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是……讓悠悠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的高冷計劃很快就受到了阻礙。
因為她成親當晚就發起高燒了,迷迷糊糊的一陣喊爹喊媽,一陣哭鬧,後來又哼哼唧唧喊腿發軟,支使季白禾給她捏捏,直到藥熬好了給她灌進去才算是消停了,靠着季白禾懷裏沉沉的睡去。
悠悠就這樣迷瞪瞪的硬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好。
結果等她好了才發現宣臨還沒有去學堂,悠悠怕耽誤他的的課程,收拾收拾立馬啓程送他去書院。
嘴裏叼着饅頭,悠悠将非要讓她背的小祖宗給背起來,宣臨趴在她背上圈好她的脖子後,将她嘴裏的饅頭拿下來,悠悠順勢将叼在嘴裏的那口咬下,口齒不清的數落他:“臭小鬼,你造不造,你現在很重啊。”
一想到還要給他背到在郊外的書院,悠悠的腿就開始抖篩子。
宣臨啊嗚一下咬了一口饅頭,然後又喂悠悠吃,很淡定的不聽她的吐槽。
悠悠嘴裏塞得鼓鼓的,背着宣臨剛出碎月閣,眼睛倏地一陣白影飛快閃過,季白禾擋住她的去路,手裏還穩穩的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你要去哪兒?”季白禾表情不是太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冰冰。
悠悠一瞧見他,心裏便開始告誡自己:悠悠同志,請務必按照計劃行事,保持高冷半月的路線不動搖!
直接繞過去,不要理他!不要回話!只當沒看見,徹底無視!
可,可是,悠悠一下子想起他這幾日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她,心一下子就軟了些,轉了轉眼珠子瞧到他手裏的那碗藥,徹底潰敗了。
悠悠嘴裏被宣臨喂得太多,一時又吞不下去,只好模糊的說了句:“我送宣臨上學切。”
宣臨不管他們幹什麽,拿着饅頭繼續往悠悠嘴裏塞,悠悠忙躲開,回頭怒瞪他,你這熊孩子是想噎死我嗎?!
熊孩子被瞪了,用腳在悠悠身上狠狠踢了一下,悠悠嗚哇叫一聲,頓時就老實了。
季白禾聽到她說話之後,緊迫的眼神總算放松了些,“你別去了,我吩咐人送他去。”
悠悠啊了一聲有些猶豫,果然宣臨一聽不高興了,“不要,別人送。”然後将悠悠死勒住不放手。
悠悠朝着季白禾露出“你看吧”的表情,季白禾卻不回應,視線落在悠悠身後,不知道什麽走過來的霍之炎将宣臨的肩膀拍了拍,宣臨狠狠回頭,看到是他之後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然後居然從悠悠身上溜下來。
悠悠很是驚奇。
霍之炎牽住宣臨的小手對悠悠笑了,“我抽空在教他習武,算是他半個師父了。”
原來如此……宣臨跟在霍之炎身邊态度頓時端正了不少,不咬人不踢人不打人也不要背了,挺直小身板站在那裏一派老沉樣,乖的不得了。
悠悠瞧着這情景,悲切的捂臉,怪不得霍之炎說他在學堂裏表現好,合着這孩子的暴力性子只往她身上招呼!
不得不說,宣臨對她真是愛得“深沉”啊,悠悠感動得老淚縱痕。
目送着霍之炎将宣臨帶走後,悠悠猛然一個轉身,虛張聲勢的對着季白禾做出冷眼相對我絕對不會理你的樣子。
季白禾恍若未見,只對着她露出笑:“你身體未全好,來把藥喝了。”
——哎呀,煩死了,這人一笑起來狐貍眼都變成彎月牙兒,簡直蘇到人心底,翹起的嘴角也是可愛得要命,怎麽也不忍心對他太冷酷了。
算了算了,還是改天再高冷吧。
季白禾将勺子伸過來時,悠悠立馬調整表情,乖順之極的喝下去,苦得直眯眼睛。
像逗貓兒似的,季白禾将一碗藥給悠悠喂完了,摟着她正要進去,流璃急匆匆的跑來禀告。
“爺,國公府的祁紅蝶來了。”
季白禾這邊還沒說話,悠悠就先炸了,扯着嗓子高聲道:“啥?!她來想幹嗎?!”
風悅樓前廳。
悠悠終于見到了這位祁大小姐的真容。
并不似一般女子的打扮,她穿着一身暗紅色習武裝,中長的頭發也只是同色的發帶紮着,渾身上下沒有過多的修飾,又瘦又高,看起來簡直英姿飒爽。
居然這麽帥……人設跟婵娟姐講的劇情不太符合啊。
祁紅蝶看到季白禾出來,眸子亮了亮,略向前走了一步,“白禾,多年不見,一切可好?”
季白禾态度不冷不淡的找了位置坐下來,先是掃了眼把守在門口的上十名侍衛般的人。
“這是何意?”
祁紅蝶也不生氣,只是解釋道:“養病許久不出門,弟弟非要派人跟着,我也是沒有辦法,望你見諒。”
季白禾嗯了一聲,便懶懶得支着額頭不說話了。
祁紅蝶被冷落也沒生氣,從容不迫的在廳裏自己找地方坐下來了。
“之前三番五次的邀請你去府上做客,可是你都視若無睹,所以我只好自己來找你了……白禾,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思念你。”
聽完她的話,季白禾給的反應是輕輕哂笑一聲,掀起眸子朝她看過去。
“姑娘如果是來敘舊的,那麽請便,我還有病人要照顧。”
祁紅蝶眸子一緊,立馬站起身來:“能得你親自照顧?你的心上人?”
“不管是何人。”季白禾直截了當,一句話擋回去:“好像都跟你無甚關系”
悠悠在旁默默的點頭附和,對啊對啊,媳婦兒說的有道理。
祁紅蝶澀澀一笑:“我自然是沒有立場管你的事情,只是無法想象,你也會有愛人的一天。”
季白禾一手撐着桌子,跟個貴婦似的閑閑緩緩的起身,語氣卻是貫穿始終的冷淡:“祁姑娘對我也算有幾分了解,知道我季白禾是有仇必報的人,當初你父親害我差點喪命,我可一直都銘記于心。今日之所以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聽你講話,只是念在當初是我重傷你,不對在先,才不多做計較。如果真沒有什麽事就走吧,風悅樓也不是什麽人都歡迎。”
都被如此下逐客令了,祁紅蝶卻巋然不動,她反而還向着前走了兩步。
“當時我在養傷,傷你這件事我根本不知情,不然我根本不會……”
季白禾擡手不耐打斷她,“你知情或者不知情,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祁紅蝶略一怔,然後落寞的點頭,“是啊,沒有意義。”然後視線不知道怎麽就落在悠悠身上了,悠悠鼻子正癢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回神的時候見她在瞄自己,撓了撓臉,有些發毛。
祁紅蝶突然一笑:“雖說白禾不歡迎我,可我都來了,怎麽也要喝杯茶再走吧。”
琉璃反應很快,倒了杯茶便走過去地給她:“姑娘請用。”
祁紅蝶單手接過卻并不喝,将流璃看了一眼,“怎敢勞煩流璃姑娘大駕,親自給我端茶。”
“你說笑了。”流璃道:“這裏只有我位份最低,當然該我為姑娘上茶。”
“噢?”祁紅蝶抿了抿嘴,睜大眼,露出頗為驚奇的神情看向悠悠,“你如此說,我倒是對那位……小公子的身份有些好奇了。”繼而又垂眸,聲音低了些:“也罷,也罷,白禾恐怕又該說這不關我的事,那我就不多停留了,徒惹你不開心。”
季白禾從善如流,做了個請的姿勢。
祁紅蝶放下茶杯,負手而立,看着季白禾道:“只是要順便跟你說件事情,上次我弟弟從風悅樓接回去的那位水雁姑娘也不知為何,日日寡歡,已于前日懸梁自盡了。”
流璃帕子捂着嘴,輕聲驚呼。
祁紅蝶輕嘆,“她是出自你的樓裏的,如若白禾有心将她的屍首接回來,我們也不會阻攔。”說罷真的不再留戀分毫,朝着季白禾略略一拱手,帶着一幹人等撤了。
祁紅蝶走之後,悠悠跟流璃走在樓梯上玩兒。悠悠将腳伸長,左右晃動着兩只腳,就是不說話。
流璃無奈了,“悠悠還生我氣呢?”
悠悠使勁兒将臉甩到另一邊,不理她。
“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真相來着的,可是爺說他會親自告訴你,所以就……”
悠悠氣哼哼的轉過頭來,噼裏啪啦吼:“我一開始跟你講季白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那時候怎麽不告訴我!”
流璃雙手合十,眸中水光閃閃,咬着唇可憐兮兮的做求饒狀,“我哪裏敢戳破啊,只是後來看事情變成嚴重了才想着……”
“哼!”
“悠悠,悠悠,小冤家……”流璃繼續求饒。
“算了啦!”悠悠開始确實是有些生她的氣,不過現在事情都這樣了,怪她于是也沒有太多意義了,語氣軟了些,“我不怪你了,誰讓我碰上他這麽個人呢,只要他喜歡我是真的就行了,其它的我都不計較了。”
流璃瞧她嘴裏這麽說着,卻是一臉嘚瑟樣子,“诶咦”一聲戲谑的在她腰上捅了一下。
兩人就這麽和好如初,又靠在一起講了會兒小話,不知咋說着說着就說回今天的事情。
悠悠對流璃道:“雖然我覺得水雁姐姐很可憐,可總覺得那個祁小姐是故意引白禾去的,他要是真去了肯定會有危險。”
——要是季白禾一個不小心中計了,被祁紅蝶關起來□□play……悠悠光想想就覺得受不了,身體抖了幾抖。一定要回去告訴白禾,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這個你放心,我們爺從來不是受人擺布的人,會怎麽做,他自己心裏有數。”
流璃又半真半假的開玩笑道:“我覺得看她的樣子,倒是對你比較感興趣,你最近不要亂跑,小心她把你捉了去!”
悠悠受不了的呃呃兩聲,“她捉我幹什麽,威脅我來強迫季白禾?我覺得不可能啊。”
“怎麽不可能,小心為上嘛。”
“才不會呢!因為這種設定一點也不帶感!一點也不!”
夜裏,悠悠喝了藥實在困得慌,洗了澡早早趴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輕輕拍她的屁股。
“睡裏面。”
悠悠聽到季白禾的聲音,發着懵反射性的朝床裏面動,可是突然想起什麽微微睜開眼睛,又滾回去,整個人趴成一個大字,将床占了大半邊,将正在床邊站着的季白禾瞪着。
季白禾撩了撩頭發,坐在床沿,摸摸她的小臉蛋,“皮癢了是不是?”
你瞧瞧,你瞧瞧!才成親幾天!幾天啊!這就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了!
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這話一點不假!
悠悠于是滾到床裏面,撅着屁股對着他。床鋪微微陷下,悠悠知道是他上來了,又哼哼唧唧的朝着裏面拱了拱身體。
季白禾伸出手要抱她,悠悠掙了掙,季白禾松開,靜了一會兒,“不想我抱你?”
悠悠不吭氣。
“那你抱我好了。”季白禾又說。
悠悠還是硬着頭皮,不吭聲。
季白禾嘆着:“鞭子放置了許久,恐怕要落灰了,我這就去取來用用。”
悠悠心裏哎喲一聲。有事好商量嘛!取鞭子神馬的多累人呀。她連忙轉過身來,将季白禾拉住,将自己塞到他懷裏,季白禾一笑,就勢将她壓在身下,親了親她的嘴巴。
“悠悠。”季白禾喚她的名字。
幹嘛幹嘛,悠悠眨了眨眼睛。
季白禾的手指由她的額頭撫向耳朵,然後輕輕的捏了捏她軟軟的耳垂,“我們新婚還沒洞房呢。”
洞房?诶,好像是,悠悠轉了轉眼珠,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喝完交杯酒就開始不舒服發燒了,洞房都沒有過,心裏也是可惜的很。
洞房就洞房,反正洞房不跟他說話就行了!
于是悠悠抱着季白禾的脖子主動親吻上去,唇齒交纏間,任由他褪去自己的衣服,爾後可想而知的,兩人再一次度過了一個火熱漫長又性福的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覀L覀最後一句我沒有打錯字啦(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