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行的丞相 當我成為大将軍之後……
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楚夫人聽見的時候也是心裏一驚,拿不定主意。想到了昨天才單方面跟绮麗發生了争吵,今天人就失蹤了,有人問起來的話多半還以為是惡婆婆把人趕跑的。
她不怕外人怎麽想,最擔心的是楚材覺那邊怪罪。心中思緒良多,不知該怎麽辦。
那下人悄悄那眼看她,小心翼翼地等着她開口吩咐。
最後楚夫人還是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跟我去找材覺,這事還是得他來決定。”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時,還是交給最能拿主意的人來吧。
绮麗那臭丫頭,太會找麻煩了,如果能追回來,那必定是要家法伺候的!不過……希望還是能找回來吧。
多年來,楚材覺跟绮麗一直都是分居的狀态,一人一間房,基本上是互不打擾的狀态。
他的卧房不大,除了牆上挂的幾幅字畫也沒有別的裝飾了,顯得古樸素雅,也很符合他平常的風格。
而本來安靜冷清的房間因為楚夫人的存在而顯得紛擾了起來,楚夫人添油加醋的将本來可以一句話說完的事整整說了兩刻鐘。
楚材覺沒有打斷她,只是神情冷淡的聽着,仿佛對方嘴裏那失蹤的人不是他相伴了七年的妻子一般,很理智,也沒有楚夫人的急切。
“事情就是這樣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去哪裏了,我已經叫下人去追了,一定将她找回來。”楚夫人用手帕擦了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語氣帶着苦澀。
楚材覺負手遠眺窗外的風景,外面綠意煥然,室內卻因為楚夫人的話而帶着股灰色的壓抑。他眸中帶着沉思,最後啓唇道:“她房裏的錢財這些還在嗎?”
忙亂之中楚夫人哪裏還有心思去關心這個,被提醒之後她立刻叫人去找。
去找的下人沒多久就回來了,帶回了包括貴重首飾在內所有的錢財都不翼而飛的消息。
楚夫人似乎猜到了什麽,她咬了咬下唇。
“不用去找了,把下人都叫回來吧,這肯定是她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楚材覺放下了背在身後的手,臉側的發絲被微風拂動。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她才選擇這樣做。”楚夫人這次眼角是真的滑落淚珠了,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兒媳,但绮麗畢竟是個弱女子,獨自離開了楚府,在外面會遇見什麽危險還未可知,“真的不去找了嗎?”
“她不會想回來的。”楚材覺說完這句話也就閉口不提了,心中卻知道,讓绮麗想逃離的因素之一必定是有他的。窗外的美景也入不了他的眼了,最後他從牆上取下了副自己很喜歡的梅花雪景圖帶上之後便打算離開。
楚夫人在他身後問:“材覺,你這是去哪裏?”
“去将軍府。”
而此時将軍府,涼亭內能夠聞到鳶尾草的花香味,而石桌石椅在夏日裏更顯涼爽,桌上還擺放着瓜果蜜餞,以及一張展開的畫卷。
身着玄衣,笑容燦爛的英俊男人正用一種推銷的熱情勁介紹着那副人像畫,“雲竺郡主,你仔細看看,這畫卷裏的男人是不是豐神俊朗,猶如天神下凡,不同于世俗凡人,氣質超脫出塵,讓人一見傾心?”
“這鼻子,這眼睛,這眉毛,你就說說你心動了沒有?”
“……”
楊柏言感覺自己快把口水說幹了,他只能拿起茶盅喝了口茶。
而徒雲竺只是皺着秀眉,看着畫裏被誇上天的人物,沉吟一聲之後道:“畫裏的人确實如同你說的那般好看,可這只是一幅畫又不是真人,莫不是畫師臆想出來的人物吧?這人到底是誰?”
放下茶杯的楊柏言一拍大腿,“絕對是真人,大名鼎鼎的丞相楚材覺你總聽說過吧?”他好不容易得了新登基的晉豐帝允許,邀請深居宮內的雲竺郡主來将軍府做客,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她的。
所以他運用了生平學到的全部誇人技巧,把楚材覺往天上誇,一點也不吝啬贊美之詞。
徒雲竺的反應讓楊柏言有些失望,她搖了搖頭撇了撇嘴道,“我不信他有你說的這麽好,沒想到你邀請我來你府裏玩竟是這個目的,真是無趣。”
“而且光是一幅畫的話,你這牽線牽的也不稱職啊。”
“這只是想讓郡主先認識一下而已,婚事陛下都已經許了,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我這可不是牽線。”
徒雲竺一下子更加不悅了,婚姻大事不能由自己做主本來就很窩火了,關鍵這事好像還是楊柏言促成的。
楊柏言見她臉色不好,心道不妙,調轉話題道:“總之楚材覺是上上之選,你以後不會後悔的。其實邀請你來不單單是為了這個,怕郡主在宮內憋悶,特意陪同郡主在京裏游玩一番。”
“真的嗎?”徒雲竺的心被後面一句話勾住了,她年紀尚小本來玩心就重,“我還從沒出過宮見識天樂的風采,父皇和皇兄他們也從沒允許我出來過。”
聽她這麽一說,楊柏言才覺得郡主有點慘,晉豐帝也是放心他才特意允許了這一次,不過也沒有下一次了。一是郡主金貴怕有閃失,二是在這個國家女子本就是養在深閨裏的,極少出門。
“那我們現在就快去玩吧!”徒雲竺眼中的興奮壓制不住,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楊柏言只得起身跟上。
下人的傳報聲卻打斷了徒雲竺的步伐,那下人手裏還拿着畫卷雙手盛上遞給楊柏言,“老爺,丞相又來拜訪了,還帶上了禮物。”
丞相二字,一下抓住了徒雲竺的注意力,她先一步接過畫,一邊打開一邊說:“這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人?我倒要看看被你盛贊的人帶來的畫是什麽樣的。”
楊柏言阻止不了,只能看着畫卷被緩緩展開,而徒雲竺的表情也開始轉變。
楊柏言對于楚材覺的畫技已經有了認知,不會特別驚訝。但第一次見到的徒雲竺就不一樣了,眼神從質疑轉變到驚豔,最後化成了喜悅。
“這幅畫我要了。”徒雲竺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她實在是太喜歡了,“快讓楚相進來,怎麽能讓他久等呢。”
楊柏言覺得,這郡主怎麽比他還像主人,使喚起下人來一套套的。而且這是楚材覺送他的禮物,雖然他還沒打算收,但就這麽被徒雲竺收為己用,他心中還是有些芥蒂,臉上的笑意也慢慢褪去。
于是他伸手将畫卷從徒雲竺懷裏抽了出來,眼神攝人緩緩道:“小郡主,這怕是不妥,楚相贈予我的禮物,若是被你要去了豈不是于理不合?”
徒雲竺只能眼睜睜看着畫被拿走了,可她自是不敢跟楊柏言搶的,只能悶悶道:“那我以後跟楚相要。”
楊柏言本來沒打算收下楚材覺的東西,現在話已經說出口也沒有辦法了,重新放回畫匣子裏交給了下人,“放我房間裏去。”
一道挺拔如竹的身影緩步靠近了他們,在看見徒雲竺的時候眼中閃過疑惑,有禮道:“柏言,請問這位是?”
徒雲竺的容貌豔麗無雙,不負楊柏言對她的評價,所以才會想着把般配的二人撮合在一起。他也不相信楚材覺不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
楊柏言已經許久沒跟楚材覺說過話了,他清了下嗓子之後才看着對方道:“這位是我之前跟你講過的雲竺郡主,來我府裏做客游玩的。”
楚材覺颔首,态度尋常并沒有因為徒雲竺的美貌而作他想,無意間眼角餘光一掃,注意到石桌上攤開的畫。
那是他的畫像,再看那眼神發亮眨也不眨盯着他的雲竺郡主,掩藏在袖中的手握了一下,胸中了然。
他本來是因為绮麗的離開而心中煩悶,迫切想要見見楊柏言,沒想到人是見到了,卻還附帶了一個郡主,和同樣讓他煩悶的事。
而很快楊柏言也很快注意到了桌上的東西,他往桌邊的方向一站企圖擋住,然後狀似親熱地拍了拍楚材覺的肩:“光站在這裏說話多沒意思,我剛說帶郡主出府去京裏玩,楚兄不如一路吧?”
被拍肩的人垂眸看着那自來熟的手,神色輕松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揚些弧度。
徒雲竺這時候也笑盈盈道:“楚相一定要一起,之前楊将軍還跟我講您是天人之姿,現在看來确實不假。”
她這麽一說之後,本以為楚材覺會因為她的贊譽心情更愉快,沒想到的是男人本來上揚了些的嘴角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眉眼中含着冷意,沒什麽感情說:“臣自是願意陪同郡主一起的。”
“在宮外就別講這麽多規矩了,我們快走吧。”徒雲竺三兩步蹦到楚材覺身邊挽住楚材覺的胳膊,看的出來她對楚材覺很是滿意。
本就生性開朗的少女,心思明明白白擺在臉上。楊柏言知道他這線是牽對了,可看見楚材覺被挽住的手臂他心中不知為何如同被紮了根刺般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