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仿和式建築的弓道館,位于人工河環繞的西校區。原本只是一個很小的射箭場,在紀炎旭擔任社團會長之後,因為在校級聯賽裏,一直是常勝将軍,所以消防特別撥款,重新擴建成名副其實的弓道社。

姜若木感到的時候,意外地看到栅欄木門半開着,立刻走進去。

挂着古代弓箭,浮世繪的明亮廳堂是更換鞋子的地方,姜若木沒有換木屐,只是脫下棕色皮鞋,穿着襪子就直沖向木門後面的室內射箭場。

令姜若木意外的是,擺着十四個箭靶的場所內,空無一人。

「姜老師?」

這時,一個提着鋁制水桶的男生,從左邊的洗手間出來,看到姜若木,很驚訝。

「是你,這裏就你一個人嗎?」姜若木認識他,是一年級的新生,半個月前,因為要加入弓道社,來醫務室檢查過視力。

「是啊,學長們都走了,我擦完地板,也要回家了。」男生把水桶放下,一塊抹布在水裏飄着。

「幸苦你了。」姜若木說道,把視線投向空曠的靶場,這裏是近靶場,所以距離大約二十八米。

正中央的一面藍白相間的标靶上插着幾支箭,遠遠望去看不清成績,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射手水準很高,因為都命中靶心的位置。

「這是紀炎旭射的嗎?還是漢斯?」姜若木不由想道,「他們不是進行比賽嗎?怎麽只有一個标靶上有箭?」

「這是紀社長的箭哦,超級厲害!」

男生看到姜若木一直在看着箭靶,興高采烈地說:「一想到我擦得地板是紀社長剛剛站過的,就覺得好幸福!」

男生顯然是紀炎旭的狂熱崇拜者之一,看着他兩眼放光的樣子,姜若木忍不住問他比賽的情況。

原來紀炎旭确實和漢斯比試了射箭,在下午一點的時候,紀炎旭說,等漢斯射出他滿意的一箭後,他才開始。這種完全輕視度敵手的态度,激怒了漢斯,所以漢斯不留情地,一口氣拉弓六次,射出相當不錯的成績。

尤其是最後一箭,不偏不倚地射中藍圖,讓一衆社員們驚得面面相觑,這個沒過來原來很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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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炎旭上場了,一如既往的君王氣質,光是站定,拉弓的姿态就讓人看得入了迷。所以,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箭就已經飛出去了!

噌地一聲,穩穩當當命中藍心,真是一點偏差也沒有,而且還是在靶心周圍已經插滿箭支的情況下。

紀炎旭的臂力、精準度和視力,無人能及。

「紀炎旭贏了……」姜若木喃喃自語道,不知怎的,心裏竟然松了一口氣。

「何止贏了,是壓倒性的勝利!老師,您看!」男生滔滔不絕地講完後,還很興奮地把姜若木叫道箭靶前。

近距離看,七支箭的成績一目了然,紀炎旭用的弓箭,末端筶羽是深紅色,漢斯的是草綠色。

「你看箭頭!」

紀炎旭的金屬箭簇完全穿透厚實的模板,神志把後面包圍的鐵皮,都戳出一個洞來!

漢斯無法射穿,但箭簇也是穩固地鑲嵌在木頭裏,據說漢斯看到紀炎旭的箭後,更惱火了,簡直是惱羞成怒,浴室又朝着要比別的,游泳、劍道什麽的。

「等等你說什麽?劍道?」姜若木心裏一驚,慌忙問道。

「是啊,就在對面的劍道館。」男孩有些鄙夷地說道,「不過這都算不上什麽比賽,漢斯只是在耍賴!輸贏都出來了,還比什麽?而且,社長都沒碰過水……姜老師?怎麽啦?你去哪?」

姜若木沖出弓道館,心髒砰砰狂跳,耳朵裏嗡嗡直響,聽不到身後男生的呼喊。紀炎旭射箭是很厲害,百戰百勝,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真正拿手的是劍術!

劍乃百兵之君,紀炎旭自小酷愛練劍,只是從未展示出來過。

比賽射箭,至少箭簇是對着靶子的,拿起劍的話,就像猛虎出閘,紀炎旭會弄傷漢斯的!

「他們用的是木刀吧?」這樣安慰自己,姜若木奔跑向一街之隔的劍道館。

鮮紅的血沿着刀刃滑落,凝聚在銀白的刀尖上,一揮劍,血珠便散開,星星點點濺落在原木地板上,觸目驚心!

「所以說,刀劍無眼,不小心不行呀。」紀炎旭邪魅一笑,看着單膝跪在地板上的漢斯。

他握劍的右手背上,割開一道血口子,鮮血直往外冒,指甲都染紅了。

「Fuck!有本事,把我的手給砍下來啊!」

因為疼痛,漢斯的聲音格外暴躁。幸好,這裏除了丹迪以外,沒有其他旁觀者,無論他再怎麽暴跳如雷,都無損他的偶像形

象。

風紀委員把一切起哄、湊熱鬧的學生,統統趕走了,至于丹迪,是怎麽勸也不肯離開,在得到紀炎旭的點頭同意後,丹迪留

下了。

「我正有這個意思。」紀炎旭刷地舉起武士刀,這是教練才可以用的貨真價實的刀具,明明很沉,拿在紀炎旭手裏,舞動地

卻是如此輕巧。

當!

如電光火石斜刺而來的一劍,讓漢斯不得不雙手握緊刀柄,勉強頂住!在兩劍相接的瞬間,手腕震得發麻,血更是滴滴答答

的流下。

「漢斯!小心啊!」丹迪驚叫。

「吵死了!閉嘴!乖乖看着就好!」漢斯轉頭咆哮,接着倒退兩步,拉開同紀炎旭的距離。

「你要躲到什麽時候?不是說要把手送給我?」相比漢斯的凄慘模樣,紀炎旭面不紅,氣不喘,額頭上連滴汗都沒有。

——他根本不是人!

漢斯在心裏默想,因為太厲害了,所以根本不是人類可以辦到的!

「你好像很怕我,一直在滾來滾去的逃命。」紀炎旭嘲笑漢斯,地板上都是他翻滾流下的汗水。

「再說一遍!誰怕你?!」漢斯忽然扔掉礙手礙腳的長刀,惡狠狠地撲向紀炎旭!

嘭!

兩個人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翻滾出好遠,血跡一路抹開,就像紅色的漆在地板上塗抹似的,丹迪發出「啊啊啊!別打了!

」的尖叫!

「你們幹什麽?」

姜若木用身體沖撞開大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微冷的空氣裏。

現場可謂一片狼藉。木刀、刀鞘、真刀,胡亂地丢在地上。幾把折疊躺着、倒着,紀炎旭被壓在漢斯身下,在一堵牆壁前,

兩人在激烈的扭打。

「住手!都起來!紀炎旭!」姜若木大聲叫着,和丹迪一起跑過去組織,眼親的一幕,卻讓他們驚呆了。

乍看起來是漢斯占優勢,牢牢壓在紀炎旭身上,止住了他的行動,但實際上是紀炎旭手裏的長刀,正緊抵住漢斯的喉嚨,讓

他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金毛猴子,你還真是不怕死啊。」紀炎旭低沉地道,手腕故意用力,劃開皮膚,血珠立刻流下來。

因為紀炎旭不斷施加力道,漢斯不得不站起來,從紀炎旭身上離開,紀炎旭跟着站起來,刀尖始終沒有離開過漢斯的脖子。

「你快點放手!紀炎旭!」姜若木受不了着危險的畫面,生氣的叫道。

「我說過的,要讓他後悔到死,竟敢把你當做一種賭注。」紀炎旭冷酷地道,「左手,還是右手,你打算舍棄哪只?」

「求求你,級學長,饒了他吧!」丹迪撲通一聲,跪在紀炎旭面前,哭得稀裏嘩啦。

「丹迪!起來!」漢斯惱怒的喝道,想制止,但是移動不了半分。

「哦,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嗎?怎麽為猴子求情?」紀炎旭冷笑,不為所動。

「紀炎旭,夠了,你已經贏了!」

姜若木突然伸手,一把握住刀刃,這下,紀炎旭雖然餘怒未消,還是立刻松了手勁,放下刀。

姜若木和丹迪不約而同的垮下肩膀,丹迪趕緊脫下襯衫,裹在漢斯受傷的手上。

「趕快送他去醫務室,我給他包紮……」姜若木緊張的催促。???

「別管他,死不了的。」紀炎旭一把拉開姜若木,不客氣的說,「你總愛這樣招蜂引蝶,小心我把你關起來!」

「我招蜂引蝶?」姜若木愕然,「明明是丹迪喜歡你,才惹出來的麻煩。」

「啧,好無聊,走了。」

也許覺得這實在是一場鬧劇,紀炎旭厭煩地丢下刀,抓住姜若木的手,強行把他拽走了。

「你怎麽可以就這樣走掉?」

「留給這兩個白癡收拾。」紀炎旭把話說得很大聲,不一會兒,他們背後就傳來連玻璃窗都震得喀喇作響的,粗暴的關門聲

「漢斯,你一定很疼……嗚嗚!」丹迪心如刀割,哭的梨花帶雨。

「還好,只是破了點皮。」漢斯逞強地說,摸了摸正在流血的脖子,他不想丹迪傷心。

在之前那一瞬間,漢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紀炎旭認真的眼神很是吓人,像猛獸一樣。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丹迪一把抱住漢斯的胳膊,哭泣道,「你不要讨厭我……我知道錯了。」

「你在胡說什麽?」漢斯一愣,随即擁住那不停發抖的嬌小身軀,「該道歉的是我,不自量力地說,會幫你打倒紀炎旭,讓

你得到他,結果害你哭成這樣。」

「你真是個大傻瓜!大笨象!」丹迪用孩提時期,給漢斯取的綽號罵道,「沒錯,我是對紀炎旭一見鐘情,這兩年裏,也迷

他迷得要死,但是……」

丹迪踮起腳,親吻漢斯豐厚的嘴唇,「我看到你這樣拼命,明知道不可能贏,也還是繼續挨打,我就再也受不了了!不管那

個人是誰,我突然發現,如果他傷害你的話,我會恨他一輩子的!」

「丹迪?」意外的驚喜就像一口蜜糖,軟軟滑入漢斯的心窩,「你是說,你喜歡的人是我?」

「嗯,我愛的人——是你!」丹迪舉起右手,發誓道,「我,丹迪?布雷斯維特,只愛漢斯?德爾曼,無論是現在,還是未

來。」

「我願意一輩子守在你身邊。」漢斯握住那只手,放在嘴邊,狂熱的親吻着。

正在落幕的太陽,把盛開的櫻樹大道,照射的五彩缤紛。東風一起,宛如彩綢飄曳,紛紛揚揚飄下,落到寬闊的大路上、淺

淺的水窪裏,也落在紀炎旭墨黑的短發上,美不勝收!

「又到櫻花開放的季節了。」紀炎旭自言自語道,凝視着站在身旁的,頭發上、肩膀上,同樣粘着花瓣的姜若木。

「我都沒注意到……」姜若木感慨道,「原來西校門的櫻花全開了。」

他上班走的是南校門,因為從那裏去醫務室最近,南校門的路上,種着兩排高大的橡樹,世林高中共有四個校門,分為東南

西北,與之連接的四條大道,每一條道上都是不同的風景,但是具體看來,是按照季節排列的。

姜若木在三月開學前,曾來學校教務處報道,走的就是西校門,當時一眼認出,這些郁郁蔥蔥的樹木是櫻樹,還想過要看他

們開花的樣子,轉眼四月已到,他卻完全忘記了。

絢爛的櫻花都已經随風飄舞,漸漸枯萎了,不出幾天,就會全部凋謝了吧。

「你要管的事情太多,哪裏還有賞花的閑情。」紀炎旭說道,輕嘆一口氣,「只做我的侍寝不好嗎?」

要是在以前,姜若木肯定毫不客氣的說,「當然不行!」可是,紀炎旭在斥責漢斯時說的話,讓姜若木動容。

「我說過的,要讓他後悔到死,竟敢把你當做一種賭注。」

姜若木一直以為,紀炎旭讓漢斯後悔到死,不過是想教訓他,膽敢冒犯他這個紀大少爺而已。想都沒想過,紀炎旭的怒火,是因為漢斯把他當做可以交易的物品。

紀炎旭竟然這樣重視他?他不過是一個随時可以替代的侍寝,在紀家就算擁有再多的榮華富貴,實際上也只是做着一些龌龊下流的事情而已,紀炎旭能不唾棄他嗎?

姜若木對自己不能違抗父母、紀家感到厭惡,理所當然的,認為紀炎旭也只是把他當做性玩具而已,怎麽可能視作情人呢?

「我不知道……」姜若木都沒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痛苦,「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

紀炎旭沒有說話,只是我進了拳頭。風越吹越大,櫻花狂亂的旋轉着。姜若木的心也像這紛繁的花雨亂作一團,無法理出頭緒,只覺心裏憋悶得難受,甚至連花瓣打在臉上,都會覺得痛。

「少主,打擾了,夫人在找您。」

羅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匆忙地鞠躬,然後走向如同雕塑般筆直站立的紀炎旭,耳語了幾句。

「知道了,走吧。」紀炎旭低聲應道,接着,只是看了姜若木一眼,未做任何交代,便轉身大步離去。

這還是第一次,紀炎旭沒有迫使姜若木跟着他回紀家,而是自己先走了。

姜若木呆呆地站在那裏,知道落日完全降下,天空中升起星星,才想起要回家一樣的,邁開變得僵硬的兩條腿,往停車場走去。

清晨的白霧籠罩着廣闊的原野,在濕冷的空氣裏,散發着褐土、馬匹、青草的味道。

占地五萬平方米的紀家賽馬場,一改往日的冷清,十幾個馬夫、雜役,都在場邊忙綠着,為接下來的賽馬盛宴做準備。

馬廄在賽馬場的北側四百米處,建築面積約三千平方米,共有馬房五十間,白色外牆,綠色屋頂,還安裝有太陽能設備,看起來十分新潮。

穿着彈性極佳的米黃色馬術襯衫,棕色半皮緊身長褲,姜若木看起來就像一個文質彬彬的騎士。

作為紀炎旭的陪同人員之一,就算不喜歡社交活動,姜若木也必須出席,一整天跟在紀炎旭身邊,聽客人們高談闊論,陪同他們游覽紀家,直至活動結束。

不過騎馬姜若木還是喜歡的,在他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紀炎旭送給他一匹通體雪白、四肢健壯,宛如獨角獸一般漂亮的駿馬,取名「踏雪」。

馬是充滿靈性、吃苦耐勞的生物,姜若木在見到「踏雪」的第一眼,就滿心雀躍的喜歡上了它,當做孩子一般疼愛着。

而「踏雪」似乎也知道,眼前的清秀青年就是它的主人,因此對姜若木忠心耿耿,除了紀炎旭和姜若木以外,其他人都不能駕馭它。

此刻,「踏雪」正咀嚼着姜若木遞過來的一根青玉米,烏黑的眼珠十分精神。

「好吃吧?我再給你加些苜蓿草,吃飽了,再出去跑一圈。」姜若木寵溺地撫摸着他白色的鬃毛,「踏雪」呼哧的噴着氣,熱情的回應着他。

說起來,姜若木已經一個星期沒來看「踏雪」了,不是他不想念它,而是紀炎旭沒有要求他來紀家。

就算侍寝可以随意出入少主的麒麟殿,但是如果少主沒有說要見他,他就不能來到紀家。

自從那天,紀炎旭請求他只做侍寝,而他拒絕以後,紀炎旭就已經一個星期沒碰他,甚至也沒再見他。

「我才不在他怎麽想,不來找我最好,我很多事情要做呢!」姜若木整個星期裏,都是這樣想的,強抑住心中的不快,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只是……

「哎哎,姜老師啊,你貼錯标簽了,這瓶是碘酒,那瓶才是酒精。」徐主任叫道。

「啊,抱歉。」

「算了,啊,怎麽你還沒有把血液化驗單送去游泳社嗎?」桌上厚厚一摞化驗單,又引起徐主任的注意。

「那不是明天才要的嗎?」

「不是,那邊早上就打電話來催促過了。」

「真是抱歉,我這就送過去!」

錯誤接二連三地發生,以至于徐主任都想放他休假了。

「唉,我真是失敗,你覺得呢?」姜若木放下草料叉,伸手撫摸「踏雪」結實的頸部。

「不見得吧?我們聽說紀少爺很寵愛你。」

馬廄裏鋪着的細沙,隐去了闖入者的腳步聲。三個身着高級馬術服的少女,站在馬廄裏,上下打量着姜若木。

說話的女孩個子高挑,一件粉紅色的馬術襯衫,凸顯出她妙曼的身體曲線,她有一張豐腴的臉,皮膚白裏透紅,鼻子略高,眼睛是淺棕色的,鮮紅的嘴邊露着一抹微笑。

這是分家的小姐,彥莜妮,剛滿十九歲,是紀炎旭數不清的表姐中的一位。紀家分支旁系衆多,遍布全球,永遠都無法弄清到底有多少位親戚。

彥莜妮家很有錢,父母經營着汽車制造業,也是美國最大的汽車配件零售商之一。緊跟着她的兩個姑娘,同樣是表親,因為年紀比紀炎旭小一歲,所以是表妹。

左邊的是十七歲的淩薇,有着一頭微黑卷發,容貌美麗。右邊的是十六歲的上官夢瑤,她的父母是駐德外交官,家境同樣十分富裕。

這三位女孩随父母常年定居國外,只有逢年過節,才會來紀家拜訪,她們很癡迷紀炎旭,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不過和其他女孩不同的是,她們小時候,接受的是紀家私塾制的教育,對紀家的歷史和家規了若指掌,尤其在進入青春期後,她們也知道了什麽是侍寝,以及男寵。

這在紀家根本是公開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面對得罪不起的大小姐們,姜若木只能這樣回答。

「你少裝了!能擊敗那些專門調教出來的孩子,成為表弟的侍寝,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怎麽能說自己很失敗呢?」彥莜妮連珠炮似地說。

「就是說,我看過那些男孩子,一個個長得很可愛,只是沒想到,表格最後選擇的卻是你,明明是個仆人來的。」淩薇也是語不饒人。

「我不知道。」姜若木難堪地說,「我沒聽說過這些事。」

直到和紀炎旭上床前,姜若木都弄不清這是怎麽一回事,後來王夫人解釋說,這是少主的選擇,他必須無條件的服從。

至于侍寝是少主自行挑選,還是由紀家特別教養出來的,姜若木沒有關心過。

不過經小姐們一提起,他才想起來紀炎旭曾經說過,侍寝的男孩都不超過十五歲,而且是從小就選出來,有專人進行調教的。

所教導的事情,除了學識文化,自然就是情事了。

只是姜若木從沒有親眼見過那些男孩,所以一直半信半疑,而且光應付紀炎旭,就讓他夠頭疼了,根本顧及不了其他人。

「真的不知道?」彥莜妮一臉懷疑的道。

「嗯。」姜若木移開視線,因為「踏雪」正在拱他的手心。

「那麽,表弟喜歡什麽樣的做愛姿勢,這點你總知道吧?ΤuΜI」話鋒一轉,彥莜妮的話,讓姜若木呆若木雞。

「你快說說看呀!」就連向來斯文的上官夢瑤,也催促起來。

「說、說什麽?」這下,姜若木的臉孔漲得通紅,舌頭打結的道。

「我知道你們經常做,也就是說,表哥至少喜歡你的身體,那麽你應該很清楚,表哥愛以哪個姿勢做?」淩薇特地解釋了一遍。

「我為什麽要說這個……」姜若木咬了咬幹燥的嘴唇,小聲的說道,「你們都還是孩子。」

「什麽孩子?我明年就二十了!」彥莜妮不快地說,「你以為夫人為什麽叫我們來?因為我們是最有機會成為紀炎旭未婚妻的人。」

「未婚妻?」姜若木愕然。

「沒錯,就是未婚妻,先訂婚,然後再結婚,老爺和夫人不也是這樣的嗎?」彥莜妮說道,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

「不一定就是你。」淩薇嘟囔了一句。

「等着瞧吧,夫人顯然是偏愛我的。」彥莜妮不退讓的說。

「別把話題扯開了,」上官夢瑤冷靜地說,「我們來,不是想問他,該怎麽取悅表哥的嗎?」

「對的,你快說啦,表哥一晚上抱你幾次?怎麽做的?」見姜若木遲遲不肯回答,女孩子們肆意猜測起來。

「你們在做什麽?」前者一匹通體深黑,像剛擦過油似的閃亮駿馬,紀炎旭出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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