入學考試通過以後遇見了這群影響了自己很多的同伴……

有些事似乎是注定好了的,順着走下去就能得到結果。

“我小時候想當魔術師,後來又覺得去馬戲團工作也不錯。”仁王道。

柳彎了彎眉眼:“現在呢?”

“歌手?”

“……你唱歌走調啊,仁王。”

“別把這麽殘忍的事說出來啊,噗哩。”仁王撕了一小片棉花糖,他側過頭擡起手舉到柳的唇邊。

這樣的動作對于他們現在的關系來說,似乎是過于親密了。

但柳卻并不感到意外。

他伸手接過了那片棉花糖,看了一眼仁王。

依然一頭銀發的家夥也并沒有表現出一點失望的樣子。

仁王一直是這個樣子的。

柳知道他其實是讨厭和人有肢體接觸的類型,但卻總是能看到他主動勾肩搭背的場景。

那麽今天的這個舉動又代表着什麽呢?

好像也沒有必要猜。

因為……

在他面前,仁王出乎意料的坦率。

16

柳收到了一封信。

仁王在部活結束後随手從書包裏拿出來遞給他的。

表情非常自然,神态也顯得很無所謂。但這款純色的信紙讓柳有了不太好的聯想。

他想起了四年前才十三歲的幸村為了表達他對網球部諸人的感情而批發的情書。

……等等,情書?

柳微微張開了一點眼睛,懷疑地看着仁王。

仁王攤了攤手,随便他看。

這是幾個意思?

柳慢慢地打開了信紙。

就四句話。

“三千世界の鴉を殺し、主と添寝がしてみたい.九尺二間に過ぎたるものは、紅の付ぃたる火吹竹.”

“……你是真不怕我生氣。”柳看完擡起頭對仁王道。

仁王撚起自己修剪過好幾次,保持着順手長度的小辮子,用發梢掃了掃自己的下巴,歪過頭笑:“我是認真的啊,蓮二。”

這是仁王第一次認真喊柳的名字。

他平時會壓着嗓子叫柳“參謀”,也會用規規矩矩的标準語念出“柳”的音節。他很少喊人名字,或者說用一種不太一樣的語氣喊人的名字純粹是他欺詐的一種方式。

柳得承認仁王有個好嗓子。

這樣用很普通的本音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叫出“蓮二”這兩個音節時……

好像水流在竹葉上劃過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水聲,讓人忍不住想再聽幾次。

柳沉默了一會兒。

他看着仁王數年如一日因為躲避陽光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淡淡地吐出一個音節。

“哦。”

17

柳生是在收到申請的學校的郵件回複的同時收到仁王的短信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

“我和柳在一起了,好像應該和你說一聲。”——仁王雅治

柳生看完愣在原地。他一字一句地把這條短信讀了三遍。連看學校的回複都沒這麽仔細。

“什麽意思?”——柳生比呂士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仁王雅治

“……談戀愛?”——柳生比呂士

“對啊,不然呢?”——仁王雅治

柳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從與仁王的通信界面裏退出來,點了柳的號碼。

“仁王說你們在一起了?”——柳生比呂士

“對。怎麽了?”——柳蓮二

怎麽了?

這兩個人怎麽還好意思問他怎麽了?

柳生想起高中三年莫名其妙的跑腿人生和總覺得哪裏不對的氣氛,恍然大悟。

他編輯了同一條短信發給了兩個人。

“冒昧問一句,既然你們都交往了……那之前是在耍我嗎?”——柳生比呂士

回複幾乎是同時來的。

“噗哩,你想什麽就是什麽咯。”——仁王雅治

“之前?之前我們并沒有在交往,為什麽說是在耍你呢?”——柳蓮二

柳生啪地把手機扣在桌子上。

他深呼吸了兩次,看着滿是英文的電郵:算了,怎麽樣都無所謂了,他馬上要出國念書了,脫離了這兩個損友的輻射範圍,也沒必要再追究之前到底是不是被耍了……

可還是心氣不順怎麽辦?

涼拌啊。

18

仁王不認為自己是同性戀。

柳也是一樣。

但他們在一起的過程實在是很自然。

就是因為太自然了,兩個人都沒覺得哪裏不對,以至于戀愛的過程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走了下去。

但如果從頭開始算,從仁王選擇了和柳一起完成他的幻影開始,有些事就不一樣了。

那是他們年少時深愛如生命的網球,滲透了另一個人的痕跡,結果會如何,難道不是早有預警嗎?

大概這份感情就像春雨吧。

綿綿密密地,浸到人骨子裏,淋濕了靈魂。

仁王曾經設想過自己會喜歡上怎樣的人——要聰明卻不能心思複雜,要冷靜卻不能冷漠。大概是還算苛刻的擇偶标準。這樣對比柳顯然是符合的。

而柳呢?

資料上的擇偶标準……會精打細算的女孩子?

這樣看仁王是怎樣都不符合了。

“不,精打細算我還是能做到的。”仁王以自己的數學成績為例子。

對此,柳決定做一個簡單的回應。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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