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馭夫有術

馭夫有術

隔天婦女主任就找上門,說挑個日子把婚訂了。莊潔提前和寥濤招呼,訂就訂吧,好事。

陳麥冬發了幾張鑽戒圖片,莊潔一個沒看上,最後自己選了一款中意地發過去,說是訂制款,需要一個月。

陳麥冬很滿意,發了一排微笑的表情,一個月算啥?一年都願意等。

倆人從沒就這事正式談過,陳麥冬等着莊潔找他談,莊潔巴不得不談。

從這事被陳奶奶敲定,婦女主任落實後,陳麥冬往莊潔家跑得更勤,更理直氣壯了。

母親節這天一早,陳麥冬就捧了花給寥濤,把寥濤給感動的,她活了五十八年,第一次有母親節的儀式。而且她看陳麥冬越來越順眼,怎麽會這麽順眼呢?

莊潔撇撇嘴,其實她也打算訂花,只是被搶先了一步。

何袅袅不開心,因為她也準備了禮物,想在全家驚訝的眼神中拿出來,但這事被陳麥冬搶了風頭。

莊潔這兩天沒怎麽見莊研下樓,問寥濤,“莊研這麽用功?”

“讓他安靜地畫吧。”寥濤應了句,随後喊何袅袅,讓她把切好的水果給莊研端上樓。

“你眼淤了一圈。”莊潔捏了個草莓說。

“臨睡前喝茶了。”

“晚上我掌勺,給你過母親節。”莊潔抱抱她,“母親節快樂,我愛你。”

“這幾個月咋了,嘴跟抹蜜了似的?”寥濤交待她,“你去給陳奶奶訂一束花。讓她老人家開心開心。”

“犯不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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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啥?這叫禮尚往來。”寥濤教她人情世故,“要是哪天陳奶奶聽說冬子給我訂了花,她會心酸,一把拉扯大的孫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奶奶。如果你送給她一束,老人家會非常開心,婚後更知道疼你。花百十塊就能讓人開心,這是最低成本的快樂。”

“今兒一早我心情一般,但冬子捧了一束花給我,我雖然難為情,但非常開心。他送比你們姊妹仨誰送都更讓我開心。同理,你送花給陳奶奶比任何人都來得香。”

“媽,你好有智慧!”莊潔拍馬屁。

“我年輕時候要聰明點,也不至于跟你爺爺奶奶鬧那麽僵。”寥濤淡淡地說:“晚會給你奶奶打個電話吧,他們老兩口也不容易,也沒虧欠過你。”

“行。”莊潔點頭。随後拿着電車鑰匙出了門,去街上訂了一大束粉色的花,給陳奶奶送去,臨了還嘴甜地說:“奶奶,這是我為您精心挑的粉,因為這色最配您,也是您的幸運色。”

結果陳奶奶抱着花,從鎮西頭繞到東頭,從鎮南頭繞到北頭,只要有好事者問,陳奶奶必定回:“哎呀這是那誰、我孫媳婦兒送的,她說經過花店看見這色覺得特配我!這花有啥好看?你說有啥好看?抱着怪砸胳膊。”

……

就大半天時間,全鎮都知道莊潔是她孫媳婦兒,一個月後正式訂婚。王西夏聽見消息目瞪口呆,發微信她:咋回事?你要訂婚了?

莊潔正準備晚飯,回她:過來吃大餐。

王西夏回:謝了,你廚藝真不行。

莊潔回:別廢話,你明天就走了,聚一下。發着見陳麥冬拎了蛋糕過來,說飯後吃。

寥濤笑得合不攏嘴,迎着他就回客廳。何袅袅出來站廚房生悶氣,朝她抱怨,“冬子哥咋這麽愛搶風頭呢?”

莊潔準備炸多春魚,問她,“你準備的啥禮物?神神氣氣的?”

“反正比花用心了一萬倍。”何袅袅說。

這邊陳麥冬挽着袖子進來,說他親自掌勺。莊潔立刻讓賢,既然你這麽愛幹,讓你幹個夠。她随着何袅袅準備出去,被這兔孫喊住,“幫我打下手。”

莊潔很有自己的原則,就是不打下手。因為飯端上桌,大家只會誇掌勺的廚藝高,根本不會搭理打雜的,哪怕她幹完所有的雜活。

“深藏功與名的事我不幹,不劃算。”莊潔站在一側啃青瓜。

陳麥冬看眼門口,單臂摟住她,狠狠親了口,“那你幹啥?”

“幹你。”莊潔傾着身子,貼着他耳朵說。

“操!”陳麥冬咬着牙罵,“晚上等着。”

倆人已經禁欲三天了,莊潔擔心他虧了,托人拿了藥,陳奶奶每天給他炖。

“不好意思,今晚我跟西夏睡。”

“不準。”

“還要你批準?”

“推了。”

“不推。”

“你推不推?”

“你還想翻臉?”莊潔輕踹他。

“你再打我我就報警,說你家暴。”陳麥冬嘟囔,“不推就不推,還打人。”

“行行。”莊潔指着菜板,“切菜吧,不打你了。”

“奶奶就老打我罵我,你也打我罵我……”

“行行,不打你了。”莊潔捏捏他屁股。

“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創傷。”

“那咋整?”

“需要今晚用你的溫柔撫平。”

“行。”莊潔揉揉他屁股,又拍拍,“撫平撫平。”

“不要性騷擾我。”陳麥冬洗菜。

“咋了,不讓捏呀?”

“你像一個油膩的中年色情女上司。”

“去你的。”莊潔站一邊,讓他切菜。看他切了會,又過去從身後抱住他,臉貼在他背上。

陳麥冬喊她,“寶貝兒。”

“嗯。”

“我愛你。”

莊潔朝他背上咬了口,“我也是。”

“也是什麽?”

“我愛你。”

陳麥冬轉過身吻她,鄭重地問:“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喊你媳婦兒了?”

“你說呢?”

“你應我就喊。”陳麥冬看她。

“你喊一聲試試?”

“媳婦兒。”

“嗯。”

陳麥冬點點頭,轉過去淡定地切菜。

莊潔歪頭看他,他把她頭推開,“讓我靜一靜。”

莊潔抱住他,臉貼在他背上哼歌。

王西夏看見廚房膩歪的倆人,輕聲回客廳,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寥濤,“廖姨,節日快樂!”

“行。”廖姨很開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啥?”王西夏說完,伸手擁抱了她一下,說這是現代人表達愛意的方式。說着莊潔從廚房過來,王西夏沖她擠擠眼,拉着她窩在沙發角,問她咋回事兒。

莊潔斟酌了會說:“我們先訂婚,然後我回上海,我用兩年的時間邊找創業機遇邊攢錢。”

“目前不适合創業,一來形勢不好,二來我也沒錢。如果我回上海兩年,我絕對能攢一筆創業基金。”

“對。”王西夏也愁,“今年形勢不好,疫情也會斷斷續續的,觀望觀望再說吧。”

“走一步算一步,再說吧。”莊潔說:“主要我們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不敢賭。”

“對,說到重點了。”王西夏附和,“啥也不是,主要就是沒錢沒底氣,不敢拼上身家堵。”

“有錢,遍地生黃金,處處是機遇。”莊潔淡淡地說了句。

“退一萬步,将來你可以回來把家裏熟食廠……”

“熟食廠我媽一個人就行,我相信她有能力。熟食廠賺的錢能顧住家裏一切開支。”莊潔說:“我從沒打算回來家裏。而且我不會拿家裏一分錢出來創業,所以我必須回上海。”

“我想了,将來創業我還是得回來北京。莊研跟袅袅讀書可以住我那,我小姨家不是長久之計。至于老陳,他可以在鎮上照顧奶奶,我周末回來就行。我跟我媽已經分工了,她目前負責家裏一切開支,等回頭我立足了,負責家裏往後的開支。”

“我媽很會用人,我相信她自己就能把熟食廠扛下來。她就是事業型的,要是什麽都不讓她幹,她會抑郁掉。她最喜歡別人誇她,誇她本事大,誇她能力強。她一直致力于做一個與衆不同的村婦。”

王西夏大笑。

“別笑,真的,我媽很有職業規劃,她一直都在與時俱進。”莊潔指着吸塵器,“我報價二百,她立刻能查出原價。”

哈哈哈哈——

王西夏笑完,看她問:“你跟老陳商量好了?”

“商量啥?”

“你回上海,他等你兩年的事。”

莊潔手一擺,“到時候再說。”

“你竟然沒說?”王西夏不認同。

“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婚都訂了,由不得他。”

……

“你也不怕他跟你翻臉……”

“男人嘛,哄哄就好了。”莊潔不在意道。

“牛逼。”王西夏豎大拇指,“既然這麽自信,為什麽不現在說?”

“我不是說了,他不跟我異地?”莊潔很有自信,“等我們訂婚局面就不一樣。”

“你打算先斬後奏?”

“差不多吧。”

王西夏想了想,顧慮重重地說:“有點兒戲了,你沒考慮全面,二年不确定因素太大……”

“哎呀,先把眼前過去,回頭再說。”

“你還不如現在就去北京工作……”

“不行,我不甘心,我将來絕對後悔。”莊潔說。

“老陳可不是個善茬,反正你總要後悔一頭……”

“你看着吧,我什麽都能抓住。”莊潔篤定。

“行。”王西夏不再說。

陳麥冬端了菜上桌,八菜一湯,精美小菜是精美小菜,大菜是大菜,硬菜是硬菜。

寥濤直誇,單賣相就甩莊潔 108 條街。王西夏附和,莊潔啥都行,就廚藝不行。

“沒事媽,将來我煮飯,我隔離期間學了各種花樣的菜。”陳麥冬說。

王西夏踢踢莊潔,悄悄豎了個大拇指,馭夫有術!

寥濤第一筷先夾給陳麥冬,第二筷給王西夏。莊潔也第一筷夾給他,“辛苦了。”

陳麥冬沒接話,悶頭吃飯。

莊潔把腳踩上他腳背,腳趾頭在他腳面來回游弋。陳麥冬回擊,反制止她不安分的腳。倆人的腳趾并攏,又一個個交叉摩擦,莊潔一個巧勁掙脫,大拇指輕撓他腳心,然後順着他腳背往上,五指并攏,夾着他的腿毛玩。

桌面上大家聊天吃飯,桌下則暗潮湧動。

陳麥冬正應着寥濤的話,兩行血就順着鼻孔流了出來。寥濤趕緊給他抽紙,他仰頭捂住鼻子,“沒事沒事兒。”然後赤着腳去了衛生間。

“補湯喝多了,陳奶奶一天給他炖三回。”莊潔淡定地吃菜。

王西夏狐疑,看了眼桌下,陳麥冬的藍色拖鞋在莊潔腳下。她瞬間自慚形穢,竟然敢號稱過來人,教她泡仔的技巧,簡直班門弄斧,不知天高地厚。

寥濤拍她,“別吃了,你去衛生間看看。”

莊潔放了筷子,擦擦嘴,“行。”

陳麥冬正在洗臉,莊潔推門看他,“有事沒?”

陳麥冬不理她。

“補藥該停了,不能吃了。”

“你今晚不出來,我弄死你。”陳麥冬黑着臉。

“行行行。”莊潔識時務。

陳麥冬準備出去,莊潔說:“太不經撩……”

“長輩在,我沒法你,你等着。”陳麥冬惡狠狠地說。

“行。”莊潔壓根不怕。

“以後這種場合正經點。”

“就是鬧着玩,誰知道你會……”莊潔看他臉色,“行,知道了。”

陳麥冬理了衣服出去。莊潔也是服了,假正經個啥,嘴上說不要,腳趾頭比誰都靈活。

她過去坐下,王西夏貼過來,“潔姐,你在哪學的,分享分享呗。”

“分享啥?”

“分享怎麽馭夫,老徐清冷得很……”

“這得看個人靈性和天分,我是無師自通,自學成才。”莊潔輕聲應了句。

……

“你是老不要臉。”王西夏回她。

莊潔才不理她,随她去,你一個要臉的人跟我一個不要臉的學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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