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毒蠍下殺手

轉眼間秋涼了,一切都塵埃落定。江綠枝也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柳念兒死了之後,齊澤讓她管理內務。

而應酬的事,都讓張婷芳陪着。這一來呢,是齊澤在這次事件中知道張家的立場,二來陛下把張婷芳賜婚給自己,也是想讓張家輔助自己的意思。

這張良娣日後是要登高位的,齊澤自然要帶着她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好像在說,張良娣很可能就是第三任太子妃,也可能是未來的皇後。

江綠枝才不在乎這些,不出門更好,低調些,安全。

“太後娘娘何時能回宮?”江綠枝這一日問秋葉。

秋葉說:“這一去可是有一月有餘,想來也快了。”

江綠枝想了想,自己已經來到這裏快三個月了,幸運的是知道有太後這麽個“同鄉”,自然急着見到,畢竟,太後她在這裏生活的時間久,更有争鬥經驗。

“良娣,我們去摘幾個石榴吧,有幾棵樹上的石榴早熟了呢。”

江綠枝閑着沒事,天氣又涼快,索性就答應了。

秋天是一個美好的季節。東宮的小花園有十幾棵石榴樹,其中有一些石榴已經熟了,漲破了皮,露出紅盈盈的籽。

江綠枝和秋葉站在樹下摘了幾個,一邊吃一邊玩,正說着話,看見遠處走來幾個人。

為首的是個身着錦緞的宮女,一臉的精明。旁邊跟着兩個小宮女和兩個小太監。

來到江綠枝近前,幾個人施了禮。

“江良娣,皇後娘娘有請。”

這一句話吓得江綠枝手中的石榴掉了一地。李皇後要見自己?肯定是因為柳念兒之死。自己去了,吉兇難測。

Advertisement

江綠枝客氣地說:“這位姐姐,不知皇後娘娘召我何事?”

宮女客氣地回到:“奴婢們只聽娘娘吩咐做事,哪裏敢逾越規矩問不該問的。良娣請吧。”

江綠枝往前蹭了兩步,回頭看了一眼秋葉,還是跟着來人去了玉坤宮。

走進玉坤宮的那一剎那,江綠枝渾身都充滿了涼意。這裏奇花異草,雕梁畫柱都氣派非常,往來宮人也比別人穿戴好些。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個個不茍言笑,非常冷漠。

江綠枝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這是屬于中宮的威嚴,也襯托出皇後的作風。

跟着宮女走進了正殿,只見一個穿着華麗,頭戴鳳釵的婦人端坐在前。

江綠枝趕緊跪下:“臣妾江綠枝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皇後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下面的江綠枝,良久說道:“擡起頭來。”

江綠枝擡起頭,她與李皇後四目相接,發現李皇後的目光如鷹眼一般銳利。

江綠枝頓時感受到來自李皇後莫大的殺氣,心想:要完。

皇後開口道:“是你查出了柳承徽謀害太子妃之事?”

“是。”江綠枝答。

李皇後又問:“你能告訴我,柳承徽為什麽要自殺嗎?”

江綠枝覺得莫名其妙,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問我幹嘛,但還是回道:“臣妾不知道是何故。”

李皇後冷笑一聲:“不知道?我看你是裝作不知道吧。那我問你,她是怎麽死的?”

“服毒自殺。”江綠枝說。

“毒從何來?”

江綠枝心裏一直在罵娘,特麽的不是你暗自給的嗎,不過還是說:“這個臣妾也不知。”

李皇後厲聲說道:“分明是故意推脫狡辯。哀家聽說你對柳念兒不滿,她帶人去你那裏處理事務沖撞了你。而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正三品的良娣,她不過是正六品的承徽,是不是?”

這分明是扭曲事實,江綠枝心裏明白今天自己在玉坤宮,就算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跟這個老妖婆子求饒是沒用的,索性就說道:“柳承徽給我下毒一事,整個東宮都知道,她自己也不諱言。所以,她不是沖撞我,是想直接殺了我。”

李皇後冷哼一聲:“所以,你恨她,毒殺了她,又僞造成她自殺的樣子。”

“皇後娘娘,我沒有毒殺柳承徽。她已經是死罪,我何必殺她多此一舉。”江綠枝再次申辯。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和皇後娘娘頂嘴。”旁邊一個宮女說。

李皇後冷冷地看着江綠枝,江綠枝心裏說:這是要按頭給我定罪。

“江良娣,哀家問你,你為何出宮?”

“回娘娘的話,臣妾出宮是為了拿供詞。”江綠枝答道。

“拿誰的供詞?”李皇後問。

江綠枝:“張太醫的。”

“那你為何不在宮中傳他,而是跑到宮外去?”

江綠枝一下子懵了,這個确實不能說呀,難道要把周猛如何跟蹤如何發現,如何利用喜鵲哥哥家的武館都說出來嗎?然後說自己裝鬼吓唬出來的?當然不行。

可這個漏洞怎麽補圓?江綠枝再次擡頭看看李皇後,心想,這皇後是真厲害,開始說的那些是為了擾亂視聽,現在這個關鍵的點才是要命之處。

旁邊的大宮女催促到:“皇後娘娘問你話呢,如何不答?”

江綠枝是真的不知道怎麽編了,只好說:“是,是張太醫約奴婢去宮外說的。”

“放肆!內宮妃嫔與外臣私會,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到底是什麽原因?若你不說,哀家就要以不守婦道,淫.亂宮廷的罪将你處死!”李皇後說。

江綠枝心下道:完了完了。

李皇後又說:“張太醫有多少供詞在宮內寫不了,偏生要回家去寫。若是回家去寫也罷了,寫完交給你便是,如何非得深更半夜讓你出宮看着他寫?”

完,事情要翻盤。江綠枝不能讓事情反過來,馬上說道:“那是因為茲事體大,為保安全,所以才到宮外張太醫家說去。”

皇後問道:“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你這樣不清不白的,會給整個後宮蒙羞。何況安全的辦法有很多,你這完全說不通。”

江綠枝急忙說道:“可又不是奴婢自己去的,奴婢的宮女是随行的。”

李皇後笑而不語,旁邊的大宮女說:“那又如何?你既不能自證清白,又說不通為何出宮取證詞。你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說,是不是出宮要謀劃什麽?”

江綠枝趕緊說道:“妾身冤枉。”

現在的江綠枝真的是百口莫辯,不過還是在拼命掙紮:“皇後娘娘何不請張太醫過來對峙?”

江綠枝想的是秋葉這會兒應該想辦法了,若是張太醫再被皇後傳喚,那至少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拖延到太子下了朝,自己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李皇後笑着說:“張太醫?哀家是叫不來了。”

“張太醫怎麽了?”江綠枝問,她以為張太醫已經被滅口了。

李皇後說道:“陛下已經把他關了起來,等候問罪呢。至于你,屬內宮之事,就讓哀家來處理吧。你倒是說還是不說?”

江綠枝徹底沒有希望,但她絕不讓皇後這個毒婦得逞。自己死了,等齊澤登基後還能給自己修一座好的墳墓,裏面還能有不少的金銀珠寶陪葬,若幹年後被人盜墓挖掘,也算配有姓名。

“江良娣,說了這麽半天,你是不是也口渴了。來人,賜茶。”李皇後不懷好意的笑到。

這句話把江綠枝從不靠譜的無厘頭想象中拉回了現實。賜茶?這一定是一杯毒茶啊。

天要亡我!哎呀,關鍵時刻還是不想死,可是小宮女已經把茶端到了近前。

“江良娣,請吧。”宮女說。

江綠枝顫抖着雙手端起那杯茶,然後看了一眼那宮女,啊地大叫一聲,茶杯摔在了地上。

大宮女見勢說道:“大膽,敢打翻皇後娘娘賜的茶。”

江綠枝忽地滿臉淚痕,往皇後面前爬:“姨母,皇後娘娘,念兒死的好慘啊。姨母許我榮華富貴,可到頭來不過是诓騙了念兒啊!”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兩邊的宮人都過來攔住她,試圖堵住她的嘴,皇後大喝:“讓她說。賤人,在哀家面前裝神弄鬼,看看哀家今天不揭了你的皮!”

江綠枝心裏也吐起了蓮花:去你大爺的。毒婦,我今天就是死也得吓死你。本姑奶奶就不信了,你這玉坤宮沒有別人的眼線。幹不過你也得甩你一身大鼻涕,惡心得你三天吃不下去飯!

于是,江綠枝放飛自我式發揮了起來。她哭的更大聲,說道:“明明是皇後娘娘答應我的,要吃下假死藥,可娘娘您騙得念兒好苦啊!那明明是一顆劇毒無比的藥丸,直接送念兒去了鬼門關。”

“皇後娘娘,姨母!到了十殿閻羅那裏,你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您手下的冤魂何止念兒一個,皇後,蘇皇後,她也來了~”

與此同時,江綠枝吵着進門的方向磕頭。然後又大叫起來:“太子妃,啊!連太子妃,江太子妃,你們都來了。什麽,你們要索命。”

江綠枝神神叨叨,瘋瘋癫癫地表演着。接着又哈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今天我們帶着姨母和江良娣,大家一起歡歡喜喜地上路。走!”

說完還坐在地上揮了一下手:“咱們娘們兒姐們兒的一起去地府打官司去。”

李皇後聽到這裏氣得臉色鐵青,恨得咬牙直響,馬上給旁邊的大宮女一個眼色。大宮女會意,馬上走到了江綠枝身邊。

“江良娣鬼上身了,胡言亂語就讓奴婢給您驅驅邪吧。”說完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然後從盒子裏拿出一塊銀針板。

江綠枝:哎呀卧槽,這怎麽這麽眼熟呢?這不是當年大火劇裏容嬷嬷的那招嗎?我擦,這是正正方方的銀針陣列呀,升級版~正想着,就見那銀針板正往自己的身上落下,吓得江綠枝馬上推開了大宮女,兩人扭做一團。

旁邊的人都看傻了,一個個的平時也沒少做虧心事,且互相之間面和心不和,誰也沒上前幫忙。

李皇後是個狠辣的家夥,什麽鬼神之說,純屬子無須有,還不是那個江綠枝的詭計,好個難纏的丫頭。

“你們看什麽,還不過去給我按住她!”李皇後命令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