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紫式微日日回府吃飯,剛好有出去當廚子的包衣奴才回轉來送了點海貨,都城離得海遠,因此城中的海貨一向價值不菲,難得又剛好元寶心情好,将這些海參鮑魚都做了。紫式微不晚不早,剛好飯菜端到桌,他便搖着扇子進來了,元寶的臉拉得老長,道:「太子府裏沒吃得麽?」
紫式微搖了搖扇子,笑道:「沒家裏的好吃!」
我微微一笑,拿着筷子敲了一下元寶的頭,道:「你前幾日不是還惦記着他的蘿蔔煮青菜麽,那讓他給你做幾頓不是甚好!」
元寶嗫嗫地道:「有人不長記性,可不要又給人拆橋過了河!」
紫式微尴尬地道:「元寶,有一點你就大大不如王爺,他的氣量比你大多了?!」
元寶嘿嘿笑了幾聲,挺起胸膛道:「告訴你紫式微,王爺哪點都随我!」
他的話音一落,腦袋上就起了幾個包,連門房都忍不住拿煙袋敲了他一下腦袋,老馬頭連聲道:「不知禮數,不知禮數!」
元寶揉着腦袋,悶悶地道:「我一時說錯了麽,是我哪點都随王爺還不成麽!」
他們一團亂,唯我獨自清風,悠在悠在。
飯畢,元寶難得勤快去洗碗,我與紫式微一起回了房。
紫式微見我房裏整整齊齊地碼着包裹,略微驚訝地道:「你要出遠門麽?」
我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是去江南麽,早一點收拾好,以免到時慌慌張張。」
紫式微看着我,半晌無語,我咳嗽了一下還沒說話,他突然一下子将我按到了門上,我想說什麽也都被他堵住了。他忙着親我,我也沒閑着,紫式微喘着氣離開我,見我已經脫得只剩內衣褲了,不由有一點傻眼,我眨了一下眼睛道:「你光親一下麽?」
紫式微歪頭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元寶太摳,寝室裏的燭火不夠分明,我覺得紫式微的眼神看上去有一絲溫柔,後來的事情……就不方便告訴你們了。
初冬的清晨天時亮得還算早,紫式微呼出來的熱氣弄得我脖子癢癢得,他伸手摟着我的腰道:「元英,醒了麽?「
我閉着眼裝睡,他的頭抵着我的脖子,道:「元英,我們下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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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大聲樂道。
我們倆大戰了一個晚上,我又叫得厲害,要瞞過眼睛耳朵都好使喚的元寶那基本是沒可能的,更何況床弟間一片狼藉。元寶面無表情地端着水進來,紫式微早溜走了,我見多話的元寶難得不做評論,頗有一點驚訝。
洗漱完畢之後,元寶才道:「你眼光亮些才好,不要這個人又是一個莊仲庭。」
我呵呵一笑,不到晌午紫式微提着包裹前來,我拎着早就收拾妥當的行禮将他們統統都搬到了馬車上。
元寶幫我搬好,站在車前,回轉了身想走,又轉回頭來道:「王爺,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見他眼圈紅紅的,不由失笑道:「你這個小子,又不是千裏送別,你何需淚水琏琏的。「
馬車走得很遠了,的撩簾向後看去,元寶還站在那裏看着,突然心頭一酸,本王年幼失怙,對我不離不棄的人,大約唯有元寶了吧。我回轉頭見紫式微正在看我,我心情一好,從此之後除了元寶我又多了一個千裏豪俠。
紫式微自然是領了二哥的命令下江南,我原本以為多是一些采辦任務,末了才發現二哥讓紫式微做生意來了。
起先紫式微是千裏豪俠,給起價來也是爽快豪邁,但虧着虧着,也精明了起來,尤其是每次回京給二哥報帳後,回來的臉色都給土塊似的。自然,我二哥修理人的手腕,他稱第二,無人能稱第一。等到一日紫式微折扇一開,上面的千裏豪俠變成了千金難求,他便再沒虧過本。
紫式微笑道:「殿下說你眼光很好,怎麽你不幫忙呢!」
我微微笑道:「那是太子府的公事,我豈可随便插手!」
「前頭你不是插了不少手?」紫式微笑道。
我回轉身,取了一節糖葫蘆,咬了一口道:「好酸?!」
我不給答案,紫式微也不勉強,道:「酸你又何要吃?」
我又咬了一口,才笑道:「糖葫蘆,原本就是外面甜,裏面酸!」
紫式微走了兩步路,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上頭的千金難求上下翻飛,他突然掉轉頭笑道:「元英,你在吃醋麽?」
我挑了挑眉,道:「吃什麽醋?!」
紫式微轉回頭來懶洋洋地道:「喂,我看你把我愛得死去活來,若是我跑了,你一定會得相思病的吧!」
我很牛氣地道:」你簡直做夢啊,你要是不見了,我立馬就會愛上別人,喂,拜托你把我吊緊一點!」
紫式微哼了一聲,道:」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我笑嘻嘻地一字一字地道:」我是認真的,請把我看緊一點哦!」
紫式微走過來抵着我的頭,眼睛對眼睛地道:「這麽,夠不夠緊?!」
我微微一笑,春風似長安,綿延不絕,處處豐美。
紫式微的生意我從來不過問,只不過他名義是太子的侍讀,但卻常跟我同進同出。
太後奶奶生了兩年的氣,又跟我重歸于好。
一日裏,太後撐着她的蟠桃髻笑吟吟地道:「英兒,你也不小了,娶一房吧!」
我正吃着新供的荔枝,一聽吓了一跳,道:「皇太後奶奶,我那府裏你也知道,亂得不成樣子,再過兩年吧!」
太後豎起了頭,淡淡地道:「我聽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侍讀!」
我的手一頓,笑道:「太後奶奶,我這些混帳事情又是誰嚼給你聽的。」
皇太後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眼神銳利得像把刀子,她淡淡地道:「英兒,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可不要叫人把你往歪路上帶,誤了自個兒的前程。」
我微微笑道:「奶奶,我自個兒的事自個兒清楚,這件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吧!」
我一向跟皇太後奶奶說話都是小心的,逗她開心的,從末試過像今天這麽硬碰硬。
皇太後奶奶當時的臉色沒變,我回了府長嘆了一句,跟元寶說:「太後奶奶只怕是要收拾我了。」
太後奶奶果然又開始生氣了,連着端午重陽都沒有我的位置,這是極不尋常的,聽說早前死鬼太子紫允輝也不過是少吃了一頓重陽宴席,沒過幾個月就被人砍了。
自然我成了過街老鼠一般,連元寶這等仆傭也能嗅出點味來,他憂愁地道:「王爺,皇太後作什麽生你的氣,因為你姘上了一個侍讀麽?」
「怎麽說話?!」本王正在提筆寫字,聽了不禁惱地抽筆打了一下元寶,元寶的臉上立即多了一條墨跡。
「你又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好,她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我微微一笑,太後奶奶生氣是自然不是我姘上了一個侍讀,重要的是這個侍讀是太子殿下的人,想到此處我又抽了元寶一下,生氣地想怎麽也用上姘字了呢。元寶無比委屈地站在那裏,道:「王爺,你可要多分一點給我,府裏上下,我受你的罪最多了。」
沒錯,本王正在寫遺書,家裏的頭的東西不多,但也要分一分,本王若是死于非命也不致于亂成一團。
王府裏值錢的東西着實不多,我提着筆皺眉想了又想,便道:「得,把嘉定那處莊子給你,你不是愛吃那裏的肉棕麽?」
元寶一臉不滿,道:「那處莊子你不是已經送我三回了麽?」
我大怒,道:「那就不能再送一回麽?」
元寶啧了啧嘴,不答。
我在元寶的名下添上了嘉定農莊,然後又想了想添上了老馬頭,門房,打雜廚娘。
元寶大叫,道:「你把他們送給我做什麽?我不要這些搭頭!」
我沉着臉道:「吵什麽,本王分東西東西由得你來說?!」
元寶一滞,一臉氣憤地站在那裏,我又提筆想了一想,寫下了嘉定最好的酒家。
元寶一看,大聲道:「嘉定最好的酒家你都不知道是哪家!」
我一臉不屑,道:「你把錢給我,本王明兒就把買下來!」
元寶立刻閉着嘴,一聲不吭。
然後我自然又将在外的的些大廚子們當搭頭給了元寶,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大好去看元寶的臉色了。
哪知元寶悠悠地道:「家裏可沒這麽多錢去買家酒樓!」
我長嘆了一聲,微微笑道:「元寶,倘若本王沒了,這處院子是被抄的,元寶只要是晉王的東西你一分也拿不走,你藏着那麽多寶物最後都要奉獻給抄了我的家,砍了我的頭的人!」
這個時候我不用看,一準元寶的臉色比什麽都難看。
我悠哉了二天,嘉定最好酒樓的地契就擺在我的眼前了,我湊過去一瞧,總算知道名字了,叫作王二酒家,我一笑拿出一張東西來笑道:「元寶,你從今日起就叫王二吧!」
元寶看我拿出來的東西,突然眼淚突然冒了出來,道:「王爺,你是來真的……嗚嗚……我不要走,你不會有事的,嗚嗚嗚……人家都說是千年的烏龜,萬年的晉王,你最會逃生了!」
我提起折扇就敲了他一下,道:「說什麽呢,本王倘若是烏龜,你們就是小王八!」
「小王八就小王八,我不要走!」元寶哭得稀裏嘩啦的。
我将戶部出了籍的契約放在桌面上,長嘆了一聲道:「你那麽愛排行八也随你,不叫王二,就叫王八,都随你!」然後便出了門。
其實将他們都趕走,心裏不是一點都不難受的,他們都是晉王府裏陪伴我最長時間的人。
你要我想起自己爹娘的音容笑貌,我是非常為難的,你要我忘了元寶他的樣子,那是更加為難的。
天黑回府,發現府裏喜氣洋洋,我大為震驚,難道本王差勁如此,大家都巴不得離開本王?
老馬頭笑眯眯地道:「王爺,你總算想起要付工錢給我們啦?還給得比外面的廚子還多,這下子老馬頭要長臉了!」我一頭霧水,門房又過來笑道:「奴才多謝王爺了,你想給錢打賞就好,何必弄得這麽複雜,又讓我們脫了籍,又把我們再買回去!」
我啊呀大叫了一聲,沖進屋去,元寶正捧着一疊子按滿了紅手印的契約笑呢,擡頭見我回來,長出了一口氣,道:「本來以為要破不少財,結果大家都賣得還算便宜!」
我兩眼一翻,差點撅過去。
元寶道:「王爺,我對你有信心,你至多也就是抄個家,貶為庶民,絕對砍不了頭。」
我一伸手把那疊子契約抽走,湊到燭火跟前将它燃盡,元寶急得跳腳,我冷冷地道:「不走,也要走!」
元寶站在那裏猶豫了片刻,突然往地上一躺,張開四肢,道:「不走!」
你還耍無賴了,我氣得踢了他一腳。
但是元寶一躺就是三四日,就是不走,我又能奈何。
老馬頭顫顫巍巍地道:「王爺,我爺爺住這裏,爹爹住這裏,你現如今要我們住嘉定去,這是要我們背鄉離井啊……」
門房哭得不行,道:「王爺,你是不是嫌棄我看大門常打盹啊?!」
我長嘆一口氣,豎起手指道:「你們可以住這裏,算我請的傭工,每月我付工錢,但是我這裏不用奴才!」
老馬頭的嘴巴呶了一下,我道:「不講價!」
元寶看看大約也就是這麽一回事了,從地上爬了起來,道:「那王爺不能無故解約。」
我冷哼了一聲,老馬頭與門房才嘀嘀咕咕地走了,遠遠地就聽他們道:「沒有賣身契,這住得怎麽踏實?!」
我真是要噴血。
所謂無累一身輕,本王我少了這些個累贅,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一了卻家裏的鎖事,本王便上了紫式微那裏,他現在即不住在太子府,也不住在晉王府,另尋了一處院子住着。那院子看起來尋常,但若是進得其中,其奢華一點也不亞于晉王府那間書房,但大抵都是貨物。
紫式微這兩年的財力物力已經非尋常商家可比,無事那面千金難求的扇子一飛,大抵別人的腰包都飛他那裏去了。我依着門看天,紫式微撐着腦袋看帳本,嘴裏則漫不經心地道:「今年又要收不抵支了!」
我微微一笑,太子二哥這一年花錢如流水,看來大戰在即了。
紫式微擡頭見我還在,便笑道:「還是寄微自在啊!無論是誰倒了,晉王還是晉王,清風明月,悠游自在!」
我略略沉默了一下,一擡頭,笑道:「說得是!」
接着幾月,紫式微忙得是連面都快要見不了。
多年不去茶館,只是為了怕見李可的面。紫式微一忙,我躊躇再三又開始下說書館,卻沒見李可的蹤影,喚上小二細細一打聽,才知道李可那日之後再沒回轉,心中大為悵然。這生辰綱仿佛說得也沒之前聽起來這麽熱血沸騰,茶館裏的旁人聽書就更不認真,叽叽叽喳喳地湊一塊兒低聲議論。小二過來添水的時候,我抱怨道:「這茶館也末免太吵,連個書也聽不清!!」
小二連連道歉,道:「王爺您原諒這個,出了點大事才這樣,平時他們都不這麽的。」
我冷哼了兩聲道:「不就是倒了一個宰相麽,倘若倒得是太子,他們難不成還上梁揭了茶館的屋頂?!」
小二吓得連茶水都灑了,本王搖了扇子出了門。
二哥一戰大捷,我的門前……又熱鬧了起來。
元寶紅光滿面,一派實力王爺管家的派頭,我回去那會兒,他正合着手皺着眉看着新送來的禮品,淡淡地道:「我家王爺這些東西是不收的,您還是拿回去吧!擱我這也沒太大用處,府裏頭的千年長白山老參都還吃不了,哪裏用得上這些百年參?!」
我聽了差點咬着舌頭,千年長白參,你也不怕本王用了噴血。
門一推,我進去了,元寶見了我,立刻起身斂眉收臉地道:「王爺,您回來了!」
我嗯了一聲,端足了架子坐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厚厚的禮單,心想這元寶也不收,顯然他最近收禮只怕收得手都軟了,嘴裏淡淡地道:「這都是哪位大人客氣?」
下面一位管家模樣的小老頭連忙上前道:「回晉王的話,這是戶部盧大人給您的效敬!」
「盧大人?」我略略一側頭,元寶附耳小聲道:「大皇子的人馬!」
我聽了微微一笑,大哥這幾年風頭很勁,手下很是招了一批這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那就收下吧!回去告訴你們盧大人,我多謝他的美意了。」
那管家送了半天送不進,沒想到我一回來就收下了,不由喜形于色,連聲道:「應該的,應該,小人告退!」
元寶見他出了門才道:「這盧義在戶部是有名的剝皮老虎,有錢的很,這麽幾根人參你就收下了?」
我一笑,道:「剝皮老虎,如今我就要剝了他這層皮,讓他傾家蕩産!」
隔了幾日,我便稱病不出,元寶差人叫盧義問話,說是要查清這人參到底從何而來,累得我才喝了一盅參湯,便口鼻流血,把盧義吓得是魂飛魄散,連聲在屏風外面喊冤枉。
我躺在床上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你是大哥的人,才收了你禮,沒想到你卻暗藏歹心,我回頭去問問大哥,可是他瞧着我這個十九弟不順意?」
盧義更是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哥還沒下臺呢,他就兩臺靠,大哥不整死他才怪。
元寶道:「我都說這百年的新參吃不得,糟粕多過精華!」
我在床上差點笑死,一棵百年的老人參還糟粕多過精華,你倒不怕被人埋汰死,嘴裏則道:「得了,以後這種廉價東西不吃了,你給我做的溫玉床呢,弄來我也好敗敗火調理調理。」
元寶悠悠地道:「這床好做,只是這回族的溫玉不好去,還要至少有拳頭大小,我不計代價收購,也還差着十個。」
盧義總算聽明白了,連聲道:「此事王爺無需勞心,下官來辦,下官來辦!」
元寶一聽,道:「我倒是忘了這裏有一個現成的人物,天底下什麽好東西買不着會叫盧大人為難的,這就麻煩盧大人了。」
盧義道:「不麻煩,不麻煩。」
我略作和顏悅色地道:「那此事就勞盧大人了。」
盧義似乎松了一口氣,道:「不敢,下官應該的。」
等他退了下去,我冷笑了一聲,道:「十個拳頭大小的羊脂玉都憾不動他,看來剝皮老虎名不虛言啊!」
元寶恨恨地道:「那剛才應該項說是二十個。」
我悠悠地道:「急什麽,以後盧大人有得為我這張床忙,難不成他解決了床板就不想我的床架子了麽?」
元寶聽了撲哧一笑,還沒開口,便聽人笑道:「難怪元英幾日不露面,原來忙着發財。」
我一聽那沙沙的嗓子便微微一笑,道:「許人發財,就不許本王沾點露水麽?」
紫式微踏了進來,元寶識趣地退走,我也不起身只撐着腦袋由上而下地看着他,道:「你今日又怎麽有空閑來瞧我?!」
「你有四五日沒來瞧我了麽!」紫式微一甩袍子坐到我的床邊,微笑道:「我來瞧瞧你是不是真病了。」
我斜眼看他,道:「原來你是想我了?!」
紫式微哈哈一笑,道:「我是怕你想我呢!」
我伸了個懶腰将頭埋到了枕頭當中,紫式微在我背後悠悠地道:「你又聽說書去了?」
我嗯了一聲,紫式微笑道:「李可也就罷了,這個人我看不是什麽善類。」
我起身,板着臉道:「我還就李可了。」
紫式微皺眉道:「你這人,怎麽屬驢的。」
我冷笑了一聲,道:「我認識你七八年,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紫式微哈哈一笑,道:「我都還沒生氣,你倒耍起威風來了。」
我坐在那裏,突然想着自己為什麽而生氣呢,真是沒來由,這麽想着突然一笑,擁被接着睡。
紫式微在背後戳了我一下,道:「你是不是對我喜新厭舊了,嗯?」
我微微一笑,道:「人人都道我風流晉王,不喜新厭舊又哪裏能風流。」
紫式微到這會兒才似乎略微有一點兒生氣了,淡淡地道:「說得是,論自在灑脫自然是誰也不及晉王。」
他說着又道:「你乏了就睡吧,我去了!」
我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了,門外元寶拉長了聲音道:「老馬頭,把那只野獐鹿切成薄片,今天吃烤肉!」
我聽紫式微一笑,道:「你王爺不舒服,吃清淡點吧!」說完便走遠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元寶必定是一臉的郁悶。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大叫了一聲,把門外的元寶吓了一跳,連忙進來道:「王爺,你當真不舒服。」
我哼哼了幾聲,元寶急得道:「快叫郎中……王爺你哪裏不舒服?」
我用手指着胸口,道:「心口疼!」
元寶立馬甩頭,道:「不用去請郎中了,別浪費那錢!」
我怒急,擡腳就給了元寶一下,道:「你這欺上瞞下的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