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睿放肆的大笑,然後攀住樂謠的肩膀,認真的和他對視着,慢慢的用手指擦去他臉頰上的淚水,忽然輕聲道:「為什麽要救我?你的心裏,應該是真的恨不得我去死吧,那為什麽看到我躺在這裏,不選擇立刻跑開?不對,你這時候就過來了,應該是從酒吧裏跑出來的吧?你都沒考慮到自身的危險嗎?」
最後一句話驀然嚴厲起來,因為江睿想到一旦自己真的被打倒,樂謠就這麽冒冒失失趕來的話,将會面臨多大的危險,他一想到這些,胸膛就忍不住氣血上湧,眼中的殺機陡然上升,暗道該找個時間把那肥豬的窩點給端了才對,否則樂謠的安全難免會有漏洞,自己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跟在他身邊。
「我聽說,你在和人打群架,我就猜是虎哥……」對上猛然眯起來的危險眼睛,樂謠打了個顫,連忙改口道:「不對,是那頭肥豬的手下來找你報仇了,當時我沒多想,就趕緊跑出來,我……我只是想着,你是因為我才會被人報複,所以我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而已了。我要是知道你在這裏裝死,我……我就讓你凍死好了。」
「承認喜歡我就那麽難嗎?」江睿在樂謠嫩嫩的面頰上擰了一把:「不過算了,謠謠你能趕過來,我還是非常滿意的了,這一關算你及格,哦,不對,是優秀。」
「不要叫我謠謠,我比你大好幾歲。」這人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自作多情的話也能說的如此順口。
不過經過這一件事情,樂謠的膽氣壯了一點點,瞪着江睿怒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江睿這混蛋竟然喜歡叫他謠謠,這麽女人化的名字怎麽聽怎麽別扭,偏偏那家夥卻叫的歡快無比。
「是啊,你是比我大幾歲,不過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啊。」江睿又捏了捏粉嫩的面頰,真好,像小嬰兒一樣柔滑呢,樂謠的皮膚還真是獨得老天爺的厚愛。
「你……」樂謠無力,也認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糾正這個混蛋的能力。他郁悶的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蹲了這麽久,腿都有些麻了。
江睿一躍而起,伸出手胡亂替樂謠揉了揉腿:「好了,看看能不能走。」
「能走,但是不能回酒吧了。」樂謠瞪着江睿身上帶血的衣服:「哼,要是帶你過去,酒吧今天晚上就不用營業了。」他說完就拿出手機,給酒吧老板撥了一個電話,說了下情況,然後就和江睿回到了家裏。
「你到底為什麽會躺在那裏裝死啊,你的身體真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嗎?」回到家,樂謠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江睿看起來明明就是精明狡猾的樣子,他怎麽也想不出對方這樣做的動機。
「就是為了考驗你啊,看看你在真正遇到要死的我的時候,會不會上來補踹幾腳。」江睿聳聳肩,把帶血的衣服脫下來:媽的死肥豬,這是上個月花了八百多才買的新衣服呢,等着,這筆賬算在你頭上了。
要是以前,別說八百塊的衣服,就是八萬塊錢的衣服,江大少爺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裏。然而今非昔比,自己是落魄潦倒的時候,樂謠掙錢也不容易,偏偏那些低于一千塊的衣服他大少爺又看不上眼,所以自然會憤怒了。
樂謠對他說的這個理由十分無語,好半天才悶悶的問道:「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顧,然後在你身上補踹幾腳呢?你會怎麽對付我?」
「如果真是那樣。」江睿的眼神驟然冷冽下來,冷冷道:「謠謠你就慘了。我會上你三天三夜,要是你還能堅持不死,那我就親手把你殺死。」
樂謠的身子又打了個冷顫,恐懼的看着江睿,他知道這個家夥不講理,但是當真的聽到他說這句話時,心中還是忍不住悲痛不已,他知道,江睿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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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我們也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你……你真的能下去手嗎?你就不想想我們……我們……」樂謠不知道該怎麽說,不想想我們該有的情意嗎?可是他們之間有什麽情意可言,一直都是強迫和被強迫的關系。
「不知道,也許到時候,我真的下不去手;也有可能,我連猶豫都不會猶豫。」江睿很認真的看着樂謠:「我就是這種人,我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會丢棄,讓別有人撿到的機會。你可能會說我很不講理,是的,我的确不講理,但這就是我的性格。」
大概是看到樂謠太害怕了,江睿又溫柔的摟住他:「不過沒關系的謠謠,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而且你是一個很容易聽話的人,只要你一直都乖乖的,我會好好疼你的。」
對于江睿來說,這就算是甜言蜜語了。可是樂謠卻只感覺到一陣陣悲哀,他想告訴江睿,自己是一個人,不是他的物品和玩偶,就算表面上他不得不乖巧聽話,可是他內心的感受卻是不一樣的。但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因為他明白,這種話對于江睿來說,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一轉眼的功夫,兩人在一起就生活了大半年,暗中監視的保镖都換了三波,可江睿卻好像是越來越習慣和滿足于現在的生活一般,每天和樂謠一起上班下班,要嘛就和他一起去逛街買菜,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兩個男孩子走在一起已經不足以吸引人們獵奇的眼光,所以樂謠也慢慢的習慣了江睿跟在身邊。
他們兩個生活的還算悠閑,可苦了那幾個保镖,一個個在心中叫苦連天,心想少爺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醒醒吧,想想你以前過的奢華生活,你……你不能就這麽沒追求啊,難道要我們跟在你身邊在這H市安家立業嗎?不要啊少爺。
不過江睿才懶得管他們的感受呢。
這一天,他如往常一樣在酒吧裏一邊喝着老板免費提供的酒水,一邊盯着臺上彈琴的樂謠,雖然只能看到頭發和一只胳膊,但他心中也覺得很賞心悅目。
江睿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改變,現在他心中很少再起什麽暴戾的念頭了,當然,這只是局限于沒有人挑戰他權威的情況下,但是和過去相比,他真的是改變了太多,可是他自己卻一點點都沒有發覺。
正着迷的看着,忽見一個男人走上臺去,先和樂隊的隊長說了幾句話,然後他就去到了樂謠的身邊,低着頭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話,江睿就看見樂謠猛然站起身來,臉上是又驚又喜的表情,他心裏這個不爽啊,心想怎麽?當着我的面兒就想紅杏出牆?你再笑一個給我看看,讓你們兩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那個男人遞給了樂謠一張表格後,就立刻下臺了。江睿看着他消失在酒吧門外,猶豫了一下,決定靜觀其變。他看到樂謠重新坐下彈琴,原來優美舒緩的琴音驀然變得歡快,于是心裏更加不爽了。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淩晨三點,酒吧關門之後,江睿看見樂謠像一只快樂的麻雀一樣奔到自己面前。同居半年多,他還從未看見樂謠這樣歡快欣喜的表情,心中的醋意無限放大,他有些後悔,剛才就應該追出去把那男人揍成豬頭才對。
「江睿,看沒看到那個上臺找我的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樂謠實在抑制不住興奮之情,他知道江睿一定是看到了,所以忍不住想把這個好消息和對方分享。不管江睿是怎樣強行介入了他的生命,但是現在,兩個人的确是伴侶關系,注意,是伴侶,不是情侶。
「看到了。」江睿冷哼了一聲,心想好啊,你還敢主動提出來,不過這樣也好,我就聽聽你怎麽說。
樂謠興奮的完全沒注意到江睿的口氣,他将那張表格拿出來給江睿看:「你看,這是XX青年歌手大賽的報名表,剛才那個人就是這個大賽的負責人之一,他連續幾天晚上來我們酒吧,覺得我還算有點音樂天賦,所以想讓我去參加比賽,就算不能得獎,最起碼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而且還可以讓一些專業的評委發掘一下我的潛力。」
真是太高興了。這樣的機會對于樂謠來說,就好像是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個大餡餅。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可以從酒吧這種地方脫離,然後到另一個神聖的音樂殿堂去一展歌喉,雖然他做夢都想擁有這種機會,但現實總是殘酷的,他真的是從來都不敢想美夢有一天會成真。
「青年歌手大賽?」江睿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份報名表,想起林航有一次邀請自己來中國參加了一個什麽選美大賽,結果在那期間,得知自己身份的選手們,一個個花樣百出的想要吸引自己和林航的注意,甚至有人根本就是在自己面前暗示,只要能讓她們出位,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江睿最看不起那些軟骨頭,不過林航卻玩的很開心,同樣玩的開心的還有另一些達官貴人,到最後,那根本就不是選美,而是比拼床上功夫,誰能在床上讨得大老板開心,誰就有機會拿獎項。
江睿側頭看了一眼樂謠,他當然知道樂謠不是這種人,但是他敢肯定,以樂謠的容貌,一旦加入那個大賽,不用他去巴結誰,就會有幾個老板小開之流的用名聲金錢争相誘惑他。真到了那個時候,樂謠動不動心還是難說呢。何況就算他不動心,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的。
「不用這麽高興了,我不會讓你去的。」江睿一句話,将興奮的幾乎要飛上天的樂謠給驟然推進地獄。
「為……為什麽?江睿,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嗎?也許一輩子……也許我這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樂謠慘白着臉色看江睿,手裏緊握着那張報名表放在背後,緊張的繃直着身體,好像要防止江睿過來搶奪似的。
「沒有為什麽,我說不行就不行。」現在的樂謠,全身心都處于興奮之中,自己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只好采用高壓政策。反正,他是絕不會讓樂謠踏足那種污泥圈,在那種地方,沒有什麽出淤泥而不染的傳說。而那些達官貴人,也不是虎哥之流,可以放開拳腳收拾。
沒錯,江睿很清楚,一旦樂謠參加了這個大賽,自己想要保護他,就必須動用江家的勢力。而在這場和爺爺的拉鋸戰中,如果他先動用了背後的勢力,就說明他認輸了,他必須要回美國,接受爺爺給自己安排的路,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低頭的原因。
而且,他覺得自己和樂謠生活在一起,也挺開心的。樂謠單純漂亮,又乖巧聽話,可愛得不得了,根本不是那些床伴或者什麽未婚妻人選可以相比的。但是他若認輸了,爺爺肯定不會讓樂謠和自己在一起。
所以他必須要等,那個老頭子還有幾年好活的呢?只要他的身體出現問題,那麽低頭的肯定是老頭子,到時候條件就只能任随自己開了。
江睿想了很多,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樂謠半天沒有說話,他知道對方是想反抗自己,想為了這個太難得的機會争取一把,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反正自己絕不會讓樂謠如願,這一點,用不着言語說明。
一路上,樂謠都緊張的盯着江睿,一直回到家裏,打開門他就沖進廚房中,一邊急急道:「我……我做飯,你先去洗澡吧。」
「淩晨三點鐘,你做的什麽飯啊?今天晚上又不是沒吃夜宵。」江睿把樂謠拉出來,認真的盯着他:「把報名表格給我。」
「不給。」樂謠不知哪裏生出的勇氣,一把甩開了江睿的胳膊,後退兩步緊緊捂住自己的口袋,哀求道:「江睿,求你讓我去參加吧,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得獎的,我……我只是想去那裏,我想知道自己唱的怎麽樣,我想得到一點關于音樂方面的知識,我爸媽去世的早,我連鋼琴班都沒有上完,這麽多年,我完全都是在自己摸索……」
樂謠的表情是那樣哀傷,哀傷的讓江睿差點兒卻松了口。然而一想起那些存身于比賽背後的黑幕,他就不得不硬起心腸,看着樂謠冷冷道:「不用和我多說,把報名表給我,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三次。」
樂謠仍然拼命的搖頭,他頭一次逼自己正面面對江睿身上那可怕的氣勢,一邊喃喃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江睿,我保證,就算……就算我真的得了獎,我……我真的有了前途,可我不會抛下你的……我……我還會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你……不是有我的照片嗎?你可以一直用來威脅我……啊……」
最後一聲慘叫是因為江睿一拳就把樂謠揍倒在地。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樂謠的話是真實的,明明之前這種話只會惹來自己不屑一顧的嘲笑。然而在今天聽起來,這些話竟是如此刺耳。
「把報名表給我。你以為那些大賽是什麽?那根本就是一個現代的花魁比賽罷了,多少達官貴人之類的主辦方,他們盯的不是你們的才藝和歌喉,他們看得是你們的臉蛋,胸脯還有屁股,樂謠,你是要做一個歌手?還是要做一個高級的男妓?去迎合那些醜陋的嘴臉……」江睿火了,伸手就去樂謠的兜裏奪報名表。
「高級的男妓?」樂謠也震驚了,忽然間,他憤怒的跳起來,撲向江睿悲吼道:「你憑什麽這麽說?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又不是那些人,你憑什麽認定天下人都和你一樣,無恥惡劣色情狂?高級的男妓?好,我就是要做高級的男妓,反正被你強暴和被那些人強暴,又能有什麽區別?我為了前途,就算……啊……」
拳頭雨點般落在身上,好痛,真的好痛。和江睿生活了半年多,除了最初幾次會因為反抗而被他揍幾拳之外,樂謠就沒有挨過打。
然而今天,他的話是徹底激怒了江睿,一時間,樂謠的全身上下如同被狂風過境一般,除了他的臉,所有的地方都被江睿的拳頭招呼過了。
慘叫聲和求饒聲漸漸的微弱下去,樂謠終于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江睿将那張報名表從他的兜裏翻出來,幾把就撕個粉碎,然後把紙屑一把擲到樂謠的臉上,一邊憤憤的罵着:「賤貨,你這個賤貨,我竟然看錯了你,為了前途,你竟然連身體都想出賣,賤貨……」
好痛,身體好痛。樂謠慢慢的睜開眼睛,面前是熟悉的地板,他想坐起來,可是一動,全身就痛的要命。他努力地回想着,終于想起整件事情的經過。
「啊……」樂謠緊張的坐起來,伸手就往自己的兜裏掏去,與此同時,他的眼睛卻定格在地板的紙屑上,兜內的空空如也和那些紙屑都在告訴他,他唯一出頭的機會……已經徹底失去了。
淚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樂謠無助的蜷起身子,把臉埋在膝蓋中痛哭起來。江睿倚在門邊,冷冷的看着他,等他哭完了站起來,他才冷冷的丢出一句:「從今天起一直到那個大獎賽結束,你不許出門。酒吧那裏,我會打招呼。」
樂謠木然的搖晃着走進廚房,江睿的話如同一柄利刃,将他的心割得支離破碎,痛,無休止的痛蔓延開來,一直痛到他都麻木了,他才顫抖着拿起菜刀。
江睿一下子就沖了進來,動作快的像流星一樣,一把就将那柄菜刀奪下。
樂謠看了他一眼,忽然慘笑道:「怎麽?你怕我尋死?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你曾經說過,我就是一個懦夫,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是絕不會去尋死的。沒錯江睿,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真的是個懦夫。但是你說錯了一點,我就算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也不敢去尋死的,我怕痛,也怕死,不知道死的滋味比起你的拳頭,哪個會更痛一些,或許,有機會我真的要嘗試一下。」
樂謠一邊說,眼淚就流下來。江睿怔怔的看着他,心口好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硬硬的冷冷的很難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把菜刀扔回案板上,悶悶的丢下一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一次我真的是為了你好,雖然……我的方式可能很粗暴,總之……對不起了。」
讓江睿這樣的人主動道歉,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江老爺子在這裏,肯定下巴都會掉下來了。但是樂謠此時卻是心灰意冷,江睿現在就算跪下來祈求他原諒,他也不會看對方一眼的。
兩個人花了半年多時間營造出來的那一點小小的溫情,就這樣伴随着一場争執而被徹底埋葬了。從那以後,樂謠再沒有了笑容,一舉一動就好像是木偶一樣,完全都是依靠本能行事。
江睿知道樂謠恨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恨自己入骨,比當初被自己劫財劫色還要痛恨自己,如果是此時,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樂謠絕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可是他也不屑解釋,他就是這樣高傲的人,你對他好,他或許會給你露一個笑臉,你對他冷淡,他對你會更冷淡。
但江睿還是堅持每天和樂謠一起上班下班。他知道樂隊裏另一個歌手去了那個大獎賽,好像最後還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當時樂隊的其他人都在為樂謠惋惜,因為樂謠的才華要遠勝那個隊友。
但是樂謠聽了這個消息後,卻是什麽表情都沒有。他早已經對自己的人生絕望了。
因為冷戰,熱熱鬧鬧的新年也在冷清的氣氛中度過。轉眼間,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上班的那條路上,桃杏花都吐出了花苞,春天終于來了。
這一天晚上,江睿正在角落裏一如既往的坐着喝酒,然後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來到他身邊坐下,先是禮貌的對他一笑,然後才開口道:「你好,江先生是吧?我是電視臺的制片人,叫何勇,請問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對當明星不感興趣。」江睿連眼皮都不擡,又喝了一口酒。
「我要找的不是你,像你這樣的人,如果真有心向演藝圈發展,現在早已經大紅大紫了。」
何勇絲毫沒有被江睿吓到,反而開門見山道:「我覺得樂謠很有才華,他這樣的人不該被埋沒在這小小的酒吧裏,我想讓他去電視臺做綜藝節目的歌手,老板和我說,這要先問你的意見。所以,我就過來了。」
「電視臺?」江睿終于看向何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微微直了直身子:「是H市的電視臺嗎?什麽性質的綜藝節目?」
何勇花了半個小時向江睿敘說自己培養樂謠的計畫。酒吧老板和其他酒保都躲在一邊偷偷看着,他們打賭不到十分鐘,這個男人就會被江睿轟走,然而令他們意外的是,江睿竟然聽了何勇的意見,時不時的還會插幾句話,好像是和他議論著什麽一樣。
過了兩個多小時,何勇終于站起身來,他對江睿伸出手,誠懇道:「酒吧老板說我肯定會碰一個大釘子,他也繪聲繪色的向我形容了你的輝煌史,但是……我覺得你完全不像他們所說的,說實話,我無法相信你這樣的人,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江睿哼了一聲,伸出手和何勇碰了一下,就算是握手,然後他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不用任何人管。還有,你要帶樂謠去電視臺,可以,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和我的關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個你放心吧,江先生。」何勇笑着答應,轉身向臺上走去,而這裏的江睿楞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将酒瓶放到桌上,慢慢的走出了酒吧。
樂謠彈了三個多小時的琴,有些累了,恰好這段時間內沒有客人點歌,所以他就靜靜坐在鋼琴後休息。
當何勇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沉靜坐在那裏的樂謠。心中贊嘆了一聲,他有一種預感,這個青年必須會在電視臺大放異彩,如果他願意,進軍演藝界成為大明星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把來意和樂謠說過後,樂謠竟然沒有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他只是擡頭看了何勇一眼,然後慘笑道:「何先生,我很感謝你的欣賞,可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事情不是由我自己說了算的,我整個人都被別人控制着,而那個人,他不會允許我有任何出頭機會的,所以,對你的邀請,我只能說對不起了。」
「你是說江先生嗎?」何勇訝異的挑眉,為什麽酒吧老板和樂謠都會對江睿有這麽深的成見,在他看來,那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而且他是真的為樂謠着想,他所問的每一個問題,都是在替樂謠的安全和利益考慮。
樂謠沒有回答,卻向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小小的意外,江睿竟然不在那裏了。而此時,何勇的話也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江先生已經答應了啊,而且他和我讨論了很長時間,他為你争取了很多有利的條件呢。」
「你說什麽?」樂謠猛的站起身,因為太過激動,以至于連座椅都被碰翻在地,但他卻顧不上這些,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何勇:「你說……你說江睿答應了?他……怎麽可能?他真的答應了嗎?」
「是啊,這個我怎麽可能騙你。」何勇心想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如果是情侶,怎麽樂謠一開始的口氣會那樣冷漠,如果不是情侶,江睿又為什麽會采取緊迫盯人的方法,而且還替樂謠争取了那麽多條件呢?
不過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他正在策劃一個新節目,本來只是需要一名優秀的鋼琴手,但他發現樂謠的歌聲更有穿透力,完全是那種能夠一人兩用的超合算人才,所以現在能把這事兒定下來,他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