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裙下之臣
裙下之臣
飯後倆人找了借口,前後腳地出門。陳麥冬在路口等她,見她出來,鳴了下摩托喇叭。
莊潔過來,朝他揚下巴,“咱們先去消消食?”
“也行。”陳麥冬不太情願。
“消完食再回新房。”莊潔看他。
“行。”陳麥冬笑出聲。
“看你那小鼈樣兒。”莊潔罵他。
“走,上來,我們去下溪村轉轉。”陳麥冬說。
倆人去下溪村要經過一大片麥田,麥子已經抽穗,莊潔說:“幹脆就沿着麥田轉吧。”
“行。”陳麥冬紮好摩托,胳膊搭上她肩在田間消食。
倆人安靜地轉了會,莊潔折了個青麥穗在手裏搓,搓完把麥子殼吹掉,手心是幾粒飽滿的麥仁,“可以吃了。”說着就把麥仁喂給了陳麥冬。
陳麥冬吃完,掏出根煙咬嘴上,擋着風點着抽了口,胳膊攀着她肩繼續轉。轉着就影影綽綽地看見倆人往麥田裏去。
“走,去看看。”莊潔貓着腰跟上。
“管別人那……诶,怎麽看着眼熟?”陳麥冬也跟上。
跟了一段發現勢頭不對,陳麥冬扯着她回去,不要驚擾了人家。
倆人折去了一處偏僻的草坡,說躺下歇一歇。莊潔發微信王西夏: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你堂哥堂嫂也太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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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麥冬搶過,不要她跟八婆似的,什麽都說。
莊潔懶得搭理他。
陳麥冬仰頭望星星,沒再作聲。
夜很靜,只聞蟲鳴,莊潔碰他,“诶,老陳,這是蟋蟀聲?”
“不是,這才五月。”陳麥冬握她手,望着天上的星子,又側臉看她,緩緩地跟她聊。
聊積壓下來的抑郁情緒,聊面對屍體的時候他在想什麽,聊這次疫情後他對生死的感悟,聊他面對自己時的一些龌龊心思以及不安全感。
莊潔沒接話,認真地聽他說。
他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個鐘,莊潔看他,“比起我見過的各種優質男,你确實平平無奇,家世和能力也一般。但就是很奇怪,普普通通的你就是能吸引我,讓我覺得有魅力和舒服。”
“我接觸過不少優質男,他們能力學歷家世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接觸兩次摸透了性格就覺得乏味。他們身上的野心目标追求我都有,他們知道怎麽滴水不漏的為人處事,知道怎麽把雙方利益最大化,紳士體貼又風度诙諧,這些品質作為朋友我很欣賞,但作為情人卻吸引不了我。因為我和他們太像了。”
“我簡直能想到婚後一成不變的生活,我們會為了共同利益全力往上爬,給自己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為下一代人積累財富,讓他們打破階級……算了。”莊潔輕聲說:“我對動物園裏的老虎獅子沒興趣,我喜歡野狼。我有一年去吉林山區,夜裏聽見狼嚎就很興奮。”
“不要有不安全感,我喜歡你,必然是你有與衆不同的地方。在我眼中你就很厲害和強大,我不行,我不能面對屍體,尤其是特殊的屍體。我克服不了內心的恐懼。有些特殊職業我會鼓掌喝彩,但絕不能讓我做。我精神上承受不了。”
莊潔看他,又伸手擁抱他,“我代表廣大人民抱抱你,有你們的存在非常棒,辛苦了。”
“在我眼裏,你們同一線抗疫的醫生沒區別,同樣的偉大。”
陳麥冬抱住她,積壓的情緒一點點瓦解。
莊潔輕拍他背,說:“很奇怪,我特別會安慰人,我這天賦異禀的能力也是絕了。”
“扯淡兒。”陳麥冬輕聲說了句。
莊潔又自嘲般地說:“我很能安慰我媽,安慰西夏,安慰莊研,安慰你,安慰所有我在乎的人,但就是安慰不了我自己。”
“我能安慰你就行了。”陳麥冬看她。
“嗯哼,憑本事。”莊潔看他,随後偏頭,聞了聞耳邊的草香,意味深長地說:“怪好聞的。”
陳麥冬跪坐起來,反手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墊在她身下。
心懷鬼胎的人心跳如雷,莊潔先發制人,“你心跳這麽快?”
“你沒跳?”陳麥冬反問。
“沒你快。”
陳麥冬拉她手放自己心口,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廣袤的大地啊。”莊潔抒了句情,随後望着他一粒粒地解上衣扣子,脫下扔一邊,赤裸裸地盯着他露出的腹毛。
陳麥冬順着她目光低頭,她的手指捋着他腹毛往下探,在裏面嬉戲搓揉,陳麥冬頭昏腦脹,吟喊她:“寶貝兒。”
“脫。我想看。”莊潔說。
陳麥冬顫着手,脫掉牛仔褲,甩一邊,只身內褲地看着她。
莊潔手指沿着他內褲邊打轉,挑一下,彈回去,再猛得伸進他濃密的毛發裏玩弄,陳麥冬大罵她。
莊潔把他推翻在草坡上,居高臨下地撩撥他,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大罵,哀求,痙攣,以及高潮。
莊潔給了他幾分鐘喘息,反手解下內衣丢他臉上。陳麥冬狠狠嗅了下,望着她飽滿渾圓的胸,拍拍自己的腹,“寶貝兒,坐上來。”
莊潔取了假肢,毫不客氣地坐進去,舒服地喊出聲。那股理所當然,舍我其誰的氣勢,讓陳麥冬甘願淪為裙下之臣。
*
報應來得太快,隔天倆人都感冒了。莊潔上午吃了藥,又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才起。洗漱空隙接到陳麥冬微信,他說感冒了,也是剛起床,但這會生龍活虎,可以出去扛大山。
……
莊潔沒回他,昨晚上倆人放肆過頭了,整一片草坪被他們滾過來。她背上有一點一點的小硌傷,沒出血,但洗澡疼。下樓看見王西夏,她早上碰見寥濤,寥濤說莊潔感冒了,她特意過來看看。
“沒事兒,就是着涼了。”莊潔嫌她大驚小怪。
“沒發燒吧?”王西夏離她遠遠地站着。
“沒有,我就是吹風着涼了。”說着打了個噴嚏。
一家人都離她遠遠的。
莊潔看她們,“都別神氣了。”說着回屋戴上口罩,捧了杯熱茶坐在太陽下,朝着玩起泡膠的何袅袅問:“不是開學了?”
“壞心!整天盼着我開學,我在家你礙你事了?”何袅袅撇嘴,“你就是看不見我好!”
“別撇嘴,醜死了。”
何袅袅哼她一聲,不理她。
王西夏翹着腿坐過來,“這周是小學 1—3 年級開學,估計她們得下周。錯人流嘛。”
何袅袅回屋找寥濤要口罩,她上學不戴大人的,她要戴那種粉粉的專屬小孩的。
這邊王西夏玩着手機打了個哈欠,說她堂哥也感冒了。
“活該。”莊潔脫口而出。
“你說啥?”
“我說,你堂哥感冒活該。”莊潔把昨晚上看見他去打野炮的事說了。
“你是說我堂哥?”王西夏難以置信。
“對,就是你那沉默寡言,一腳跺不出個屁的堂哥。”
“我 x,我堂哥能幹出這事?”
莊潔側頭,打了個噴嚏。王西夏挪挪位置,遠離她,“那你感冒是咋回事兒?”
莊潔觑眯着眼想了半天,索性坦白道:“跟你堂哥一個情況。”
“啥?”王西夏驚地站起來,“你跟我堂哥去……”
“不是不是不是!”莊潔揮着手打斷她,也是服了!
王西夏虛驚一場地坐下,摸出煙壓驚。
“看你那樣兒,吓死你。”莊潔說她。
“你睡老徐都不能睡我堂……”
“去你的!”莊潔有點氣了。
王西夏打嘴巴,挪過來求饒道:“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立刻轉話題道:“回正題回正題,你跟老陳怎麽這麽騷?”
“還不是看見你堂哥堂嫂,我們才臨時起意。”
“這一對真不是東西,呸——不要臉,帶壞人!”王西夏罵。
“滾蛋去。”莊潔笑她。
“咋樣?”王西夏問重點。
“前所未有,爽、爆、了!”
……
“別用誇張手法,樸實點行不行?”王西夏翻眼。
“愛信不信,自個體驗去。不刺激不爽你堂哥能幹出這事?”莊潔懶得同她磨嘴皮。
“荒天野地裏,我是幹不出來。”王西夏搖頭。
“你是放不開。”莊潔輕聲說:“有花香蟲鳴,有月光清風,以天為背地為床……”說着鄰居拎了筐槐花過來,說是山上摘的,讓她們娘兒幾個蒸了吃。
寥濤從屋裏出來,接過說今年只顧忙,想去摘的時候都落敗了。鄰居說這是山上的晚槐,比鎮上的槐花清甜。接着就提到她有個親戚想賺點錢,如果熟食廠缺工,看能不能讓她來。她這親戚腿腳麻利啥都好,但就是個啞巴。
寥濤應下,說讓她來吧,廠裏也正缺人。
莊潔同王西夏又扯了會,王西夏臨走前給她看圖片,“這個包我朋友能三萬拿到手。”
莊潔瞥了眼,看不上,“我不背經典包。”
“你就是冤大頭!經典的耐背好吧。”
“我又不是圖耐背,我只要好看。”莊潔買包只看當季新款,有喜歡手頭寬裕就買,才不會考慮容不容易過時。一年總是要添一個。
王西夏則截然相反,她絕不買當季包,她會等着市場反應,等明星同款,等它成為經典才入手。
有時候倆人同時看上一款,就會合買,誰有事誰背。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王西夏借背莊潔的。她的款式新,背出去更能撐門面。
因為工作關系,她們偶爾會出入一些不符合自身身價的場合,需要用大牌包撐場子。最早倆人背高仿被嘲笑,後來就要麽不背,要麽背正品。
王西夏離開後,莊潔又吃了藥,回樓上蒙頭睡。寥濤說廠裏忙,她才不管,一切等她睡醒再說。
一覺到傍晚,何袅袅喊醒她,說冬子哥來了。莊潔穿着家居服神清氣爽地下去,陳麥冬正從院裏扛了一桶水回屋,看見她下樓,立刻折回院裏,肩上又各扛了一桶回來。
……
莊潔服了。
寥濤炖了補湯,刻意喊他來喝,可憐他出去支援了兩三個月。陳麥冬喝着誇着,就沒喝過這麽好的湯,說自己從小就很少喝補湯,父母不在身邊,奶奶又不太會炖。
莊潔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幾個小時前他發圖片給她,說陳奶奶一天兩頓的給他補。不是西洋參雞湯,就是當歸老鴨湯。
寥濤不經誇,端着陳麥冬的碗,非要再去盛一碗。陳麥冬已經喝三碗了。莊研多嘴問了句:“媽,這是什麽湯?”
“大補湯,多喝點。”寥濤也給他盛了碗。
何袅袅把碗一伸,我也要喝。
寥濤給他們盛了湯,又分了肉,衆人直誇肉質奇特。寥濤打哈哈,說趕緊吃吧,大補。
莊潔喝了碗紅棗小米粥,夾了幾口涼拌菜。見衆人吃飽喝足,去廚房,筷子夾了倆鼈蓋折回來,不懷好意地,跺着腳地大喊:“天吶,你們竟然吃鼈肉喝鼈湯!老鼈肉!老鼈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