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縱馬狂奔

簡言揉着腰坐起身,對一旁坐在新型沙發上看報紙的秦紹然“哼”了一聲,說:“沒想到你這麽惡趣味。”

秦紹然嘆了口氣,把報紙放在一旁,環視了一遍整個房間。維尼小熊的臺燈,米奇形狀的電燈開關,連枕頭被子上都畫着小兔子的圖案。他站起身,坐在床上,痛心疾首:“這房間是段鷹定的。”

簡言挑着聲調“哦”了一聲,起身下床,進浴室前一刻,回頭:“對了,多謝你記得射在外面。”

秦紹然愣了一下,待人關上門,才無奈地笑出聲。

這種熟悉的感覺。

簡言洗過澡,已經很餓,秦紹然叫人聯系酒店,換個房間,簡言卻說不急,先吃飯重要。兩人一起坐電梯到一樓,一進門,便看到有人趴在桌子上大塊朵頤。簡言喉嚨裏笑了一聲,聽得秦紹然毛骨悚然,就連低頭猛吃的那人都感受到這股不一般的氣場,擡起頭,只看了一眼,立即扔下刀叉拔腿狂奔。

不巧,這間餐廳就一個門,怎麽走,都要跟簡言打個照面。段鷹放棄抵抗,可憐巴巴對秦紹然道:“BOSS救我。”

秦紹然表示愛莫能助,簡言卻主動坐到段鷹對面,饒有興趣看起菜單。段鷹也不敢吃了,靜靜等着自己被宣判死刑。侍者走上來,等待點單,簡言對着菜單點了幾道,裝作剛剛發現段鷹可憐相一般,指着他的餐盤道:“你繼續吃,不用管我們。”

段鷹愣了半天,反複向秦紹然求證這句話是不是一語雙關。秦紹然以為他求助,搖頭表示自己管不了,沒想到段鷹誤會,以為自己已然安全,反正肚子還沒飽,趕緊拿起叉子。剛吃了一口培根,就聽簡言喝了口水,道:“對,多吃點,一會兒才有體力。”

段鷹那口培根卡在嗓子中央,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喝了好幾口水才咽下去,拍着桌子喊:“神氣什麽!別以為老子打不過你!別忘了,老子還一槍打中你膝蓋來着!”

這下連秦紹然都想弄死他了。

段鷹也發現自己失言,趕緊湊簡言面前,狗腿道:“不對不對,我記得我槍法不準,擦着過去的,你沒受傷,是吧……”看了看簡言不為所動的表情,咬咬牙,“就算受傷了,也是破點皮,對吧?”

“對。”簡言點點頭,“血流得不多,也很快就止住了。不過不巧,第二天在秦家傷口沾上水,化膿了。”

“怎麽回事?”秦紹然轉頭問。

“沒事,已經好了。”簡言遞給他一個眼色,故意看向段鷹,“不過,那時有多疼我可記得,再加上那之後,新仇舊賬……”

“等等,你可別忘了,我的車還是你給弄沒的呢!”段鷹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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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兒,秦紹然都忍不住拆他的臺:“那車後來不是找到了?鑰匙也叫廠家寄過來了。昨晚那房間确實不像樣,我已經叫人聯系酒店去換了。”

段鷹一臉委屈:“大哥,情侶套房都是這樣的,甜甜蜜蜜啊。”

簡言挑挑眉。正在這時,侍者送上早餐。秦紹然拿起兩片面包,給簡言抹上果醬,放在面前,動作自然流暢,仿佛以前就做過一千次。段鷹有心揶揄幾句,想起自己生死未蔔,識趣地乖乖閉嘴,過後不久,偶然有一次對劉勁周說起老大和新歡的膩膩歪歪,才想起此情此景,他分明是見過的。

以前秦紹然不就常常這樣,把一切都做好,擺在夜的面前麽?

秦家經歷幾代,老輩人都還記得教導孩子食不言,秦紹然長到十八歲,就真的如此,吃飯時候只是咀嚼,一句話也不說。待到秦瀾回國,把英國的一套都帶回來,再加上秦家餐桌上最年長的成了秦紹然,食不言這規矩也就漸漸沒了。不過吃飯時,秦紹然還是話少,有時候秦瀾跟劉勁周說着話,問他一句他才搭腔。遇上簡言這樣話少的,就又成了悶葫蘆。段鷹吃得別扭,想了想,問秦紹然:“老大,今天的行程還是按照時間表?”

秦紹然點點頭,見簡言投過來疑惑的眼神,便說:“我們今天先去馬場看看馬。”

“你什麽時候對賭馬有興趣了?”簡言問。

“突然。”秦紹然笑。

“等等,”段鷹問:“你怎麽知道老大以前對賭馬沒興趣?”

簡言專心咬面包,頭也沒擡道:“跟你無關。”

段鷹被他噎了一句,促狹心起,道:“我知道,你跟老大的舊愛,夜,有點關系。他還真是好友,什麽都肯跟你說,是不是就等着今天?”

“段鷹!”秦紹然非常不快,低聲警告。段鷹也意識到自己好勝心太強,一時失言,乖乖垂下頭,小聲嘟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簡言卻很不以為意,用叉子撥着盤子裏的蔬菜沙拉,道:“有的人傾訴,是為了銘記,有的人傾訴,則是為了遺忘。我只是個發洩對象,怎麽會知道他的用意?”

說完這話,他便繼續吃,段鷹心裏忐忑,壓根沒在意他說什麽,秦紹然卻對着面前的盤子發愣,耳邊聽着簡言冷哼一聲,立即回神,喝了口咖啡緩解尴尬。

早飯後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秦紹然與簡言就出發前往馬場。馬場已經被秦氏買下,對方派來一個年輕馴馬師,負責給他們講解賽馬的常識。簡言對賽馬是沒什麽感覺的,他更喜歡的是達喀爾拉力,是跑車直升機,沿着馬場一路走進去,保镖遠遠地墜在後面,倒沒給他們帶來什麽不便。馴馬師是個年輕人,今年剛剛三十一歲,妻子為他生了個女兒,他自稱自己努力工作純粹是為了奶粉錢,

說得謙虛,但既然是馬場派來,必定不容小觑。果然,在簡言看來一模一樣的馬到他口中,就有了各種各樣的不同,甚至一點點細微的差別,都能分辨哪匹是哪匹。簡言聽得認真,馴馬師大約沒想到自己接待的有錢人會有這麽好學的孩子,仿佛也得到知己一般,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

秦紹然見他聽得津津有味,自己也高興。暗暗記下馴馬師的名字編號,打算升他的職。 介紹了一圈,走到一個單獨的馬棚前面。馴馬師介紹,這就是明日要上戰場的那匹,按規矩,今天跟它有接觸的人,必須全部登記。馴馬師不敢随意叫人打開門,支吾着,不想讓他們繼續走下去。簡言手插在口袋不發表意見,秦紹然想了想,說:“既然是規定 ,那就遵守吧。”

三個人便往回走。

馴馬師過意不去,經過一匹棗紅色大馬的時候,問簡言是否想騎騎看。這真是受寵若驚,簡言欣然同意。秦紹然卻擔心地看着他,昨晚那麽折騰,這人今天還敢上馬?簡言卻混不在意,看着馴馬師便牽出棗紅馬,叫人安上馬镫馬鞍,又拿了一套安全防護設備給簡言武裝上。秦紹然還是頭一回在簡言臉上看到這種雀躍的表情,低頭笑了笑,側臉的線條柔和到了極點。

馴馬師把馬武裝好,叫簡言爬上馬背。馬兒嘶鳴一聲,高高揚起前蹄,簡言下意識攥緊馬缰,馴馬師說:“這馬兒很老實,不怕人騎的。”

他牽着馬,在場內走了一小圈,一邊走一邊教簡言一些騎馬的要領。簡言一一記下,問:“我是否可以騎着它跑一圈?”

馴馬師一愣,看向秦紹然。秦紹然面帶擔憂,很明顯是不同意。簡言忙對馴馬師道:“您騎另一匹跟在旁邊,咱們放慢速度。”

說完,投了一個懇求的眼神給秦紹然。

秦紹然實在無法拒絕這個眼神,搖着頭說:“注意安全。”

邊騎邊想,以後一定要訛着秦紹然多來幾次。他們的速度雖然加快很多,卻總沒有到縱馬狂奔的程度,跑起來不爽。簡言仔細觀察馴馬師的動作,心念一轉,馬缰猛抖一下,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立即嘶鳴着飛奔開去。馴馬師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但好在反應速度不慢,立即追上去。兩人在馬場裏展開一場追逐,馴馬師吹着口哨,可這平時非常有效的口令這次卻不能叫馬兒停下。簡言微微伏下身子,四周仿佛只剩下風的呼嘯,以及自己因為興奮而放大的呼吸聲。

“就像中世紀的伯爵王子。”

不遠處,那個人驚嘆了一聲,仿佛深深陶醉于這種速度和恣意帶來的美中。身邊的人卻有些迷醉地看着陽光下的他,無論是側臉的輪廓,還是被陽光爍成金色的發絲,都帶着致命的誘惑。那人笑了一聲,轉過頭問:“他這種騎術,再跑下去,只怕會出問題,你不去英雄救美?”

“不……”堅定的搖頭,“我只會守護在你身邊。”

“去吧,你應該救他,哪怕只是截下他的馬。”笑容漸漸凝固成一絲有些殘忍的弧度,“秦紹然會感激你的,你救了他的心肝。”

“他的心肝,就讓他自己救吧,我只想……”

“快去!”最後一絲笑容都消失,那人咆哮着命令,“別毀了我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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