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鐘戎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差點忘記自己是誰。房間窗簾沒拉開，鐘戎掙紮着湊過去，果不其然又從縫隙中看見窗外的陰雨綿綿。
太陽完全被烏雲擋住，鐘戎失望地嘆氣，洗漱後下樓在小賣部逛了一圈，用提現的任務獎金奢侈一把。
他昨天在飛掣一直熬到扛不住才睡，交接完槍的任務順便又領了一個小任務，做完才下線。ＭＯＯＮ和阿萊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他做任務的時候思考了一路的占蔔翻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耿耿于懷導致夢都是亂七八糟的占蔔巫師相關。
“它會讓你得到千萬個它，也會讓你失去千萬個它，找到它為鑰匙的地方，你會需要它……這是什麽意思啊？”鐘戎簡單做了些運動緩和有些僵硬的身體，拿起手機，想看看群裏的新消息。
【５：３１】
阿萊：靠，壞消息壞消息！！！烏賊幫好像沒辦法使用快速轉移器了，ＭＯＯＮ在論壇看到不止一條吐槽這個的帖子。她現在在檢驗，我來代替說明。
【５：５７】
阿萊：完了朋友們。
阿萊：救命。
阿萊：真的他媽的不能用了……我剛研究出來升級版！！！！
【６：２４】
阿萊：我已經麻木了，朋友們，又有個壞消息。
阿萊：靠，真羨慕你們兩個睡得早的，這難道是我晚睡的報應嗎？不過沒關系，你倆大概醒了也如雷轟頂了。
阿萊：【迅猛幫友情公告】轉發自迅猛幫幫會。
【迅猛幫友情公告：各位親愛的朋友，佪海經幫會成員發現彙報，ｂｕｇ很多，迅猛幫決定出力幫忙佪海的升級，請各位朋友注意規避，若要進入升級區域請配合幫派成員進行人身搜查，以防意外。當然，若您有期望的升級小意見，可以發送至迅猛幫總部，我會仔細閱讀。希望佪海成為大家理想的模樣！——您最真摯的Ｔ先生敬上。】
阿萊：冠冕堂皇！不要臭臉！我跟你們打賭，Ｔ絕對要把官方公共區域收購成自己的了。還不一定是收購，可能是采取信息私自霸占。這簡直就是強盜啊強盜！幹脆跟烏賊幫換名兒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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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３７】
ＭＯＯＮ：＠無鐘＠９
ＭＯＯＮ：你們也看清楚上面的情況，順便說一聲，寶藏必須被帶離藏匿區域再下線，除非系統故障，否則還會回到原地，所以咱們不能拿到寶藏就原地下線。當然，你們應該都知道這一點，飛掣官方活動基本都是這樣，要有來有回。
ＭＯＯＮ：戰略主要靠你們倆想，解密你們也可以順便想想。我整理了一份沉船地的所有寶物名單，分享在群文件了，記得看。
阿萊：姐姐晚安！
ＭＯＯＮ：嗯，明天見。
【８：１２】
９：好，但我今天有點忙，我盡量早上線。
歷史消息停在這裏，鐘戎擡手發送新消息。
【１６：４４】
無鐘：ＯＫ。
ＭＯＯＮ回得很快：上線嗎？
無鐘：嗯。
ＭＯＯＮ：來我的工作室吧，一起商量解密。
鐘戎和ＭＯＯＮ并不很熟，上線的時候還猶豫了片刻，但一進到她的工作室，同阿萊工作室差不多的淩亂度讓他很快熟悉：“ＭＯＯＮ？”
ＭＯＯＮ從一堆懸浮的窗口投影後擡起手，有氣無力地含糊道：“幫我看看這個……９不上線小阿萊也不上線，我真是要累死了……”
鐘戎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的現狀——雙眼無神，身邊堆滿了美食的包裝殘骸，此刻頹廢地翹着長腿，手指無力地隔空指揮窗口，像極了阿萊要交任務的最後關頭：“你還好嗎？”
ＭＯＯＮ眼珠都懶得轉動：“不好，但還能撐。你看見群裏的消息了嗎？”
“看見了。”
“那你看那一堆寶物列表了嗎？”
“……”鐘戎誠實地搖頭，“沒來得及。”
ＭＯＯＮ有氣無力：“那正好，現在看吧，喏，”她把列表窗口推到鐘戎身邊，“你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思緒。”
鐘戎坐在沙發上翻看起列表：扁白珍珠項鏈三條（珍珠數２４、３２、３５）、圓白珍珠項鏈十五條（珍珠數２４三條、３２三條、５５五條、７０四條）、白珍珠白寶石項鏈一條（珍珠數２０寶石數１０）、白珍珠黑曜石項鏈（珍珠數２９寶石數１）、白珍珠……
“分得好細，”鐘戎再次看向半死不活的ＭＯＯＮ，真情實感地感嘆，“辛苦了，姐。”
“習慣了，”ＭＯＯＮ擺擺手，“你看吧，我還得工作。”
列表長不見底，鐘戎安靜地浏覽，越看腦子越亂，記不住又搞不明白：“寶藏是鑰匙吧？那什麽地方能用它得到一堆它呢？”
“要不等９和阿萊上線你們一起商量商量？”ＭＯＯＮ坐起身，“９不在，我得去趟烏賊幫附近搜集信息。”
鐘戎拉住她：“我去吧，幫派交界很亂。”
ＭＯＯＮ挑起眉：“哦——很貼心嘛，但是姐姐我也是很能打的，不用擔心。”
“可是你還有工作吧，”鐘戎看向ＭＯＯＮ面前滿當當的窗口們，“我現在相對來說沒什麽事。”
ＭＯＯＮ思考片刻，重新坐下去：“有道理。你之後跟９去一趟吧，勘察地形，順便想想撤退方案。”
“那現在呢？”
“看列表，想寶藏是什麽，”ＭＯＯＮ擺擺手，接入電腦，“最好保持安靜，感激不盡。”
“我去阿萊的工作室想吧。”鐘戎幹脆起身，把窗口內容發送至阿萊的電腦，安靜地通過暗門離開，獨自進行腦力運動。
他仔仔細細地看完整個列表，又一個個看回去。
列表裏并沒有鑰匙，寶藏不是直接的鑰匙。
什麽東西可以是鑰匙？
太多了，在飛掣世界裏，只要一行代碼，這個東西就可以被賦予“鑰匙”的能力——像是打開第二個寶藏大門的紅寶石。
鐘戎皺緊眉頭，思緒斷開，對着整個列表煩躁地嘆氣。
範圍太大，線索又太少，他現在束手無策。
是不是他們落下了什麽？
線索不可能只有這麽多。第一個紅寶石都有什麽線索來着？首先是官方公布的“寶石”大框架，其次是找創造時間較早的，碰巧得到紅寶石……這麽一想，直到遇到女巫之前他們都并沒有百分百地确定寶石是寶藏寶石。
但這次的寶藏分明是“落棋不悔”的那種，沒辦法一個個拿來去問女巫。再加上，這次官方可沒公布寶藏的類型，只有一句模棱兩可的占蔔語提示……這幾乎是在漫無目的地賭，左珹是會出這種讓人別無他法的難題的人嗎？不是吧，起碼會讓人有八成的頭緒。
可他們現在別說八成頭緒了，一成都夠嗆。
線索不夠，他們一定是沒搜集全線索。
尋寶是尋找一系列的寶藏，左珹設計的時候思路應該也是連貫的，那麽說不定這次跟上次有相似的地方。想想上次任務的細節，不要錯任何。從拿到紅寶石的那刻……等等。
鐘戎猛地想起，他和９當時是分別拿了寶石和黑珍珠項鏈，寶石內的一部分訊息轉移到了項鏈上，他們才能獲得重要提示“跟着黑貓前行”。這次會不會也是一樣？他們用寶石打開了第二個寶藏大門，第二個寶藏的提示信息會轉移到紅寶石上嗎？
他迫切想确認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但他不會查看紅寶石內是否多出數據。阿萊沒上線，估計還在補覺，鐘戎急急地在群裏分享了自己的猜想，再到阿萊的私聊給他刷屏。
功夫不負有心人，刷屏結束五分鐘後阿萊出現在了工作室，打了個哈欠後精神飽滿地走過來：“你怎麽今天上線這麽早？我還想着泡個澡美美地見ＭＯＯＮ呢。”
“我現在沒事，決定專心尋寶了，”鐘戎懶得等他慢悠悠地蹭過來，上前把他扯到工作臺前，“你看群裏的消息了嗎？”
“沒來得及，”阿萊好奇地坐下看他，“你說啥了？”
鐘戎迅速整理語言，簡明扼要地複述：“……所以現在你來打開寶石。”
阿萊來了精神，接過鐘戎遞過來的寶石開始查看：“好嘞！跟寶石有關，哇，你怎麽想到的？”
“突然想到的，”鐘戎拍拍阿萊的肩膀催促，“怎麽樣怎麽樣？”
“等會兒等會兒，”阿萊湊近查看寶石數據，“唔……我看看……”
鐘戎耐下心來等待。阿萊慢慢皺起眉頭，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睜大眼睛張大嘴：“啊！多了一行數據……有點難，我解開它可能需要些時間。”
鐘戎瞬間從無聊的狀态解脫，一躍而起離開沙發：“那你慢慢解？記得跟ＭＯＯＮ也說一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饑餓，系統也提醒他到現實裏休息片刻，于是決定下線吃點東西，“我去吃個午餐，一會兒見。”
“多吃點，”阿萊背對着他大聲道別，“一會兒見！”
鐘戎一頓飯從夕陽吃到天黑透，主要是隔壁王嬸想吃火鍋人不夠，死活要拉他一起，說是有氛圍，他聞着味也開始饞，幹脆就過去一起吃了。吃完回來，雨都停了，他懶洋洋的，随手脫掉浸味的外衣，走進游戲倉上線。
阿萊還在研究多出來的數據，估計是跟ＭＯＯＮ待久了，學得惟妙惟肖地把鐘戎趕出了工作室。鐘戎正好也想出去，順了他的意到了暗門外的巷子。
９十幾分鐘前上的線，發過來幾條信息，最後一條是定位。鐘戎順着定位找到他，在風大的高樓頂層邊坐下：“喲。”
９笑笑：“喲。心情很好？”
“吃了火鍋，”鐘戎滿足地咂嘴，“很香。”
９感嘆：“真好。”
“不說這個，你看見我在群裏發的話了，阿萊一會兒就能明白數據的意思，到時候線索就多了更多，”鐘戎打開地圖，身子挪向９，“ＭＯＯＮ讓咱們去這裏探查一下，然後想想撤退的方法。”
“抹香鯨區……離黑貓區很近啊，可能獵手更多一些，”９放大地圖，指着烏賊幫領地和抹香鯨區交接的地方，“這裏，有一個相對大的集市，地形複雜人流較大，如果摸清地形脫身應該會容易許多。”
“可是集市就那麽大，出了集市不就被抓到了嗎？”鐘戎縮小地圖，查看區域大小。
“我猜抹香鯨區跟烏賊幫很不對付，”９說，“抹香鯨和大王烏賊是仇敵。區名是由大多數這個區域的常駐玩家決定的，肯定有它的道理。”
鐘戎明白了：“所以我們只要在進入抹香鯨區就可以順利脫身了。”
“是的，”９重新把目光放回地圖，手指從海盜港一路劃向集市，“我們要一路從這裏經過中間，再到達集市。從海盜港趕過來的中間路段會有危險，出任務一共四個人，我們分頭行動。我帶着ＭＯＯＮ，你帶着阿萊，兵分兩路，盡量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集會。”
鐘戎點點頭：“進到集會，我們再各自奔向抹香鯨區，再下線或是傳送。”
“暫時先這麽定，”９站起來，向鐘戎伸出手，“現在我們得去實地踩點，确認在集會裏的準确路線。”
鐘戎握住他的手站起身：“走吧。”
９突然頓住：“等下。”
鐘戎不解：“怎麽？”
“那裏什麽人都有，咱們至少要僞裝一下，”９嚴肅地挑選穿着，“你有不是黑色的衣服嗎？”
鐘戎愣在原地：“……沒有。”
“那你穿這套吧，”９毫不猶豫地拿出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袍遞過去，“那裏很多人都穿這種類型的白袍。”
衣服很好看，鐘戎不否認，就是這衣服帶的面具怪怪的，像是面巾，但是又并不嚴實，若隐若現的。他穿上後不停調整腰帶，總覺得一會緊一會松，別扭及了。
９拿出又一套類似的白袍穿上，面巾罩在下半張臉，發型自動更改變為半馬尾半散下的古裝造型。他太适合這種風格，鐘戎差點陷入美貌清醒不過來。
鐘戎真情實感地誇贊：“帥！”
９挑眉：“你也好看。”
鐘戎沒看見他這一挑眉，光查看地圖選擇區域傳送了：“走吧，這回可以行動了。”
９無奈嘆氣：“好，走吧。”
鐘戎疑惑地看過去：“咋了？這樣不行？”
“可以，”９拉住他的手，“傳送到抹香鯨區傳送口，咱們兜風過去。”
鐘戎于是收回目光，點下傳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