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眼熟 你這玉佩小爺相中了

關于唐輕惹婚事, 聞諾也是從她爹那兒聽來的。

太後設宴,去的名門望族不少,可是丞相府的嫡女沒去, 很多人都聽說了。

宴會是在冬月十八, 這楊府十七便鬧出了那樣不光彩的事,家裏頭的姑娘自然是沒人去的。

而聞諾本就是不想去, 實在找不出說辭,便把那脖子上一圈的指痕露了出來,便更是去不了了。

如此,太後想要籠絡人心,原先攝政王手下的左右将軍是指望不上, 到了相府這兒,唐致盛無法只得将唐輕惹的婚期說了,這事兒才就此作罷。

只是聞諾也不曾想,唐輕惹竟然不知道。

聞諾不免覺得稀奇,她笑着打趣道:“你這兒新娘子竟也做得如此糊裏糊塗的!”

唐輕惹愣神了許久, 她忽然記起早上男人同她說起的話了, 原來他說的過段日子就來接她, 是這個意思。

“爹爹未同我提過這件事。”

仔細想想, 好像唐致盛答應了親事,也是“蘇懷瑾”同她說的。

“噗…”聞諾笑了起來, 手癢的捏了捏她的小臉, “你怎麽這般糊塗, 成親的事兒也不多用些心。”

成日裏就惦記那個狗男人了。

她無奈極了,也很是好奇,怎的這麽聰明的小姑娘沾了“情”,就都沒了頭腦。

唐輕惹被她掐的一疼, 眼睛有些濕意,模樣很是無辜。

聞諾看着自己也沒用力,就在少女臉上留下了個印子,心虛的笑了笑。

兩人見面只說了沒多久的話,聞諾便要走了,她來這兒一趟,本就是想來探望唐輕惹。

前些日子她睡都睡不着,得知唐輕惹被人擄走後也是滿心的負罪感,如今看人相安無事,她也就放心了。

她要走時,唐輕惹是出來送她的,行至門前,向來都是大大咧咧的聞諾,今日卻顯得極為扭捏不自在。

唐輕惹有些擔心,問道:“諾諾,你怎麽了?”

聞諾看了她一眼,臉上表情耐人尋味,只舒爾間又靠近了些,“對不起!”

沒待唐輕惹回過神來,聞諾便跑得沒了影兒,槐兒還小步子在後面追着。

她愣了愣,溫柔的笑了。

唐輕惹心思通透,怎麽會不懂聞諾呢,她雖是個不愛多講究的,可是心地善良。

因為自己被擄走的事兒也是心懷愧疚,不然也不會日日在她府門口等着她回來。

就是這性子,有些傲嬌的可愛。

門外薄薄的積雪煞白一片的,冷的人只打哆嗦。

可是聞諾出了相府大門,全身都發熱,臉都紅透了。

“姑娘,你等等奴婢啊!”槐兒在後頭高聲喊着。

聞諾步子本就不像尋常姑娘家那般小,這性子急了,走起路來和小馬駒似的,槐兒追的氣喘籲籲。

這相府門口的風大了些,讓聞諾臉上的熱散了不少,她看着跑過來的槐兒,略有些傲嬌的問:“我方才是不是很丢臉?”

就先才她那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哪裏就只有“丢臉”啊。

槐兒皺巴着臉,也不敢說實話,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丢臉的,不丢臉的!”

聞諾聽了這才滿意,大着步子離開,嘴裏還不停的嘀咕,

“今日本姑娘心情好,要不是看輕惹那般看中那個狗男人,我定是要——啊!”

一身尖叫聲後,聞諾撞上了匆匆趕過來的人,她脾氣立馬就上來了,“誰呀,眼睛瞎了嗎?”

她是不在聞府裏頭,性子也就沒了收斂了。

“你這姑娘,怎的這般粗魯,明明是你先撞上的我們?”一個随從打扮的人說道。

“你說誰粗魯呢!”聞諾揚着小下巴,不肯罷休。

槐兒卻看出對方穿着華貴,怕惹出事端趕緊拉住了她,“姑娘,咱快回去吧!”

聞諾不肯,槐兒只能生拉硬拽的,好在對方也沒繼續為難,主仆二人這才坐着馬車離開。

一直到人走遠,桐然才警惕的收回視線,他回頭看着用折扇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陸若軒,無奈的咳了一聲。

“陛下,人已經走遠了!”桐然小聲提醒。

“刷…”陸若軒帥氣的收回了折扇,左右看了看,問道:“方才可沒讓人瞧着朕這張英俊的臉吧?”

桐然搖了搖頭,“沒有沒有。”

就剛才他那把扇子遮的,能認出來是個男人就不錯了。

陸若軒這才放了心,正欲說話卻瞧見相府有下人出來關門,他立馬警惕的跑到了一旁的角落裏,藏了起來。

桐然懵了。

瞧着少年一身明黃色的織錦長衫,風度翩翩的,卻硬是縮在牆角和做賊似的,哪裏有個一國之君的樣子。

桐然嘆了口氣。

也就攝政王在的時候,陸若軒才能有些君主的樣子,如今沒了人管着,他是日日沒個正形了。

桐然撓了撓頭,走了過去,“陛下,您不是說來相府打聽攝政王的事兒嗎?”

這現在縮在角落怕人看見算是怎麽回事。

陸若軒挑眉看了他一眼,明明他和陸羨眉眼間有兩三分相似,可是眼神卻不如男人犀利,有幾分稚嫩。

“你懂什麽啊?朕要是就這麽進去了,還不立馬就被唐致盛那個老頭兒給認出來了!”

陸若軒已經找了陸羨快三年了,這三年裏陸羨音訊全無,他派下去的人順着線索找到了江南邊塞,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被耍了。

他氣的要命,可是想想陸羨因為自己被迫交出了兵權,陸若軒就很是愧疚。

他是不介意将皇位拱手相讓的,奈何他皇叔壓根就不想要,被迫交了掌朝之權,也和他徹底斷了聯系。

而楊家出事,陸若軒也聽說了,聽說是那一院子的人都被直接抹了脖子,手段狠戾又大快人心的,這行事作風很像陸羨做事的風格。

他暗中找人查了,聽說是和相府有關,可是唐致盛是不會下狠手的,所以他很是懷疑,就自己過來了。

陸若軒也沒想到找個人會這麽難,畢竟出來進去總得擔心別人看到他的帥臉,他事事顧忌,什麽線索也沒發現。

“你說,皇叔他會來相府做些什麽?難不成真如傳言所說是,為色所迷?”

陸若軒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桐然在一旁目睹自家主子不停腦補的樣子,一臉平靜,像是習慣了。

兩人就這麽站着,不遠處就來了輛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相府門口。

陸若軒特別緊張,趕緊揪着桐然的衣服把臉藏了起來,弄得桐然也很緊張,只背過身也不敢回頭。

兩人鬼鬼祟祟的實在招人眼,無奈之下只好暫時離開了。

不遠處唐輕水下了馬車,就瞧見了兩人離去的背影,她看了兩眼,收回了視線,

“怎的相府門口也成了街頭馬路,什麽人都過來了。”

前幾日聞家那個聞諾在這兒門口守了好些天,今日竟又多了兩個面生的人。

“姑娘您是不知,自打兒您這兒得了太後的賞識,府上來拜訪的人多了去了。”

唐輕水看了眼她手邊的小丫鬟紅花,難得有些贊賞,“嘴倒是挺甜兒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紅花,穿着中規中矩,模樣也沒多出衆,只簡單的丫鬟髻,尋思應當是個聽話的。

紅花扶着唐輕水慢慢走着,不露聲色的吹捧,

“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姑娘可是太後親自挑選的人,如今這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既是太後看中的,往後到了皇上身邊,那便是少不了多點撥美言,即便不能成為皇後,就是貴妃也是人人欽羨的。

唐輕水勾唇,得意一笑,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小聲問道:“我這幾日讓你去查的消息怎麽樣了?”

紅花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奴婢這幾日都在門口候着,相爺那書房裏的人日日都要去蘇府七八趟兒,也不知是做些什麽。而且這桃苑裏近日也是安靜的很,實在探不出什麽動靜。”

聞言,唐輕水疑惑叢叢。

楊府的事情她是聽說的了,只覺得不像傳言那麽簡單,她在外頭打聽,說是唐輕惹也牽涉其中,到了府上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是不信的。

那楊邝都找到了府上,定是楊楓做了些什麽,要不也不會如此姿态到相府“負荊請罪”來。

反而是這唐輕惹,神神秘秘的。

唐輕水猜測,這唐輕惹定是被那楊楓占了便宜,尋死覓活的,亦或是寧死不屈受了傷也不一定。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要查個清楚,吩咐紅花道:“你多留意桃苑的動向,若是唐輕惹要出去,定要立馬通禀。”

唐輕惹為了婚娶嫁妝的事兒,肯定要出門幾趟,她倒是要看看,唐輕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初雪降落,這天氣就冷了許多,一連着好幾日天才放晴。

如今外頭的雪化了個幹淨,只背陰處還留着極少的積雪,旁的雪早已經看不到。

唐輕惹悶了幾日,也無法出門,倒是耐着性子把蓋頭繡好了。

今日天氣晴好,她便央着桑綠帶她出去,恰逢唐致盛遞來了些嫁妝的清單,唐輕惹便打算去制備些新的首飾和衣裳。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交由專門的下人做的,可如今她将要出嫁,些許東西還是自己經手才能熟悉些。

唐輕惹和桑綠到了日隅之時才出門,去的是京城有名的首飾鋪子。

離着也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這時段人倒不多,天雖也不太冷,可是唐輕惹還是被桑綠管着穿得厚實,披風大氅倒也沒用上,只簡單穿了小襖。

少女着了件湖碧色的小襖和褶裙,衣服邊沿的白色絨毛看着極為暖和,腰間挂着的紫色佩玉剔透晶瑩,流蘇也是随着步子擺動,模樣俏生生的。

尤其是這萬物荒蕪的季節,處處都是灰蒙蒙的,她這兒一點綠,嫩嫩的惹人眼,讓人心生憐愛。

唐輕惹是很安靜的性子,即便這鋪子裏少有人經過,她也是很專注的挑着東西,并未分心。

“啪”的一下,她肩膀被什麽東西敲了下,不重不輕的。

唐輕惹與桑綠都是一愣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無禮的人。

她回頭看去,看清了,倒是更怔神了。

眼前的少年翩翩風度,年歲不大模樣卻是有幾分威嚴。

只是唐輕惹卻覺得,他的五官看起來很眼熟。

陸若軒側首,自覺帥氣的開了折扇,看着對方那被了“驚豔”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裏頗為自豪。

他也瞧見了,這姑娘倒也生的不錯,卻是不對他的胃口,他高傲慣了,倒也忘了客氣,折扇合起指了指少女腰間的佩玉。

“你這玉佩小爺相中了,多少銀子可以賣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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