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江睿仍然送樂謠上班,然後在下一站下車,他昨天和工地上的工頭說好了,這些日子都會在工地上做小工,工資每天結算,滿工是二百,耽誤一個小時扣三十塊錢。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江睿幹起活來還是很賣力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雖然不熱辣,卻也夠讓人難受的。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苦頭啊,但是他卻仿佛沒有察覺到這些,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要用自己的錢送謠謠一架鋼琴。

真真切切的目标,并不算太遙遠,是在他生命中從未曾有過的東西。為了這個自己定下的目标,他甘願流汗,甘願被工頭吆喝着,像頭老黃牛一樣的賣力工作。

中午的時候,終于到了午休的時間,所謂的午休,就是用半個小時吃飯,然後有人覺得受不了,就豁出去被扣三十塊錢歇一個小時,不舍得這三十塊錢的,自然就又要甩開膀子幹活了。

盒飯是一個小飯店運過來賣的,很粗糙,比起樂謠的手藝也差很多,但大概是因為真餓了的緣故,所以江睿吃的很香,他蹲在一大群民工中間,也不和任何人搭言語,就如同森林裏的一頭孤狼,早已習慣了獨處,除了樂謠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幹涉他的生命。

一輛拉風的法拉利跑車忽然停在了路邊,接着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江睿看見工頭臉笑的如同一朵花般迎了上去,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啊,是黃老板。」

「黃老板是誰啊?」

「笨,就是這棟大樓的開發商啊,你沒看見咱們工頭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後面了嗎?」

江睿随意的瞟了男人一眼,雖然笑的一團和氣,但那眼裏卻藏着貪婪和狡詐,典型的奸商。他只看了一眼,就繼續低頭扒飯,反正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然後一雙穿着紅色高跟鞋的腳停在面前,目光向上望去,是穿着超薄絲襪的小腿,由形狀來看,這女人應該有一副好身材。

江睿漠然的擡起頭,目光迎向正低頭看着他的女子,那是一張美豔的面孔,緊身的衣裙凸顯出火辣身材,配上她唇邊的笑意,活脫脫一個性感女神。

「噓……」江睿聽到旁邊已經有人吹起了口哨,然後那女子厭惡的瞪了那些民工一眼,又轉回頭來,問江睿道:「你叫什麽名字?」

真他媽的瞎了眼,敢來招惹我。江睿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低下頭吃掉盒飯裏最後一片豆腐,然後随手将飯盒扔到遠處的垃圾桶裏,站起身從女人身邊走過去。

女人看着那個被準确扔進垃圾箱的飯盒,目光中透露出一股驚喜的神采。要知道,便當盒是塑膠,想把這麽輕巧的東西扔進遠處的垃圾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到的。

女人在車中就被江睿的帥氣和強壯吸引,如今看見他露了這一手,更是忍不住心蕩神搖,幻想着在床上的時候,對方有力的手撫過自己的肌膚……

「夢瑤,你在幹什麽呢?」叫黃老板的男人走了過來,寵溺的環住女子的腰:「好了,我們走吧,太陽很大,別曬壞了我的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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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喜歡他,我要他。」夢瑤一扭身子,指着已經走到另一邊接着幹活的江睿:「爸,你從工頭手裏把他要來,這個男人太對我的胃口了。」

黃老板看了看遠處的江睿,皺起眉頭低聲道:「長得的确不錯,身材也挺好,但是夢瑤啊,他只是個小工,你看他身上髒兮兮的,哎呀,算了,等我們回去,爸爸再給你物色兩個好人選嘛。」

「不,我就要他,身上髒,洗一洗就幹淨了嘛。現在像他這樣又帥又有男人味的極品到哪兒找去啊,你每次給我找的那些富家子弟,不是繡花枕頭就是小白臉,看着就倒胃口。」

夢瑤發起了小姐脾氣,說起來,像黃老板這樣的人,就是一個暴發戶罷了,父女兩個的性關系都十分淫亂,也不把這個當回事兒。真正貴族的女子,別說将這種話明目張膽的挂在嘴邊了,就連在腦子裏幻想一下,都是會覺得羞恥無比的。

最後黃老板拗不過女兒,只好把工頭叫來,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于是工頭就屁颠屁颠的過去了,那些歇息着的民工,都紅着眼睛看江睿,心想長得帥就是好啊,這……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那麽漂亮的娘們,身上又有料,家裏又有錢,竟然看上他了,這……這以後就該是鯉魚躍龍門了啊。

可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江睿竟然根本看都沒看那女人一眼,不知他和工頭說了什麽,讓工頭怔怔的站了半天,才垂頭喪氣的回到黃老板身邊報告。

「什麽?他……他竟然敢推我的約?」夢瑤尖叫起來,一把推開黃老板:「走開,沒用的東西。」

吼完,她扭着身子快步來到江睿身邊,指着自己驕傲的道:「窮小子,你看看我,我哪一點配不上你,看中了你,是你三輩子燒了高香才積來的德你知道嗎?別給臉不要臉。」

江睿終于停下了手中幹活的動作,雙肘抱胸,悠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他現在穿着汗衫拿着鐵鍬,滿面的塵土和汗水。但是他看向夢瑤的目光,就是讓人感覺到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個人,那完全就是品評過後不屑一顧的目光。

「我的臉不用你給,你給了我也不稀罕要。說實話,要是在我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那會兒,看見你這樣的貨色,說不準我還能勉為其難一下,反正就是讓自己快活嘛。不過現在……」

他聳了聳肩,用一種很遺憾的口氣道:「抱歉,你和我喜歡的人比起來,還不如他手裏提着的一袋垃圾可愛。」

這樣的侮辱,不要說夢瑤了,就連一旁的黃老板都差點兒被氣出心髒病,那些民工更是呆呆的看着江睿,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年輕人竟會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

「你……你……窮小子……」氣極的夢瑤一揚手,就要給江睿一個耳光,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攥住了,江睿的眼危險的眯起來,一字一字的小聲道:「愚蠢的女人,要惹禍之前,最好看清對象,看清對方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滾……」

話音落,他一把将那只手臂給甩開,讓夢瑤尖叫着退出了好幾步。她心膽俱寒,不敢置信的看着江睿,就在剛剛,她發誓她從江睿的眼中看到了殺機,只是……只是這樣一件小事,對方竟然就動了殺機。書香不但是殺機,他身上湧出的那股強大氣勢,是夢瑤連想都沒想過的,一瞬間,恐懼達到了頂峰,夢瑤狼狽的撲到了黃老板懷裏,一邊哭叫着:「爸爸,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她沒有蠢到家,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種人,她是絕對不能去招惹的。

黃老板一邊安慰着愛女一邊怒沖沖的坐進車子。

工頭抹去了滿臉的冷汗之後,氣勢洶洶的來到江睿面前,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當着他的面摔到地上,大吼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你以為你是什麽人?跩成這樣?行啊,你有骨氣有本事,那別在我們這裏幹,拿着你的錢,快滾。」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着江睿,一時間,只有機器的轟鳴聲在隆隆響着。

江睿慢慢的彎下腰,很認真的撿起那張百元鈔票,然後慢慢擦去那上面的泥沙,接着他擡眼看向還瞪着自己的工頭,下一刻,一記迅猛的拳頭就挾着風聲,瞬間揍上了工頭那張可惡的臉。

「你的臉,真是太讨厭了。」江睿哼了一聲,轉身回到工地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披上,然後他看也不看鼻血長流驚叫怒罵的工頭一眼,就那樣手裏捏着一百塊錢揚長而去。

「太……太帥了。」身後跟着的保镖極光差點兒流淚:「我跟着少爺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像這麽帥的時候,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他擦了擦眼睛,扭頭問身邊的同伴:「阿四,你……你都不感動嗎?少爺他……終于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感動個屁。」阿四頭上的青筋都快要迸出來了,惡狠狠瞪着身邊這個不争氣的搭檔:「難道你沒發覺少爺剛剛撿錢的時候,那動作有多麽自然嗎?他不把這種羞辱放在眼裏,也不為這種舉動感到羞恥,而且他……他一拳就把那工頭的臉揍花了,說明他也不想忍耐,這樣的他……這樣的他生活在這個城市裏,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啊。你還指望他會早點回美國,還指望咱們倆能早點回美國嗎?」

極光聳了聳肩:「那有什麽關系,反正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到了,該那哥倆過來接班了嘛,說實話,要是少爺在我們當值的最後一天忽然回美國,我才真會氣的吐血哩,何況那哥倆之後還有胖頭他們那一對嘛,我就不信,六個月後少爺還不回美國?」

「照他這樣的生活,如果沒有什麽風波,別說六個月了,就算六年後,他也未必會回去。」阿四長嘆:「極光,我很擔心以後我們的日子就要這樣渡過了,和那哥倆還有胖頭那一對三班倒,一直到我們斷氣的那一天。」

「阿四,你……你可別吓我。」極光的腿肚子終于打顫了,看着逐漸消失在人流中的江睿,他哭喪着臉嘟囔了一句:「阿四,怎麽辦?我真想去把少爺打暈拖回美國算了,可是……可是我害怕我打不暈少爺,反而被他把我給打暈了。」

「算了,聽天由命吧,走吧,再不走,把少爺跟丢了出了事,要了你的命也賠不起。」阿四嘆了口氣,一扯極光,兩人快步的走進人群中。

工地上的活兒算是幹不成了。坐在廣場的長椅上,江睿雙眼望着前方,心中急速的轉着主意。

再找一個工地?恐怕不成,附近沒看到有什麽施工的地方,而他不想離樂謠太遠。

那除了做小工,自己還能幹什麽呢?唉,真煩啊,早知道就應該在小時候學點兒技術,這時候也許還能找到個穩定工作,但是現在,到底要幹什麽呢?也不知道謠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到那天,自己真能送成他鋼琴嗎?

煩躁的耙了耙頭發,江睿終于知道做一個小人物的煩惱,四下裏望了一圈,也不知道那兩個白癡保镖在哪裏,真想揍他們一頓,出出氣也好啊。

他正想着,目光忽然落到了一個老太太身上,一時間不由得出起神來,過了半天,他忽然站起身,徑自來到那個老太太的身邊。

「大娘,我……我想問一下……」江睿一時間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手指比劃了好幾下,也不知道往下應該怎麽問。

「你想問什麽?」老太太不耐煩的擡頭看向江睿,卻在下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啧啧,好帥的小夥子,要是自己的孫子該多好。想到這裏,面上也就不再冷若冰霜,而是堆起了笑容。

「哦,我就是想問問,做這個……它賺錢嗎?」江睿指了指面前的垃圾箱,他看見老太太的袋子裏已經裝了好幾個易開罐和礦泉水瓶。

「嗯,還可以吧,溫飽之餘,也能賺幾個。」要是對別人,老太太可不能這樣說,要知道,那會多一個和自己搶飯碗的人啊,不過江睿這樣帥,看起來也乖巧的樣子,所以老太太一高興,忍不住就推心置腹了。書香「小夥子,你年輕力壯,要是努努力的話,賺的肯定比我這老婆子多的多了。」

老太太又扒到了一個易開罐,一邊對江睿諄諄教導:「要說起來,這個活兒吧,就是有點兒丢人,當然,這是外人說的,咱們靠自己的勞力吃飯,有什麽可丢人的,你說是不是?我和你說啊小夥子,撿破爛其實沒什麽可恥的。那些沒有一技之長卻還要花着父母的血汗錢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搖過市的年輕人才可恥……」

老太太終于念完了一大篇,一轉身,卻看不見人影了,不由得扁扁嘴,嘆氣道:「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太浮躁了。」

江睿終于又找到了一條适合自己發財致富的道路。他興沖沖的來到五金商店買了一只麻袋和一根鈎子,立刻就開始走馬上任,不過是一條街,就讓他撿到了三十多個易開罐和四十多個礦泉水瓶。

江睿是一個臉皮厚度驚人的家夥,不過即便如此,當看到滿大街那些詫異的目光時,他從未有過的自卑心也開始出現了。咳了兩聲挺了挺胸膛,忍不住自己給自己打起氣來。

有什麽丢人的,靠自己的勞動吃飯嘛。江睿,不用理會這些家夥,他們只是因為你太帥了,所以沒想到你會這樣的勤儉樸實而已,哼,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都是沒見過帥哥的井底之蛙,對,沒必要把他們放在心上,你幹你的,他們看他們的,就當你可憐可憐他們吧,一個人的生命中,有多少機會能看到像你這樣帥氣的男人呢?

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江睿重新挺起胸膛,沿着地鐵線努力而勤勞的工作着,他打破形象超越極限的行動數次讓跟梢的兩個保镖嘴角抽筋口吐白沫,以至于時不時就能聽見幾聲驚叫:「天啊,有人犯羊角風了。」

撿了一下午,看看表,樂謠快下班了,于是就把撿到的東西往之前看到的一個廢品收購站一送,換了幾張皺皺巴巴的票子,他細心的展平,揣在口袋中。

身上難免弄得有些髒了,江睿猶豫了一下,走到一個市場裏買了兩件便宜的地攤衣服,然後去大衆浴池裏沖了一下,換上幹淨衣服才跑出來,再看表,時間有些來不及了,于是立刻撒開兩腿,向地鐵站奔去。

遠遠的就看見樂謠在昨天自己倚着的柱子前到處張望,因為換了衣服,所以他一時間沒認出江睿,直到對方跑到面前,他才驚訝的叫道:「啊,怎麽換衣服了?咦?頭發還是濕的,你出來洗澡了?」

「嗯,就是簡單沖了一下。」江睿含糊的應了一聲,然後拉起樂謠的手進到地鐵站,一邊問他道:「你在這裏等我啊?」

「對啊,因為昨天你都在這裏等我,所以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不會來。其實我想說,你不用每天接我送我的,這裏是鬧市區,不可能都是歹徒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聽。」樂謠無奈的看着江睿,同居一年多了,他能不知道對方的脾氣嗎?

「真聰明。」江睿刮了一下樂謠的鼻子,樂呵呵攬着他的腰邁進地鐵中。

因為正是下班高峰,所以地鐵裏很擁擠,江睿把樂謠護在自己的懷裏,免得他被人擠到。

樂謠似乎很開心,一路說着自己在電視臺裏工作的那些趣事,江睿在心中輕輕的感嘆愛人似乎變得開朗了,看來他攤上了不錯的同伴。

忽然間,樂謠停下了說話聲,視線定在了江睿的身邊。他疑惑的回頭一看,就見一個老太太正艱難的扶着把手,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搖晃着。

樂謠低頭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的幾個年輕人,染着五顏六色的頭發,手上戴着誇張的銀戒指,架着墨鏡,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團夥,看來想讓他們給老太太讓座是不可能的了,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擡起頭來,同情的繼續看着那個老人。

不用他說,僅從他的幾個動作和眼神,江睿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心中暗暗好笑,他的謠謠真是善良啊,偏偏他個性又有些軟弱,明明想讓那幾個男孩給老太太讓下座位,卻又不敢招惹人家,真是的,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麽呢?

不過也心知樂謠就是這種性格了。

于是江睿一只手把樂謠攬進懷中,另一只手拍了拍離他最近的一個男孩的肩膀:「兄弟,老人家站着太辛苦了,給讓個座位吧。」

男孩不耐煩的看了江睿一眼:「她是你媽啊?閑事倒管得寬。」說完又把頭撇到一邊,擺明了是不想再搭理江睿。

江睿心想好啊,終于遇見能和我媲美的人了,敢情這家夥的心也是被狗吃的一點渣兒都不剩,那就沒辦法了,同為沒有良心道德觀念的敗類,要為一件事争個高低的話,那就只能動拳頭了。

樂謠由他的眼光中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本來想阻止,可看見那老太太越來越往下彎的腰,他就忍住了,心想江睿的拳頭偶爾用來伸張下正義也不錯。

剛想到這裏,就見江睿大手向下一抓,老鷹捉小雞一般将那男孩從位子上抓起來拎到一邊,然後對老太太道:「大……咳咳,大娘,你坐吧。」

老太太驚懼的看着在江睿手中不斷扭動掙紮大罵的男孩,又看了看江睿,那眼中的恐懼就更厲害,忽然,有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接着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道:「大娘,你坐吧,沒關系,他們報複也是報複我們,和你沒關系的。」

老太太看來也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就勢就坐了下去,還感激的沖着樂謠說謝謝,被拎着的男孩氣得破口大罵:「你謝他幹什麽啊?是我給你讓的座位,我是被迫的你知不知道?」

地鐵裏的人都在關注着這邊戰況的發展,聽到這幾句話,當場就有人破功笑出聲來。江睿随手把男孩往人群中一丢,只見另幾個座位上的男孩子都站了起來,一個個殺氣騰騰的,其中一人對江睿豎起中指:「好樣兒的,你有種,看看哪個站下車,咱們來一場?」

「行啊,地點你挑吧。」江睿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兩只手都離了欄杆,環住身前樂謠的腰,這讓樂謠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要掙紮出來,可怎麽也掙不動。

走過了大概五六站吧,樂謠忽然發現那幾個男孩不約而同的站起來,看樣子是要下車了,他有些緊張,怕江睿真的跟他們下去,卻見那些人看都沒看江睿一眼,灰溜溜的就下了地鐵。

「咦?江睿,這是怎麽回事?」

樂謠驚奇的擡頭看向愛人,卻見江睿嘴邊露出一個笑容,小聲道:「算他們聰明,要是好好走點正道的話,将來也未必就不成才。」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樂謠撅着嘴巴,不服的看着江睿:哼,笑的真欠扁,不就是聰明點兒嘛,至于這樣向自己炫耀?

江睿被樂謠可愛的表情逗笑了,低頭貼着他的耳朵,悄聲道:「別這樣,看見你這樣子,我都恨不得現在就把你推倒,所以別引誘我犯罪哦,你知道我的定力向來不怎麽樣。」

「啊……」樂謠低叫了一聲,剎那間臉就紅了,連忙拿眼睛狠狠瞪了江睿一下,目光就飄向別處,不用說,他的反應又引出江睿的一連串大笑。

「其實那幾個小子真挺聰明的。」

走在熟悉的小巷子裏,江睿終于解釋給樂謠聽了:「你都沒注意嗎?從那個人提出要來一場之後,我就把兩只手都放在你的腰上。」

「嗯,那又怎麽樣呢?」樂謠眨眼看着江睿,一副不恥下問的好學樣子。

「沒怎麽樣啊,只是地鐵每次剎車,我都能夠抱着你穩如泰山,所以那幾個小子就看出門道來了,知道惹不起我,那就只有躲開了嘛。」江睿聳聳肩,很實事求是的說。

「也是啊,那麽多站,你只抱着我,可每次剎車你動都不會動呢,而且連我也都被你抱着不會動。這個叫……」樂謠忽然一拍腦袋:「啊,我知道了,這個就叫下盤功夫是不是?」

江睿點點頭,攬住樂謠的肩膀嘆氣道:「謠謠,和你在一起之後,我變太多了,要是以前,這幾個不開眼的東西敢惹我,非給他們一頓厲害嘗嘗不可,但是現在你看我,竟然主動給他們一個警告,讓他們那麽輕而易舉的就溜走了。」

「嗯,可是我覺得很好啊,這樣的江睿,我真的很喜歡。」

樂謠輕輕的把頭靠在江睿肩膀上,然後帶着笑道:「為了獎勵你今天伸張正義的舉動,回家給你燒排骨吃,我記得冰箱裏還有一包排骨,是上次我們去菜市場的時候買的。」

「好啊,我最喜歡你的燒排骨了。」江睿也笑,溶溶的月光下,拖着兩條幸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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