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待我君臨天下
衆人趕緊過去按住了江綠枝江綠枝大喊大叫像個瘋婆子,生死關頭力氣也驟然大了許多。
可好虎架不住群狼江綠枝很快就被按住了,與此同時,大宮女将手中的銀針板朝着她的左肩狠狠地紮了下來。
“啊 苯綠枝疼得大叫,同時冷汗瞬間就出來了。
大宮女邪惡地說道:“江良娣,你清醒了嗎?”
江綠枝恨得牙癢癢,卻還是說:“你,你們所有人都在閻王爺那有筆帳要算,等我一個個和你們清算!”
“還不清醒,這骨頭夠硬的,那就看看你能挺到什麽時候。”說完照着江綠枝的後背又來了一下。
疼得江綠枝覺得渾身都像被電了一般,忍不住戰栗着。
那大宮女還要下手,忽然聽見一聲沉穩有力的聲音:“住手!”
衆人循聲望去,頓時紛紛跪了下來,李皇後急忙走了下來:“臣妾參見陛下。”
與此同時,另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兒臣拜見皇後娘娘。”
是皇上和太子齊澤。江綠枝聽見齊澤的聲音,慢慢地擡起頭看着他,發現他也在看着自己。
此刻的齊澤在江綠枝心裏就是天神臨凡,她看見齊澤的眼中充滿了溫暖,內心忽地有被感動到,然後嘴唇抖了抖,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齊澤看着江綠枝,此時她頭發淩亂,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無辜的大眼睛由看見他時的驚訝,倔強到無辜委屈,在她含着的眼淚流下來的那一刻,齊澤第一次有了心疼一個人的感覺。
齊澤的心像被什麽狠狠地擰了一下,他忽地想要撲過去摟住她。但在陛下面前他克制住了。
齊澤給了江綠枝一個眼神,江綠枝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從容不迫地到皇帝身邊下跪行禮:“東宮良娣江綠枝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看着江綠枝說:“都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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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起來了,江綠枝也站了起來。皇後趕緊對陛下說:“陛下怎麽有空來了?”
皇上說道:“剛下朝,澤兒說很久沒來看你了,朕想着最近朝事繁忙也好久沒來玉坤宮了,便一同過來了。”
李皇後假笑道:“太子有心,陛下恩重,臣妾真是莫大的福氣。”
皇上坐下來問道:“這怎麽回事?”
“這…是這樣的…”
李皇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是按照對她有利的方式講的。說什麽江綠枝私自出宮,私會外男,出言頂撞等等。
陛下笑了笑:“是朕的主意,朕允準太子讓他的愛妾查查這件事。考慮宮中說話不便,就讓她們去張太醫家說去了。張太醫是朕得力的人,他對朕的身體最為了解。若是公然在宮中提審他,朕也覺得臉上過不去。”
這天子一言,誰敢說不?李皇後只好讪讪地笑着說:“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
皇上對太子說:“好了,你也問過安了,帶着你的人回去吧。”
齊澤說了聲:“是。”便要扶着江綠枝走。
而江綠枝又規規矩矩地跪下磕了個頭:“臣妾謝陛下。”
這一舉動讓皇上高看了江綠枝一眼,江綠枝謝他救命,他也是第一次有了一種被人感激而不是敬畏的感覺。
陛下說道:“起來吧,朕聽說過你,你很能幹,好好服侍太子。”
“是。”
江綠枝跟着齊澤回到東宮,一路無言。等她回到月華殿的時候,秋葉等人正焦急地在院中等她。
看見她一身狼狽地被太子送來回來,趕緊上前扶住她。
齊澤說:“她受傷了,趕緊扶進屋內上藥。”
進屋後,江綠枝上了床,秋葉放下紗幔,給她脫了衣服,她原本白嫩細滑的肌膚已經腫了一片,泛着青紫色,還滲出血珠。
秋葉,春花和喜鵲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齊澤是背過身去的,聽見大家的吸氣聲,不由得轉過身走到近前,挑開了紗幔,看見了這一幕。
“殿下,良娣這是怎麽了?”秋葉問。
江綠枝這才微微側過頭,齊澤旁若無人,伸出手輕輕摸了她的傷口。
“春花,她這沒事吧?”齊澤輕輕地問。
原本尬住的幾個人一下子恢複了,春花說道:“若是沒毒的話,就只是皮外傷,無大礙,奴婢有辦法讓娘娘不留疤的。”
其他人:……
齊澤轉身走開在一旁等。春花用特殊的藥紙擦了擦血,觀察了一下,說道:“還好,無毒。”
于是開始用藥酒消毒,上藥,包紮。等到一切都做好後,秋葉給江綠枝梳了梳頭發。
江綠枝說:“你們先下去吧,我同殿下有話說。”
三個人都退下去了,齊澤走過來坐到床邊,把她拉到懷裏:“你受苦了。”
“謝殿下救命之恩。”江綠枝有些疲憊地說,“殿下應該不是巧合去了玉坤宮吧?”
“自然不是。秋葉找到了四兩,四兩拖內宮的熟人遞了紙條給我。”齊澤說。
江綠枝擡起頭看着齊澤:“那你…”
“從你裝神弄鬼的時候,我都看在眼裏。”
江綠枝又問:“陛下為什麽說是他允許我出宮的?”
“想來是父皇為了保全你我才這樣說的。皇後傳遞給柳念兒的信,蘭兒給你的絕筆信,我都給父皇看過了。”齊澤說道。
“嗯。殿下~”江綠枝忽然說,“今天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你是非常溫暖我的。”
齊澤聽了,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麽抱着,一言不發。
空氣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你說它真,又充滿了功利,你說它假,分明又充滿溫情…
直到江綠枝在齊澤懷中慢慢睡去,齊澤才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又看了一會兒,才走了。
江綠枝晚間醒了過來,這一松懈下來,頭也疼,傷口也疼,渾身酸痛。
春花來給她換了藥,秋葉端着人參炖雞走了進來,江綠枝勉強吃了幾口,覺得胃口差。
“娘娘想吃什麽?”秋葉問。
江綠枝說道:“折騰了一天,口裏沒有味道的很,這會子又喝這油膩膩的東西便覺得惡從心中來。怪道可惜了今天的大紅石榴。”
秋葉捂着嘴笑了:“原來是這個,我命人摘來些好了。”
等了好一會兒,喜鵲端着石榴和梅子進來了,秋葉問:“哪兒來的梅子?”
喜鵲說道:“小太監去摘石榴,回來的時候遇見何公公了,何公公讓他略等了等,給拿來了這個。說是上次見娘娘喜歡這梅子,殿下特意讓人送到冰窖裏存儲了些,今天是現取的,這會子還涼着呢。”
江綠枝也聽見了這番話,便說道:“正好正好,趕快拿來些,我正覺得心口燥熱,口裏也幹,快給我。”
秋葉趕緊給她拿了個,江綠枝就大口吃了起來,酸甜冰涼,确實降火。
春花說道:“主子今天是受驚吓了,加上急火攻心,這東西吃一兩個便好,多了不成。冷熱積在身體會做病的,還是得溫補慢慢調。”
江綠枝突然哭了,慌的三個丫頭不知所措。春花說:“主子想多吃,那就吃三個好了,奴婢的醫術必不會讓主子留下毛病的。”
“是呀。”“對呀。”秋葉和喜鵲也說道。
“你們到我近前了。”江綠枝說。
三個人便圍了過去,江綠枝張開雙臂把三個人環住了,說道:“我覺得這裏真神奇,每次我都大難不死,又有你們不離不棄。我遠離家鄉,沒有親人,你們待我至親至愛,就像我的你姐妹一樣。”
幾個人聽了這話也十分感動,主仆四人在一起互訴衷腸,好一陣子才分開。
第二天早上,換過藥,梳洗過後,齊澤過來了。
“殿下?殿下今日沒上朝?”江綠枝驚奇地問。
齊澤坐下,倒了一杯茶給自己:“今日休沐。過來看看你,昨晚的梅子還可口?”
“自然可口。”
“傷口還疼?”齊澤又問。
“好多了。殿下,其實妾身擔心一件事。”江綠枝說道。
“何事?”
江綠枝面呈擔憂之色:“李皇後會對張太醫下手嗎?”
齊澤喝了一口茶,放下:“不會。”
江綠枝:“殿下如何這麽肯定?”
齊澤挑了一下江綠枝的下巴:“傻瓜,張太醫是父皇的人。你看李皇後這麽多天了,敢提張太醫一個字嗎?更何況,張太醫那是父皇用慣了的人,很快,父皇就要升他做首席太醫了。知道首席太醫意味着什麽嗎?”
江綠枝看着齊澤不解地搖搖頭。
“這意味着張太醫以後只給父皇看病,且太醫院所有人還得聽他的。沒有父皇的聖旨,任何人調不動他。你覺得李皇後敢動他?我們的皇後娘娘才不會這麽傻呢,不管她多麽想弄死張太醫,父皇健在,她都不可能動手。”
江綠枝聽了這話,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這下最好了,省得我又費力謀劃怎麽保他。現在反而擔心的是自己了。”
齊澤說道:“現在你也不要擔心李皇後再來找你麻煩了,除非我…”
“你什麽?”江綠枝問。
齊澤尬笑了一下:“除非我失敗了。”
江綠枝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有那麽一天的。今日之殿下就是明日的陛下,相信我。”
齊澤:“借你吉言。對我這麽有信心?”
江綠枝經歷了這些事,比任何時候更堅定:“我不僅對殿下有信心,綠枝對自己也有信心。殿下與我已經是唇齒相依,誰都不可以沒信心!”
更何況我還知道大結局,江綠枝心裏說。
齊澤聽了這番話,內心也很動容,他說:“綠枝,若有朝一日,我君臨天下,一定許你~”
“停!打住!”江綠枝一擡手說道。這話聽着好耳熟啊,在哪裏聽過呢?
齊澤正說到動情處,就被江綠枝粗暴地打斷,心裏不悅:“怎麽了?”
江綠枝忽然想起來了,以前她刷小視頻刷到過,說最不可信的話,其中就有帝王的: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
江綠枝想想,四海為家也不錯,于是說:“殿下接着說。”于是她睜個大眼睛等着齊澤許她四海為家。
結果齊澤說:“許你一人之下。”
我可去你的吧,大豬蹄子!江綠枝心想,誰要當皇後啊,你以後的皇後姓徐。
不過轉頭又一想:這是不是試我,看我有沒有野心?
于是江綠枝說道:“許我榮華富貴,四海為家就行。”
本以為這個要求挺低的,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情,這個要求不過分哈。
結果齊澤一黑臉,起身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江綠枝。
x,他該不會連這都不給吧,摳門的樣子。
唉,江良娣,你智商又跳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