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禍起
陶令華要上京城讀書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
陶家大姐聽說,趕緊收拾行李,因為弟弟過一陣子就要上京了,這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喜事,入了國子監,錢糧就更多了,前程比在這縣裏有希望的多,再說有穆大哥幫着,弟弟應該能出人頭地了。所以還沒到走的日子她就忙忙地準備起來。
屋裏卻有個幽魂一樣的人在晃來晃去。陶令華魂不守舍,不知道該做什麽才能阻止這件事發生。
陶家大姐只顧着高興了,還以為弟弟也是高興的,手下一邊忙,忍不住說:“小華,你晃的我眼暈,坐不住就出去走走,隔壁你儲大哥說讓我把昨天繡好的帕子給拿過去,我還沒空去呢,你去吧。待會我做晚飯,你想着回來吃啊~”
說着從自己屋裏拿過幾條彩繡的帕子,用一塊藍布包了,塞到陶令華手裏。
陶令華拿着東西踅到隔壁鋪子,裏面滿滿地擠着一群小姑娘正在挑首飾和脂粉,叽叽喳喳的。
儲信好脾氣地陪着笑臉一樣一樣給她們講解。
陶令華不好意思呆着,放下東西,不顧儲信的挽留,立刻轉身就走了。出了門卻見一個仆人模樣的中年人在自己家門口等着,走過去一問,果然是穆啓來了。
剛想跑,穆啓就從家裏出來,一把抓住陶令華。
陶令華覺得自己像困獸一樣,毫無反抗之力,被穆啓拉到那個小宅子,簡直嘔的想罵人。
這什麽世道!難道躲都躲不起了麽?
穆啓有點些微的得意。因為已經放出風去,阖縣皆知他穆大人為報師恩,提攜小師弟。不但落個好名聲,還讓陶令華不敢推辭。既然過了明路,索性放開了來找他,也無人敢亂嚼舌頭。
陶令華當着自己的姐姐也不好說明,只好任穆啓拉到現住的那個小宅子。
桌上擺了幾個精致酒菜并一壺桂花酒。
知道陶令華量淺,也沒拿那種烈酒,去年釀的桂花酒此時已芬芳香醇,但是酒性綿軟,兩人對飲,很是惬意。
以前也是這樣,溫書累了就喝點小酒,弄一兩個涼菜,兩人親親熱熱地對哺,吃着喝着就可能到床上去了。
穆啓想起往日的甜蜜就心裏發癢,口裏流涎,那個嬌嫩綿柔,媚色無邊的小家夥在自己懷裏嬌喘的樣子歷歷在目。
當然陶令華并不是很媚的人,讀書人嘛,總有些傲氣的,平時是很端正的,惟其如此才能顯出區別來。要是醉了酒那就随穆啓怎麽摩弄了,穆啓手段又高,有時候弄的陶令華哭着叫着要,他自己樂不可支。
穆啓最喜歡的還是兩個人大動之後汗津津疲累地抱在一起,好像天塌地陷了都不管,彼時彼刻,只有彼此。
可是世事如棋,每一步不小心走就可能滿盤皆輸,怎麽能只顧着兒女情長?怎麽能不心狠手辣?只有爬上高位才能保住自己的所愛。若是只是在底下掙紮,何時是出頭之日!暫時棄了他也只是為了長相厮守罷了。
穆啓又嘆了口氣,自己的苦心,久後他自然知道,此時就是說他也不會聽的。
陶令華本來不想撕破臉大鬧的,可是穆啓三番幾次地硬來拉人。實在是憤懑難當,見桌上有酒,想索性一醉,大鬧一場,看誰沒臉。就不再推辭,杯中有酒就喝,覺得有三分醉意了,就站起來拖住穆啓的領子大罵:“你是個混蛋!你為什麽還回來找我?以為你是誰,讓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打錯了算盤了你!今日就和你說個明白,再糾纏,我就拉你到太陽底下說去,看誰沒臉!”
穆啓把門關了,兩手一合抱住他,笑着任他罵。
陶令華罵的筋疲力盡,汗透了兩層衣,鼻涕眼淚都抹到穆啓胸前。穆啓覺得他應該發洩完了,就想抱起他到床上去。
陶令華用力一推道:“我要出去上茅廁!”
穆啓點頭,看來是有點軟化了,且放松些,不能逼他太緊了。
陶令華奪門而出,因為頭有點暈就腳步跌撞着到處走。無意中竟撞出了大門口。此地僻靜,倒是不用擔心有人發現醉了的人的醜态。看看街上無人,陶令華也不想回去,就閑走了起來。
喝了酒就覺得渾身冒汗,膩膩的很難受。夕陽西下,暑氣蒸騰,路兩邊的樹有很多是四季桂樹,也是正開花,香味熏的人頭暈,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恨這種沒節操的桂樹,大夏天的開什麽花?弄的人心煩意亂!
走着走着,忽見前邊有個胡同,人家門前有樹蔭,樹蔭底下有個石頭墩子,倒顯得涼快。陶令華正害渴嫌熱,快步走到那石墩子上坐着,果然涼快。坐了一會,酒意上來,竟然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陶令華覺得好像有人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很癢,以為是穆啓,睜開眼睛想揍穆啓。可是卻看到一個陌生的臉,不,不是很陌生,至少是認識。是那個只見過兩面的的胡林胡大人。
趕快往自己身上一看,衣衫半解,胡林正色迷迷地在用手自己身上游走,時不時還親一口。
陶令華幾乎立刻想吐,可還是按捺住,勉強撐起身體推開他正色道:“胡大人,你這是幹什麽?學生是哪裏得罪你了?”
胡林滿口酒氣,笑道:“早就聽說穆大人的小師弟美貌非常,總想認識,穆大人就是不答應。上次可巧碰上,你又走了。沒想到今日出門,你竟在我門口睡着了,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緣分麽?你跟了本大人,比跟着穆啓好多了,我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話沒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撕扯陶令華的衣服,嘴裏不幹不淨笑道:“真是個可人兒,來,讓你胡老爺先嘗嘗什麽滋味。”
陶令華用手捏住太陽穴定了一下神,還是有些暈沉沉的,只是事不宜遲,再猶豫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想着顧不上衣衫淩亂,一推而起,就要向外跑。
胡林剛喝了點酒,色心上來了,豈能讓到嘴的肉跑掉?也不放松,拉着陶令華衣服就往後拽。誰知道陶令華衣服穿的年頭多了,布都舊了,不結實,這一撕扯,竟然從頸子到腰背扯下一大塊來,連裏衣都扯破了,雪豔豔一片皮肉,晶瑩瑩弱不勝衣。
胡林口水幾乎掉下來了,立刻搶上前抱住就啃。
陶令華真想仰天長呼,自己就這麽招男人眼饞嗎?攢足了力氣回身一老拳就打在胡林眼睛上。
胡林疼痛難忍,也怒了,捂眼罵道:“老子還沒吃到嘴,你就想讓老子殘了?小小的秀才就想翻天,不想活了你!”一撲就撲了過來,兩個打成一團。
終于被胡林給脫了褲子,面對面被胡林壓着,陶令華覺得有個東西硬邦邦頂在後面,掙紮間那東西竟然頂了進來,痛不欲生,陶令華一下子酒上來,哇的就吐了,還吐在胡林身上。
胡林更怒,大巴掌上來扇。
狗急了還咬人,何況人?陶令華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翻身把胡林給壓下,舉拳就打。
胡林也不過是個酒色之徒,陶令華雖然弱小,但是情急之下用了平生之力,胡林一時還真沒能推開他,氣的罵咧咧一邊揪扯一邊伸手向茶幾上摸,那裏有把刀,是帶着削水果用的。胡林有個怪癖,不喜歡仆人給削水果,都是自己拿個小刀滴溜溜削一條整皮,很是得意。
這時候就想起自己的“水果刀”,抓到手就氣喘籲籲地抓住陶令華道:“別動,再動老爺就殺了你!看誰敢說話!”
陶令華壓着他冷冷道:“你能一手遮天?我好歹是個秀才,是你能殺就殺的?”
胡林一路行來,到處都是奉承的人,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識擡舉的。
氣極,揮起匕首就刺,想找不是要害的地方給陶令華一點顏色瞧瞧。
陶令華看準方位抓住胡林的手腕,用力掰。兩人玩起了角力。
翻滾間,陶令華也被劃傷不少地方,鮮血淋漓。不過忽然之間胡林握匕首的手竟被衣袖纏住,陶令華仗着酒力,一把奪過匕首刺了下去。
穆啓正在等陶令華消氣,誰知仆人跌跌撞撞跑進來回道:“老爺,老爺,不好了!”
穆啓氣道:“混賬,怎麽說話呢?”
仆人才反應過來,跪下道:“老爺,是胡老爺不好了。他家來人說胡老爺和陶公子打起來了!胡老爺被陶公子刺的重傷!”
穆啓驚的心都跳出來了。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話也顧不得說,連忙穿衣出去,只見胡家的仆人在外面等的焦急,見穆啓出來連忙引着走。
等穆啓趕到之時,陶令華渾身是傷地被綁在地上,衣褲半解,渾身是血,眼睛閉着,不知死活。穆啓臉都白了,立刻蹲下把他抱在懷裏,紅着眼睛厲聲問那些仆人:“這是怎麽回事?”
胡林的親随趕忙撲過來報道:“穆大人,穆大人,我家老爺被這秀才殺死了,您可得給小的老爺做主啊。”