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下官便是奉命在此恭候大人。城中的寂靜是因先皇駕崩,宮中突變。未免人心不安,引起動蕩。三殿下,亦是當今皇上昨日下令全城入禁三日。至于下官剛才的反應,乃是恐于稍以安定的局面有所改變,下官眼拙,一時未認出齊将軍,請将軍恕罪。”

這一番話合情合理,齊瀾也不好再為難對方。只是想到南竹,一把松開侍衛長,冷冷道:“皇上現在何處?我要見他。”

一時情急,連上下尊卑都忘了。如今的三皇子李辰翔,已經不是當日的三殿下,而是一國之君。而自己的話,聽在侍衛長耳力,顯然有點不敬的意味。

侍衛長是李辰翔的親信,自然見不得有人對主子這般态度。可是來此之前,皇上再三交代,齊瀾身份不一般,千萬不可得罪。故而此刻不好多說,反而聽命般給人帶路。

“現在的時辰,皇上該是在書房。皇上吩咐過,大人一回朝,可立刻觐見。”

齊瀾一點頭,交代身後的将領在宮外待命,自己則随人進宮見李辰翔。

時別數日,刮目相看。

這話用在李辰翔身上,是再合适不過。

齊瀾進入禦書房,只見那背對着自己毅然站立的身影,一身明黃龍袍,頭頂金雕玉冠,腰間長白玉帶,足等繡龍錦鞋。轉身間,面容帶笑。氣勢渾然天成,不怒而威。

“回來了?”

簡簡單單一句,卻飽含了太多情感。若不仔細聽,自然聽不懂。可李辰翔與齊瀾相交至今,不說懂彼此十分,卻也有七八分。

“是,還是晚了。”

“意外使然,不影響大局。”李辰翔微點了點頭,并無責怪之意。事實上,若非自己故意縱容,又豈會讓人得手,導致老皇帝早日歸西?

自是有了完全把握,才敢如此作為。

“果然,你早就有計劃。”齊瀾皺起眉頭。有時,他總覺得自己看不透李辰翔。而自己,似乎也并非認識中的對其有用。

李辰翔負手而立,淡淡輕哼一聲:“別懷疑,你我的計劃才是正軌。如今的局面,真正險象環生。若非父皇在最後将那東霖鎮國玉玺交與我,我也不能調動暗衛三千,扳回那夜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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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句句屬實。當夜李辰祁是真的動用了一切權勢,想要至自己于死地。那些突然圍攻皇宮的千人侍衛,還有一幹逆反的大臣。讓李辰翔差點被圍困宮中,逃生不得。

只可惜,他二哥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竟在此前将鎮國玉玺交予自己,更沒想到,自己已經登記為皇。

局勢陡轉,三千暗衛出馬,加之及時趕來的齊峰等人。二哥縱使再頑抗,亦是必敗無疑。

一幹臣子統統被斬于宮外,他手下從不需要不忠不盡的臣子;他二哥欲自刎殿中,被自己攔下,斷其雙手筋脈,押入天牢。

齊瀾冷哼一聲,目光掃向四周,最後定在李辰翔身上。壓下心裏的不安,強硬的問:“我家南竹人何在?”

他緊緊盯着李辰翔,不錯過他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

李辰翔早就料到他會有此問,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徒留帝王的威嚴凜然:“朕以為,回城之時,你該是見得了。”

回城之時見得?這算什麽意思?

齊瀾磨牙,狠狠看着李辰翔,語氣中帶着不滿:“別跟我繞圈子。告訴我他人在哪裏?”

“大膽!”李辰翔突然喝斥:“齊瀾,你以為你是誰?你又以為如今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誰?你可曾看清楚了?”

昔日的三皇子李辰翔已然不再,如今在齊瀾面前的,是東霖新君,是一國之主,是他齊瀾的皇帝陛下。

一咬牙,屈膝跪了下去。齊瀾低頭道:“臣以下犯上,請皇上責罰。”

“罷了。”皇帝一嘆氣,緩和了語氣。“你起來吧。”

齊瀾起身,卻是雙拳一握,猶豫不過片刻,便欲開口繼續追問。他必須知道南竹是否安好,他心中牽挂在此,忍耐不得。

卻見皇帝有些不耐的揮手打斷,面色帶着幾分煩躁幾分不可察覺的愧疚:“朕說過了,回城之時你便該見到。若是不得見,便讓齊峰帶你去見。”

說完,揚聲喚來門外一侍衛,吩咐:“去把齊統領喚來,帶将軍見他想見的人去。”

齊瀾見此,不再堅持從皇帝口中得知消息。心道:反正待會兒便能見到南竹,也不急于一時。

心中的大石緩緩落下,齊瀾舒緩了一口氣。對李辰翔行禮告退,出了禦書房。

不過須臾,一熟悉的人影匆匆趕來。見了齊瀾,先是激動之情溢于言表,忽而又猛地僵住,臉上的表情轉為凝重。

“将軍。”

“帶我去見人。”

聞言,齊峰整個人微微一震,卻是背過身去,及時掩住了滿臉的悲憤與憂心。

兩人一前一後,匆匆離開了皇宮。而此時,那禦書房的房門忽地打開,明黃的身影駐足而立,眼神望着的,正是齊瀾離開的方向。

“皇上,這……真的好嗎?”

公公張德不安的在旁小聲問,他是知道南竹與齊瀾關系的。也知道這一月來宮中發生的巨大變化。故而,他怕齊将軍當真接受不了那樣的事。

“沒有什麽好不好,朕的将軍,只能為朕所用。”李辰翔眼底精光必現,狠戾的神色一閃而過。

聞言,張德乖乖閉嘴,再不提只字。

日上三竿,陽光普照。炎熱的夏風中,那灼熱我悶熱感令人心煩意亂。

城門近了,是那東邊的方向。

高聳的城牆上,挂着一排突兀之物。那是七八個懸于城牆上的屍體,他們垂着頭,個個頭發淩亂,落在面前,令人辨不清真實面目。唯有那系在腰際的木牌,刻着每個人的大名。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腳步停下,目光渙散的看着前方的城牆。開口,聲音帶着連自己也不知的顫抖:“齊峰,你帶我來這裏幹嘛?人呢?我要見南竹。”

“将軍。南竹他……”

“嗯?你想說什麽?他在哪裏?”想要移開視線,卻發現目光因為那強上一具纖弱的屍體而膠着。

“将軍,請您冷靜。南竹已經……死了。”

“哈哈哈哈。齊峰,你在說什麽呢?我沒聽清楚,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齊瀾發現視線有些模糊,喉頭有些難受的腥味。然而,目光卻一直不變。依然靜靜看着那城牆上高挂的屍體。

“将軍。将軍請你不要這樣,南大人已經死了。被二皇子陷害,是三皇子親自見得的。如今,三皇子将他懸屍于此,亦是南大人身前親自交代。是因為不想拖累将軍,不想讓将軍遭人閑話。将軍,南大人想要撇清與您的關系,想要維護您,您不該如此辜負他啊!”

齊峰說到此,亦是雙眼通紅,喉頭哽咽。

只不過,下一刻,他臉上的悲戚全數轉為震驚。喉頭的哽咽全數轉為失聲的吶喊。

齊瀾一陣暈眩,猛地後退一步。

“噗……”

喉頭,一口熱血噴灑而出。眼裏,兩行血淚驟然外流。

“啊——”

一聲狂嘯,運足內勁,幾個飛蹬,人已躍上城樓。只一手,便将那屍體解下。卻只來得及抱住那冰涼的軀體,便雙雙墜落。

“竹兒,我的竹兒。為何你不等我歸來。”

全身的痛不及心裏的痛。顫抖的雙手無力的抱緊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眼底腥紅一片,已然視線不清。

又是一口鮮血外噴,連日來的急趕與剛才受到的悲憤雙重侵襲下,齊瀾終于支持不住的陷入了黑暗。

“将軍!”一旁,齊峰終于回過神來。見齊瀾昏死,忙上前救人。

想拉開他懷中抱着的屍體,奈何無論自己如何使勁,卻是動不得分毫。

此情之深,讓齊峰再次悵然。只怕,将軍此話會一蹶不振。若真如此,實乃東霖之危。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不是BE,真的不是……

第三十回

全身都在痛,從外到內,由內而外。無一處完好,無一處不在叫嚣。

然而,現實再殘酷,也是現實。即便終日躲在夢境之中,夢醒之後,也只會一無所有。

冷靜過後,才會發現微妙的不同。然而他還尚不确定,不确定心中所想。他需要時間去證明,需要更小心翼翼的發現這個秘密。

自己活至今日,忠義兩字,全為昔日父親所托,恩人所施。然而,自己這一生忠義,又換來了什麽?

連心愛之人亦不能護得,自己的真心,換來的卻是如此結局。若真乃當今帝王心計,自己又如何能自處!

原諒不得李辰翔,更無法輕易饒過自己吶。

張開雙眼,聽見身側傳來驚呼,之後是淩亂的腳步。

“将軍,您終于醒了。”

是齊蕭的聲音,環顧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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