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狐貍精
手機屏幕中赫然出現“南城警察局”的號碼。
“大師!沒想到你真的是明星啊,我還以為記者拿我開玩笑呢..”話筒裏傳來林冬天的聲音,興奮帶着不可思議。
林冬天在辦公室身子前傾一手拽着電線圈,眯着眼:“那天晚上回家,有好幾個人在路邊沖我擺手,結果每次當我停下車時打算送他們一程呢,人不留神就消失了。回到家一看,你給我的護身符變成了一層灰燼。現在想起來不住的後怕,要是讓鬼魂進我的車裏,那我豈不是死的很慘。大師,你可真神!”
當時林冬天拿到護身符時不以為意,随手将它放到口袋裏,還好當時沒将它扔掉,林冬天匆匆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洞穴裏面陰氣太重,沾染過多容易吸引鬼魂。”枕鳶對他解釋道。
不過林冬天即使讓鬼魂進車也沒事,他陽氣足,鬼魂奈何不了。
辦公室裏一位面色焦慮的男人在桌子上敲了一下,電腦屏幕中還顯示着枕鳶的聯系方式。
林冬天這才想起來正事:“大師,我一個同事最近遇到件駭人之事,聽得我頭皮發麻。你能不能幫個忙看一下,到時候該給多少錢他直接轉你賬號上。”
末了,林冬天在張青炎的口型中辨出三個字,他眼角一抽道:“不差錢。”
“拜托了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在咱們經歷過生死的份上,幫他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林冬天被張青炎灼熱的視線看的渾身一哆嗦。
“好啊。”枕鳶嘴裏嚼着一塊雞肉,純肉絲,香嫩有嚼勁兒。
枕鳶正愁怎麽重振八道館呢,想到什麽昨晚爺爺托夢的話,枕鳶說話有些吞吐,“你認識的人,有沒有知道財神爺貨源的?”
枕鳶唔了一聲,想象着在地府看到的財神爺道,“純金的,越大越好,最好是有靈氣兒的。”
郁池歡聽到“財神爺”後,瞪圓了狐貍眼,驚訝出奇的看着枕鳶。
師姐從來可不信這個的,也只有師父天天面對財神爺擦來擦去,幾乎每隔兩個鐘頭為財神爺擦一次身。每天都有新鮮水果、豬蹄大肉用金碗端在財神爺面前。
巧了,張青炎的家裏就是開地下拍賣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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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鳶一聽,疑惑的問:“現在警察也能以這種營生?”
地下拍賣行,在枕鳶眼裏無非就是不能見人的營當,這世道怎麽變得如此快。
“不不不,大師,您可別誤會,這傳出去了,老張還怎麽混啊。他們家開的是金子拍賣,只有想不到的,沒有賣不出去的,這可是正經營業店,營業執照也有,只不過陸地上地皮太貴了,他們才把店開到地下,起名叫“地下拍賣行”。”林冬天流着汗解釋道。
像趙局,錢局,孫局,李局要什麽金,都在老張家買,不僅打折質量還好。
枕鳶說:“行,那咱們一會兒在杏花街的“青檸”碰面。”
郁池歡盯着家裏,撚了撚下巴看着客廳一角,空曠亮堂,“師姐,財神爺放到這兒怎麽樣?”
到時候有什麽好吃的供品,還能偷偷的咬一口。郁池歡目光幽深,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枕鳶裹了一件棒球衫,看着他有些無奈:“財神爺供奉到咱們道館裏。”
“爺爺昨晚向我托夢了,他的願望想要咱們八道館聞名于世。罷了,這幾天先看看有沒有合适的給道觀招個打掃衛生的。”
枕鳶不是特別喜歡演戲,真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做個明星,招黑又挨罵。但是如若重振八道館,繼續當個明星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還能幫忙宣傳宣傳。
郁池歡一屁股從沙發上坐起來:“師父現在在哪?可是現在注冊玄學師少的可憐,十萬人裏也不知道有一個沒,就連招個玄學師都難,更別說掃大街式的玄學師了,有那閑工夫人家都去考證去了。”郁池歡捋了捋發絲,一副苦惱的樣子。
的确,歡歡說的不錯。以往道館裏都是大樹用自己的枝葉清掃的。
枕鳶将目光對上郁池歡。
“別,別。師姐,我可是你的專屬經紀人。”郁池歡慌忙擺手,生怕被她揪着掃地。
青檸在南城算是個網紅店,一天只接待十桌,價格十分昂貴,想要預定的都在要前一天的淩晨開始搶位置。
店面前是那種小石頭地面,晶瑩剔透,中間還有一大塊玻璃,俯視着還能看到裏面的幾條魚。兩畔還種着不知名的花草,攀着牆往上爬。
一進門,外面熱鬧的聲音被隔絕,店裏只有一桌人,林冬天沖着枕鳶二人擺手。
坐在林冬天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有些憔悴,走近一看眼下發青,胡子拉碴的,額角幾縷黑氣時隐時現。張青炎一見到枕鳶眼睛冒光,慌忙站起來一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疼的龇牙咧嘴。
郁池歡一坐到那兒就聞到來自張青炎身上的狐貍味。他有些不信邪,再嗅還是同類的味兒,吓得他還以為自己什麽時候碰過張青炎沾染了自己的味道呢。
張青炎語無倫次,恐懼湧上心頭,他抖着嗓音坐在發軟的椅子上,“大師,我家鬧鬼了。”
郁池歡問:“近來,你身邊有女人嗎?”
張青炎一愣。
“哦,男人也可以。”郁池歡補充道。
狐貍精可不分男女,郁池歡見衆人盯着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說:“你近來命裏犯桃花。”
張青炎有些尴尬,聽懂了郁池歡的意思,他搔了搔頭望向二人:“最近确實有桃花運。我老婆在生我家老二時難産大出血,不幸身亡,這兩年都是我跟孩子們相依為命。但是這半年我認識個女孩兒,溫柔善良,人體貼,她也不嫌棄之前我結過婚,處的還不錯。”
說着,張青炎還有些害羞的耳朵一紅。
林冬天的黃毛略微修剪了一番,但看起來還是有些蓋眼,他跟着也亢奮了起來:“你們是沒見到,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每次下班那姑娘早早的就在門外守着,有時候老張值班了,她還過來給他洗衣服。”
郁池歡:“......”
張青炎更不好意思了,半掩着嘴咳嗽一聲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家鬧鬼了。”
枕鳶看着渾身發抖的男人,示意他繼續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家兩個孩子總是在淩晨一點多哭,老大直說房間裏傳來咚咚咚的聲音,當時我還以為孩子發癔症了,結果一連着幾天都是如此。”
張青炎臉色難看,“後來我想着說不定過了那個時間點就沒事了,我便拉着兩個孩子在客廳裏玩紙牌。過了一點半,我還是沒聽到老大說的響聲,準備把他們送回房間睡覺,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有人敲門!”
林冬天這是第二次聽張青炎說這個奇怪的事了,但還是忍不住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張青炎停頓了一秒看向枕鳶:“兩個孩子快吓哭了,我當時有些惱了,大半夜的不睡覺還來敲門。一邊問是誰一邊朝門走去,貓眼泛着橙光,那是外面的聲控燈。結果我再彎下身對着貓眼瞧,一片漆黑。”
郁池歡皺眉:“是不是錯覺,或者是敲錯了門?”
張青炎臉色煞白,“我趴那兒看了得有一分鐘,黑漆漆的,以為是敲錯了門,結果剛準備移走,卧槽他媽的,貓眼一晃眼出來個長發女人,聲控燈一直亮着!”
想到當時的畫面,張青炎心跳如雷,如臨其境。
枕鳶暫時還不知道這是惡作劇還是鬼魂作怪,張青炎額角雖有黑氣,但面相倒是和一般人沒什麽兩樣,不會發生什麽大事。
張青炎抿了口熱茶,将滾燙的茶杯捧在手中:“那晚之後,孩子再也沒聽到那種聲音了,一覺睡到天亮。”
郁池歡一敲桌子:“那豈不是好事?這說明有人故意的。”
林冬天眨了眨眼。
張青炎在那一瞬仿佛看透了生死,面無表情:“是啊,孩子沒聽到,我聽到了。”
“噗。”郁池歡忍不住笑了一聲又憋住。
郁池歡見他的表情更加難看,對着他講,“...說實話,我剛才一坐到這兒,就聞到了你身上一股狐貍精味。”
這下,張青炎的臉已經沉成黑炭了。
“你別誤會,我說的狐貍精是真的狐貍精,是妖精。”郁池歡怕張青炎誤會自己的意思。
枕鳶見林冬天、張青炎二人不相信的模樣,歪了歪頭,“歡歡說的準沒錯,因為他就是狐貍精。”
林冬天:“......”
張青炎:“......”
他們二人愣作一團,本來都是不相信這種靈魂鬼怪妖魔的,只是,親身經歷過,怎麽還敢懷疑這個的真假?
“大師,你一定得幫我。”張青炎将杯子放下,張青炎懇求又真誠:“大師,錢的事好說,前些日子家裏賣了一尊佛像,賺了快七千萬,錢這方面絕對沒問題。”
郁池歡對着師姐眨巴眼睛,一下子賺他個五千萬,把給黃導的錢要回來。
“老張...你們店還收人嗎,一個月工資多少啊,包吃嗎?包住嗎?包介紹女朋友嗎?不行了我去當前臺也行。”林冬天哭喪着臉,用渴望的小眼神盯着張青炎看。
林冬天無時無刻不感嘆着命運捉弄無常。
同在警察局吃公家飯的,人随随便便就賺個七千萬跟吐泡泡似的。反觀自己,把自己扔到原始社會一直活到2019年也掙不了這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