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勺:一個即将因為大螃蟹而火葬場的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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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用了三個多小時給袁灼證明了行與不行的問題。
比起讓袁灼出人頭地,他更希望袁灼活得開心。
這是最奢侈的活法,徐雲升做不到,但徐雲升能用他的能力和蔭蔽讓袁灼做到。
袁灼可以在情感上做一條規規矩矩的家犬,只圍着他轉圈撒嬌搖尾巴,可在抛開情感之外的事情上,袁灼不習慣受到束縛,袁灼始終是個在外頭瘋跑瞎折騰的命,永遠不會被人套上枷鎖。
溫瑾從沒有這樣縱容過一個人,袁灼連哭都不用哭,只要稍稍一沮喪,他就立刻自行推翻了所有的計劃。
他舍不得了,他舍不得讓袁灼抛棄視若珍寶的一畝三分地,舍不得讓袁灼妄自菲薄,更舍不得讓袁灼為了他做出什麽讓步。
他擁着袁灼的頸子,用最原始的手段帶着袁灼陷去了甜膩洶湧的情潮,他們擁抱接吻,彼此連接的地方密不可分,他騎在袁灼腰上,用力揉亂了戀人的頭發,補上了那一場本該在靶場浴室裏進行的意亂情迷。
徐雲升石頭一樣的心,終于有了一個可笑又可愛的軟弱點,那裏藏着一只天底下最可愛的傻小狗。
直到很多年後,依舊會有人對“徐三爺究竟為什麽會看上那條野狗”這個問題産生讨論,甚至連袁灼都曾伏在他肚子上悶聲問他同樣的問題。
而他則迎着落地窗邊暖洋洋的日光,促然笑開,然後小心翼翼的俯身往袁灼發頂落了一個吻。
所謂愛情,大抵是純粹得天真可笑,又坦蕩得所向披靡。
這世上只有袁灼能讓徐雲升甘心抛下一切去做溫瑾,也只有袁灼能讓一貫懶散悠閑的溫瑾露出屬于徐雲升的本性。
情事可以彌補所有的沮喪和難過。
天光大亮,折騰完的袁灼伏去溫瑾背上,忽然有點想不起來自己三個小時之前在為什麽事情難過。
他咬着溫瑾細軟半長的頭發,很不講究的維持着插入的姿勢,半軟不硬的東西随時可以再立起來第四回 。
“溫哥,溫哥,疼不疼?”
好在溫瑾背上斑駁清晰的牙印讓他有了一絲不忍,他收起犬牙,吻上溫瑾肩頭,打不準的槍的手臂穩穩當當的穿過溫瑾戰栗的腿間,摸了一手粘膩溫熱的液體。
“.…..餓,煮面去。”
情事消耗體力,溫瑾困得眼皮打架,他抓着袁灼的枕頭将臉埋了進去,空氣中彌漫的信息素無孔不入,他用了刑岩帶給他的藥,腺體切割之後殘留的神經末梢會産生輕微的反應。
溫瑾啞着嗓子,反手推了推袁灼的小腹,畜生似的玩意在半軟狀态下也顯得猙獰,袁灼乖乖随着他的動作抽身離開,內射的精液沒了堵塞,順着股間往外湧了一灘,弄髒了帶着指痕的大腿內側,險些把袁灼看得鼻子流血。
“我,我這就去,溫哥你等會啊——我,我去煮面!”
自打上回在樓梯上胡來的那次之後,溫瑾就沒再盯着他用套子,袁灼結結巴巴的羞紅了脖子根,全無剛才掐着溫瑾腰胯就要往最裏頭射的那股狠勁。
他倉皇下樓,三步并兩步,跌跌撞撞的跑去給溫瑾煮面,溫瑾摸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刑岩的號碼,下達了對老趙慘絕人寰的懲罰。
袁灼沒去東碼頭上班,溫瑾主動告訴他不用着急,他的溫哥裹着被單吃着他下的面,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日子還長。
這是溫瑾給他的許諾,也是溫瑾給他的告白,他的溫哥不會嫌棄他沒本事沒出息,他的溫哥要同他細水長流,腳踏實地的往下過。
為了讓他順利踐行這一宏偉目标,他訂得雙人實木大床終于送到了店裏,他亮着一雙圓溜溜的狗狗眼,急得連飯都顧不上吃。
先拆樓上的床,再把樓下的散件搬上去裝,袁灼套着溫瑾給他買的狗狗背心,忙出了一腦門子汗,他樓上樓下蹬蹬蹬的跑着,嘴咬釘子,腰後別錘子,有模有樣,幹勁十足。
溫瑾在樓下老實待着,他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小時候組裝個書桌都差點把刑岩的腳釘在地上,再者袁灼也不舍得讓插手幫忙。
他坐在吧臺邊上,托着腮幫子看袁灼背心濕透的美景,難得生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
只不過,這份歲月靜好只屬于溫瑾的,不會屬于徐雲升。
短短幾分鐘之後,邵旸打了個電話過來,袁灼循着動靜跑下來抱着樓梯扶手支棱着腦袋往外看,他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走過去想要摸摸袁灼汗涔涔的發頂,但在聽清邵旸說了什麽之後,他微微一怔,頓住了動作。
“溫哥?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溫瑾不摸腦袋,袁灼可以自己把腦袋蹭上去,他主動迎上溫瑾的掌心,把濕乎乎的蹭去溫瑾的手心裏,明亮濕潤的眼睛照舊清澈如初。
“溫哥?”
“沒什麽,我明天要出門一趟,店裏有點手續要跑一下,我自己去就行,你等我回來。”
電話挂斷,溫瑾放下手機,随意扯了個慌,他走上樓梯,把袁灼攬進懷裏,低頭往袁灼鬓間落了個吻。
溫瑾是個最拙劣的說謊者,可袁灼偏偏對他深信不疑。
新床上崗的第一晚,袁灼乖乖摟着溫瑾睡了一夜,一點都沒亂來。
工商局那種地方在市中心,治安環境沒問題,隔日一早,溫瑾早起出門,袁灼心思單純的摟着他的腰吻了又吻,只囑咐他要是晚上打不到車,記得喊自己去接。
溫瑾離開酒吧确實去了市中心,但他去的不是什麽工商局。
他回了本宅,換上屬于徐雲升的行頭,刑岩叫來的造型師對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背後,他對着鏡子擺了擺手,沒讓人動他頭發。
半長不長的發型太過陰柔了,在腦後紮一個小揪的造型不該屬于徐雲升,可他不點頭,別人也不敢多說,造型師只能很是小心的替他攏起頭發,試圖用定型的噴霧幫他弄出幾分棱角。
他要用徐雲升的身份赴一場鴻門宴,邵旸上頭那些人要見他。
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孫家牽扯出來的靠山、坐山觀虎鬥的老油條、拿邵旸當排頭兵的實幹派,個個都是百年道行的老狐貍。
徐家隐于幕後,這些年鮮少出山,手裏的把柄卻沒少拿,孫家失勢之後徐雲升能坐得住,這幫人卻坐不住。
晚宴定在六點一刻,官家挑得地方。
溫瑾換了一身正裝,沒系領帶,半敞的領口露出他纖細白皙的脖頸,鑲着紫鑽的袖扣被燈光映得格外深邃,他随着侍者的領路穿過門廳,水晶鎏金的吊燈将室內映如白晝,他像是個即将踏入獵場的漂亮小鹿,可事實上,他才是唯一一個揣着槍的獵手。
袁灼想象不到他的溫哥在外頭忙活什麽,他只一刻不停的悶頭幹活,忙着把餘下的工作收尾,昨天他惦記着讓溫瑾早睡早起,就沒來得及按床下帶的抽屜。
溫瑾走後沒多久,他正給抽屜軸上油的時候,有小馬仔給他來了電話,這段時間城裏亂,進錢少,一些腦子快得都在外頭找了別的營生幹。
“袁哥!袁哥!喜仔找了個活,在一個會所幫工,結果那小子沒出息吃壞肚子了,他們今晚還有一場活,你要去不?喜仔說啦,後廚每次都能餘不少菜,有你要給嫂子買的那個大螃蟹!比市場上賣得大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