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清香符
白沙尚冷靜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手指旋轉黑色磨砂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火,叼着香煙拍拍沙發:“坐。”
郁池歡炸了毛,怒道:“這可不是你家!”
枕鳶輕拍郁池歡的肩膀,坐在旁邊看着桌子上的合同。
“四師弟,随随便便進別人家門這可不好吧。”枕鳶雖說只見過他一面,但這種女裝癖好者一看就能認出來。
郁池歡重重點頭。
說着,他将合同扔到枕鳶面前,“這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幫你一把,加上利息十個億,欠條在這兒,師姐簽上你的大名吧。”
郁池歡:“你還是這麽摳門...”
白沙尚因在地府“貪污”被逐,反而在人類世界裏活的風生水起。如今,手握百億資産,白沙尚買了幾套別墅,專門将現金堆到裏面,每次看到這些紅的亮眼的鈔票,白沙尚做夢都是笑醒的。不過他有個毛病,就是太摳了。女友一天一換,分手費只是自己寫的一幅字...煙抽了一半放進煙盒,瘾上來了繼續抽;公司聚會,酒沒喝完下次喝,就連公司的水每天都要限量,員工的工資少一毛可以,多一份不行!
俗稱“鐵公雞”,能從白沙尚手裏拿出錢師父是第一人。
枕鳶手裏積蓄離可沒十億資産,錢給了白沙尚自己就真成窮光蛋了。據歡歡說,自己一集戲能拿到五千萬,枕鳶暗嘆明星來錢真容易。重振八道館還需要這個流量大的職業撐着,還是得賺錢,不然一尊財神都請不起,聽張青炎講,那一尊七千萬...好貴。
白沙尚看着她簽完字後彈了彈煙灰說,“最近有個直播綜藝準備拍攝。你看一下。”
說完,白沙尚打開郵件,上面有着紅色顯赫的幾個字《野外求生》。
這個是直播明星野外的生活,俗稱真人秀。在野外沒有家裏舒适的床、沒有山珍海味,甚至需要自己打獵才能得到吃的填飽肚子。
郁池歡看完将手機放到一旁:“師姐,這還求什麽生啊?臺本上明确寫着拒絕給參加者任務幫助,到時候你們餓着,他們在旁邊吃着香噴噴的飯菜,這不是誘惑人的嘛。而且這還是深山鄉村,畫的海報跟拍鬼片似的,大冷天的住帳篷,去那兒就是受罪的!”
枕鳶看到要去野外生存的地方時不經意間蹙起兩條細眉。原因無他,之前她在賀家做法的五毒門的人身上放了追蹤符,就在這個叫深山村的地方。然而這個追蹤符只顯現了三天就消失了。
“什麽時候出發?”枕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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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尚将煙頭掐了:“十一那天早晨八點節目組派人過來,同時在菠蘿TV直播。”
晚上,枕鳶接到黎思佳緊急來電,她剛拍完戲就看到淩容容與小趙鬼鬼祟祟的上了車。察覺不妙,黎思佳立刻打電話過來,并在微信發了定位。
黎思佳不見人影,她的車靜靜的停在路燈下。僻靜的小巷裏,盡頭深處發着幽幽白光,剛一進去,一股涼氣夾着肉香撲來。
枕鳶播了幾次電話,沒人接。她眼神一凝,伸手抓住從牆裏出來的鬼魂。
郁池歡看着那鬼魂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迅速将他身上貼了無聲符,低聲道:“剛才是不是來了三個女人?”
鬼魂上半身脫離牆壁,害怕的點點頭,又往前面指了指。
枕鳶将鬼魂收服,二人走向小巷盡頭。郁池歡見師姐一腳踏進包子店,他拽了拽枕鳶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這地方不對勁。”
包子店裏牆壁上油漬滿布,桌子上灑的全是肉丁,不少小飛蟲圍着轉。面前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坐在凳子上晃着兩條腿。
男孩兒看到進來的兩個人,眸光一閃,慢吞吞的從凳子爬下來問:“要買包子嗎?”
枕鳶低頭看着包子外皮沾染的血跡冷笑:“剛才的女人,你把她藏哪兒了?”
男孩兒長得極好,皮膚嫩的都能看到臉上的細管,可再猛地一看,臉皮下面竟有什麽蠕動着,像是腐爛已久的肉醬。
他回想了兩秒,大聲“哦”了一聲,咧嘴笑:“她啊,活不長了,另外兩個女人準備把她的臉給剝了做包子吃。”
說完,他将桌子上沾染血色的包子放進嘴裏,邊吃嘴裏發出“咔嚓”聲,脆脆的。
“不然,你們也留這兒好了,正巧我的臉也該換了。”
......
郁池歡盯着男孩的臉有些想吐。
只見他的臉皮融化成肉沫,青一塊紫一塊的臉皮黏在一起,吃東西的瞬間,五官血淋淋凝成一塊。
枕鳶發出冷笑,“作惡多端,還想活命”
惡鬼噗笑,不屑的眼神看着二人,“本來還想饒你們一死,現在我後悔了,就讓你們也嘗嘗剝皮的滋味!”
說罷,惡鬼周身黑氣直沖枕鳶而來,刺骨的寒意宛如利器。
枕鳶不想跟他廢話,揪着他的頭發往外提,沒想到惡鬼的頭發竟與身體脫離!
惡鬼的頭懸在空中,身子突然膨脹起來,血腥的鐵鏽味兒彌漫整個巷子,脖子連接處竟是重新長了個腦袋!
新換的腦袋與剛才軟萌可愛的小男孩完全不同,醜陋陰狠,惡鬼意識到立即伸手摸自己的臉,面上露出猙獰的目光,“我才換的臉!”
惡鬼用吃人的眼光看向枕鳶,釋放鬼力,右手抓住無形的鐮刀對着二人砍去。
枕鳶扯着郁池歡後退,這惡鬼吃了不少人,怨氣如同蜘蛛網将他們圍了起來。
枕鳶二人被逼到巷子的角落裏,她對着郁池歡說:“歡歡你去救黎思佳。”
郁池歡知道師姐的能耐,唰的變回狐貍身,惡鬼帶着陰風沖着郁池歡撕咬,“休想!”
惡鬼的目标瞬間變成了郁池歡,枕鳶發出笑聲,一腳蹬在對面的牆上去拽惡鬼,郁池歡趁機竄進包子店嗅着黎思佳的味道往前跑。
惡鬼掏出利爪就往枕鳶身上抓,枕鳶一個跳步俯身躲過,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惡鬼身上發出刺刺拉拉澆油的聲音,變得異常強壯,鬼氣大增,鐮刀直沖枕鳶而來。
枕鳶一把拎起惡鬼的衣衫,連帶鐮刀甩到一角,左手扼住惡鬼脖子,右手一伸,一把桃木劍迎面飛來,她反手緊握狠狠刺入惡鬼的胸膛,定在牆上!
“啊!”惡鬼被刺的慘叫,胸口中冒出濃濃黑氣,桃木劍插入的地方發出呲呲響聲。
“臉,我的臉。”惡鬼忍住胸口被戳穿的痛苦,手指伸到半空,身軀連帶醜陋的面孔魂飛湮滅。
黑氣竄入手镯的同時,枕鳶念道咒語,手中的桃木劍便消失不見,快步穿過包子店尋找二人。
陰氣消散了一大半,穿過狹窄的過廊,枕鳶走下樓梯,黎思佳的聲音傳入耳中。
“郁池歡,再把她們換個姿勢!”黎思佳頭發被扯的快要飛了起來,臉上幾道紅色的女人指甲印記。
她拿着手機對着淩容容與小趙的臉拍,一邊讓郁池歡跟擺布偶似的來回變換她們的姿勢。
黎思佳看到枕鳶下來一臉憤恨的表情道:“上次你被爆出來的緋聞,就是淩容容搞得鬼!一邊迷惑黃導,半夜用他的手機點贊你包養小白臉的微博,一邊與那個叫什麽張妍的冷血女人合作,都是為了搞垮你。”
“若不是郁池歡來的及時,我的臉就要被剝皮被她們做成包子餡了,這兩個女人真是吃了豹子膽,連人肉都敢吃。”
黎思佳想象那種畫面,下午吃過的飯都堵在嗓子眼,只差嘔出來了。
郁池歡想到自己之前想要吃她們帶來的包子,胃裏止不住翻騰。
枕鳶看着被定在黑暗角落裏的兩個女人,原本飽滿的皮膚如今蒼老褶皺,像是八十多歲的老太太,沒有半點鮮活氣兒。身上腐臭味難以忍受,枕鳶蹲在地上畫了一張清香符貼在牆上,瞬間臭味消失了。
黎思佳嘗試着将塞進鼻子裏的紙□□扔到地上,聞到清香的氣味深呼一口氣,“啊,解放了。”
枕鳶低頭俯視猶如幹屍的兩個人嘆氣:“淩容容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淩容容充滿仇恨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旁小趙雙眼含着淚珠,不能動彈。
“你們有沒有發覺近來渾身乏困,走路使不上勁,就連吃東西都十分困難?”
枕鳶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趴在她們身上吸着精氣的鬼魂。
淩容容與小趙瞪大了眼。
枕鳶繼續說:“精氣被鬼魂吸走了,哪兒來的力氣。”
說完,她接過淩容容的手機,相冊裏有不少黎思佳剛拍的照片,往下滑,還有不少豔門照。枕鳶徑直走到淩容容身旁蹲下,舉起淩容容的手機道,“瞧瞧,這就是害人的下場。”
淩容容看到手機中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掙紮着發出“嗚嗚”聲,眼中充滿絕望。
黎思佳對她半點同情心也沒有,若不是枕鳶,自己恐怕早已被詛咒鬼侵蝕,到時死的不明不白,就連幕後黑手是誰也完全不知道。沒想到淩容容與小趙還對劇組的人下了黴咒不說,還在微博上爆枕鳶虛有的黑料。
“咱們走吧。”枕鳶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淩容容與小趙激烈的發出聲音,身子僵硬保持靜止狀态。
“靜止符五個小時後解除,這五個小時你們就在這兒好好呆着吧。”
枕鳶看向她們的目光有些可憐:“你們這幅樣子我已經發在微博了。”
淩容容眼眶發紅,乞求的望着她。
“唔,已經一分鐘了。”枕鳶将剛剛發布的那張她們幹癟的照片删了,一如淩容容之前做的那樣。
她們身旁圍着三四個鬼魂,這些鬼魂臉皮被刮,血跡斑斑。鬼魂張着嘴□□氣,恐怕是之前的受害者找來報仇。不作孽不可活,這種道理也不懂。
郁池歡看着淩容容與小趙身上的精氣道:“你們好好享受人生中最後的兩個月。”
黎思佳一愣:“最後兩個月?”
枕鳶點點頭道:“她們二人協助惡鬼殺人,剝人皮,害人不淺。被害的鬼魂就在她們身旁吸走精氣,最多還有兩個月的壽命。”
三人無視已經哭了的淩容容與小趙,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離開包子店,小巷唯一的亮光也漸漸消失,黎思佳對枕鳶畫的清香符有些興趣,抱着枕鳶的胳膊求了兩張。
正當黎思佳将清香符放進口袋裏時,電話響了。
來電是黎思佳的經紀人。這麽晚了,他怎麽會突然打來電話?
黎思佳剛接通,裏面傳來經紀人趙晟安顫抖的聲音。
“救,救命...我,,我逃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