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純嫖公主
劇組一行人停下腳步看着奶油小生,奶油小生回想起剛才發出的那種聲音,差點鑽進地縫裏,結巴道,“我,總覺得有人在摸我。 ”
劉導年輕時拍過三級片,看他這副模樣了然的點點頭,捋着胡子擠眼睛,“小方,可以啊,還沒晚上呢就想女朋友了?”
小方掙紮後退,一個勁兒的否認,“劉,劉,劉導,真的有人摸我,生理反應控制不住...”
不被人相信的模樣活像個小可憐。
枕鳶目光落在方臣的身側。
女鬼身穿淡粉色衣裙,身段勻稱豐滿,梳着婦人發,發髻上插着作美精細的玉簪子,皮膚白如雪,手如柔夷,放在方臣胸口處。只是那女鬼脖子有着深深的紅痕長疤。
似是察覺視線,女鬼齒如含貝對着枕鳶放電,眉間透着妖媚之色。
女鬼的視線瞥向辛朝司後眼神發亮,收回放在方臣胸前的手指轉身小碎步向他走近。
辛朝司慵懶阖下眼皮,威壓無形的釋放。女鬼腿軟,停下腳步轉身化為一股青煙竄進旅館。
方臣松了口氣,惹人發熱的觸感消失了,攜走陰風。
方臣打了個寒顫,心裏咯噔一聲,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這座旅館的大門三米高,門上的青漆斑駁,透着陰沉。劉導推開門,“吱呀”發出的聲音沉重又清脆。
枕鳶表情複雜的看着劉導的頭觸碰到鬼魂搖晃的腳。鬼魂被吊在門前,繩子前後搖擺,鬼魂随之蕩在半空。挂在此處,再加上鬼魂圓潤的腦袋,活像一個晴天娃娃。
“幽靈旅館”名副其實,還真的是幽靈鬼魂住的旅館。但說是旅館,看起來倒像個城堡,而女主人就是剛才那個色鬼。
一樓是大廳,正中間擱放着貴妃躺椅,四周擺着三角沙發,倒像是新搬來的,色女鬼倚歪在躺椅上,身材優美,宛如高聳連綿的山丘。地毯上跪着一名男鬼,男鬼臉部蒼白,臉頰塗着腮紅,手中拿捏一把古扇,長發裸男擺騷弄姿。
劉導轉了一圈,不住贊嘆:“哎呀,這個旅館名畫也這麽多,這,這不是八斤蜜柑的畫嗎!這麽經典的畫老板居然敢挂到這裏,不怕被人偷?”
枕鳶:“...”有鬼在這裏看家,誰敢偷。
劉導欣賞完名畫,開始觀測拍攝點,這座旅館呈回字形,一眼望去全是門。
“你們先去熟悉場地,明天一早開拍。”劉導有些不放心,“枕枕,第一幕的戲你能行嗎?”
辛朝司被嗆了一下,偷偷看向瘦小柔弱的師妹,替她回答道:“劉導,明天你就知道了。”
劉導一臉擔憂,“不然弄個假人?哎,算了,明天再說吧。”
待第二天枕鳶與辛朝司起了大早跑上山,冷風吹着,兩個人眼對眼站在旅館門外。
得嘞,其他人都沒來,微信群裏滴滴作響。
[劉導]:拉了一天肚子,請假一天。
[方臣]:舉爪,我還在廁所,拉的膽汁都沒了。
...
旅館傳來瘋狂劇烈的歌聲,差點将房頂給掀了,兩人同時打開門,一群鬼魂在燈光下跳舞,甚至一只鬼踩在桌子上東搖西擺,一臉享受的模樣跟着節拍。
...枕鳶捂耳朵。世界搖這首歌近來在微博上紅火,幾乎是每個爺爺奶奶跳廣場舞的必點歌曲。
色女鬼備好茶斜靠在貴妃椅中,雙手擊掌,原本聒噪的聲音靜默的連鬼的呼吸喘氣聲都能聽到。
辛朝司眼皮不受控制跳了幾跳道:“你們給他們下了瀉藥?”
色女鬼掩唇輕笑,渾身上下睥睨之色,“用量小,他們最多只拉一天。”
別說一天了,半天人都虛脫了。
枕鳶将桃木劍召喚于此指向女鬼,女鬼瞬間臉色微變,但氣勢不能輸,女鬼手拍桌子,那邊就有鬼跪下,一時看起來黑壓壓一片。
“大膽,本宮乃是堯帝親姐姐,純嫖公主,看你們誰敢動本宮!”色女鬼雙眼目視前方,身子卻小幅度的顫抖。
純嫖公主?
枕鳶見辛朝司也不知道她是何人,秉着愛學習積極向上的态度,枕鳶收回桃木劍打開手機查度娘。
一查,傻了眼,這女鬼果真應了一個“嫖”字。
純嫖公主後宮男寵三千,即便這樣還有不少官員臣子當着堯帝的面請求加入其中一員。
據度娘記載,純嫖公主最終深陷于潇灑飄蕩世間的和尚,那和尚只顧念經,惡懲奸佞之人。純嫖公主陷入溫柔假意之中,深愛和尚。最終因被抛棄,上吊自殺。
...
世界這麽大,果然無奇不有。
鬼魂千姿百态,從畫中鑽出來伸出蛇一般的腦袋,畫中眼睛骨碌碌的轉着,渾身遍血的鬼魂倒挂在懸燈上蕩秋千。
枕鳶說:“純嫖公主,你們有什麽遺言?”
言外之意便是收服他們,送入地府投胎好好做人。
旅館雖有這麽多鬼魂,怨氣倒沒有那麽大,看起來生活的挺好,可為什麽不投胎呢。
純嫖聽出來言外之意,眼珠子一翻,霎時淚水如濤濤流水,嘩嘩啦啦,哽咽道:“二位大師,本宮唯有一條心願。”
這些鬼魂沒有人命在身,倒是可以聽聽其心願。辛朝司“嗯”一聲以示回答。
“本宮最大的怨念,就是能夠和你們拍一場戲,鬼生足已,也了卻本宮一大心事。”純嫖手中一把古扇,輕掩嘴角,猶見心憐。
枕鳶:“...”
這年頭,鬼魂也想成星。
《幽靈旅館》講述的是四個年輕人在旅館進而産生的人鬼相戀的愛情故事。
衆鬼魂懇求的目光在旅館像天上的星星,閃亮發光。
純嫖見二人有松動道:“大師,實不相瞞。夜晚下藥,除了那個長胡子的中年大叔和那個白嫩嫩的小鮮肉,本宮給其他人下了重劑和蒙汗藥,三四天是醒不過來了,這些鬼魂可以充當拍攝工作人員。”
話落,鬼魂全然消失不見,一分鐘後,這些鬼魂像是變了個鬼,身上鮮血洗的一幹二淨,連衣服也換了個變,神情激動,飄在空中排排站。
枕鳶:“...”若是趕去投胎的速度,這些鬼魂早喝了膀子湯,生來為人了。
果不其然,劉導在微信群裏發了張狐貍大哭的表情。少了個女主角,跑龍套的,就連拍攝工作組都沒了消息。
純嫖打了個眼色,衆鬼魂擠巴眼淚看向兩位大師,“救救鬼吧,生前唯一的願望。”
枕鳶說:“你們早死了。”
衆鬼:“...”大師說的是。
達成了協議,純嫖同樣換了身正常的衣服,只是頭發還帶着古簪,看着略微有些不協調。
“完成遺願,我們自願被收服。到了地府,多給二位大師美言幾句上天不入地。”
...
枕鳶回到八道館刷了會微博,#林靜姝疑似國外生子#被#淩容容死亡#碾壓,一度奪冠。
幾乎半個娛樂圈的人都轉發默哀,一時間帶動死前最後一部電視劇《江湖》。網友自助上微博募捐,可謂未播先火便是如此。
林靜姝那日回來後,一度被封殺,在華國待不下去轉身赴美。
手機的震動聲将枕鳶拉回現實。
[黎思佳]:小枕枕,這就是你說的這部劇爆紅[疑問臉.jpg]
一溜煙,又是幾條信息。
[枕鳶]:難道你不高興?
[黎思佳]:高興個P啊...
劇是因淩容容而火,火的又不是她。黎思佳郁悶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枕鳶]:黎偏見,趁現在多休息,不然過段時間讓你接戲接的手軟,拍戲拍的頭禿。
黎思佳得到指令,迅速網購了兩瓶精華,三瓶面霜,一瓶眼霜。猶豫片刻,又買了五瓶生發液。聽枕鳶這話,自己豈不是要紅的節奏,先把東西湊齊了,到時候好帶去劇組。
劉導看到眼前行動僵硬卻行如流水的工作人員驚訝的說道:“你們真不要工錢?”
衆鬼魂搖頭:“劉導掙錢不易,我們不要錢,管吃住就行。”
現金又不是冥幣,不能花啊。
劉導感動的捋袖子:“你們幾個人我包了!下次還請各位多來捧場幫忙。”
衆鬼魂:“...”沒機會了。
劉導坐在純嫖旁邊,臉上帶着贊賞,“姑娘是新人嗎長得水靈,就是臉太白了。演過幾場戲?”
女人嘛,最喜歡別人誇自己,純嫖享受着劉導的目光道,“每天都在演戲。”
死前在宮裏,可不每天都在演戲嘛。
劉導以為她每天都在面對鏡子演戲練習,進而對她好感上升,似乎又遇到了苗子,“姑娘叫什麽啊?”
随着身子的擺動,純嫖頭上的發簪散發着光,一看就是好玉,飽滿剔透。
方臣瞧着純嫖紅了臉,豎起耳朵。
純嫖說:“本...唔唔。”
純嫖正想說,本宮乃純嫖公主。
還沒說出口就被枕鳶用她脖子上遮蓋上吊印子的絲帶捂住了嘴,“她叫白純。”
方臣心裏默念兩遍,有些害羞,撓了撓頭發,拘謹的坐在純嫖旁邊。
劉導看天,嘆氣,“不然先不拍第一幕了,天氣預報簡直胡鬧,說好要打雷下雨的。天都黑了連風都沒。”
話雖這麽說,眼神卻是在枕鳶與辛朝司二人來回轉。聽孫導說,若不是出了深山村那事,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兩個居然有這麽粗的金手指,據說還是同門師兄妹。
“聽老孫說,你們能引來雷鳴閃電,不然今天讓我們大開眼界。”劉導雖說華國第一導演,私下為人平和有趣,走向時尚前沿潮線,他穿着皇帝靴,緊張的捋起胡子。
方臣想起之前他演過的角色,是個假道士,站在天臺求雨,四面八方火苗縱生,他手裏拿着鈴铛,在衆多跑龍套的百姓面前搖頭晃腦,活像個瘋子。
之前也關注娛樂,枕鳶前陣子的占蔔有個叫張妍的女人,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據說賀家給她的離婚費多到可以在醫院住一輩子。
一行人走出旅館,鬼魂擠在前方,好奇的看着前方站着的大師。
看到符箓,鬼魂躲在門後瑟瑟發抖。
只見辛朝司念咒語,瞬間電閃雷鳴。一道劈過來,劉導看到純嫖臉白如鬼,無半點血色,心猛的一跳。
接着,枕鳶将符紙扔在空中,符紙燃成灰燼,随着雷電劈來,一陣強風刮來,海水的腥味撲入鼻中。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衆人淋着雨愣在原地,只有一見才得知網上傳言是真的。鬼魂立刻回到旅館搬攝像機,打光板,準備完畢後等候劉導一聲令下。
這兩個人果真有默契。不愧是同門師兄妹啊。
劉導感嘆一句,将旅館門前兩盞壁燈打開,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格外透亮,灑落的雨珠,霧氣騰騰,朦朦胧胧。
兩個鬼魂打着光,另外幾個鬼環繞拍攝。
海水翻騰打着滾,懸崖峭壁處躺着一個男人,渾身濕漉,看起來了無生息。電閃雷鳴将天空照亮,男人的側臉俊秀有棱角。
“吱呀”一聲,沉悶的旅館大門被打開條縫隙,裏面透着光,溫暖刺眼。
枕鳶打着傘,傘上刻着白色幽靈,她踮着腳朝懸崖邊走去。長長的衣裙被雨水沾濕,枕鳶彎下腰凝視眼前的男人,雨傘放在兩人頭頂。
水珠順着男人的下颌流走,枕鳶站直身子,一手拿着傘,另只手拎着男人浸濕的衣領拖向旅館。
“吱呀”
最後一抹光芒隐于黑夜。
“卡!”
“沒想到小姑娘力氣挺大啊。”
...
枕鳶将辛朝司拖進旅館,這一幕拍完她準備松開衣領,卻被辛朝司冰涼的手緊緊拉着,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枕枕,打也打了,拖也拖了。你還不打算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