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的發現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簡言用手掌擋住太過強烈的日光,飯菜的香味飄進鼻腔。勉強動一動,渾身的酸疼,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扶着自己的腰幫自己坐起來。借着陽光看清楚,秦紹然的微笑和欲蓋彌彰的讨好。

“你的廚房連油鹽醬醋都沒有,我叫了外賣。”

簡言點點頭,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裸着的。不輕不重地瞪秦紹然一眼,秦紹然遞過來睡衣,反倒毫無羞愧:“我已經幫你清理了。”

“下次戴套,還有,別射在裏面。”簡言推開他的手,下床。

秦紹然美滋滋地倚着桌子,也就是說,還有下次?

簡言是真的餓了,坐下來一通狼吞虎咽,耳朵聽着秦紹然手機的開機聲。昨晚他把手機電池那麽一扔,也多虧他能找到。開機之後也不過五分鐘,立刻有電話撥進來,秦紹然壓低聲音,簡言還是能聽出,電話是劉勁周打來的。

把所有的飯菜風卷殘雲消滅幹淨,揉着酸疼的腰走回卧室。秦紹然一見他進來,趕忙挂斷電話,他促狹心起,道:“今天不用去陪秦瀾聊天?”

秦紹然一臉無力:“你故意的。”

簡言心情大好,指着床說:“把被子疊起來。”自己打開電腦,郵箱蹦出一封郵件,來自師兄。

他立刻關掉,通過桌子上的鏡子觀察秦紹然。秦大少爺對于疊被子倒是很擅長的,事實上,對于家務,秦紹然有種奇怪的熱衷。他疊完被子,就坐在床上發呆,目光凝滞在枕邊一本書上,半天,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簡言裝作盯着電腦的樣子,聽他在身後叫自己。

“簡言。”

簡言扭過頭。

“沒什麽。”秦紹然剛出口就後悔,便決定不去問。

簡言看着那本書,了然地輕笑:“對,這本書,他有一本一樣的。”

實際上,自己會再買這本書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初沒看完。

秦紹然應了一聲,問:“我們如今的關系,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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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挑挑眉毛:“這很重要?”

秦紹然徒然搖搖頭,的确不重要。哪怕說彼此的戀人,可只要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不是這樣想,那就不算。簡言打開游戲的界面,邊登陸賬號邊說:“夜的東西都在你那裏吧?改天我去取回來。”

“是他讓你取的?”

“算是吧。”

“一點也不剩?全部帶走?”

“……沒用的東西就不要了。”

秦紹然慘然笑笑,不再說話了,

又呆了沒多久,秦紹然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簡言無奈,幾乎求着他走。從窗口看到他的車遠去,簡言奔回電腦旁,師兄的郵件言簡意赅,三個字。

“接電話。”

簡言找出手機,又咬着牙從床下面找出電池。秦紹然不僅拆了自己手機,還順便拆了他的。把電池放在手機裏,開機,過了一會兒,蹦出好幾條短信。簡言給師兄撥過去,師兄的聲音氣急敗壞:“怎麽不接電話!”

“在忙。”簡言左手拿手機,右手渣游戲。

“忙着跟秦紹然舊情複燃?!”師兄諷刺。

簡言的手抖了一下,問:“唐憶舟告訴你的?他怎麽知道?”

“你們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門,他不知道就奇怪了!”師兄大怒,“你是真沒腦子還是裝沒腦子,好馬不吃回頭草,你怎麽又跟他攪合在一起了?”

“我有生理需要。”簡言平靜地解釋。

“有生理需要找誰不可以,偏要找他,他是頭號危險人物,你懂不懂!”

簡言對師兄的惱怒報以一笑,道:“你找我,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師兄在那頭喘了幾口氣,漸漸平複了情緒,道:“關于那批貨,我查到點東西。”

簡言一愣,靜等下文。

“那批貨,是段鷹來取,事後又有秦紹然親自過問不假,但最開始跟西區交易的,不是他們。”

“那是誰?”

“還在查,但是跟我們的猜測相差無幾。這批貨是走秦家的路子進來的不假,但是在他們手裏的時間,僅在這批貨入庫後不久。秦紹然這件事做得非常謹慎秘密,我和小顧還在查內情,但可以知道的是,秦紹然心裏有數,有人要造自己的反,不過他不以為意,又或者,已經想出應對的方法。”

“查出誰要反水了麽?”

“沒有,對方隐藏很深。但這件事處處透着不對勁,有的地方布局非常嚴謹精明,有的地方卻漏洞百出,好像故意引誘你過來調查,卻讓你看一個死胡同一樣。”

“從這一點能看出什麽麽?”簡言不是搞情報的,隔行如隔山。

“能看出很多。對方是個精神分裂症患者,或者對方是兩個人,或者……這個人的主意經常變化,有點優柔寡斷。”

“還要多久才能查到?”

“你說那個幕後的叛徒?這個我怎麽知道,我不可能憑空猜測。說起來,東區有什麽可疑的人沒有?”

簡言仔細想了想,說:“不能否認,秦紹然個人魅力強大,他身邊的人裏,沒有。別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秦氏的人。”

師兄嘆了口氣,說:“這個不必着急,你小心提防,我抓緊時間。說不定還沒等我們查出,他已經自爆身份。況且,我不信秦紹然真的無動于衷。”

簡言答應了一聲,師兄問了幾句日常生活,得知缺錢後,果斷挂斷電話。

簡言把手機往身後一扔,手機落在床中間。他一臉郁悶地從煙盒裏抽出根煙,邊抽邊把游戲裏的怪物當做師兄的臉。

每次提到錢都這樣,葛朗臺!

唐憶舟與貝家小姐訂婚後,在西區地位果然逐日上升。西區各位大佬都在觀望這位新星的前途,無疑,以此刻他與貝家的關系,下一任老大人選,他是極有力的競争者。

如果戚玮不是那麽積極的話。

事實證明,得罪戚玮是不理智的。唐憶舟在西區如日中天的氣勢得到了戚玮毫不留情的遏制,畢竟戚玮經營西區多年,對于貝叔而言,也算半個兒子。他的狠厲果決可謂貝叔一手教出。貝叔會更信任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能力超群的左膀右臂,還是居心叵測企圖借女兒一步登天的纨绔子弟呢?

答案很明顯。

簡言不知道唐憶舟是不是後悔當天的舉動,他也沒空關心。觀看一場《西廂記》對于他表演話劇毫無作用,眼看着陳威寒眉目間都是狡黠,活脫脫一個渾身心眼的紅娘,連安明明的崔夫人說起話都拿腔拿調,自己的崔莺莺卻總是一副呆樣。系裏的老師有一次來看排練,私下問許暖暖是否要考慮換人,換人的時間是來不及了,而簡言總是毫無起色。許暖暖着急加上火,某天早晨起床,唇邊生了個瘡。

社裏的人都心疼了,就連簡言都忍不住內疚。他的确是想演好的,卻總也找不到感覺。崔莺莺這樣感情豐富到敢與戀人私定終身的女孩子,于他而言根本無法理解。無論許暖暖跟他說多少次崔莺莺這種舉動是對封建禮教多大的沖擊突破,有需要多大的勇氣,對他來說,都無法理解。

說白了,這個從來沒有戀愛過的人根本不懂怎麽去愛,更別說理解崔莺莺這種為愛癡狂的行為。

藝術節的時間越來越近,有關崔莺莺的戲份卻總是不能讓人滿意。道具陸陸續續到位,只剩一個星期之間給人帶妝彩排,簡言說臺詞的時候總像背課文,安明明在許暖暖喊“卡”的間隙送上灌滿熱水的杯子給她暖手,陳威寒靠着牆跟某位女生講着笑話。

多年後簡言回憶起那時的生活,總覺得連自己說錯臺詞時大家投給他的無奈眼神都那麽可貴。

晚上六點多排練才結束,許暖暖把倒計時牌的數字減少一個,囑咐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再戰。安明明鬼鬼祟祟說自己有事,讓簡言先走。簡言收拾了東西,一個人拐出校門。

六點多,天早就黑了。簡言走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在身後叫自己。回過頭,是陳威寒。他是本地人,一直走讀,上下學就是輛山地自行車,夏天的時候順着破路快速滑下去,風吹起的鬓角迷倒一片女生。

簡言回頭,等他靠近。陳威寒與他的互動不多,即便兩人在劇中的角色如膠似漆,現實裏,拜簡言的性格所賜,實在不太熟絡。陳威寒放慢車速,拍他的肩膀道:“最近壓力很大吧。”

簡言點點頭,不打算跟他多說話。

這人卻自我感覺良好,安慰道:“不必在意,我一開始的時候也放不開,慢慢來。”

簡言看了他一眼:還有一個星期就開演了哪有時間慢慢來?

陳威寒笑了笑,自己也感覺到氣氛有點冷,便問:“你去哪?”

“回家。”

“放學就回家?”陳威寒有點意外,“就沒什麽地方玩一玩?”

簡言搖搖頭,把衣服裹了裹。

陳威寒露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你還真是……優等生。”

“?”簡言不解地看着他,完全聽不出其中的感慨。他的英文本來就很好,只要肯花時間看看書,英文專業課程完全不成問題。況且,放學去哪裏玩呢?當初就是總在酒吧泡着,才遇上秦紹然,進而出了這麽多事,再活一次,還不長記性?所以,珍愛生命,一宅到底。

陳威寒咳了一聲,說:“我以為……有幾次,周五晚上在校門口接你的,不是秦家的二爺麽?”

有幾次秦瀾把車停在校門外,光明正大接了簡言走。因為他給學校捐款,所以學生大多認識他。關于這件事的版本很多,最終彙集成一條言論,即簡言被秦瀾看中包養,但大家卻為CP問題掐得不可開交,連安明明某天都搔着頭問他跟秦瀾究竟誰脾氣更大。簡言聽他這麽問,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有點無奈地說:“是他,我跟他是朋友。”

“那麽,秦紹然呢?”陳威寒微微放緩語氣,“秦紹然是你的什麽人?”

簡言一挑眉:“你問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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