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只龍蝦引發的掉馬慘案

==============================

會所裏不僅有大螃蟹,還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稀奇玩意。

袁灼三點半到得會所後門,大概是因為晚上陣仗不小,領班忙得焦頭爛額沒空細究,他頂着喜仔哥哥的名號順利上崗,除去衣服小了一號之外,都算順利。

紙醉金迷的地方,連空氣裏都飄着驕奢淫逸的銅臭味,袁灼皺着鼻尖扯了扯領口,貼身的白襯衫黑馬甲勒着他肩頸線條,好不容易系好的領結卡在他頸間,倒給他平添了幾分意想不到的味道。

會所裏的服務生分兩批,一批是常年固定的心腹,可以去宴會廳裏給那些大人物們布菜倒酒,趕上好機會,還有可能被某個了不得的金主看上,另一批則是像喜仔這樣随手招來的,在後廚打雜幹粗活,一場一結錢,只要把嘴管嚴,就能混口飯吃。

袁灼本該屬于後者,他打一開始就沒往別處想過,他就想老老實實的幹活結錢,再順手撈點好吃的回去,為了達成這個見不得人的目的,他還特意去買了幾包好煙,準備賄賂掌勺的師傅。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離開場還差半小時,做慣了皮條客的領班來後廚查看情況,正趕上袁灼挽起袖子幫着剁肉,兩把菜刀上下紛飛,蜜色的小臂緊實有力,被西褲包裹的屁股還特別翹。

年輕的Alpha,窄腰長腿寬肩,面相英挺周正,不僅挑不出毛病,還透着一股難馴的野性。

眯眯眼的領班心下一跳,忽然生出了了不得的想法,他不是不知道今晚這個局有多重要,可人總歸是貪心的,他若是能在今晚的局上把這個Alpha送出去,他絕對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袁灼稀裏糊塗的被分配到了上菜的那一撥,他歪着腦袋和手裏端得的大龍蝦大眼瞪小眼,同他搭班的服務生是老手,見他這樣傻愣愣的便當他是一時緊張,還很是好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就好。

“沒事兄弟,就是上個菜,你也別太當回事。今晚徐三爺在呢,別人不一定能顧得上看你。”

“.….”

已經擺好盤的龍蝦仍舊張牙舞爪的昂着腦袋,袁灼對徐三爺那種娘娘腔完全不好奇,他撇了撇嘴,沒搭理好心好意的小Omega,直在那痛心疾首的怨恨自己遠離了後廚的肥差,不然他說不定還能把多掰兩個龍蝦鉗子給他溫哥帶回去。

從後廚到會場,截然不同的裝潢能将一個空間分割成兩個世界,袁灼端着盤子悶頭走了一路,臨近會場的時候,小Omega穩穩當當的端着裝滿了香槟酒的托盤回過頭來,很是俏皮的對着他擠了擠眼睛,讓他務必端穩了盤子,別驚掉了下巴。

袁灼自認是個見過世面的,他少說也在城裏待了幾個月,在城東混到了一聲袁哥,管着小十家場子,買得起實木大床和帝王蟹,所以他并沒有把小Omega的善意提醒放在心上。

他随着小Omega從側門入場,吊頂的水晶燈璀璨生輝,晃得他眼前一白。

他起先是什麽都沒看清的。

晚宴會場比他想象的大出很多,絕大多數的地方用來擺放那些不能吃的鮮花和裝飾,高價請來的樂隊在一旁演奏着流暢華麗的樂章,試圖用古典的歐式風情為這裏的一切套上一層高貴上流的僞裝。

他聽見樂曲,聞見酒香,看見無人問津的魚肉珍馐在盤中冷卻,形容不出味道的香氣在空氣中緩緩漫開,它們來自花枝招展的嬌俏佳人款款撩動的裙擺,也來自那些男性Omega裸露出來的後頸。

而聒噪的交談和惱人的煙霧則是來自那些Alpha的,他們衣冠楚楚,夾着雪茄,飲着烈酒,享受着佳人在側的惬意,談論着他聽不懂的局勢和規劃。

三言兩語,闊論高談,他寸土必争的城東在人家口中變成了一灘爛泥。

他在小Omega驚詫的目光中停住了上菜的動作,席間說話最大聲的一個男性Alpha正滿臉堆笑的往椅子上一仰,帶着油花的雙手攤開,肆無忌憚的抹去了給他換酒的小Omega身上。

“你說呢三爺——就那麽一塊破地方,他媽的狗都不惜得要,您就讓給我們嘛,改明兒擴建好了賺了錢,我們肯定還得孝敬您。”

背對着袁灼的青年沒有搭話,他安靜的坐着,兩個手肘撐在桌上,漂亮修長的十指交叉相對,皓白纖細的腕子暴露在空氣中,瑩白如玉。

他是被稱作“三爺”的那個人,但他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似乎是孤身赴宴的,看上去單薄瘦弱,沒有完全被發尾蓋住的後頸上還帶着明顯的紅痕,大抵是某個傻狗咬出來的齒印。

他就這樣坐着,低垂的眼簾看不出神情變化,只有紫鑽袖扣隐隐反射出些許光亮,晃得旁人漸漸放低了聲線。

“不是,三爺,您這一晚上了,能不能痛快點啊——”

瞄着城東的Alpha管着城建,巴不得道上越亂越好方便他趁火打劫,他今晚沒少喝酒,徐雲升越不說話他就越來勁,他借着酒勁眯起眼睛前傾了身子,給他倒酒的小Omega是條正盤順,水靈可人,但這世上有幾個能比得過徐雲升這朵高嶺之花的。

“三爺——您瞧瞧您這手嫩的,哪是能幹髒活——我操!!!你他媽誰啊,你他——唔唔——唔!!”

近在咫尺美人玉手被一個溫熱堅硬的東西替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也算是手,只是屬于節肢動物罷了。

半米長的錦繡龍蝦生生拍到了Alpha醉醺醺的臉上,袁灼一個健步竄上了餐桌,一手龍蝦一手餐盤,穩準狠的給他開了瓢。

金銀制的餐具七零八落,琺琅鎏金的燭臺倒去一邊,弦樂中斷,佳人失色,微醺的賓客大多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袁灼沉着面色撇了打滑的餐盤,反手抄起一塊精心烤制的牛排往對方嘴裏一塞,堵住了他的慘叫和呼救。

只是單靠一塊牛排是不行的,會場裏各處都是監控和安保,足以對突發情況迅速反應,袁灼知道闖了禍要逃命的道理,可這也沒妨礙他在跳下餐桌的同時,把對方的腦袋狠狠按去邊上的餐湯裏。

警報和第一批沖進會場的安保幾乎同時開始工作,袁灼頭也不回的沖向來時的員工通道,一頭鑽進了沒有安保哨的樓梯間,坐上樓梯扶手就往下哧溜。

他不是英雄救美潇潇灑灑不回頭,他是不敢回頭。

他知道那個背對着他的人是誰,那是他出門辦事的溫哥,是今天早上剛被他往脖子上蓋過戳的溫哥。

樓梯間的底層連着後廚,蜂擁而至的安保沒有他快,他可以踹開安全出口溜之大吉,他那輛破摩托就停在路口,只要他坐上去,他就一定能甩掉這幫人。

可他偏偏鬼使神差的停住了動作,他扯下勒脖子的破領結,紅着眼睛咬着牙沖回了員工的更衣室,他得去拿他的衣服,那件帶有狗狗圖案的背心是溫瑾買給他的,從此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了。

更衣室在走廊拐角,沒有窗戶,進去容易出來難,傳到樓下的警報聲吵得人青筋直跳,逼人的跑步聲越來越近,袁灼心下一橫,一把推開屋門,只想先拿到衣服再說,誰知剛他一推門就聽見一聲槍響。

偏離許多的彈道沒有打中他的命門,只歪歪扭扭的射中了他的肩膀。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低下頭去,子彈是從正面來的,開槍打他的人在更衣室裏,不是身後那群催命的打手。

“你他媽誰……”

挨了槍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因為什麽,袁灼滿腦子問號,甚至一度忘了自己剛剛在難過些什麽,他傻不愣登的摸了一手的血,強烈的劇痛姍姍來遲,疼得他垮了半身直恨不得抛下Alpha的偶像包袱跪去地上。

生死關頭,容不得他多想,下一秒,有人從背後狠狠按住了他的腦袋,将他囫囵個的摁倒在地。

“——低頭!!”

連發的子彈撕裂空氣,精準無比的命中了目标。

他恍惚的睜開眼睛,看見殷紅的血水在地板上漫開,有人扔下手槍蹲下身來将他攬進懷裏,手工裁制的西裝布料比他那件破背心的質地好多了,好到給他堵傷口的時候,都不會讓他感覺到痛,可就是那袖子上別得鑽石袖扣太晃人了,晃得他兩個眼睛又酸又漲,只能紅着眼圈丢人現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