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畫本子 你這畫本子是哪裏尋來的呀?……

陸羨特意去哄人, 結果卻是以失敗告終。

瞧着懷裏空落落的,少女早已經被他氣的回了卧房。

此時男人一個人坐在石桌旁,竟覺得有些心虛感。

他有意無意的摸了摸鼻尖, 向青山示意, 問道:“夫人可歇下了?”

看着男人那有些別扭的神情。

青山憋住心裏的笑意,低着頭說:“夫人回卧房了, 屬下方才去瞧了,門關着并未開。”

他是想笑的,奈何實在不敢。

方才兩人在一起的場景,他們都在邊上看得清楚。

只一只難得螢火蟲,營造了點兒旁的氣氛, 卻是被不懂情調的男人給捏死了。

而男人那心虛的模樣,讓他覺得心裏十分爽快。

跟了陸羨這麽多年,他也是頭一次見男人哄人小姑娘,卻沒想到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哄了還不如不哄!

尤其是男人一臉吃癟的模樣, 真是沒由來的大快人心。

陸羨聽聞門關得緊, 怕是還未休息, 本想着去看看,就瞧見了青山那不停抖動的肩膀。

他微微側首, 臉上的笑耐人尋味, 笑意卻不達眼底。

陸羨心裏總歸有些氣撒不出去的, 他在小姑娘那讨不着好,并不代表也得受着旁人取笑。

他往前靠了靠,聲音有些幽深,“好笑嗎?”

男人話音剛落, 青山臉色就變了。

他擡起頭,模樣嚴肅,仿佛先才偷笑的不是他一樣,“屬下不敢!”

“呵?”陸羨冷嗤一聲,站了起來,“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

男人冷意嘲諷起來,青山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這趕上了陸羨心情不好的時候,估計是逃不了一劫的。

“主子息怒,屬下自會去領罰。”

與其被陸羨變着法子折騰,倒不如自己先下手,還能挑點輕的刑罰。

否則,等着男人心裏憋悶的時候,小懲戒怕是都能要他死一回的。

不過,他的那點小心思,陸羨怎麽會看不出。

男人盯着他,若有所思,青山卻是看着男人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多了幾分邪肆和興趣兒。

果然,陸羨看着他說,“你,想得美!”

陸羨去卧房門口的時候,桑綠竟不知何時就在外面等着了。

像是知道男人要來,桑綠在陸羨和房門差着一步的距離時,走了過來。

“主子,夫人說,您近來事務繁重,便讓您在書房內直接安寝,免得來回折騰。”

陸羨一臉的難以置信,卻是滿臉的笑,他拿着扇子敲了敲額頭,轉身問道:“夫人歇下了嗎?”

屋內的燈是亮着的,他自然知道屋裏的頭兒的定是還未睡。

桑綠看着男人,默默的搖了搖頭。

她方才出來時,唐輕惹還坐在梳妝鏡前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且少女進湯池沐浴時,眼尾處還是紅的。

桑綠欲言又止,可是挨着門口實在又不好直說,只給男人使了使眼色。

陸羨不舍的看了眼房門,又淡漠的掃了一眼桑綠,薄唇微勾,然後轉身走了。

留下一臉茫然的桑綠,愣站在門口不知該不該進去禀告。

陸羨向來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反而是極賦有反骨的。

以往,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從不能有人強迫他做,而他想要的,也沒人攔得住。

跟着陸羨從唐輕惹院裏回書房的青山,還感慨男人這次是栽在了少女手裏。

便是唐輕惹的說的,陸羨定是會忍着讓這,這才新婚的第二晚,就是心甘情願的到了書房來歇息。

青山不免有些慨嘆這情愛的偉大。

夜半子時,書房的門卻突然開了。

在外頭侯着的青山立馬警醒,一臉的凝重,“主子,有什麽要事?”

他看着陸羨還是原先的裝束,分毫未動,那臉上的笑卻是有些邪魅。

青山估摸着男人心情不好,怕是有人要遭殃,便以為陸羨是要去地牢。

陸羨卻極為懶散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回卧房。”

……

陸羨進卧房,自是一路暢通無阻。

只是如今已經夜半,他來時想趁着少女睡着時偷偷潛進來,卻是瞧見那燃着的燭火時,心裏一疼。

陸羨來時,不免帶了些外頭的風,一身肅冷晃得燭火搖曳。

這燭火并不算晃眼,可是那光亮也勉強夠看清這屋子。

床幔虛掩,裏面少女的輪廓已經看不大清楚,可是陸羨卻仍舊覺得心疼。

這才新婚第二日,少女多少有些不習慣,如今一個人待在這房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陸羨輕手輕腳的脫下衣衫,這才上了榻。

床上的唐輕惹已經睡熟,卻是小手攥着被角,蜷縮成一團。

屋內地龍每日不停的燒,可是她身子到底虛,一個人睡時難免有些冷。

陸羨小心翼翼的拽出她手心的被子,輕而易舉就鑽了進去。

熱意襲來,他才剛躺下不多時,少女柔柔的小手就貼了過來。

陸羨很是心軟,也極享受少女的“投懷送抱”,即便是無意識的,他卻不得不承認,他愛極了她依賴自己的模樣。

被子底下,男人的手掌握住少女那纖細的小手,看着那如蔥白的手指,垂眸輕啄。

“知知,你若多哄哄我些,我便不生氣了。”

男人的聲音低啞至極,話意也是說得本末倒置,卻硬說出了幾分幽怨感。

可憐少女睡得沉,分毫也沒察覺。

陸羨覺得,他是哄不好人的,可若少女多說一句軟話,便是覺得自己都能将心都掏給她。

如此這般,她同他置氣若是指望他,怕是不可能将事情解決了。

懷裏少女依舊熟睡,陸羨看了好久。

燭火一直晃動,透過床幔的镂空那斑駁的光影,左搖右晃的。

他眉間微挑,神色有些不耐煩。

眨眼間,紗幔之後男人伸出手掌,輕輕一動。

“咻——”

蠟燭熄滅,屋子裏頭瞬間黑了下來。

而陸羨慢條斯理的收回手,借着這月色的光,一直盯着熟睡的少女瞧,眉眼間帶着的寵溺,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夜色清寂,漫長而又溫暖。

第二日唐輕惹早早就醒了。

床榻上很是溫暖,手邊的位置像是還有些餘溫,只很淺的佛香久散不去,她便能猜到些什麽。

她不免盯着那枕榻出神起來。

她不是硬心腸的人,心裏也仍舊有些低落。

她細查人心,多少也看得出男人掩藏的惡劣性子,遠不止自己所看到的那些。

他不會太過心軟,只喜歡順着自己的意作為;他做事決絕,如同說話時一絲不讓的霸道。

唐輕惹垂眸沉思。

他不算完美,她卻還是覺得自己非他不可。

她或者從來都知曉男人不是個有善心的,卻在自己親眼看到時,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唐輕惹不是個愛記仇的人,可是如今卻覺得自己仍舊需要冷靜些。

她入了蘇府,太多的事情都和她設想的不一樣,她反應遲鈍,總該好好緩緩。

……

午後,男人半天都未現身。

唐輕惹則是如往常一般,在香案處翻着桑綠新尋來的畫本子,看得很專注。

今日依舊是萬裏無雲的晴好天氣,唐輕惹一身藕荷色的緞面襦裙,昳麗無暇,眸色安靜。

因為屋內有些熱,她穿得些許輕便些。

少女腰間那墨綠色的衣帶半垂在空中,随着裙擺搖晃時,腰間系帶被紫色的佩玉壓住,讓人瞧着總有些旁的意味兒。

而唐輕惹卻是瞧着手裏的畫本子,柳眉皺了起來。

她将畫本子翻了過來,又仔細看了看本子書封扉頁,确認與以往的無甚差別,這才接着往下看。

只上面蒼勁有力的字跡,和往日看得字跡大相徑庭,她看着也實在有些眼熟,卻是沒心思想着其他,就被畫本子裏的描述吸引了目光。

【美色劫】

【破舊的茅草屋前,是個不一樣的景象。

滿是柔軟的紅綢四處飄飛,景色分外旖旎。

絲竹管弦之聲不知從何處奏起,似乎是個極為喜慶的日子。

紅綢中央坐着一位男子,微微側首。

男人身姿颀長,側顏俊美無俦,精致的下颌線襯猶如刀削。

他的唇看起來分外柔軟,而骨節分明的手掌中正握着書卷,神态專注。

他看起來很是俊俏。

如此書聲琅琅,男人的聲音悅耳動聽極了,落在耳中猶如天籁。

慢慢的紅綢之間,走出了一位香肩半露的紅衣少女。

“夫君~”

少女聲調柔軟,像是含了誘.人的鈎子。

而那原先的男子,正襟危坐,視線停留在手中的書卷上,動也不動。

那模樣,反而像極了引人遐想的山水墨畫。

妖若視線落在男人冷白色調的長頸上,眼底有些幽怨。

這男人是她的夫君陸郎,而今日正是他們的新婚夜呢。

可是她的夫君似乎并愛她這般美色。

妖若想,男人都是個口是心非的,許是她多主動些,她的夫君定是會把持不住。

妖若走近了些,軟軟的跌落在男人懷裏。

紅綢纏繞的玉臂纖細,隐隐露出裏面極為白嫩的肌膚,她姿态媚人心魂,勾纏着男人的長頸,青絲半遮掩住的小臉上,盡是魅惑。

“夫君既娶了若若,為何不多看看我?”

男人眼底的情緒似乎有些松動,妖若笑了

她繼續用惑人的顫音,撩撥着面無表情的男人,沖着男人的耳朵呵氣,“夫君~”

一陣清脆的銀鈴聲響起,帶起的紅綢四處飄飛。

那隐隐綽綽的紅綢之後,是冷着臉的男人将少女壓在身下的場景……】

“啪!”

唐輕惹急切的合上了手中的畫本子,耳尖紅了一片,她心底有些燥熱,擡手做扇微微搖擺,眸子染上幾分嫣色。

如今手裏的書像是燙手的山芋,唐輕惹很是無措,只趕緊胡亂的塞進看不到的地方。

她走了出去,看着門口的桑綠,有些羞惱的質問,“桑綠,你,你這畫本子是哪裏尋來的呀?”

桑綠瞪大眼睛,不知所以的解釋,“姑娘,這畫本子都是在以往拿書的鋪子尋的啊。”

她盯着少女一張巴掌大點兒的小臉通紅的,有些遲疑的問道,“有什麽不妥嗎?要不奴婢去換些……”

“不用了!”唐輕惹急忙出聲。

她緩了緩心神,睫毛都在輕顫,許久後才說,“無事,你先下去吧。”

桑綠一臉的莫名其妙,可是終究是什麽沒說,就走了。

而回了屋兒的唐輕惹,坐在繡桌旁,嫩白小巧的耳尖,紅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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