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愛的,你找我出來就是看你發呆嘆氣?」香香訝異不已,她可從來沒見過好友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還以為張寒雲是個冷感的女人呢,沒想到今天寒雲表情這麽豐富,看來她是遇到真愛了。

「我……」張寒雲從來沒有遇過這樣的問題,內心是前所未有的混亂煩躁。

「是關于你老公的?」香香側着頭小心地問。

「你怎麽知道?」張寒雲脫口而出,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拜托,你表現得夠明顯了,我要是不知道,那就是眼睛瞎了。」香香白了她一眼,真是被她的遲鈍給打敗了。

「香香,你說這是怎麽了?」張寒雲把自己這幾天心情煩躁,還有一看到金頌然就會不自覺感到不自在、心臓狂跳的感覺,都一一向香香訴說。

「我以前不會這樣的。」張寒雲的小臉不由得染上一絲憂慮,「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以前面對金頌然她可以很自在,根本就沒什麽多餘的想法,可是自從在客房裏的激情之夜後,她再見到金頌然,感覺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心會猛跳、手會顫抖、臉會發熱,天啊,她真的沒救了!

「你沒有病,只是愛上你的老公了。」香香笑着對她說:「親愛的,你連自己戀愛了都不知道嗎?」

「我……」張寒雲指着自己,震驚不已,「愛上金頌然?」

張寒雲身體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然後大喊:「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愛上金頌然呢?」

「為什麽不可能?」香香直視着她,「他是你老公,是你往後五十年要一起生活的另人,再說我也看過有關他的報導,你老公長得很帥耶,現在的女人最哈他這一類型了,你要是不抓牢他,小心被別的女人勾走。」

「你在亂說什麽?」張寒雲沒好氣地白了香香一眼。

「我說的是很現實的問題。」香香對她的不以為然表示抗議,「別不相信,他身邊圍着那麽多女人,你難道就不會吃醋?」

聽到這句話,張寒雲不禁想起之前他們冷戰的原因,正是因為女人。

「你……哎呀,現在不是這個問題。」張寒雲有些煩躁地說:「我……怎麽會愛上金頌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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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現在最讓她煩躁不安的問題,這對她來說太震驚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什麽人,就算他們已經結婚了,但畢竟他們是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沒有什麽意外的話,就是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現在卻出現了這麽大的一個問題,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她……愛上金頌然了!

「事實擺在眼前,你想不承認都不行。」香香勸她接受自己戀愛的事實,「你是個正常的女人,雖然對感情遲鈍了點,并不代表你不會愛上某個男人,好嗎?所以這很正常,你順其自然地接受就好了,而且你還不用跟別的女人搶,金頌然已經是你的老公了,多好啊!

「你……亂說什麽啊?」張寒雲秀眉一皺,斜睨着香香,看到她笑得十分暧昧,不由得搖搖頭,「你可以不要想這麽多嗎?」

「我哪有想太多,是你想太多吧。」香香依舊笑得十分燦爛,還對張寒雲擠眉弄眼,「要不然你就不會在這裏為他煩惱了,你可從來沒有為哪個男人這樣魂不守舍、春心萌動。」

「香香!」張寒雲羞赧地低吼。

「害羞啦?」香香取笑道。

「你不要再說了。」張寒雲的臉頰熱得發燙,頓時覺得跟香香說這些事非常失策。

「好,我不說了。」香香舉起雙手向她保證,但下一秒她又湊到張寒雲面前小聲地問:「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接下來你要怎麽做,向金頌然表白嗎?」

「你別那麽八卦。」張寒雲沒好氣地瞅向她,「算了,我還是回去了。」

張寒雲起身準備離開咖啡館,被香香一把抓住,「喂,怎麽現在就走?還沒有聊完……」

「很晚了,你還是回去洗澡睡覺吧。」張寒雲像是在哄小孩一樣,挽起香香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外走。

兩人肩并肩,漸漸消失在黑夜裏……

回到家,張寒雲站在房間外停住了,手一直僵在半空中,沒有轉開門把。

現在的她思緒太亂,她還沒有厘清對金頌然的感情,香香說她看上金頌然了,可是她卻感覺那麽不真實,仿佛作夢一般,有些恍惚。

站了許久,她緩緩轉身向隔壁的客房走去。

「哎……」張寒雲知道自己在逃避,不敢回房間面對金頌然,她膽怯了。

原本以為金頌然只是她的研究對象而已,可是現在一切都變質了,她的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落在金頌然身上了。

她的世界不再只有工作和興趣,金頌然入侵了她的生活,讓她無法忽略,第一次知道怦然心動的感覺,第一次感受什麽叫悸動、什麽是害羞,這一切都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得讓她害怕。

「在想什麽,怎麽連燈都不開?」一個熟悉的男聲出現在門口,金頌然倚在門口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她。

「你怎麽……還沒睡?」張寒雲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身子微微緊繃,緊張不已。

「你沒有回來,我哪睡得着。」金頌然來到她身旁,輕輕地摟住她,與她耳鬓厮磨,「老婆,我現在沒有你,根本就無法入眠。」

「你……」張寒雲的臉瞬間泛紅,好在是黑夜看不到她臉紅,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麽面對他了。

「我們回房。」金頌然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還是你喜歡在這間客房睡?」

「我……回房啦。」張寒雲從來沒有這麽羞赧過,她猛地站起來,慌張地掙脫他的懷抱,小跑回他們的卧室。

金頌然的黑眸緊緊盯着逃離的倩影,嘴角往上一勾,笑意不減,呵呵,看來她越來越有趣了……

張寒雲在面對金頌然時越來越不自在,暧昧的情愫在他們之間蔓延,而金頌然越來越放肆,不管有人沒人,動不動就抱着她,各種親密的動作做得越來猶自然。

金氏夫婦把他們兩人日漸濃郁的情愫看在眼裏,但誰也不點破,讓他們兩人自行醞釀。不過很快金母就看不下去了,「寒雲,最近又跟頌然鬧別扭了?」

「媽……沒有啦。」張寒雲可不想讓金母誤會,急忙搖頭解釋道:「真的沒有。」

「那你們是怎麽了?」金母好奇地問:「前一秒還摟摟抱抱,親密得不得了,可是下一秒你又故意躲着頌然,這是為什麽?」

「呃……」張寒雲尴尬得說不出話來。

「寒雲,你喜歡上我們家那良小子了吧?」雖然是疑問句,金母眼裏卻是肯定的笑意,「看你見到那小子時的樣子,媽就知道了,媽是過來人,比你們兩個局內人要清楚,正所謂旁觀者清嘛。」

「媽……」張寒雲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不好意思地嬌嗔。

「哈哈,不用不好意思,媽高興都還來不及呢。」金母開心地笑出聲來,「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感情基礎,都是我們父母輩的主意,我們還一度擔心你們兩個的感情能不能培養得起來,現在看來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寒雲,媽真的很喜歡你。」金母很喜歡性格沉穩的張寒雲,所以才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的兒子娶她,「因為媽覺得你是最适合頌然的,只有你這樣特別的女孩,才抓得住頌然那風一樣的心,真的,相信我。」

自己生的兒子,金母可是最了解金頌然适合什麽樣的女人,這麽多女人在金頌然身邊來來去去,卻沒有一個能留住他,他之所以定不下心,都是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能拴住他的視線,讓它牢牢地停留在她身上。

可是當她看到好姐妹的女兒之後,立刻明白這個女孩就是她兒子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媽,你真的這麽覺得嗎?」張寒雲很沒有自信。

「當然。」金母揚起溫柔的笑容望着她,「寒雲,你能改變頌然,我知道頌然那孩子始終在想辦法離開,可是金源真的需要他,所以你一定要把他留下來,好嗎?」

金母期盼的眼神再次打動了張寒雲,使她不由自主地颔首答應了。

「媽,我會想辦法讓他留下的。」

然而張寒雲的心情卻沒有那麽輕松,想起之前自己答應金頌然,要跟他一起想辦法離開,要是金頌然知道她背地裏這麽做,一定會恨死她的,可是金家真的需要他,就算會被他恨,她也要把他留下來。

就在張寒雲思索着要怎麽把金頌然拐進金源集團上班的時候,金頌然卻比她早一步行動了。

「你說什麽!」張寒雲猛地從床上跳起來,驚訝地望着走出浴室的金頌然。

「我們下個月就離開,我計劃好了。」金頌然以為她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才會露出這副表情,便向她解釋道:「我們不是還沒有去度蜜月嗎?所以我們要利用度蜜月的機會離開,你好好準備一下。」

「我……」張寒雲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回應他,「我的假期就快要結束了,要去上班,哪來的時間去度蜜月啊?」她硬生生地掰出一個理由來。

「你還要上班?」金頌然狐疑地望着她,「我們要離開了,你不應該辭掉工作嗎?」

「這……工作不是說辭就辭,總要提前說吧,這樣突然離職,會給別人帶來不便的。」

張寒雲努力尋找藉口推托,「再過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把手上的案子交接完成後,我們再走,好嗎?」

「一個月太久了。」金頌然擔心計劃有變,眉峰微微一蹙,「最多只能半個月,再拖下去,我爸很快就會察覺到。」

金父的精明可不是假的,跟自己的父親鬥了這麽多年,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半個月?」張寒雲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急,她根本就來不及想拖延的對策,天啊,到底要怎麽辦?

「對,最晚半個月後我們就要走。」金頌然的口氣再堅定不過,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見他如此篤定,張寒雲沒有再開口反駁,只能暫時沉默,暗暗在心裏提醒自己,趕緊想辦法把他留下來。

這樣的機會很快就來了,張寒雲怎麽也沒有想到契機會出現得這麽巧,一場大雨幫了她。

「怎麽會這樣?」金頌然在房間焦急地走來走去,擔憂地望向床上昏迷的女人,而家庭醫生在一旁承受着他掃過的肅殺眼神,「發高燒?」

「是的,少奶奶是因為淋雨受寒而引起的高燒,我已經幫她打退燒針了,今晚應該就能退燒了,請少爺放心。」家庭醫生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小心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金頌然揚起手一揮,讓醫生離開房間。

金頌然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伸出手在張寒雲通紅的臉頰邊溫柔地摩挲着,心沒來由的揪痛,修長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臉蛋上眷戀不已,黑眸直直地盯着她,眼裏全是掩飾不了的憐惜和心疼。

「你這個傻丫頭,怎麽照顧自己的?」他低聲呢喃道:「怎麽會淋雨呢?」

金頌然的心從來沒有如此恐慌,這個女人帶給他太多複雜的感覺了,每次只要與她有關,他的心總是得不到平靜,為她波瀾起伏,真的太折磨人了。

「我到底是怎麽了?」金頌然凝視着昏迷中的張寒雲,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你能影響我這麽深?」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麽牽挂,女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是特別的,可是現在他的心卻為這個女人牽動着,心情随着她的喜怒哀樂不斷變化,每天醒來第一個閃入腦海的面孔就是她,腦袋空閑的時候就不自覺想起她。

一股隐約的情愫在他心底蔓延滋長,而他也隐約感覺到自己的不一樣,但是他不敢面對,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認這份感情,那麽他以後的生活将會不一樣,他也會失去自由。

可是他的心現在就真的自由了嗎?

張寒雲這一病拖了好久的時間,金頌然原本要在半個月後離開,因為她的病不得不往後推遲計劃,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正是張寒雲故意使的計,為的就是要打亂他離開的計劃。

她在心裏對金頌然說了無數次抱歉,可是為了金家,她不得不這麽做。

「寒雲,今天怎麽樣,頭還暈嗎?」金母端着補品走進她的卧室,把東西擱在旁邊的矮桌,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已經不燒了。」

張寒雲這一次燒得很厲害,一直反反覆覆、時好時壞,都把他們吓壞了,金家的家庭醫生帶着護士直接住在大宅裏,随時守候着,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張寒雲知道自己把大家吓壞了,但又不能對金母說實話。

「說什麽對不起。」不明所以的金母安慰她,「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這個孩子為了

留住頌然,竟然用自己的健康當賭注,真是太亂來了。」

「媽……」張寒雲驚訝地望着金母,沒有想到她會知道真相。

「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金母握住她的手心疼地說:「你這麽穩重的孩子,怎麽可能做出淋雨這種事情,更何況是讓自己生病,你怎麽說也算是醫生,自然懂得保護自己,可這一次卻輕易地讓自己生病,太不應該了。

所以我就問了當天送你出門的司機,他告訴我,是你早早就讓他離開,他明明留了一把傘給你,可是你卻還是淋了雨,實在太奇怪了。」

「媽,我……」張寒雲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一切。

金母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樣,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媽知道你是因為頌然才這麽做的,頌然要離開了,對吧?」

張寒雲說不出話,最後只能點點頭。

「哎,我就知道,這孩子不可能因為結婚就定下心來,沒想到這些日子看似安分,其實都是障眼法,為的就是要讓我們放下戒備。」金母不由得深深地嘆氣,「辛苦你了。」

「媽,我答應過你要把頌然留下,相信我,我會把他留下的。」張寒雲微微一笑,向金母保證,「您放心,我沒有事,生病能讓我争取更多的時間,想出一個最好的辦法,讓大家都滿意。」

「傻孩子,怎麽可能讓大家都滿意。」金母不由得笑她傻氣,果然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才會想着讓兩邊都滿意,但這注定是無法達成的。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一道充滿怒氣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正在聊着的兩人一驚,紛紛轉頭望向門口,只見金頌然一臉陰郁地瞪着她們。

「張寒雲,剛才你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金頌然快步來到床邊,一把抓起張寒雲的手,抑制不住地大吼:「說啊!」

「頌然,你在幹什麽?放開寒雲。」金母急忙對兒子喊道。

「媽,你出去!」金頌然的臉色十分難看,語氣冰冷極了。

「你……這臭小子,寒雲這麽做還不是為了金家,你……」

「媽,請你出去!」金頌然冷冷地打斷金母的話。

「媽,你先出去吧。」張寒雲對金母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争辯,「我來跟他談,沒事的,你出去吧。」

金母不情願地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要出去時還不忘轉過身來警告兒子,「頌然,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媽讓寒雲這麽做的,有什麽事就來找我,不要為難寒雲,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你。」

金母說完就走出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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