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對方,另一人一手抵着皇帝身後,一股內力瞬間灌入。

李辰翔知道皇帝命不久矣,即便自己灌輸內力,他亦活不過今晚。只是,畢竟是自己生父,再如何,亦不能眼睜睜見着他吐血身亡。

“咳咳……翔兒,夠了。”皇帝的聲音比剛才更虛弱。他強睜着眼看着床榻邊的倆人,一手顫顫巍巍的擡起,拉了拉李辰翔的衣袖。“莫要費勁,父皇知道自己已油盡燈枯。”

“父皇……”李辰翔抿緊雙唇。說心底不痛是假,昔日二皇子與皇後所為,自己并非不知,只沒想到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說到底,恨着眼前的男人,卻又不可否認身為人子的事實。李辰翔,終究無法對其痛下殺手。甚至,對他生前最後的交代,根本不想違背。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

皇帝沒讓宋萱秋說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萱秋,我命該如此。這一生活至今日,足矣。”說完,看向最讓他自豪的兒子:“翔兒。我這輩子愧對之人無數,然能讓我心痛內疚者的只三人。一是萱秋,故而如今,我決定讓萱秋離開,以此稍稍彌補我的過錯。第二是我昔日結拜兄弟青衣将軍,故人已逝,唯有死後親自負荊請罪。還有一人,便是你母妃。”

話說到此,皇帝的表情轉為溫柔,似是因為回憶,染上了些微生氣。

“我是真的愛她。只是,她太過單純,這後宮太過複雜。是我對不起她,帶她入宮,卻又讓了她是如此單純性情。以至于當我發現她的抑郁,太醫已經束手無策。只願下輩子能成一凡夫俗子,與她再續前緣。”皇帝言畢,輕輕合上了雙眼。

一番話,皆以“我”自稱。此刻的他不再是一國之主,而只是個走到人生盡頭,看盡滄桑的老人。

“父皇。”李辰翔緊蹙了眉頭,忽而又漸漸松開。“父皇放心,兒臣會照顧好九弟,亦會讓母後安全離開。他日,待九弟長成,兒臣自會将母後之事告知與他,由他決定留在宮中抑或離去。兒臣自不會阻止。”

“翔兒,你會是個好君主。只是,答應父皇,不要太過為難自己。”自古君王孤寂,高不勝寒。自己親歷一生,不想兒子再不上後塵。“若有心愛之人,切莫放棄。”

李辰翔眼底閃過一抹沉痛,卻被掩藏的很好。腦中突然憶起一人身姿:白衣蹁跹,身姿卓然。帶着江南儒雅之氣,卻又不失堅毅。

顧一北,自己與他,當真沒有未來可言?

“至于祁兒,便由得你去吧。”說到另外一個兒子,東霖的皇帝本就虛弱的聲音,更低了幾分。其中難掩苦澀與心痛,卻又說得堅定。

一山難容二虎,何況祁兒鋒芒畢露,已是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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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必憂心。兒臣心底自由計量。”

“罷了。”皇帝一嘆,伸手探向龍榻裏側,按下一股突兀的機關,床榻內的壁壘上忽而開啓一道暗閣。

李辰翔與皇後不由看向那暗閣之中,随後震驚當場。

這是——鎮國玉玺。

東霖半數兵權,整個江山的印證。

“辰翔,跪下。”

李辰翔心頭一跳,倏地雙膝一跪,低下頭去。

“今日,朕傳位于你。此刻起,你便是東霖第八代君主。”

“兒臣謝過父皇。”李辰翔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擡手接過老皇帝遞來的鎮國玉玺。“太上皇請放心,朕定不負所托。”

言罷,人起。此刻起,他便是東霖新君。然,夜幕之後的動亂一戰,依然無可避免。

“最後一事,皇兒。”皇帝看着一身霸氣的男子,有着昔日自己意氣風發時的傲然與狂妄,心底欣慰。“找到你的皇弟,你四弟。亦是你母妃的兒子,你的親胞弟。”

“什麽?!”李辰翔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皇帝。

他的胞弟?母妃的親生兒子?!難道,他的四弟當真尚在人間?!

随後,一段不為人知的皇宮辛秘由老皇帝口中淡淡道出……

半個時辰後,皇後與李辰翔退出霖殿。

二個時辰後,東霖皇宮響起九響鐘鳴。

東霖皇帝駕崩,舉國哀鳴。

同一時刻,遠在京城外百裏的官道上,一整隊千人軍隊正齊齊向京城趕來。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日更= =堅持日更……

第二十九回

策馬揚鞭,塵土飛揚。

“喝!”一揮馬鞭,跨-下駿馬撒踢狂奔。

一行百人迅速的奔馳在官道上,而其後不遠處,整齊的千人隊伍正迅速的行徑着。

“将軍,前方有人!”

與領頭之人并駕齊驅的一名武将策馬速度不減,見到前方一人一騎迅速靠近,忍不住出言提醒身側的男人。

非但沒有減速,反而一夾馬腹,更快速的向前奔去。直到視野清楚的看清那一人一騎,才猛地勒住缰繩。

馬兒一陣嘶鳴,躍起前足,騰空蹬足,複又穩穩站定。

眯眼等着前方之人靠近,微一擡手,身後百人齊齊勒馬偕停。

“将軍!”轉眼間,那一人一騎已至眼前。馬上之人利索的翻身下馬。單膝點地,雙拳相抱:“小人奉齊司命之命前來傳書。”

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風塵仆仆趕來的兵士恭敬的雙手遞上。

齊瀾伸手接過,迅速打開閱覽。然須臾之間,臉上的表情驟變。猛地一把捏緊手中信箋,忍不住一運力,任信箋在手中化為飛灰。

“此事乃何時發生?”冷冷的問着眼前跪地的小兵,齊瀾的每字每句都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

小兵被他的聲音吓得一驚,整個身體更往地上伏去。

“回将軍,昨日傳出的消息。齊司命令我連夜趕來。”

“駕!”不等那兵士說完,齊瀾已一聲令下,已然策馬狂奔。那跪在地上的小兵只覺身邊一陣勁風刮過,顫抖間那一人一馬已經跑遠。

而其後,一群将士個個訓練有素,不待命令便策馬跟上。徒留那吓呆了的小兵,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所系之人性命堪憂。只短短幾字,便讓齊瀾的心裏波濤洶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何自己不過離開數日,京中的局勢竟然有此大變。

老皇帝,怎地會突然駕崩?皇帝一死,二皇子必定動手。李辰翔也不會再坐視不理。而這樣的情況下,定然護不得南竹周全。

更何況,當日替老皇帝治病之人便是南竹。如今皇帝駕崩,牽連之罪無可厚非。二皇子野心勃勃,知道南竹與自己關系,即便是栽贓嫁禍,亦會讓南竹下獄。如此,也能一并辦了自己。

此刻,若自己在那京中,尚且能助得李辰翔登基,挽回局勢。只是現下,除了希望辰翔多撐一陣,齊瀾也只能盡力急趕,回到京中!

自己一心挂念,已将那十五日的路程縮短了六七日,可依然還是沒有趕上這變數。南竹,南竹!定要等着自己回來!

齊瀾表情緊繃,一想到那清瘦的身影不知是否安好,手中的馬鞭便揮得更狠。而跨-下愛駒似是感受到主人的焦慮,亦是拼盡了全力向京城奔去。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東霖京城已在眼前。

一聲大吼,城牆上立刻有人奔走起來。

“我乃東霖上将軍齊瀾,速速打開城門!”

城牆上之人未作任何質疑,在齊瀾的馬兒靠近城門之時,将大門緩緩打開。

雖然心裏奇怪為何如此順利,但齊瀾還是馬不停蹄的沖過了城門。京城之內,街道上空空蕩蕩。身後,那百人隊伍陸續入得城內。見到平日繁華的京都此刻一反常态的清冷,皆是一愣。

卻是不敢停下,跟着身前之人直往皇宮疾趕。

“來者何人?”

那皇宮之外,一隊侍衛身形頗為狼狽,但見那來勢洶洶的百人将士,心中一震,不禁露出戒備之色。

“東霖上将軍齊瀾。”齊瀾停住馬步,冷冷的看着那隊兵士,為首之人有些眼熟,卻是一時間記不起姓名。

那群侍衛聽聞,皆是臉色一變,松緩下來。為首一人帶頭跪下,繼而整隊侍衛逐個拜倒。

“齊将軍,下官在此恭候多時。”那侍衛長行禮道:“将軍能這麽快趕回來,真是太好了。”

齊瀾翻身下馬,一把拉起侍衛長,在對方的驚訝中臉色不豫的厲聲問:“宮中情況如何?”

被齊瀾拽着領子,呼吸有些困難。侍衛長臉色不變,依舊恭敬:“将軍放心,三殿下已經掌控大局。那些亂臣賊子皆已收押大牢,而逆反之人亦被斬于今晨。如今,正懸屍于東城門外示衆。”

心裏稍稍放松,又忽覺不對,繼而問:“那為何城中寂靜如斯?為何剛才見到本将軍如此惶惶不安?”

“大人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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