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刻了幾分。“放心,你師父師娘都安好。我能再次遇上瀾,多虧了他們。”自己身份不易暴露,南竹巧妙的回避。
見陸雲舒了口氣緩緩坐下,南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并不能讓他信服。于是,接着道:“你可知這家酒樓便是你師娘經營的?”
見陸雲眼底的詫異,南竹微一挑眉:“若非這巧合,我又怎能與瀾再相遇?”
南竹的話并沒有騙人,只是未全部道全而已。
原來如此。
陸雲不疑有他。既然知道了師父的下落,那就不急于一時去見他。
而眼下,他心頭盤踞的,卻是對南竹的一份思念及一份執着。
“南竹,還記不記得曾經在醉夢鄉那晚說過的話嗎?”
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義,明知道南竹心裏沒有自己,陸雲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就算要斷,也要南竹親口斬斷這份感情。
“記得,不曾忘。”
輕嘆一聲,南竹沒有避諱,更沒有閃爍其辭。
他看着陸雲的眼底一片清淨,不參雜絲毫多餘的感情,純粹的叫人……絕望。
“陸雲,你該配更好的人。”南竹直視着陸雲的雙眼,而後斂起淡淡的笑意。“錯過的不能強求,強求的并非長久。”
言盡于此,他想陸雲該懂。
“是嗎……原來還是錯過了嗎。”陸雲喃喃自語着,目光不再看着南竹,而是投向不知名的遠方。
“若是當年我不曾與你分開,你我可會有結果?你可曾對我動心?”
幽幽的問着,心底已經沒有期盼。
“若是當年不曾分開,那便不會有如家的陸雲,亦不會有現在的南竹。”南竹的話說得平穩有力:“倘若當年真的沒有分開,我亦只會多了一個好友,一位兄弟。”
沒有遇到齊瀾前,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動心。
愛上齊瀾之時,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抛開過去,可以做回自己。
既然一切都是因為齊瀾而變,那麽沒了他的南竹,依然只會是那個醉夢鄉裏卑微淡漠,甘求平凡的奴才。
“好……好,我終是明白了。”陸雲回過神,彎起唇邊的弧度,卻嘗到了唇筆的鹹澀。
再次看着南竹,努力藏起了眼底的情義。
他不是過去的陸雲了,他該學會放手。
只要,南竹過的快樂。
可是,他還是放不下心,他不知道南竹與齊瀾的感情,到底多深。
所以……
“你可知道,齊瀾身中劇毒?”
看着這樣的陸雲,南竹心底一嘆,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同情之色。
微微點頭,回應道:“我知道。”
“那你又是否知道,齊瀾身上的毒,乃是自己所下?只為試探你,只為博得你的感情,他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這些,都是皇帝告訴自己的。一次巧合下,酒後吐露。
皇帝為了齊瀾與南竹間的事,着實煩心了三年,不能在齊瀾面前服軟,放下帝王身段,亦找不到南竹下落,力王狂瀾。只得閑暇之時找來一幹心腹,借酒消愁。
見南竹微微驚愣的表情,陸雲臉色閃過異色。
“看來,你不曾知道。他這般騙你,甚至将你推入皇權之争,讓你受到波及之苦。這樣的男人,如何配得上你付出感情?南竹,你想……”
“我愛他。”
堅定的一言打斷了陸雲激憤的話。
陸雲不敢置信,而南竹卻再一次肯定了他自以為是的錯覺。
“付出的感情,豈是說收便能收回的。愛上了便是愛上了,對我來說,是一輩子。”南竹輕嘆一聲:“我确實不知你說的這些。然而我卻知他對我的關心是真,對我的我好亦是真。他看我眼神是真,他為我而流的淚亦是真。
若他對我無情,他不會在知我已死時,悲憤咳血;若他對我無義,他不會抛下一身權勢地位,甘願與昔日的兄弟反目;若他不愛我,那他不會堅持了三年,甚至将他那手眼抛在了遙遠的戰場上。”
他确實與齊瀾分開了三年,卻也是這三年,他才明白自己愛的多深,齊瀾愛的有多深。
“有這些,便夠了。你并非齊瀾,你又豈止當年他騙我的初衷,難道就不是替我着想嗎?”當年的自己是什麽身份?齊瀾何必大費周章,甚至在最後詢問自己的意願,才讓自己随他入宮。
即便一開始确實有欺騙,那也早在彼此的相處中消磨變質。
“陸雲,我始終欠你一句話。”南竹站起身,看着依舊滿臉怔愣的男人,忽而彎腰一揖。“謝謝。”
陸雲傷過自己,也救過自己。
而自己對他,除了這一句,如今以別無其他。
沒有等對方的回答,南竹毅然轉身,走出了這間氣氛壓抑的房間。
跨出門外,才發現不遠處的樹下,挺拔站望的身影。
唇角勾笑,大步向對方走去。
而後,他看見了他臉色的潮紅,看見了他眼底的濕潤,看見了他垂在身側的一手緊緊握拳。
“都聽見了?”內力還是那麽驚人,看來自己不必擔心少了一眼一手的他,被人欺負。
“聽見了。”渾厚沉穩的男音,絲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麽,我們是否該回去了?”事情解決了,也該回去休息了。自己的身子,畢竟還是受到昨夜影響,累得慌。
“好……”沒有多餘的問題,沒有多餘的話。
齊瀾松開握拳的手,自然的握住了身旁另一人的手。
第三十九回
自那日之後,齊瀾與南竹總是如影随形,南竹為了掩飾身份,再次成了齊瀾貼身小厮。而為了不耽擱行程,在陸雲探望了昕墨夫婦後,一行人便出發前往漠北國都。
一路上,齊瀾與南竹雖是情意綿綿,卻因為陸雲的關系而壓抑不少。
而陸雲,雖身為此次出使的監政官,如今也早已形同虛設。既然一時間依舊無法放下這份情,奈何又日日相見,也唯有能避則避。
半個月後,東霖的使臣終于抵達了漠北國度,而漠北皇帝早早就派人來接。
宮門外的引橋前,一群漠北大臣在漠北太子的率領下齊齊在此等候。
當南竹随着齊瀾身後靠近這群人時,為首之人眉眼間熟悉的感覺讓他微微怔愣。
“怎麽了?”身下的馬步不停,然而身側之人的異樣,齊瀾沒有錯過。
“沒什麽。”南竹沖齊瀾輕輕一笑,而後将目光繼續投向遠處挺直迎立的身影。“瀾,為首之人是漠北哪家的皇族?”
齊瀾微一挑眉,同樣将視線投向對方。習武之人五官敏銳,即便相距甚遠,但這個距離對齊瀾來說,已能看見對方容貌。
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繼而語帶幾分嘲諷:“看來漠北邵靖皇帝這次是用盡心力想要扳回一成了。竹兒,那說的那人科不是哪家皇族,而是漠北當朝太子。”
太子?
南竹錯楞,與那人如此相像的面容,竟是當朝太子?!
那麽,那人……
當年自己戰後回國,再也沒有漠北傳來的消息。而自己之後一路被罷官貶職,最後下獄囚禁。
最後一次知道漠北的消息,是江山易主,新皇登基。而那時,自己正在流放的途中,飽受折磨。
一時間也不知作何感想,萬千心思只化作無聲的嘆息。
“竹兒?”略顯擔憂的詢問聲自身側響起,接着,一只溫暖的大掌覆上自己持缰繩的手。“怎麽了?”
“我沒事,你小心些。”齊瀾本就只用一手駕馭,如今這只手還跨過馬身,牽着自己的。
“看來,我是被竹兒小瞧了。”齊瀾笑帶幾分邪氣:“既然這樣,不如竹兒來替我駕馭吧。”不待南竹回應,大手改攬他腰際,随後一把将他拉離馬背,跨坐到自己身前。
“請吧竹兒,有勞你了。”
“你……真是。”南竹哭笑不得。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狂妄的事。然而,自己不本就該知道嗎,齊瀾的為人性子。
笑嘆搖頭,牽起缰繩,策馬穩步向前行。
他們身後,陸雲皺緊了一雙眉。齊峰依舊面無表情,齊蕭則是面露誇張的笑,而後對着一旁的齊厲和齊峰調侃主子。
“我說兄弟們,看見爺那模樣沒?啧啧,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主子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我們管。”齊厲面上不茍同,眼底卻是露笑。他過去跟過齊主的日子不短,再來跟着南主子,對他們倆人間的事,算是幾人中最了解的人。正因為最了解,所以如今看着倆人這般相依相偎,心頭才感慨頗多。
“得了。瞧你就是悶騷。明明心裏高興。”
“齊蕭,閉上你的嘴。”齊峰最見不得齊蕭到哪兒都一張嘴不饒人。
“啧。”一反常态的,齊蕭這次卻是乖乖閉嘴,再不多言。
一行人很快便來到引橋前,紛紛下了馬,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