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五皇子唠嗑
瑾妃的宮殿比淩聞澤的要大許多,五皇子屏退了宮人,帶着他坐在湖邊的巨石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淩聞澤看到有一處堆放着許多木材,想來是五皇子做雕刻用的。
越跟五皇子聊天,淩聞澤越覺得這孩子不像看起來的這般簡單。雖然只有十三歲,可他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讓淩聞澤覺得驚異。
“我外公是個大英雄。”提起程尚書,五皇子滿臉的驕傲,“他雖然不像梁将軍一般在戰場殺敵,但是他主導編撰了淩朝如今的刑事法典,以一己之力推動了刑罰制度的發展,就連父皇都對他尊敬有加。”
淩聞澤點點頭,程尚書的确是個很厲害的人。突然想到什麽,他問道:“我記得,你舅舅叫程墨?”
五皇子看了淩聞澤一眼,又垂下頭:“對,我小時候他就死了,那年…失足落水而死。”
五皇子将“失足”二字咬得很重,淩聞澤知道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只是隐約感覺到,程墨的落水怕是與二皇子有關。
五皇子垂着頭,恨恨道:“這是外公最心痛之事,就算将刑罰修訂得再完善,也不能做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淩聞澤拍拍他的肩膀:“小五,這些話,不可對其他人講。”
五皇子看向他,露出個笑來:“若是以前的三哥,我不會說這些的。三哥,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其實對以前的三皇子,五皇子是談不上喜歡的,不過因為他母親瑾妃一直感念死去的慧妃,對三皇子一向有所照顧,所以五皇子才會一直主動去接近三皇子。而如今的淩聞澤卻很不一樣,五皇子喜歡他現在的位三哥,雖然,暫時還做不到完全信任。
淩聞澤對此很欣慰,他一臉的驕傲:“那是,你三哥我比以前帥多了。”
五皇子不覺得他在開玩笑,打量了一會兒,說道:“真的哎,三哥你比以前好看多了。”
雖然只有短短一周出頭,淩聞澤的體質确實有點變化了,運動總歸是有效果的。淩聞澤又想到了執鳶,執鳶雖然沒他高,身材卻本來就比他好,同是鍛煉了一周,執鳶的變化比他更明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五皇子伸手在淩聞澤眼前晃了晃:“三哥,你想什麽呢?”
淩聞澤笑着:“我在想,我得盡快給你找個嫂子。”
五皇子沉默一瞬,說道:“三哥,二皇兄才剛要出宮建府,你這是不是太着急了點?”
淩聞澤收了笑:“你知道父皇要立太子了吧?”
五皇子點點頭:“知道又怎樣,與你我無關。”
淩聞澤挑眉:“怎麽與你我無關?總不能讓他立二皇子吧?”
五皇子皺眉看着淩聞澤:“三哥,你…”
“最好也不要立嘉王…”淩聞澤盯着五皇子,“小五,你覺得你自己怎麽樣?”
五皇子驚得雙眼大睜,猛地看向周圍,确認的确沒有其他人,才說道:“三哥,你別開玩笑了。”
知道現在說這個有些早,淩聞澤笑笑:“好,不開玩笑了。來,三哥送你個禮物。”
拿出插在靴間的匕首,淩聞澤遞給五皇子:“這東西可是真的削鐵如泥,要小心着用,不要傷到別人。”
五皇子接過匕首,拔掉刀鞘,雙眼一亮:“這一看就是個寶貝,三哥你從哪兒弄的?”說着,他将匕首戳向身側的巨石,那匕首竟整個沒入石中,五皇子呆愣一會兒,又輕松将匕首拔出,然後難以置信地看着淩聞澤。
淩聞澤被他的傻樣逗笑了:“當然是你三哥我自己打造的了。”
“你自己打造的?”五皇子顯然不太相信,不過他低聲說道,“若是我邊軍都能有如此神兵,那游姜早就被我們趕回草原深處去了。”
游姜是塞外的游牧氏族,正是梁将軍鎮守邊疆防範的對象。這個朝代的冶煉技術并不發達,大量生産出的兵器的确算不上好,而且受自然條件影響,游姜那邊的戰馬和騎兵也明顯優于淩朝。
淩聞澤沒想到五皇子會想到邊疆之事,随即想到他的侍讀是梁将軍之子梁蒼穹,這才意識到這兩個孩子平時湊在一起一定沒少聊這些東西。
淩聞澤正色道:“這東西是神兵利器,就注定它不可能大量生産。”
五皇子扯扯嘴角:“我知道,三哥你放心。我只是…喜歡木雕而已,哦,現在可以喜歡石雕了。”
感受到他的心有不甘,淩聞澤覺得真的可以幫小五登上皇位,只是此事要從長計議。
突然想到什麽,淩聞澤問他:“小五,你這都有些什麽書?借我幾本看看。”
五皇子把玩着匕首,說道:“算是什麽類型的都有吧,兵書也不少,都是蒼穹送我的。”說到這,他看向淩聞澤,“三哥怎麽不去藏書閣借書啊?”
淩聞澤講了陳子烨的事兒,五皇子舉着匕首恨恨道:“他們陳家還真是厲害,如今二皇兄要娶丁尚書的女兒了,戶部這一塊算是落入他的手裏了。”
淩聞澤問道:“可林丞相才是戶禮司的老大,他不是嘉王一脈嗎?”
五皇子勾出個笑來,淩聞澤腦中出現“邪魅一笑”四個字,不由心中吐槽:小屁孩裝什麽大尾巴狼。
“林丞相不一定會向着嘉王。”在淩聞澤面前,五皇子越來越不掩飾自己,他看着淩聞澤,“三哥,你知道嘉王妃是丞相的女兒對吧?”
淩聞澤覺得這小孩的表情很像是要說什麽八卦,所以他點點頭:“知道啊,嘉王妃,好像閨名叫林昭湘來着。”
五皇子說:“嘉王與王妃成親有快兩年了,可是肚子還沒消息。有傳言說,嘉王經常動手打嘉王妃。”
淩聞澤這下有點被驚到了:“家暴?嘉王這麽沒品的嗎?”
五皇子沒太聽懂他在說什麽,但他還是繼續說:“小道消息,但我覺得是真的,嘉王府上的下人有人喝醉酒将此事抖落了出來,然後就被處理掉了。”
淩聞澤思索着:“我記得嘉王妃是林丞相唯一的嫡女。”
五皇子點點頭:“嗯,嘉王侍讀林昭省跟你那個侍讀林昭諾兄弟倆都是林丞相的侍妾生的。”
淩聞澤不太明白:“如果這是真的,林丞相會一直坐視不理嗎?”
五皇子表現出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是嘉王妃自己不肯讓外人管,女人有時候真的挺奇怪的,寧可挨打都不和離。要我說,她生不出孩子還不一定是不是她的問題呢,誰知道嘉王自己有沒有什麽毛病。”
淩聞澤好笑地呼撸一把五皇子的腦袋:“你小子年紀不大,懂得倒不少。”
淩朝有個規矩是,正妻誕下嫡子後侍妾才可以生子,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林丞相。他的正妻多年未生下子嗣,便允許妾氏生了長子林昭省,而後正妻誕下嫡女林昭湘,後來妾氏又生了二子林昭諾。但是嘉王年齡顯然還沒那麽高,所以如今還是在等着嘉王妃來生下嫡子。
執鳶剛按照淩聞澤給他制定的訓練計劃做完一遍,便有宮人來報,說淩聞澤在瑾妃那用晚膳,不必等他了,還抱了十幾本書來給執鳶,說是從五皇子那借的。淩聞澤原話是:“把這些抱回去,給執鳶公子解悶看看。”
屏退了宮人,執鳶翻着桌上的十幾本書,一本本都是講行兵布陣的,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讓一個小倌看兵書解悶,真虧他想得出來。
執鳶先前從未看過兵書,倒是有些好奇。雖然常年困在鴛鴦樓中,學得淨是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但他怎麽說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對邊疆沙場、建功立業有着天生的憧憬。所以執鳶拿起一本兵書看了起來,很快沉迷其中。
瑾妃這邊,淩聞澤正跟五皇子一起大快朵頤。四公主托人來傳話說跟程尚書一起用晚膳,不必等她了。瑾妃親自下廚做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淩聞澤覺得這頓飯吃得太幸福了,甚至開始琢磨着什麽時候帶執鳶一起再來蹭頓飯。當然下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麽總會想到執鳶?而後自我安慰着,大概是因為執鳶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實驗對象加盟友吧。
吃飽喝足,淩聞澤把瑾妃的廚藝誇上了天,惹得瑾妃笑彎了眼眉。
淩聞澤揉着肚子問道:“娘娘,有個問題想請教您,您知道我的生辰是什麽時候嗎?”
瑾妃看着他,猶豫道:“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想提生辰了,畢竟你母妃…”
淩聞澤知道慧妃是因為生了三皇子才離世的,但是這對他并沒有什麽影響:“其實我是在想,我什麽時候可以娶正妻。”
瑾妃也是知道二皇子即将出宮建府的事的,所以跟五皇子一樣,她也覺得淩聞澤此舉別有用意,沉思一番,她還是說道:“下月初三便是你的二十歲生辰,你就可以娶正妻了。”
下月初三也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瑾妃想着,雍帝大概是完全不記得淩聞澤的生日的。怕淩聞澤難過,瑾妃補充道:“若你真有此意,我可以幫你看看有哪家合适的姑娘。”
沒想到這生日來得這麽巧,竟然跟二皇子大婚同一天,淩聞澤問道:“我娶個男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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